《小妖,让本君欺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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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让本君欺负下-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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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那人是懂法术的修仙者。

这一念头刚一闪过,她不由惊诧地看向一夕。

似明白她所想,一夕微微眯了眯眸,面不改色,唇际忽掠过一丝笑,缥缈幽如夜风,薄唇轻启,缓缓说着:“不错,那人并非普通人,而是修仙人士。我娘虽为妖,却是本份修行,只怪她生得美貌妖娆,初入凡间之际,却是遇上那个败类。他贪恋我娘的美貌,以花言巧语骗得我娘对他放下戒心,却是趁机用法术将我娘制住,强暴了她。”

淡淡的声音透着几许苍凉的冷意,离草心中莫名地一紧,微微咬了咬唇,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轻垂了眼眸问道:“此事与我师父又有何关系?”

她知道,他讲这些必然与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有联系。

只是,师父为何会插足在其中?

一夕唇边笑意不减,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目光凌厉如箭,声音轻轻淡淡,却透着一丝寒意:“那人强了我娘之后便逃走了。在我娘挣脱了制缚之后,便愤恨地追杀他他,修为不如我娘,只能一直逃窜。也是他好命,就在我娘终于找到他,要杀他之时,却是撞上了慕流音。”

听到师父的名字,离草心头不由又是一震,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

大概能猜出之后的事,却还是忍不住问:“师父他……做了什么?”

一夕眉一拧,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变得冷厉,一双眼睛寒芒如针:“他帮着那个败禽兽将我娘给制住,更听信那禽兽所言,是我娘缠情未果,才愤然追杀,却完全不信我娘所说。那禽兽更是假惺惺地请求慕流音饶我娘一命,只要封住她的妖力便可。于是,慕流音便给了这锁妖镯于他,套在了我娘的腕上,自此,我娘便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

他忽而凝眸盯着她,目光雪亮如剑,绝美的唇勾出幽幽的恨意:“你可知道,她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被那禽兽日日肆意玩弄施虐,却是无力反抗,又被下了禁制,连想死都死不了,只能这般屈辱地承受着这永远止境的痛苦!而之后,她更发现有了我,她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一个强暴之下得来的孩子,更是人妖混血,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出世?!她想尽办法要让我这个孽种胎死腹中,谁知那禽兽知道后,却又阻止了她,硬是逼她将我生了下来。”

他眼中有淡淡的自嘲与哀伤,唇角却绽出一丝优美的微笑:“你可知道,一个不被父母所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是什么样的结果么?初时我的妖力并未有显露出来,就与普通的孩子并无区别,而母亲被封了妖力,受尽凌虐,她的心里除了恨便再也没有其他。她高兴的时候,便是将仇恨的种子灌输给我,让我一定要报仇,不高兴的时候,则是对我又打又骂,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离草默默地听着,只觉喉咙有些发涩,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年,直到那一日,娘趁着那个禽兽不备,挣脱了禁制,用匕首毁掉了自己的脸……丑陋的女人自然不会再有人喜欢,那个禽兽在那之后便连看也不屑看娘一眼,但是,他却偏偏不肯就此放过娘,竟将她卖到了青楼,任由那些男人肆虐,失去了妖力的娘与普通女子并无两样,那一夜,我就躲在角落,眼睁睁看着娘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下,无助地嘶喊着,我却无能为力……”

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眸底似有一股火焰在缓缓燃起:“那一刻,我好恨!为什么我没有力量,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

说到这,他又抬眸看着离草,嘴角忽而轻轻一扯,一抹带着讽刺的笑意缓缓自唇边漾起:“可笑的是,就在那时,我体内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突然迸发了出来,满足了我的愿望,那些男人全都死在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下,但我的母亲却也因为没有了妖力,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而被波及……就这样被我杀了。”

“一夕……”离草听得一句,心里就沉重一分,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痛。

她从不知道他竟还有这般不堪回首的过往。

一夕侧着脸勾唇笑道:“不必同情我,对母亲来说,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她一直都想死,只可惜死不了,我……帮她解脱了。可是,我却因此陷入了另一个不可脱身的深渊。”

“那个禽兽见我的妖力显露了出来,怕我会寻他报仇,便趁我还未成长起来,将那锁妖镯又套在了我的手上。”一夕微微一扬唇,嘴角的笑意渲染,只是眸子里的笑却一圈圈没在眼底,轻轻吐息道:“知道他为何不杀我以绝后患么?因为……我完全地继承了母亲那美艳的容颜!你有见过这样无耻的禽兽么?就算我并非他们希望出世的孩子,但我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下得去手!”

离草怔了怔,陡然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时,也不由睁大了眼:“他……他难道对你……?!”

一夕凉凉地笑了起来,眸底闪烁着幽幽的寒光:“那个时候,我才终于可以体会到母亲的痛苦,每一夜,每一夜都要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当真是不如去死!”

本来只是猜测,却从他口中得到了证实,离草简直不敢置信。

天啊!那个人竟当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哪?!

他站起身,走近到她的面前,手忽而缓缓搭在了她的双肩:“你说,为什么所谓的心怀苍生的修仙者,却能做出如此非人道的事?!就算我们不是人,我们也有尊严,也有感情,也会笑也会哭,与人并无什么区别,为什么就要如此对待我们?!”

离草感觉到他手的轻微颤抖,被他这般质问,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一时无法呼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双眼酸酸的、涩涩的,竟是极想流泪。

虽然她现在是修仙者,但她终究也是妖,她亦是很清楚妖对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地位?

譬如胥焱对她便是始终心存偏见与芥蒂,无论她如何好好的表现,都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一夕似乎并未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但是,与母亲不同,我很乖。我知道抗拒也是没有用,只会让他对我更戒备,所以,我想尽一切方法讨好他,让他高兴,即便再觉得恶心、不堪,也要装出很愉悦的样子,让他欢心。可是,他亦谨慎的很,即便我这般乖巧听话,他亦不曾对我放下戒心。”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的那年,他私下开了这家南风馆,以我为头牌,竟是做起了这等皮肉生意。我以为我的一生便将在这般无尽的黑暗与污秽之中度过,再也无力去报仇,直到那人取下了我的锁灵镯。”

“那人……是谁?”离草禁不住低低问了一句。

“我只能告诉你,是魔族的人,其他的,恕我不能多透露。”一夕幽幽地看着她:“我的锁灵镯一取下,便能感觉到强大的妖力充斥了身体,我……终于又有了力量。所以,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那个禽兽。”

离草身子微微一颤。

他唇角微微勾起,掠起一丝淡淡的、凉薄的笑:“但是,就这般直接杀了他,太过便宜,我要折磨他,让他痛苦,让他明白我和娘曾经所受的痛苦!制住他很容易,他这样的人,哪里会花那许多心思在修行上?我将他扔进了蛇群,看着他被群蛇缠绕撕咬,只能凄厉的惨叫,求饶,你不会了解那时我的心情是何等痛快?!”

一直以来,离草都觉得一夕是极为温柔儒雅的一个人,如今听着他口中说出这般残忍的事,似是一时不能接受。

“可是,这样还不够!”一夕蓦然冷凝了眸紧紧盯着她:“就这样,如何能填补我这许多年来所受的痛苦?!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我不能放过他!”

师父……?!

离草知道他所说的人是师父,心下不由一惊,本能地脱口道:“师父他是无心的……”

“无心?”一夕却只是冷声一笑:“若非他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听信他禽兽的片面之词,锁了我娘的妖力,我娘怎可能受制于那禽兽?!又怎么会发生后面这许许多多痛苦的事?!他就是这罪魁祸首!”

离草紧紧蹙起了眉:“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就是想找机会报复师父?”

“不错,我只不过略施了些苦肉计,便博得了你的同情,再亮出自己的身份,你更是对我推心置腹,呵……小草,你怎么就这么好骗呢?”他笑的几分讥诮,又似带了些别的情绪在其中:“只有你自己自作多情地将我当朋友而已,而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就因为你太傻太容易上当,所以我下毒杀那些人,便是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清白,为我庇护,本来只想让你与慕流音为了我翻脸而已,不过,事情进展的似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他忽而顿了顿,一双眸子闪闪烁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我实没想到,你竟是为了护我,甘愿承担一切罪责,作为妖,你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合格。”

离草只是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唇角又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不过,还有一件事,想必你还不知道,那名昆仑弟子,其实……是我杀的。”

离草眸光蓦地一紧,抬眼死死瞪住了他:“你……说什么?!”

明尘师兄……竟然是他杀的?!

一夕只是轻轻地笑着:“他想来是跟着你而来,偷听到了我要害你之事,我不得不杀了他。”

“你……”离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能如此残忍,“你杀了明尘师兄,然后嫁祸给我,为的就是让师父难堪么?!”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明尘衣物旁了,定然是他悄悄盗走的。

他害她,也就等于在害师父。

因为,她是师父的徒弟!

她做的一切都会令师父蒙羞!

168 来还是不来

一夕没有回答,只是冷冽着眸子,唇边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其实,说到底,慕流音还是对妖心存偏见,否则,又怎会只信那禽兽却不信我娘?你应该也能体会的罢?若是他肯信你,你现在也不会身在此处了。”

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把尖锥狠狠刺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离草身形猛地一震,面色霎那间白了下来。

然而,她却依旧摇着头,咬着唇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怪师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呵……你还真是傻啊!”一夕悠然地又坐了下来,眉梢轻轻挑了挑:“那么,我们便不妨看看,他是否会来救你这个罪徒?”

离草心中如针刺了一般,蓦然一痛。

师父……会来救她么?

她让他那样的失望,他……还会救她么?

说真的,到了现在,她已然无法肯定了。

然而她却定定地看着一夕,而后十分坚定地说道:“若你引师父来,是为了杀他报复的话,那我宁可师父不来救我!”

是的!若是对师父有危险的话,不如不来。

虽然……心里可能会因此有些失落难过,但也比看见师父受伤的要好!

一夕凝眸看着她,忽地笑了。

仿若清风般轻荡荡的,却又透着几许凉薄。

“你……就这般喜欢你师父?”他冷不丁地弯着唇轻轻问着,只是话中却带了丝其他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离草怔忡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别开眼:“休要胡说,他……他是我师父,我自然关心在意他。”

“呵……”一夕却似根本没听她这一句辩解,只摇着头自顾自地叹息道:“慕流音何德何能竟让两个徒弟都如此痴心钟情于他?只可惜……他却是一个无情之人,到头来,苦的悲的都只是他的徒弟,他却依旧高高在上安稳地做他的仙尊!”

“哼!本君倒是觉得这半妖所说之话难得的中听。”苍绯也这时插话进来,凉凉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讥诮之意:“那姓慕的犯下的过错却要累得你来承担,他既先对你无情,你又何必再对他寄存希望?想离开还不容易?本君帮你离开!此事既然真相已明,现在也算不得是你畏罪逃走,又有何不可?”

离草没有回答他。

她此刻的心,其实很矛盾。

希望师父来,又怕师父来。

这种纠结的心情,让她胸口一时憋闷的十分难受。

一夕依旧笑着,眸中闪烁着清浅若无的亮光:“小草,奉劝你一句,别真爱上他,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什么叫真爱上师父?她本来就是已经爱上了师父。

离草对他这话有些莫名,心中同时亦有些苦涩。

谁都这么说,可是,心又是如何能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呢?

她微微抿唇,抬眸看着他,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一夕,若是……师父没有来,你要如何处置我呢?”

杀了她么?

虽然从始至终,他对她或许只是在演戏,但她,却依然将他当作朋友。

而如今知道他的过往后,更对他生出了一丝同情。

一夕亦是一怔,而后笑笑,笑得云淡风清,一双眼睛却似隐入那淡淡云后,朦胧飘忽。

“是啊,该怎么处置你呢?”他抬手两指轻轻敲了敲额头,呢喃着,仿佛是一件极为头痛的事。

忽而,似察觉到了什么,他眸光蓦然一凛。

一抹森冷至极的微笑泛上了他的嘴角:“看来,我好像没机会处置你了呢……”

离草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立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师父!”

是师父的气息!

师父竟然来了!

他来救她了!

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

“来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看来你这个徒弟对他来说,当真是相当重要呢!”一夕微眯了眸,将她拉至到了身前,朝屋外走去:“走罢,好好见见你这位好师父,免得等会他死了,就再没机会见了。”

馆外,慕流音刚一御剑落下,周围立时便窜出了许多人来,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但看他们那赤红的双眼,便知这些都是被魔化了的人。

这些人要对付起来并不难,只须以灵力将他们的体内的魔气净化,便可解除魔化。

但这样,便会极为损耗灵力。

只是,为了救这些普通百姓,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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