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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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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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山壁土洞里猝然走出一个人来!

赤炼人魔瞥眼一瞧,不自禁心胆俱寒,意外的意外,冤家路窄!

那人,正是镜湖老人方镜湖!

镜湖老人哈哈笑道:“我们的梁子,想不到要在塞外了结!这般赶巧!”

赤炼人魔的红眼睛,冷林森的转了几转,脸现狠毒之色,嘴角上肌肉不断抖动,喝道:“了断梁子,是江湖人寻常之事,溅血拉斯特山的人,可能是你而不是我,姓方的,好笑什么?”

夜行人吹口哨,赤炼人魔胆颤心寒之际,还挺硬嘴!

镜湖老人踏前一步,道:“算你有种,让你……”

话尚未完,赤炼人魔一记“阴阳毒掌”,猝然袭到!

镜湖老人横跨半步,右臂一挥,一招“拒虎拿龙”掌法,连消带打般直削老道腋底气门。

赤炼人魔挨了这记掌力,伤及气门,踉跄后退两步,迅速运劲护伤,才得拿桩站稳!

本来,赤炼人魔不至如此低能,没有招架一掌的能耐,因为苦斗金毛猿,已消耗内力不少,同时碰上了镜湖老人,正是他的克星,心头又急又怯,才会如此!

镜湖老人几番相饶赤炼人魔性命,无形种下祸根,今天才悟透了“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酷”这句格言的真义!

镜湖老人想起了赤炼人魔一生为恶作孽的往事,确实到了罪无可恕的地步,心头冒火,顿动杀机!

瞥着赤炼人魔跄踉后退的刹那,一晃身形追上两步,不容敌人再有喘息机会,雷奔电闪,一掌煞落!

赤炼人魔挥掌挡架,由于劲力不足,肘骨应声断去,胸膛仍要挨上一记重掌,当即口喷鲜血,躺倒地上。

那时,哈图陀疾奔而来,指着倒地喷血,气如游丝的赤炼人魔,对方镜湖问道:“为什么你杀了这道士?”

哈图陀情急口快,说话全没江湖人礼数!

方镜湖行走关外,一切情形熟悉,经验老到,瞥见了哈图陀的装束,已知道是八卦门弟子。

而且,他正是为了八卦门弟子掳劫了自己媳妇苗金凤之事,才兼程出关。

正是哈图陀不得方镜湖是什么人物,方镜湖却已看清哈图陀的海底了!

当下,方镜湖微笑说道:“朋友如此说话,是什么意思,老夫还未明白。”

哈图陀道:“这道士破坏了咱们的好事,咱赶来正要追问究竟!你却横里沾手,杀人灭口,到底为了什么?”

说着话,眼光却向前面路上瞧去,模样像要找寻什么似的。

方镜湖心里明白,哈图陀想找寻的人,一定是苗金凤,唯是,镜湖老人刚才瞥眼瞧到的,挣脱赤炼人魔手上这记黑影,晃眼间便已消失,连镜湖老人在土洞追出,想喝问一声,也来不及。

镜湖老人明知故问,说道:“那道士狡诈毒辣,一生为恶作孽,不知破坏了朋友什么好事,可否见示?”

哈图陀“哟”了一声,答不上话。因为八卦门要抢夺“阴阳魔宫”秘笈之事,怎能够对别人说起。

不禁一阵苦恼烦躁之气,冒起心头,无可发泄,陡然飞出一腿,踢向赤炼人魔身上,把这具尸体,踢得翻了几翻,五官一齐喷血,模糊遍地!

镜湖老人又道:“这个恶毒道士,丢命在老夫手上,正是冥冥中有所安排,了结仇怨,看来,这人罪恶贯盈,难逃天谴,朋友对他也如此气愤么?”

哈图陀不答所问,岔开话头,说道:“老丈有没有见到,被这老道士挟持手上的女子,逃往何处?”

方镜湖摇头答道:“老夫不知。”

哈图陀睁视了方镜湖一忽,喝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那时,他才想起,杀了赤炼人魔的老人,有可能和苗金凤一路!

方镜湖哈哈说道:“老夫行走中原大漠,江湖半生,朋友不晓得老夫是谁,可回师门一问,尊师自然省得了。”

哈图陀听完答话,语气模棱,心里更加犯疑,但瞧见人家站在当地,渊停岳峙,一派宗师的模样气概,却不敢冒失动手!

时届薄暮,烟岚四起,山路上已渐渐弥漫着烟岚,视野难得真切!

陡然,山角来路上闪出一记人影。

哈图陀定神瞧去,好像是女子的苗条身形,那人影停身山角间,左右张望!

他心头暗忖:是了。苗金凤还在山角上等待这老人。

便一声不响,如飞奔去!

镜湖老人也在此时,瞥见山角上的人影,也和哈图陀同一心思,误会这人便是苗金凤来着。

哈图陀猝然旋风般奔去,镜湖老人更要衔尾赶上,瞧个究竟了。

可是,哈图陀赶到面前,只见这女子蛮靴背剑,眉目英爽,双手叉腰站在路上,正在向四面溜瞧,对哈图陀到来,却没瞧上一眼。

哈图陀暗忖:这个中原女子,好生面善,怎么在薄暮时候,还赶上拉斯特山来?把她拿下,看来可以问出苗金凤的去处了。

鲁粗之人,也要学人使诈,走前了两步,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要寻找‘阴阳魔宫’的弟子?”

那女子白他一眼,啐道:“你管不着。”

哈图陀嘿嘿笑道:“信不信由你,如要寻人,乃可问我。”

那女子一扬双眉,喝道:“你是谁?”

哈图陀也睁大双目,喝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哼出一声,翻腕撤下长剑,叱道:“你敢不说么?”

哈图陀后退一步,道:“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咱哈图陀实在生平少见!”

那女子一扬剑光,说道:“哈图陀,算你知机,否则,哼!耿莹儿的手中长剑,哪会饶你?”

哈图陀道:“要打架么?你能答复了咱一句问话,自当奉陪几招,知道么?”

一顿,又道:“你在来路上,有没有碰上,一个三十开外的妇人?”

前后两句话,竟然自打嘴巴,刚才说过,自己知悉“阴阳魔宫”女弟子的去处,如今,又要询问,wωw奇書网有没有碰上三十开外妇人。

在哈图陀口里说来,“阴阳魔宫”女弟子,和那个三十开外妇人,似是两个不同,其实他的心意,都是说苗金凤!

耿莹儿在这暮色四合,烟岚弥漫里,这时才细意看清,哈图陀的面貌,似曾碰面!

联想下去,已醒悟到这个漠外装束的人,有可能是八卦门弟子?

耿莹儿有意激他发性出手,试试他的师门艺业,修为功力。

冷笑一声,说道:“不要脸的人,说话‘语无伦次’,好像埋首沙堆的驼鸟,自欺欺人,惹人好笑。”

哈图陀愕然问道:“咱的说话,有什么好笑?哼!如果你说不出道路,莫怪咱手下无情!”

耿莹儿咭咭笑了一番,才道:“我来问你,‘阴阳魔宫’的女弟子是谁?那个三十开外妇人又是谁?你说!”

哈图陀一时语塞,答不上话,只是口里说着:“这个!这个!”

耿莹儿陡然大声叱道:“滚吧!你快滚!”

长剑一挥,一式“天外横虹”,迎门扫出,逼得哈图陀连退几步。

哈图陀怒道:“姓耿的丫头,你以为手中长剑,了不起的么?”

说着话,已抽出了束在腰间的一口缅铁软刀来!

一抖手,软刀发出嗡嗡之声,银光闪打。

那时,镜湖老人早已站在二人三丈开外之处,隐身夜色岩壁下,要细听哈图陀的说话,在赤炼人魔手上逃去的人,是不是苗金凤?

乍然瞧到,哈图陀抖出软刀,内劲不弱,正是八卦门的看家本领!

八卦老人独门武功是“八卦利爪”,但是这套武功,必须锻炼指甲数十年,才有成就,门下弟子均是传授软刀刀法和“八卦掌法”。

软刀是用缅铁,千锤百炼制成,锋利,柔韧,坚实。三者兼备,但使用软刀,要凭内劲,招式快疾,才能控制自如,得心应手。

哈图陀是八卦门首席弟子,师门艺业,刀法掌法,都已练到火候,虽说不上“炉火纯青”,也有相当造诣了。

耿莹儿家学渊源,“八手如来”的孙女,又是江湖怪人“花妖”的得意门人,正如她自己说过:凶禽岛上七八年来的练功,岂是白费的么?

哈图陀抖出软刀之后,沉声说道:“本来,咱没有工夫和你歪缠!但咱瞧出你是个知道‘阴阳魔宫’女弟子去向的人,要把你拿下,问出究竟!”

耿莹儿瞅他一眼,也跟着他的说话,重说一遍。

这么一来,气得哈图陀怒不可遏,大喝一声,身随刀发,软刀迎风嘶鸣,一记白练,横扫了过去。

耿莹儿一翻腕,长剑“仓啷”发响,一挑一剪,迎着刀光接架。

“卡察”一声响起,刀剑互击,串冒火花,彼此硬接一招,较量了内劲虚实。

身形一合即分,二人的内心,都冒起诧惊涟漪,佩服对手功夫修为不弱!

耿莹儿要占先手,身形稍退,又已振剑扑上,寒虹矢矫,一招三式连环展出,存心逼煞,要使哈图陀落处下风!难于进手!

哈图陀的缅铁软刀,是轻盈刁巧兵器,本来在一个鲁粗汉子施展,甚不称手,若果和重兵器接招,更是难于硬接硬架!

但是,哈图陀师门艺业,先练气功,后练刀法,把内劲贯注兵刃之上,使到薄薄柔软的刀锋,刀身,却能坚硬挺直,攻守从心!

哈图陀在剑光缭绕,凌厉袭击之下,振刀封门,逼得一连后退三步。

耿莹儿得势不饶人,轻叱一声,剑光再起,身如鬼闪,步踩蟠龙,一泓秋水般寒虹,乍起乍落,倏左倏右,一气呵成,攻出八剑。

哈图陀刀法绵密,配合着沉实功夫,虽然没法抢制先机,但也能险夷自保!

可是,又在人家凌厉剑式之下,后退八步。

耿莹儿剑势稍停,咭咭笑道:“哈图陀,识相的就丢下兵刃,说出魔宫弟子下落,饶你一条性命?”

哈图陀性格粗豪,倔强躁急,学成武功之后,更以英雄自傲!如今和耿莹儿合手,一招才过,便被人家抢占先手,一支长剑,压逼得喘不过气,在一个女儿家手下,如此丢人,不自禁老羞成怒,金睛冒火!

听到了耿莹儿那几句话,隐然以战胜者自居,挖苦到极,更如火上加油,杀机澎湃!

他沉重的两声哼哼!答道:“耿莹儿!走着瞧吧!咱矜怜你是个女子,先让几招,你就放肆起来了!”

耿莹儿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礼重江湖的好,汉?”

哈图陀迎风一抖缅铁软刀,喝道:“嘴刁不如手刁,口硬不如手硬!咱要瞧瞧,丢下兵刃讨饶的人是谁!接咱一招试试。”

缅铁软刀一发手,使如雪片骤雨般击到,劲透刀锋,招藏狠辣,一招占先,也不容许对方,反成平手!

耿莹儿得意之下,猝不及防人家先发制人,有着如此沉雄内力,绵密刀法!

那时,变成了耿莹儿引剑封门,连连后退,屡想用上一招险着,夺回先手,但是软刀化成白练,招式连环,无机可乘,无懈可击!

站在三丈开外,暗里瞧着二人拚斗的镜湖老人,也觉得刀法剑式,都是名家真传,二人的武功火候,又是半斤八两!

暗自内心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句话,正是武林中人,新陈代谢的例子。

耿莹儿剑式护身,被逼后退,不觉已连退九步,这不是说打不过对手,只是二人功力相埒,势均力敌,先手后手的分野形成罢了!

就在九刀攻过之后,哈图陀变招换式的刹那间,耿莹儿心情乖巧,气定神闲,瞧得真切,长剑疾吐,一式“矢夺红心”,掣电般刺出。

这一来,哈图陀不能不横刀招架,把剑光扫到门外。

可是,耿莹儿这一剑倏变虚招,引使哈图陀回刀救险,使势成屈处后手了!

二人拉锯式的厮斗,互抢先机,苦苦相缠,两不相下,由薄暮时分,一直斗到三更,仍是剑影刀光,交织成网,澄明月色下,两条黑影,鹬起鹞翻,拚命厮杀!

那时,镜湖老人瞧见他们已打出真火,有不见真章,誓不罢休之势,心里暗自吃惊,想插分开二人,为势,确是不容易之事!

老谋深算,心念电转间已想出计较,自愿破除身份,拚受江湖指摘,也得暗里偏帮耿莹儿一手了!

就在此时,觑准哈图陀纵身一退避剑之际,一步超出,双手上下齐挥。

哈图陀闷哼一声,软倒在镜湖老人脚下,原来,已被点制了“笑腰”穴道,动弹不得!

同时,在耿莹儿一剑熬落之时,镜湖老人两指蓄劲,夹住了剑刃,使哈图陀不至穴道受制后,失去避招功力,冤枉浅血剑下。

镜湖老人煞费苦心,时间也拿捏得十分准确,才能把二人两败俱伤之局,解拆下来!

这一下,可以看到镜湖老人的武功,如何深厚老到,武林高人爱护后辈的存心,以险救险的妙技!

耿莹儿长剑被夹二指之间,煞不下去,心里吃惊,什么人有如此武力,横加插手?

正想抽剑退步,已听到了镜湖老人哈哈笑道:“耿姑娘打了半宵,连老夫也认不出来了!”

耿莹儿定神一看,这才认得是自己人,“啊”了一声,说道:“方前辈,几时来了?”

方镜湖这才撤手,放开长剑,答道:“老夫到来拉斯特山,可以说是和耿姑娘,正是前后脚啦!”

一顿,又道:“赤炼人魔恶道,已在老夫掌下,应劫了帐,死前,还被一头大猿,咬上一口,吃了一大块皮肉,真是作恶多端的人,难逃恶报!”

耿莹儿睁大着眼睛,问道:“赤炼恶道,为什么也逃来这里?”

镜湖老人迟疑着答道:“老夫看来,苗金凤之被八卦门掳劫,蛛丝马迹,可能和那恶道,有着关连。”

提起了八卦门,耿莹儿指着倒躺地上的哈图陀,悄声说道:“那人会不会就是和恶道一伙的八卦门弟子?”

事情一经凑合,镜湖老人也醒悟过来,点头慢应着,答道:“姑娘的想法,老夫也有同感。”

耿莹儿忙道:“跟查苗女侠的下落,可能就在此人身上,查出端倪,前辈以为如何?”

镜湖老人摇头说道:“哈图陀如果知道苗金凤的去向,哪会追赶赤炼恶道,来到这里?”

耿莹儿秀眉一挑,想了一想,才说道:“请前辈把一切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大家斟酌研讨可好?”

镜湖老人于是站在月下山径,把出关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镜湖老人听到苗金凤被掳的消息,立即赶程出关,却比耿莹儿迟了两日,但是,镜湖老人轻车熟道,而且又因事急,拣走捷径,不像耿莹儿不识路途,走了不少冤枉路,因此,无形中已赶上了耿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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