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个紫棠脸的汉子正神情陶醉地转进130D号房。
“查查。记得晚上要接玉婷和若云。”电梯的门徐徐关上,徐正的话跟着落音。
正欲进门的陆查查听得大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辛苦弄来的极品毛尖茶。
焦市是一个道路极易辨认的城市。从空中看焦市,焦市象极了一棋盘。纵横交织的路把这个城市分割成一个又一个格子。
从山阳大酒店到中原理工大学,中间要穿过雄伟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人民广场。徐正一路快步到学校。只有在经过广场的时候,他呆了一呆。
华灯初上。中原理工大学的体育馆里一个美丽的白色身影在灯光下旋转着。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又如天马行空般变换莫测。她周身刮着时而狂暴时而恬静的掌风。可她的身段却十分的娇小。
马博龙无比温柔地看着这瘦小如猫的女孩,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阴阳平衡太极现。在动与静之间,忽然,那瘦小的白色身影停了下来。
马博龙忙迎上去道:“会长。”
如果形容一个人的表情可以用心如止水的话,那陈小妹的表情正是如此。只听她淡淡地说:“马副会长。今晚。人好少。”
在所有马博龙认识的人当中,陈小妹的说话方式是最特别的。她说话似乎总是在喘着气说的,断断续续却让人不忍打断。似乎打断她说话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一样。虽然我们经常对别人这样。
人高马大的马博龙听到这令他魂牵已久的声音,脸色更柔和了。
只见马博龙看着脸色青白的陈小妹道:“会长。你去韩国参加比赛的这段时间里,学校里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此刻,大多数人都正在校园BBS论坛里搞口水大战了。”
马博龙本以为陈小妹会有兴趣想知道。可陈小妹听了以后,表情依然是那么得淡漠。只是她那双略微陷进去的眸子变得更忧郁了。
“那今天的活动。延期吧。辛苦你了。”陈小妹以她独特的说话方式说完后,施施然离开了体育馆。
北方初春的夜仍带有三分寒意。一阵微风轻轻带起陈小妹的衣角。窗内的人看着窗外正远去的人,心猛然一阵酸。马博龙只觉得看到了一朵柔嫩的花在暴风中摇曳。
徐正也刚刚在另一场“暴风”中被摧残完。
由于《邓小平理论》这门重要课程的讲师是:法学院院长助理。所以缺课高达五次的徐正;藐视校领导权威的徐正被很深刻地教育了一顿。
只见圆头圆脸的徐正一走出教室,就在心里不断问候某人母亲的名字。由此可见,刚才是如何的“人间地狱”。
徐正边走,边想着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一片又一片地在胸前结起‘宁息’的手诀。
忽然,一阵惊雷响起。徐正气息一滞,脑门顿时嗡嗡作响。一片白影从眼前闪现。徐正连忙发力外推。白影立刻化成两缕白绫顺手而上。清寒的香味涌入徐正鼻中,徐正赶忙收力急撤。可白绫忽然速度暴涨。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扣上了徐正的双肩。
徐正这才看清那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可仅仅是看清楚的那一刹那,那双手又动了起来。徐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飞了出去。
空中顿时划过一道弧线,徐正“五体投地”地摔到草丛上。他还没回过神。耳里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徐正听在耳里,却感觉说话的人好象在说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你的调气方式。很特别。可惜,武功差了点。”
当了冤大头的徐正顿时无名火起。只见圆头圆脑的他吐出一口嫩草,从草地上跳起道:“你的见面方式也很特别。可惜卑鄙了点。”
徐正望过去的时候,偷袭他的人已经转过了身。瘦骨嶙峋的手摆在宽大的太极服衣袖下,如钟摆一般。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想武功再进一步,可以去太极协会找我。当然,报仇也可以。”
徐正好{炫&书&网}久没听到这么狂的话。乍一听,笑出声来。只听徐正说道:“哈哈。你是什么人啊?这么大谱。”
白色的身影已经开始融入夜色中。黑色的空间里却传来了那仍然淡漠的话。“你记住了。陈小妹。”
徐正把无名小指朝天一指。对着远处叫道:“老子没记住。你听到了吗?陈小妹!”
白色的身影顿了一下,又朝前走去。可她那如十年古井的脸却泛过了一圈涟漪。
“这个人。有点意思。”陈小妹心想道。
夜依然漫长。徐正缩回手,如狮子一般抖了抖身躯。“今天还真够倒霉的。”他说。
回到宿舍。舍友们正在老六梁帅的电脑前围成一圈。谁也没有注意到徐正进来。徐正一时无趣,合眼上床。
迷糊中。宿舍里忽然热闹了起来。哇!排名出来了。第一名历史系的徐玉婷;第二名历史系的陆若云;第三名环境学院的施芮;第四名资材学院的艾维亚;第五名机电学院的陈小妹;第六名…
“陈小妹?老子,还是没记住。”徐正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四集 怨咒之心 第四章 封印(上)
夜依然在继续。北京的天空上乌云翻滚,遮天避月。这个时候人都睡了,不过城市可没有睡。它依然在默然地观察着一场场悲欢离合。
赵勇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忽然一道惊雷响起。赵勇就这样与北京城的第一场大雨不期而遇。尽管他现在的心情比老天还要差。
车子停靠的地方是老北京城的一座三层小楼边。小楼有高高的围墙。房子有尖尖的顶。气急败坏的赵勇纵身一跃翻过围墙。兰柯儿紧着眉,跟在其后。
围墙里是一个假山、流水、石桥、竹亭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从外而看的小楼。赵勇看了一眼,从手中射出一个竹筒。竹筒正中竹亭上方太极图中阳鱼的鱼眼。阴阳鱼一阵扭转。所有的假山,流水,石桥都消失了。只留下一条石子路,依次穿过大门和竹亭,直指小楼外。赵勇甩掉雨水,径直穿过竹亭进了小楼。兰柯儿抬头看了一眼,眉更紧了。——“残亭”。
赵勇和兰柯儿刚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俊秀非常的白衣汉子。赵勇看得心一惊,脱口而道:“无为。怎么这次连你也来了。”
兰柯儿同样也奇怪张无为的出现。不过心性冷静的她只是淡淡地叫了句:“张师兄。”
张无为朝兰柯儿点点头,又朝赵勇苦笑笑,道:“进去就知道了。”
小楼里所有的禁制除了‘隔音’都暂时被关闭。小楼里仿佛就是另外一个天地——幽静清雅、古色古香。
张无为、赵勇和兰柯儿走上三楼。三楼‘跪思堂’里早盘坐着五个神采各异的人。赵勇和兰柯儿只敢看了一眼,连忙和张无为一躬到底。
“玄教天地人三嗣师拜见大宗师。”三人叫道。
赵勇用余光看了张无为一眼。这才明白张无为苦笑的含义:连教主都来了,他能不来吗?
张恺锋说了声免礼。赵勇等人又鞠了一躬,才依次按辈分坐下。
赵勇打量了下四周。正中坐的是教主张恺锋。左边坐着如镜长老、幻空长老和张无为。右边坐着莲花长老、天机前辈、兰柯儿和自己。
这时,坐于张恺锋左边的如镜长老伸出他那异常白净的手“啪啪”两声拍掌后,小楼里所有的禁制又开始运转起来。
张恺锋淡淡得扫过赵勇一眼。赵勇立刻觉得象被人看了个透,心中更是生起一分敬意。只见赵勇腰板再往上挺了挺,“严阵以待”地等着教主的教导。
“教典记载:四百年前。黑狱魔君手下有两个魔师——怨咒之仆和鬼灵法师。当黄土真人孟槐诛杀黑狱魔君之际,黑狱魔君手下的两个魔师也被众人合力击毙。不过此间却逃脱了一样东西。你们有人知道是什么吗?”
张恺锋的嗓音不大,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字字落人心上。
兰柯儿沉思了下,恭敬地问道:“大宗师说的可是‘怨咒之心’?”
面相朴实无华的张恺锋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怨咒之心其实是魔界一位大魔王的项坠。黑狱魔君得到怨咒之心后,将它炼化成后来的魔师怨咒之仆。怨咒之仆被剿灭的那一刹那,怨咒之心却化做一道无人能挡的黑芒远遁了。四百年来再无消息。”
张恺锋说到这,眼光望向了一身破布的天机。
天机浑浊的眼一下子恢复到清明。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糟老头子我真是不好运。勇小子逮回来的‘金毛狮子’知道得还不少。现在初步可以断定怨咒之心沉在南海某处。不过事情却好象不那么简单了。”
赵勇看了下四周的长辈。轻声问道:“何以见得?天机前辈。”
谁知道天机不答反问道:“勇小子。如果是你碰上泰国降头大师泰蓝?你自问有几分把握取胜?”
赵勇黑脸一沉。答道:“一分把握都没有。”
天机笑了笑。清明的眸子又变得浑浊起来。
坐在天机旁边的莲花长老捋了捋白须,解释道:“怨咒之心本是我神州之事。由此可见,魔教不但死灰复燃,而且内外勾结,正图谋不轨!”
三楼的光线来自于头顶的十二盏长明灯。长明灯此刻纹丝不动地吊在雕花梁上。灯光透过宣纸一闪一闪。赵勇抬头看了一眼,却再也看不透宣纸后的明灯。
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复杂。什么怨咒之心?赵勇都没听过。魔教在修真界的长期绞杀下,只有在各方极地还残有余孽。魔界的人更是四百年来未曾有过记载。何况赵勇平常要处理一大堆的异能界的事情,所以讲叙修真界与魔界的具体史料,赵勇几乎是没有涉猎过了。
赵勇只觉得一时头大。一边的兰柯儿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沉默只在众人间维持了短暂几秒。玄教大宗师张恺锋对着天机和莲花又开了口:“天机、莲花长老。南海的事情就麻烦你们带‘天地人’三嗣师走一趟吧。一切小心为上。”
天机带着众人退下后,三楼一下子转变成绿的海洋。只见玄教大宗师张恺锋身穿木灵甲飘于空中,朴实无华的脸上全是凝重之色。方眼里绿芒闪烁。声音一下子沉厚许多:“两位长老。快和恺锋去天山。迟则悔矣。”
天山天池上仍然是白雪垲剀。
一弯新月,如银钩般斜挂在天空上。冰冷的风,刮过水面,泛起一阵银波。三个绝快的身影飞过,银波顿时被一长长的刀斩断。
天心派‘困魔洞’边已聚集了十余人。站在最靠前的有三位。其中有一位正是多日不见的鬼哭道人茅风巽。胖呼呼的茅风巽依旧穿着他那宽大无比的茅山道袍。眯眯小眼时不时看看南方的天空。
站在茅风巽左边的是一位极高的中年人。中年人身穿古代书生服。腰系一条黄丝绦。头顶盘着牛心发髻。玉面皓齿。论道骨仙风,他可比茅风巽强太多。
茅风巽右边站的是一位长相狠厉的背刀人。一双眼赛如环,嘴下一排黑毫,短拥拥犹如钢针一般。一道长长的刀疤自他左额划下。只见他极不耐烦地吼道:“张老匹夫。不等也罢。”
一道绿光忽然从茅风巽眼中闪过。一团和气的茅风巽呵呵笑道:“琅琊梵烈。你稍安勿躁。张道友已经来了。”
茅风巽的话音刚落。玄教大宗师张恺锋已一身青衣落于洞前。如镜长老和幻空长老分立于后。
玄教和龙虎宗为了正统之说,素来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琅琊梵烈一见玄教大宗师,闷哼了一声闭口不语。他虽然是性格火烈之人。不过此时孰轻孰重,琅琊梵烈还是分得清清楚楚。
张恺锋没想到龙虎宗派来大祭酒。他微讶地看了眼琅琊梵烈后,才把目光转向了茅风巽和天心派掌门人饶碧泉。
三人兼为一派之长。见面忙以修真界的手势互相问候。只有龙虎宗的大祭酒琅琊梵烈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你张恺锋来了。‘元婴中期’张恺锋对此不以为意。只见他反而很有礼貌地跟琅琊梵烈打了一个手势。因为张恺锋知道:有了龙虎宗的加入,事情将变得顺利许多。
困魔洞里时不时传来凄惨的哭号声和魔气。茅风巽围着洞口走了两圈,忽然转身道:“我和琅琊梵烈打头阵。张教主你居中。饶掌门你断后。其余人在洞外听候号令。”
困魔洞里镇压着魔界的另一名魔君——赤血魔君。一千五百年前,赤血魔君被天心派始祖‘天心真人’饶洞天用‘如意河图’所擒。当时天心真人找不到让赤血魔君魂飞魄散的方法。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修炼的玄蓝玉枕将其封印于内,安于无忧洞中。
天心真人饶洞天飞升之前,恐日后有乱,在无忧洞中布下六合如意阵以压其魔。沧海桑田,天心真人飞升以后,无忧洞也就成了困魔洞。
此时,困魔洞内已经有一半区域被魔化。在被魔化的区域里,自然空间的能量被排斥在外。茅风巽等人越往里走,觉得道术施展越困难。
驱邪珠的光芒早不如刚入洞时那样光芒逼人了。周围的魔气从一小缕一小缕变成一大片一大片。驱邪珠每撞上一次,光芒就会要减弱几分。
众人虽都有元婴期的修为,但在被魔化的空间里,神识是要大打折扣的。饶碧泉怕有异,一点蓝光打进驱邪珠,驱邪珠顿时又恢复成原样。
一团和气的茅风巽回头看了眼饶碧泉。饶碧泉潇洒地笑笑。示意茅风巽等人继续前行。
众人又在驱邪珠的指引下,前行了一小段。忽然一道黑墙挡住了驱邪珠的前进。驱邪珠发出的光芒根本驱不散这由浓厚魔气形成的黑墙。驱邪珠不断发出嗡嗡声,靠着黑墙上下飞窜。
一边的琅琊梵烈早就不满这种蜗牛般的前行速度。只见他大喝一声,浑身红芒巨闪。一道红光劈出,身化残影,一瞬间在黑墙上劈出九刀。
困魔洞一阵抖动,黑墙消失无形。而琅琊梵烈早就收刀回鞘,立于黑墙后。
“我来带路。”琅琊梵烈开口说完,往洞内急奔而去。
“年轻人就是浮躁啊!”张恺锋跟上琅琊梵烈的身影想道。
哀嚎声,爆炸声,无序的能量流冲击让跟在琅琊梵烈身后的茅风巽、饶碧泉和张恺锋眉头越皱越深。看来这次赤血魔君比以往都要苏醒许多。
忽然,一道比先前要强大数倍的巨大能量冲击让三人身影一顿。三人心中立呼:不好。忙化做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往里飞去。
看着眼前两团扭曲的灰色液体又纠缠成一团。琅琊梵烈暗骂了句:操你娘。居然是火免疫。
琅琊梵烈分神间,一道暗色波动已袭至腰间。一声龟裂声把琅琊梵烈惊醒。琅琊梵烈低头一看,暗火灵甲居然迅速灰白。琅琊梵烈顿时把真元提至顶点,又恢复至原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