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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神拳门、仙都派、八卦掌、九华派、四海会、清音阁、东来山、塔坪观等南方武林的门派都赶了过来。也亏得先帝大修之后,武当房舍甚多,不然还真安排不下。一时间湖广江西一代武林道的英雄豪杰除了一些与武当派有过恩怨,或者是在是路远来不及的,其余的尽皆聚集到了这武当山上。看着满山的豪杰,不少人都叫着要主动出击,对战魔教,免得一群魔崽子的脏血污了这灵山胜境。
可这话一提出来,这就有人出来反驳。主动迎击?魔教现在在哪儿?说是要来攻山,可是自从他们出了黑木崖,就没了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少林嵩山做好了截击的准备,可从河南的官道小径上竟然没有发现一个魔教的教徒。主动出击,击谁?到时候武当空虚,魔教趁隙而入又当如何?
一时间众人大哗。魔教倾巢出动,必然是要拿下来武当才能干休,可现在正道武林设在各处通往武当山的官道小径上的探子却一条有魔教教众经过的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不得不让群雄心中奇怪,就是隐蔽的再好,那也是一万多人,光是人吃马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正当群雄揣测魔教踪影的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在漕运上讨饭吃的门派说道,之前他在运送漕粮到通州的时候,看见一大批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看起来凶神恶煞颇似魔教教众的,由通州上船。后因为他们忙于交接漕粮,没有注意到这批人哪里去了。
“长江水道!”众掌门齐声说道。因为魔教身处北方,俗话说:南船北马,大家也都以为魔教是要从北边走陆路骑马过来,正道武林重重设卡也都是围绕着这个思路,全然忽略了水路!武当山以东全无一兵一卒设防,一旦魔教从东面沿着水路过来,趁着群雄毫无防备,杀一个措手不及。那么魔教吞并武当的誓言,就并非只是一句大话。
“清风。”俞莲舟喝道。
“弟子在。”俞莲舟身旁一个看起来邋邋遢遢的年轻小道士应声答道。
俞莲舟说道:“你带清平、清朗、清静、清昊、清高、清心去查看一下长江水道。记住,要是碰上了不要硬拼。”
“弟子遵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清风心里却在说:“掌门也太过小心了,凭借真武七截阵,什么样的敌人对付不了?要是碰不上还则罢了,要是碰上了,道爷非让那群魔崽子知道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爷这一尺就顶你的一丈。”
俞莲舟看着清风一脸的狠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清风什么都好,熟读道藏,平日里练功也是颇为勤快,小小年纪一身纯阳无极功已经练到了地元第五重。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好强,失了道门中人应有的卑下谦和。这么下去是要吃大亏的,俞莲舟不忍见到清风惨死的场景,又补充了一句:“魔教此次前来,人多势众,其中又不乏好手,你可千万不要好强,见着有大队人马乘船而来,就赶快回来禀报。知道么?”
“弟子一定小心。掌门,弟子先去了。”清风知道心思被掌门窥破,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退出了大殿,带人下山去了。
一时之间,殿内无话,安静的吓人。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宁静,可却不是计划着如何剿灭魔教,而是向着‘同道’发难。
“周掌门,你们华山派的手也伸得够长了,居然伸到福建去了。仙霞派的温掌门要我给您老带句话,要是您老人家瞧上了福建的地盘,他们仙霞派虽然比不得你们华山派家大业大,可也愿意退出福建,谁让你华山派高手多呢。您说是不是?”一个一身员外打扮的中年人对着周清玄说道。
“这位是…”周清玄沉吟些许时候,想起来了“杭州三合会的丘总舵主吧。”
丘总舵主拱了拱手,道:“贱名不敢有辱清听,我三合会也就只是挣口饭吃,哪里比得上华山派这等名门正派?只是替温掌门传个话儿罢了,周掌门以为温掌门的意见如何?要是周掌门以为可行,福建北边就是您华山派的了。”
“不止北福建,福建南边几个州府也归你们华山派了。”又有一人开口了。
周清玄一眼望过去,笑道:“原来是赤头岭的胡寨主。这福建么,我华山派不想要,也没有伸手你们几家的产业。江湖道义,我华山派决不敢忘,同道情谊我华山也牢记心中,绝不会抢夺你们的产业。你们急个什么?”
这时候丹霞派的成元说话了:“没错没错,你们几个也真是,华山派家大业大还差你们那点儿?现在大敌当前,这些琐事就不要再提了。”
那两个舵主寨主还想说个什么,却听见耳边响起一声:“鸱吓鹓鶵。”他们连忙寻找周围,看是谁在说话:“谁在说话?鸱吓鹓鶵是什么?”
“好厉害的内功。”俞莲舟看了看周清玄,心中暗想“不过如此侮辱他们,这周掌门着实也缺了些气度。”
丘胡二人都是江湖上厮混的,小时候饭都吃不起,没怎么读过书,从而也就不知道那个典故。可俞莲舟身为武当掌门,庄子自然是看过的了,却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殿中群雄当中却不乏博学之士,自然也看过庄子,鸱吓鹓鶵的典故,他们也是知道的。丘胡二人一个劲儿说自己鸱吓鹓鶵,怎么不惹人发笑?这是让丘胡二人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日后传到江湖上,不学无术的帽子,这两人算是摘不下去了。
从旁人嘴里晓得了这话的意思,丘胡二人勃然大怒,可想想刚才只有自己两人听见了,其他人竟然不知道。这是何等深厚的内功,何等高明的真气应用之术,他们两个那点浅薄功底哪里还敢造次?
闹了一个多时辰,清风一行七人回来了。不过却是被人背回来的。
魔教,来了
第十五章魔教为什么是魔教
群雄还沉浸在魔教大军到来的消息中的时候,忽然听得山下数十只号角同时呜呜响起,跟着鼓声蓬蓬,好似武当脚下到了千军万马一般。
要说他们这感觉也没错。武当山的山脚下,一队队魔教的教众到达了之前经过教中幕僚精密计算出来,指定他们驻扎的地点。魔教的教众衣分七色,随着旗帜进退,秩序井然。现下虽只是入秋,山间穿过的秋风却也是寒彻骨髓,顶着寒冷的秋风,魔教教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一番森严气象,全无江湖人士的散漫。让人简直不能相信这居然会是恶名昭著的魔教,简直就是一支军队。不对!不止是一支军队,还是一支精锐的军队,就连南方卫所的军队也是赶不上他们的。
在宽阔的道路上,一顶一十六人抬的大轿四平八稳地抬了过来,这条道路原本是先帝命人修了,待他来武当山祭拜真武大帝祈求国泰民安时专门供他一人走的,可现在却被一个日思夜想夺了他朱家江山的人走了,这不禁让人感到几分滑稽。更为滑稽的是,坐在轿子上的这个人,竟然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专程请来灭掉武当的。想来先帝知道了,也会被他的这个心爱的儿子,弄得哭笑不得的吧。当然,先帝要是还活着,这等事情是决然不会发生的了。端木通就等着老死黑木崖吧。
“嘎吱,嘎吱,嘎吱。”一阵令人难受的声音从轿子的抬杆中发了出来,借着山风,进入了肃立在武当山脚下的魔教教众的耳朵里,可他们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终于,这顶轿子落地了,轿上端坐的正是日月神教教主端木通。再仔细看这轿子。材质其色浅橙黄略灰,木性温润平和细腻通达,纹理淡雅文静,显山水文。竟然是皇家御用的金丝楠木!
要是汉王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的引狼入室而感到后悔。如此巨大的一块金丝楠木,就是他,也是没有资格想用的,能用这金丝楠木的只有高居九重、御极天下的大明天子。日月神教教主使用的轿子竟然是用一整块金丝楠木雕成,就是在紫禁城之中,也是找不出来几顶这等规格的轿子,大驾玉辂倒是金丝楠木制造的不过不是轿子,是马车。要是说椅子那倒是很好找,奉天殿大殿中央的那一把,就是用金丝楠木制作的。
疲惫的声音从轿子里面传了出来:“萧左使。那群正道的伪君子来了没有?”
萧别离往直通山上的道路望了上去。可惜,武当山实在是太高了,就是一个黑点,萧别离也没有看到。萧别离躬身说道:“启禀教主,没有来。”
“没有来么?”端木通感到一阵疲惫,他毕竟已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了,尽管有内力护体,可是长达千里的路程走过来。虽然都是水路,可也让他感到无尽的疲惫。若端木通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当是子孙绕膝,享受着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了。可惜,端木通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背负的是千千万万的教众的希望,背负的是五十多年前千千万万惨死光明顶的明教兄弟的仇恨,背负的是师尊的临走时留下的意愿。所以尽管端木通早就不耐烦继续当这个教主,可他依然还是撑了下来,
“萧左使。”端木通喊道。
“教主。”萧别离走近前来,虽然他脸上恭恭敬敬可心中却暗自叫骂:“老不死的这么大把岁数了,还不去见明尊,真是要当个一两百年的教主么?”
“你错了,他们已经来了。”端木通往山上看去,“我已经感受到那几个老朋友的气息了。华山派现如今的掌门是周,周什么来着?”
别看萧别离心里那么咒骂端木通,可他对端木通的惧怕可是深入骨髓的,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回禀教主,是周清玄,是当年长新剑葛长新的弟子。如今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威显赫了。”
提起葛长新,端木通想起了许多往事:“葛老头的弟子现在都做了华山掌门了。岁月不饶人啊,当年的老家伙们现在活着的,也就老夫、孙碧云、俞莲舟这么几个了吧。”好似想到了什么,端木通摇了摇头:“或许老夫过两年也要去见明尊了。江湖,是你们的了。”
萧别离心中暗道:“快去快去,萧某绝不拦着你。你撒手尘寰,任横行又成了个废人,其余诸子不足与言。到时候,这诺大的日月神教可就是我的了。”萧别离心中巴不得端木通马上就去见明尊,想的眼睛都再发红。
“萧左使?萧左使?萧左使?萧别离!”端木通一连喊了四声,都没有将萧别离喊醒。端木通实在是不耐了,竖起食指一指点了过去。这一指头点过去不要紧,一指下去过后萧别离浑身好似冻僵了一般:“教…教主。”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端木通好奇地问道,好似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好奇宝宝。
“属…属下,属下失职。”萧别离哆哆嗦嗦的说道,也不知是怕还是冷,或许两者兼有之?“教主让属下看那群伪君子下来没有,属下没有看到却强说没有,犯了欺骗教主的罪过。”
端木通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老夫还以为你在想老夫死后,这神教教主之位的归属。原来在想这个,无罪无罪,以你的内力看不见才是正常,不过你敢欺骗老夫,那就先冷着?”
“是。”听到第一句话,萧别离浑身汗毛乍起,顿时打了个哆嗦,幸好本来就在不停的打哆嗦,也没被看出来异样。萧别离心中暗想:这老东西怎么看出来自己的想法的?他准备怎么做?萧别离差点儿没有尿出来,听见后面的这才松了一口气。至于是不是敲打,管他呢!再怎么敲打也无法改变端木通这个老不死苦心培养了近四十年的继承人成为废人的事实,再怎么敲打,只要自己还活着,端木通教主之位迟早是自己的。
不死就好,不死就好。萧别离这样安慰自己道,要真是端木通想动手,萧别离也只有引颈待戮,看能不能让端木通收回杀心。至于反抗,萧别离是不敢的,虽说他是光明左使,教中也拉出来了不小的势力,可端木通几十年教主当下来积威之重,令他窒息。萧别离就算下令动手,敢听命的也没有几个人。斩首行动什么的…别看端木通老成这副样子,打起来谁斩谁的首那还真不好说。
“起来吧。别让那群伪君子看了笑话。”端木通感到那几股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要是再近几步,那就差不多能让对方的所有能瞧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了,虽说日月神教占据了绝对优势,却也不能让敌人涨了士气。当年明教灭教的哪一役,教训足够惨痛了。
很快正道群雄就进入了日月神教上下一干人等的视野。
“武当派、华山派。哼,果然是一群伪君子。”端木通一脸数了有三四遍,可却始终没有找到峨眉、昆仑派、崆峒派这几派人的影子。想起当年六大派齐攻光明顶的往事,端木通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日月神教聚集在武当山下的人手不比当年明教光明顶时的少多少,可面对的,能算得上敌人的只有两个,武当派以及被打落到六大派之外的华山派。端木通心中悲愤地笑到:“哈哈哈!正道无人啊!都勾心斗角到了这种程度,要是当年少林三空崆峒五老还有张三丰那个老疯子知道他们的后辈都勾心斗角到了这种程度,不知道还会不会坐视我明教被灭不管?
尤其是华山二老,当年费尽心思助朱元璋灭我明教,现在华山派沦落到跟一群破落户、暴发户混在一起弄了个什么五岳剑派,这么一个下场。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徒子徒孙被朱元璋那个狗贼算计成这幅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去协助朱元璋训练秘卫?”
突然端木通又想起来了一人,恨得咬牙切齿,比对华山二老恨得更深:“张无忌,要不是你为了一个骚鞑子背离本教,自顾逍遥。朱元璋又哪里可能收服徐达常遇春,没有徐达常遇春他又如何掌控义军,如何训练秘卫?没有常遇春,就他一个对光明顶全不熟悉的假和尚,如何攻得上光明顶反噬其主!”
端木通心中恨,恨透了,恨透了这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恨透了这个朝廷。可他再恨,再怨,也改变不了明教被灭,朱元璋这么一个小卒子坐了龙庭,独享天下,传子传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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