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不说话就是最好的证据!”张可斩钉截铁地说。
“好,那我就结案了!来呀,把这巫女……”知县还没说完,堂上匆匆闯进一个人来,是司马育良。
“大人,不能定案!”这人真是好玩,明明不关他的事,却非来凑热闹,我不急,他倒是急了。
“哦?是司马公子,什么风把您刮来了?”知县对司马育良迫颇是尊敬。
“大人,玉姑娘不是巫女,我可以作证。”
“您可有何证据?”
“这……大人,你若给我一些时间,我定当找出证据来!”
“这你可让本官为难了,”知县眼睛一转,似乎在权衡利弊,“不如,不如我们择日再审?那好,来人,奖这巫女投入牢中,严加看守!”
“大人,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司马公子请说。”
“请大人将我和玉姑娘一并投入牢中,也好有个照应。”
“啊?这,”知县看着司马育良执着的脸说,“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
我知道,当我们在这牢里的时候,张家一定回向知县施压,所以再审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果不其然,次日再审,知县仍将我定罪,还将司马育良定作从犯,一并处以极刑。我想,我应当教训教训这昏官和张齐了,不过不是现在。
临刑前牢狱中寂静无聊的夜晚对司马育良来说难熬得很,他隔着栏杆一直不停地说话,既是打发时间,大概也是排解内心的恐惧吧。
“玉姑娘,你害怕吗?你明明可以说话,为什么在公堂之上不为自己申辩呢?”
“玉姑娘,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人世了,你还有什么挂念的吗?我有,就是我在家乡的老母亲,不说我还没来得及将她接来享福,以后我连照顾她都无法办到了。”
夜深了,其他的犯人早已进入了梦乡而我也终于开口了。
“明天我是要走,不过不是去阴间。”
“哦?何以见得?”司马育良显得惊讶又惊喜——为我的言辞而惊讶,为我说话而惊喜。
我暂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公子你与我非亲非故,萍水相逢,为何舍身相救?”
“什么?我们定了情了呀!”司马育良反倒更急了。
“定情?”我不解,反问道。
他指指我身上的珮环——是他送我的,有随身拿出我的绸帕,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信物!”
我想了想说:“我,我好像明白了,可是我不懂怎样爱一个人,而且,明天我就要走了——去现世——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所以,对不起,我无法报答你的恩情。其实正如人们所说,我不是普通人,但我绝不是巫女。我是白莲仙子,从深林中的镜湖上来。因此,明天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们,我要惩戒应该受罚的人。”
司马育良听得很认真,惊讶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消退。他没有挽留,只是说:“有空来看我。”我应了,不知是否可以办到。
第二天,我们淡定地走向刑场。来看行刑的人很多,该来的人都来了。
我面向众人,声音如同天籁:“知县、张齐,你们冥顽不灵,现在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瞧,我说话了,既然证据不实,你们还要坚持给我定罪吗?”
“既定之事哪容你想改就改?时辰到,行刑!”知县不知悔改。
“就是,还等什么?”张齐狰狞地笑着。
我飞上天,了结了张齐。
刑场一片静默。良久,一阵蓄势以久的巨大声响从人群中爆发了出来。
我俯视那昏官,说:“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暂且放你生路。以后以后要多行善事,为百姓谋福。”刑场的众人皆惊愕,仿若梦还未醒。
我离去,带着司马育良。
世间万物,红尘滚滚,为的是太平,要的是心安理得。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不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难逃一劫。生与死,分与合,相对的事物本就是混为一体。而镜湖之水当是这混合的源头,有的人,应当知道。
午后,黄昏,说不清也道不明,一切都在结束和初始间徘徊。流连的水雾,沉寂,混沌。
“玉姑娘,”他将绸帕递向我。,“这绸帕……”
我惊异于他眼里含笑,稍红的脸颊上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泪花。我含笑摇摇头,又将绸帕推向他:“留着吧,权当是纪念了。”
没有太多的言语,我终腾空而去,身后哀伤的浓雾中是司马育良落寞的身影——孤寂的、久久不想离去的那悲伤的身影。
在现世,我就是我,是现在的我。
第八章 序曲小引
血刃
泪痕
敌手或同盟的哭泣
刀光
剑影
相视无言的威逼
是开头
颤音连续
不见结局
——玉白莲
“等一下!”屋内的紧张气氛迅速攀升,一股莫名灵压传了过来,似有人隐藏般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容易感受到了黑暗般的强大,如黑洞般深不可测。
“暗藏杀气。”我锁紧了眉头。
寂静。我能清晰地听到心脏的跳动。
突然间,玉白莲皱起了眉头,对门口呼道:“谁?”
门被踢开了,一道强光射入我的双目,顿时眼睛被刺着地下意识地闭上了。“玉白莲!”
“嗯!好强的光啊!”
这样的光若一道道利剑,深深地扎入了骨子里,眼睛即使是闭着也深切地能感到危险——尽管是很亮的光,却从深处透出可怖的黑暗。
光终于一点一点地在消散,渐渐地暗了下去,终于可以勉强地睁开眼睛,可是,寻着光望去,大门敞开,一切如常,可是——
没有人影。
“谁!”玉白莲呼道,听得出那声音里有些颤抖,可气势依旧不减的样子。
“没有人呐!”我这么说,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地从心里升腾起来。
“来了!”玉白莲突然这么说,“小心!”
我呆呆地站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一瞬间,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指了过来,然后就停在了我的脖子上。
一个黑衣男子现身了,手持着利剑对着我,窃笑着,衣袖舞动着,映衬着他诡异的奸笑,高傲的脸上浓浓的眉毛俊秀而又傲慢,长发零散地披在身后,有种与衣服融为一体的感觉。
“冰、月、林么!呵!”
“你——是谁?”
“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你没有必要知道。”
冷汗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我已经开始颤抖了,借着余光,我依稀可见玉白莲紧张的面容——她正在死神的帮助下迅速调理气息,准备应战。我的心已经开始了剧烈地跳动。
“哈,怎么样?害怕了?”他笑道,露出了一张欠扁的脸,“想不到啊!我们堂堂的冰月公主大人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啊!哈,哈,哈,哈!”
“切!小心点儿吧!总是笑可是会断气的喔!”
“多谢您的提醒,不过,不用你操心,因为你会比我先死。”
“切!谁会信你的恐吓啊!笨蛋,这种骗小孩的东西,你觉得有用么?麻烦把你肮脏的剑放下,注意你的礼节。”
“小鬼!注意你的话喔!不注意小节的话,可是很容易送命的哟。”
剑不是这样直挺挺地指着,一点儿也没有放一来的意思。
“你也是!”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道寒光落在了前面这个男人的肩上,透着缝隙,我清楚地看到了后面的持剑者——
“玉白莲!”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冲我说:“你还真是不注意防御!”
“可恶,竟不小心漏了一个——不过……”
“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那罪恶的奸笑。”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早的好,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清穆芒!”
“是!”
又是一个莫名的声音。
暗处的空气中突然地冒出一个罪恶的黑影,看不清外貌,又是幽幽地让人害怕。
突然,玉白莲被抓到了一边,看似痛苦地挣扎着,那黑影宛若虚无的一般飘渺着在玉白莲那儿旋绕着,做着些莫名的动作。
“玉白莲!”我不禁担心地唤道。
“切!你还真是悠闲,担心她还不如好好担心下你自己呢!更何况,再怎么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是么!”我转过头来,下巴不由一昂,眼睛眯了起来,“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这不知沾过多少血的刀刃上,嘴角竟不由地扬了起来。
他也这么一笑,“手,放上去的话,可是很容易被割破的喔!”
“可如果你不愿放下它的话,我只好自己来了。”
手放了上去,手指夹住了剑梢,用力。
刀刃沾着血,跌落到地上,发出轻轻的脆响,然后渐渐的化为了灰尘,消散到了空气之中。
“真是脆弱的东西呀!”我放下还淌着血的手,却少有疼的感觉。
“是啊!”眼前的男子这么轻轻地说道,并放下手中的刀柄,低下了头。
剑已经断了,只剩下残留的半节却仍闪着光,“也许是最后的生机了。”我这么想。
我望着这仅剩下半节的剑,盼望着他丢掉它的一刻。
可是,面前的男子笑了起来——仰天大笑。
既而剑又似生长般恢复了原样,闪着光,锋利,尖锐,散发着寒气。
“怎么会……超速重生?”
我呆呆地立在那儿,看着刚刚复原的剑垂在他的披风旁,丝毫没有注意到它欲举起的样子。
“怎么会?”我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功力?他是谁?”我不禁想到了那个令书,“果然和那个阴谋有关么?还是……冲着我来的,怎么会?”
突然,剑从眼框里消失了。
“呃!”我不禁叫了起来,脚下立不稳了,这么跌了下去。右膀子一阵剧痛,丝丝的疼痛绞在一起,针钻一样从上臂划过,将痛掠过全身。顿时,右臂似断掉一般,却还被缕缕线线穿连着,慢慢开始麻木了。我瞟了一眼右臂,只是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长长的口子涌满一地。
剑又出现在了眼前,正对着倒在地上的我的眼睛,而剑的另一头,仍是那张欠扁的脸。
“可恶!”我闭上眼睛,头转了过去,然后默念着召唤咒:“禁谧万物的荒觉啊!光之刃,炎之魂,千灵的力量之源,苏醒吧!光魔龙!”
白光泛着金光四溢,巨型的龙形显现出来,一阵长啸。
龙身挽住男子,用力,可无用。
男子幻化成灰尘,消散,躲开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剑归鞘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然手腹部了感到了重物。
我下意识地转过来,睁开眼睛——
他叉开腿,趴在我的腰上,傲慢地向我的头伸出一只罪恶的手。脸放大、贴近。
“不要!”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怎么样?这样的话你就无法再用那怪物攻击了,我亲爱的小公主。”
手爬上了我的脖子,并在喉咙上蠕动起来,冰冷冷的寒意顿时遍布了全身,似蛇一样柔软得让人发毛。他锋利而修长的指甲不时地划过我的皮肉,刀割一般,锯子一般从咽喉上掠过。他渐渐的施加力量,向下巴蠕动着,慢慢地,柔柔地,似蛇开始用力卷捕猎物一样,冰冷的手指透着寒气,似乎要把心脏都冻得碎裂似的,丝丝冰刀般割锯着,折磨着。任我怎样挣扎,只是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冰入身体,宛若要割断喉咙般,,慢慢地堵塞气管,让我难以再呼吸。
我大口喘息着,已经没有多少挣扎的力气了,右臂的伤还透着剧烈的痛,而喉咙似乎已经再呼吸一下就要被冰得冻裂了似的。
手终于爬上了下巴,狠狠地扎下了根似的,不再蠕动,却仍在施加着力量,他的手已经快要弄碎我的下额了,他抬起我的下巴,任我痛苦地喘息着。
“冰月林,刚才那一刀,是为你右手折断的那只剑默哀的,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他的手仍在我脆弱的下巴上施加着力,我只是大口地呼着气,完全不明白这一切了。寒气顺着身体布向全身。
“光……光魔龙……”我尽力地唤着。
他人窃笑着露出一张难看的嘴脸,癞蛤蟆一样恶心。“怎么?你应该知道主人一旦无力,那圣兽是无法再使用的吧。(炫*;còm*书*网)你的痛苦也会使它头痛苦的喔。哈哈,”
刀剑又一次出鞘了,刀尖在眼前晃动起来,明晃晃地,停在了鼻尖上。
“很快的,最多让你死无全尸罢了,宜静大人说过,你们对他做过的事,要加倍偿还给你,比如说32568刀翻倍是多少呢?哈哈哈哈……”
“宜静大人?谁?”我勉强吐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少装蒜了!”他突然吼了起来,剑狠狠地扎了下去,又一次狠狠扎入我的右臂里。
“啊!”我嚎叫起来,冰冷的剑梢在骨髓边插着,血顺着沟槽流了出来,我感到整个右手简直废了。
光魔龙也一阵哀嚎,又幻化会白光,回到了我体内。
他又很快地拔出了插在我右臂的剑,似乎被我击怒了一般,打算着继续。
我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我感到大脑开始迷迷糊糊,眼睛也开始晃动。
剑落了下来,我轻轻地合上了眼。
“你还有完没完?就凭你们?死神,这个弱小的黑影就交给你了,小心他卑劣的暗器。至于你——白莲绽!”
我似乎听见了玉白莲平静坚定却愤怒的声音,感到身边的恶人逃似的离开——这些是幻觉吗?身体好重好重,好痛好痛,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好累好累。
“咣!”
剑与剑相撞的声音。
我用力睁开眼睛,模糊地看着门前的人——
“白,林,依……”我喃喃地唤到。
心突然平静下来,放心了,只是还是好痛。
“冰!”
“公主!”
我努力要坐了起来,手用力一撑,右手的伤口又“哗哗”地流出血来,“真是糟糕!”我喃喃地自语道。
“可恶!”
寻声望去,那男子捂着肩上的伤,气愤地看着白林依,一转身,逃之夭夭了。
“林!”白林依转过身来,“怎么回事?”
“谢谢!”我轻轻吐出这么两个字,不再想多说什么。
“玉白莲!”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地上。那黑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的,玉白莲坐在地上,好像也受了伤的样子。
“怎么样?”我问道。
“对不起,还是让你受伤了,我其实是佯装被俘——那不过是幻影。我只是想以此吓住刚才的人并诱出实情,可惜我终究有伤在身,大意之下被黑影暗伤,虽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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