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见到大帅,带了驼刀营和我先行赶来,正好遇上乌衣社追击阿米他们。”他边说边检视赵天的伤势,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赵天忙道:“不要紧,不过是中了一记‘柳眉纤纤’。”青袍客问道:“你自己的解药呢?”赵天道;“都给了阿米,我怕他们几个会遇上麻烦,没想到自己倒中招了。”
青袍客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回手入怀取出一只小瓷瓶,由内倾出三粒药丸别喂入赵天口中,然后又取出一粒一捏,药丸应指而碎,他随即掀开赵天衣服,伸左手食指在伤口四周几处穴道按了几指,右手食指大拇指将碎了的药丸辗成粉状洒在伤口之上,登时伤口的血就被止住了。青袍客边辗药边道;“你是怎么搞的,中了‘柳眉纤纤’还敢那么用内力,看看,内力都快散了。”赵天听了,苦笑一声。
青袍客给赵天敷完了药,左掌一起,在雷小鸽肩上一拍,雷小鸽身子一震,被封的穴道登时尽解,青袍客一掌拍向雷小鸽时,雷轰轰也不由得身子一震,待得见到雷小鸽穴道被解,这才松了口气,将红眉剑收了回来。青袍客向雷小鸽温和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雷小姐受了伤。”说着一转脸对赵天面含埋怨地道;“为什么要用金针过脉,知不知道你中了‘柳眉纤纤’后还用先天罡气,如果一个时辰不服解药小命就没了。”赵天淡淡地一笑吃力地道;“她是中了火龙神掌,不及时救会死的,大哥当年如果被及时救治,这么些年会少受多少苦痛。”
青袍客听见‘火龙神掌’四字,身子一震,不再说话,以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雷小鸽,又看了看赵天,雷小鸽脸色苍白地望着赵天道:“赵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永世不忘,今后有用得着雷家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雷轰轰听见雷小鸽中了‘火龙神掌’,唬得眼神慌乱,忙快步上前,伸手搭住雷小鸽的脉门,那青袍客将赵天身子抱起,对二人道:“苏州府地面今后抗倭大计尚需雷家鼎力相助,两位今日相救之德我们记下了,改日我们城中相叙。”说着向两人点点头,一展身形,早上了马车。
当木箱门关上,马车渐渐远去的时候,雷小鸽眼中落下大大的泪珠,她伏在雷轰轰的怀中哭了,是为了今晚所历的风险,也更为一些莫名的情感哭了,雷轰轰抚了抚她的头发道:“走,去见你爹。”
二十三 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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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州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说道昨夜倭寇西来,勾结一些黑道败类想要做恶,多亏张经大人麾下寻城总监赵天大人与江南霹雳堂雷氏子弟联手出击,一举将来敌击溃,此役城中出动了寻城亲兵卫队长刀营和张大帅所属边军驼刀队以及霹雳堂的主力军‘千军万马第一军’,据传连雷大堂主雷空空也亲自出手毙敌数人,更有人说张大人手下所领边军主力正在源源开来,不日将和集结在柘林的倭寇决一死战。
一大早,赵府就来了好几起探视问候之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到的竟然是岳太白,瞧神情似乎岳太白睡眠不够,眼圈微青,脸色也略见苍白,但精神似乎还不错,他一进门就一迭声地说朱王爷听到消息好不心焦,早知有外敌来袭,必然派遣小虎队从旁策应。阿米当然在一旁含笑相陪,听到岳太白说丰收王爷非常关心他们几个的伤势自然敬谢不已,开心地笑着象一朵花儿,待岳太白说明要想亲自出手为赵天疗伤时,阿米才呵呵笑着道;“不,我说岳先生,我们大拇指这次伤得真是不轻,刚刚请营中最好的大夫瞧过,只怕没有半个月好不了,这会子他正在练功疗伤,他练的是独门武功,旁人只怕无能为力。”
岳太白听见他有挡驾之意,不动声色,便和阿米天南地北地瞎扯起来。之后又来了几起人探望,多是当地的富户,与赵家在生意上有些瓜葛,听得赵天等人出力抗倭,有的便来问候,也有的来巴结讨好,都给老李等人一一挡驾,岳太白见来了几起人都没能见到赵天,看看日头已然升了上来,正想起身告辞,忽见雷小鸽被四个仆人用软椅抬着进来,菊扇在后边听到禀报,急急地迎了出来半含笑半埋怨地道:“唉呀,雷二小姐怎么亲自来了,你自己的伤还未痊愈呢,应该在家静养,我们公子说你该用自身内力将诸处经脉疏通,原则,时候一长对内力的增长就会造成妨碍。”
雷小鸽满脸关切地道;“快让我看看赵公子的伤,在家里都把我给憋坏了,不是我吵得厉害他们还不肯放我出来呢!”
菊扇听了,嫣然一笑,一双大眼含有深意地望着雷小鸽道;“这可对不住了雷小姐,我家公子这会子正在疗伤,这几天内只怕不能见人了,不过你来了正好,昨儿个我和四妹上街买了必块料子,你也来给我们参谋参谋,用哪一块给公子做好些。”说着,将雷小鸽扶下软椅,扶她向西厢房自己的房中走去。岳太白听她们一路走着还说些这种料子好,那种水粉不细、有回买的胭脂颜色好得不得了不得了等等,不时还传来‘咯咯呼’银铃般的笑声,不禁摇头苦笑一声起身告辞。
雷小鸽跟着菊扇进了房间,却见菊扇更不停留,扶了她迳直走到屋子西北角上打开一道小门,竟自出了西厢房。雷小鸽见她领了自己走入抄手回廊,正自疑惑,就听菊扇低声道;“雷小姐请别见怪,刚才前面人多眼杂,我不好明言,这会子公子正在后院和营中的几位爷商量事情呢,我们先到花厅去等他便是。”雷小鸽问:“他让你这么做的吗?”菊扇抿嘴笑道:“公子爷还不知道你来呢!不过他昨天顾不得自己救你,我这会子要是不留住你,只怕他要怪我。”雷小鸽听了脸上升起一抹红云,低下头去问道;“那他的伤不碍了事吗?”菊扇一摆手道:“放心吧,已经恢复了八成了。”说着引了雷小鸽走入花厅。
且说岳太白回到王府,早有人上来向他一一禀报府内府外发生的事情,他听了沉吟半晌,挥手让众人退了,抬脚来到朱慎所在的白玉楼,楼外布满了护卫亲兵,但见得刀枪林立,如临大敌,岳太白迳直走入正厅,向左一转,进了西首的小耳房中,房中桌椅茶几倒也摆设整齐,房中已有三人,朱慎坐在正中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拿了个翡翠鼻烟壶吸着鼻烟,身后站着‘破天荒’,岳太白望了一眼他那高高瘦瘦好象竹竿的身形嘴撇过一丝冷笑,另一个却是坐在侧首的刘不见。
岳太白一进来就听见‘破天荒’闷闷地咳了一声,便道:“九兄昨夜一仗只怕吃亏不小吧!”‘破天荒’听见他语气之中微带讥讽之意,不禁白眼一翻反唇相讥道:“也不知道谁屁股没逃干净,睡觉都得趴着。”他是讽刺岳太白昨夜臀上被赵天的指力击中受伤一事。刘不见叹了口气道;“阿九,大家都省一句吧,虽然岳先生是我们乌衣社的人,可在此我还是要说,大家昨夜谁都没讨了好去,这之间主要是我没有计划好,闹得大家灰头土脸。”
朱慎抬抬手示意岳太白坐下,然后转头含笑道:“姥姥也别太自责,昨夜之事实在是太难逆料,谁能想到赵天指法内力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其实我们的计划算得上周详了,刘大麻子原也将庄子改造过了,他们一进庄,想要逃出原本不易的,可是一来赵天的功力太高,二来他们之中有人精通忍术,那就没法了,好在这一仗我们损失不大,他们却是尽显实力,这之后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谅他们不会讨得好去。”
岳太白立刻道;“王爷,张经训练的边军眼看就要到了,我们得早做打算呐,昨天来了个风驼子,他的驼刀队好不凶猛,杀伤了我们不少弟兄。”
朱慎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我已经传信给汪直,着他速领伊贺门、甲贺门、柳生门、太友会、黑龙会的高手来支援,老头子也会派唐门和社中的高手参战,一旦人手齐备,我们立即反击,只是---”说到这儿朱慎顿住了。
刘不见忙试探地道:“王爷是说那金山玉牌所关系的宝藏尚未到手,我们想要起事,只怕不易吗?”
朱慎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太白,你去那赵府有什么收获?”
岳太白忙道;“王爷所料不错,那赵天拒不见人,到府的一应客人全被挡驾,连雷小鸽去了也被挡了,倒是菊扇领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
朱慎听了,眉头一皱,微微侧头道:“阿九,你又怎么说?”
‘破天荒’忙道:“王爷,我们的眼线报说前后有九个张经手下的将领由后门进了赵家,那道小门由狂风和暴雪两人亲守,我们的人不敢上前细瞧。”
朱慎沉吟着道:“按说赵天中了‘柳眉纤纤’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又催动真力使了‘金针过脉’,嘿嘿,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可是一下子去那么多军官干什么呢?探病吧又不象。”说着他抬眼看看岳太白,岳太白耸了耸肩,朱慎不禁又喃喃自语道:“可恨那雷小鸽,她这次被救,与赵天肌肤相亲,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同寻常,雷空空只怕不会放过这个和赵家结盟的机会的。”
岳太白忙笑道:“王爷请放心,格格这会儿也上赵府了,那于江山对格格甚是钟情,我们昨天设了一计,让他和雷家火拼,没想到被长刀营给搅了。我想如果能把于江山拉过来,我们也算有所得了。”
朱慎缓缓地摇摇头道;“于江山这人太过倔强,默风谷的人常年困守一隅,眼界太小,难成大事,这人更加食古不化,我想只能利用而不能收服他。”
高不见忙道;“那就要看格格的能耐了,降服这个蛮小子,原本就要格格的绕指柔去缠绵他,到时候,还怕他不依服?而且如果这一条路真的可行的话,我们可以联络默风谷,一同打江山,大不了将来封他们为武林第一家也就是了,他们谷中好手云集,真要是能辅佐王爷,王爷可是如虎添翼呀。”
朱慎听了,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笑道;“话虽这么说,可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甚难,我已想好一条妙计,到时候我们巧为安排,定要让那小子服服贴贴才行。”
他说着,忽见刘不见皱着眉低头想着什么,忙道;“姥姥有什么话说?”
刘不见沉吟着道:“王爷,虽然我们的人手不日能够会齐,可是一者张经训练的边军中高手颇多,风驼子就是一个,据说里面尚有百夷人是放蛊使毒的好手,让人防不胜防,或者只有唐家葫芦门能挡得住,另外---”说到此处,刘不见顿了顿这才续道;“这一仗我们是因为没有估计对赵天输了,而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象无形之中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和我们作对。”
朱慎双眉一颤,身子也往前倾了倾,问道;“姥姥指的是---?”
刘不见缓缓地道:“张经身边的那个竹笠人是这次张经到了苏州后才出现的,此人究竟有多高,尚还不得而知,昨夜又出来个青袍客,此人能在一瞬间制住场上先机让雷轰轰的剑招不能发出,功力与智谋均是上乘,蓦然间出了这两个高手,真不知张经是怎么把他们弄到麾下的,而且,赵天和他们二人也甚是相熟,这些人身份神秘,隐匿暗处,只怕于我们不利。”
岳太白也忙道:“是啊,王爷,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有多强大,那竹笠人日常足不出户,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摸到他的底。”
朱慎听了,伸手掌抚了抚脸皮,双眼眯成一条可以杀人的缝。
好容易等到众人离开,菊扇这才将雷小鸽扶入短松居中。入门后雷小鸽由窗中向外望去,见数人鱼贯着经由花园向后走去。赵天见雷小鸽进来,不禁笑道:“你倒是清闲,有空跑过来坐坐。”说着由桌上一个小瓶中倒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药丸来,菊扇将雷小鸽扶坐在一张靠椅上,便上前给赵天倒了一盅茶来,赵天就水将药丸服下,雷小鸽忙问道:“怎么你的毒伤还没好吗?赵天笑道:”哪儿啊,这些是武林奇珍异宝,每吃一粒长两年内力,我每时辰服三粒,长六年的内力。”菊扇听了‘噗嗤’笑了一声,惊跳着出了短松居。雷小鸽脸上一红忙道:“你这家伙,人家好心来看你,你正经话也不说一句。”
赵天将脸一板,道:“好,我就说一句正经的话。”说着他凝视着雷小鸽的双眼,一字一字地道:“我饿了。”雷小鸽一唔嘴咯地笑了出来,却见菊扇端了个盘子进来。
太阳落山,暮色四合时,五乘马驮了五人行在苏州城外东去的路上,马上几人正是赵天、米口袋,于江山和狂风暴雪。原来黄昏时分,十几个军营将官又到赵府,这次他们均都顶盔贯甲,全副武装,手上更是手执兵刃,显是有所行动,雷、朱两家立时得报,朱慎此刻正烦心不已,因数城中、城外二十几处乌衣社的暗哨、据点都被人摸掉了,朱慎猜想定是赵、雷家两家中的一家所为,他见敌手如此熟悉己方情况,不禁如临大敌,忙吩咐岳太白他们立刻分头将诸处分舵转移、隐蔽,这会儿听到赵天他们早上、晚上都在召集军中将领聚会,心中隐隐担忧,‘破天荒’这时俯身悄道;“王爷,赵天手上现有长刀营,如上青袍客刚带来的驼刀队和雷家的‘千军万马’三方联手,我们的‘小虎队’只怕接不下。”
朱慎咬了咬牙,连连吩咐手下全力戒备,能撤回的人手全部回府,又着‘青梅竹马’去请了赵文华来。
而赵天他们却在此时换了来赴会将领的盔甲出了赵家后门,由长刀营护着出了城。出了城后阿米呵呵地开心笑着道:“我们这招金蝉脱壳之计果然高妙,此刻只怕朱、雷两家还在等着我们何时散会的消息呢。”赵天听了,淡淡一笑道:“阿米,咱们这一趟上柘林,但愿佳叶真的在那儿。”
米口袋听了,神情一肃,刚才的一丝兴奋瞬间全无,脸上现出担忧之色。赵天侧头对于江山道:“于兄,你的伤怎么样了?”于江山微微一笑道;“你昨晚伤得那么重都能出来,难道我就不行?”赵天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人出城一里地后打马疾驰,展眼间就下去了十多里地,来到一处四岔路口,五人勒马停住,路当间停了辆马车,五匹马儿驾辕,前一后四,马后一辆大平板车,车上放一口大黑木箱,好似一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