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过在利用我,利用你丈夫,利用所有天下能利用的人!
你是你爹的走狗,方才哭哭啼啼,全是装给我看的,对吗?”
现在只要小勾说什么,秋夫人就点头,她似乎已进入呆痴状态,只会做出最基本的反应……点头。
“你只会点头,还会什么?”
秋夫人还是点头。
“何必再收拾证据?回去你爹身边当个女土匪吧!不要再把秋家人当成猴子耍,他们是你的丈夫儿女啊!〃
“我才不想杀你,免得你儿女恨我一辈子,何况你不值,问问你自己良心,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小勾丢下黑衣,恨恨地甩头离去。
他实在不想再见秋夫人,更不想让此事紧紧扣着记忆不放,他需要完全的清静,完全地拋开此事,他走的好快。
秋夫人痴呆中,忽而抽抖身躯,突而扑在床上掩面大哭,哭声又悲又沉重,似乎一切不幸都落在她身上,却无法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昏睡过去,又再醒来。已是黄昏时刻,她勉强起身,擦去泪痕,默默地坐在床前,以哭肿的眼睛,茫然地寻向四周一切景物、瓶花、衣衫……这本是她熟悉的东西,现在却离得很远。
终于她轻轻一叹,未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怅然离去了。
没人知道她欲往何处?
难道她真的会回九尊盟,去当他爹的傀儡?
※※※
小勾奔在小道上,很想拋开此事,却根本不可能。
他干脆找一处饭馆,叫酒,要菜,要饭,吃它一个爽快,喝个够,终也将心情弄好许多。
然后他才回过头,想想秋夫人的话,又有许多问题,套上她是铁追命的女儿后,已迎刃而解。
然而,还有许多矛盾存在。
她若是真的那么坏,为何要当铁追命人质?
若是为了秋寒,但小竹呢?她大可连小竹一起带走,大概小竹是要用来联络自己的吧?
她既然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何还要哭哭啼啼?好象是受尽委屈的样子。
她好象也不是救走十二星相的人,看她紧张成那样子。
然而小勾也找不出理由解释,只是感觉上是如此,方才她拼命点头,是失心表现,这并非奸邪之人所能表现的啊?
除非她真的是大奸大恶。
小勾不知怎么,起了同情之心?难道自己心肠太软了?
而这些矛盾几乎都是心软所造成的。
“不管她啦,想想自己吧!〃
第一个问题就是秋寒,他将如何面对她呢?老天真会弄人,非得在他有了诺言之后,才出现此事,否则他根本不会趟这混水。
“先暂停吧,至少也得等秋寒知道此事再说。”
小勾又想到该不该告诉秋封侯一切事实真相。
若是说了,秋封侯必定和她没有转圈的地步,但若不说,秋家要受骗多久?
他考虑结果,决定瞒下秋夫人杀害神剑老人一事,原因是秋家儿女毕竟是她所生下,而且此事已相隔太久,能忘仇则忘了吧!
再则这种事,还是他们自家去解决,自己没有必要去管这种事。
而皇帝门的事,也不必要说,那已是过去了,自己也没被她害死。
倒是她的身份,纸是包不住火,何况那个告密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早说了也好,让秋家能安稳回到鱼肠宫,不必四处躲藏。
至于以后的事,他也管不着,也正好利用此机会抽手,不愿再当工具让人利用。
想定后,他已决定找向秋封侯等人,于是又往两牛山方向行去。
三天后,他已找到鱼肠宫众人藏身处,
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那儿有小飞瀑,自然也有水,很适合久居。
除了几处天然小山洞,他们还搭了个草篷,看来是想长期避难。
小勾还未到山谷,就被放哨的秋剑梧看见。
他惊喜叫着:“丁少侠平安回来了。”
一声叫出,山谷哗哗啦啦作响,不少人趟着溪水直奔而来。
所有人都已到齐,包括秋封侯、秋寒、秋水、神偷李花、小〃炫…书…网…提…供…下…载〃竹和本前,他们表情激动地欢迎小勾归来。
小勾却勉强挤出笑意。
这并非他惯有的顽皮作风,小竹感到不对劲:“小勾,出事了?”
小勾摆摆手:“一点点。”
秋寒也关心:“能让我们知道吗?”
小勾将手中抓着一大包东西提起,忽而大笑:“没事啦,我是看你们饿得像野人太可拎了,所似带来大餐救济啦!〃
哇地一声,众人破紧张为笑意,年轻者不时骂着小勾好坏,小竹还揍小勾几掌呢!
然而谁又知道小勾心情之沉重,他这餐只是想尽点儿心意而已。
他欢颜喜面地将东西摊在临时拼成的竹桌上,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热的呢,而且是分开包装,味道清楚得很。
更有几坛陈年花雕助兴,想是饮得会更痛抉。
平常不喝酒的秋寒,今天也破了例,浅尝几口下肚,早已满脸飞红,更是显得娇美动人,风请万种了。
而秋水呢?现在她反而对小竹有所注意,原来两人近日相聚,她发现小竹长得并不比小勾差,而且细皮嫩肉,越看越像女孩子家,她不禁也就对小竹特别有好感,有事没事与他聊天。
只是小竹并未发现她反常举止,她只注意小勾一人。
酒席上,小勾未再和秋寒眉目传情,他方自放下心来,安心地喝酒。
筵席再久,终将结束。
经过两个时辰欢欣共聚,饭菜美酒都已吃得差不多。
换来秋寒泡壶茶,也好解些油腻。
此时,小勾心情渐渐转重。
喝了几杯茶,他还是想不出要如何开口。
神偷李花首先发觉,细声说道:“出了问题?”
“嗯!〃
两人虽是并排而坐,声音也不高,仍被秋封侯听去了。
他也问道:“丁少侠,出了何事?”
这话说得较大声,已将众人吸引过来,方才欢笑一尽煞去,他们已感觉出,小勾真的有事,而且在酒席之前就有事,只不过不想扫去酒兴而延后说而已。
小勾瞄向众人,心头感慨万千,轻轻叹道:“我是来向诸位告别的。”
秋寒急问:“你才来就要走?”她有些感伤。
小勾点头:“不得不走。”
秋寒轻叹:“不能不多留几天?”
小勾软默摇头,对秋寒,他感到歉意万分。
秋寒她不语,她了解小勾,一定有事情,否则他不会如此。
秋封侯说道:“少侠可告知,欲往何处?”
小勾又叹息一声:“很多事都不是你我所能料到的,我想我还是说了好……这事对你们来说来沉重了些,但早些面对,也许会更有利。”
众人为之沉默,他们也感觉出,这不是小事,而且似乎很严重,他们瞅紧小勾,心头开始乒乒乱跳。
小勾再瞧众人一眼,终也说道:“今天过后,你们就可以回鱼肠宫了,想必九尊盟不会再对你们威胁才对。”
神偷李花道:“这是好事,怎看你愁成如此?”
“因为……因为。”
“你跟铁追命谈了条件?”
“不,因为夫人是铁追命的亲生女儿……”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怔楞,他们还没完全听清楚。
李花急道:“谁是铁追命的亲生女儿?”
“是夫人。”
“哪个夫人?”
小勾目光移向秋封侯。
秋封侯有若被抽了一鞭,身躯颤抖:“是秋月我妻子?”
“嗯!〃小勾默然点头。
众人更是惊诧。
“不可能,我娘就是我娘,她怎会是别人的女儿?你胡乱说!〃
“少侠,你不会弄错了吧,我娘一直跟铁追命无任何瓜葛……”
“岂有此理,我娘姓秋,那老贼姓铁,根本不相干,你骗谁?”
“怎会如此?”
“一定是他搞错了,太可恶了,怎可诬蔑我娘。”
秋家两兄妹实在难以接受,甚至排斥而不肯接受,尤其秋水,更是叫嚣不停,反倒是秋寒已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相信小勾,但听的消息却那么让人不肯相信啊!
秋封侯痴呆地愣在那里,手臂青筋暴如蚯蚓,还在抖动着:“少侠!〃
小勾截口道:“别问我从何处得来消息,千真万确的事'清,我不想牵涉到你们家务事,一切事情到此为止,我走了。”
他已转身,叫向小竹和本前,两人默然立起,也跟着想离去。
秋水突然拦过来,鱼肠剑一横:“不准你走,事情未交代清楚,谁也不能走!〃
秋剑梧立即拦向她:“不得无礼,快把剑收起来。”
“不行,他不交代清楚,我杀了他!〃
秋水硬是想教训小勾,已和秋剑梧相互拉扯,小勾却没动,他也不知现在走人,是否正是时候?
忽而秋寒目光瞧向远方,惊喜激动说道:“娘回来了,娘回来了,小勾,这可能是误会……”
众人惊诧,一切动作为之顿祝
目光全移向山谷外头,秋夫人静默立在那里,仍是一身白罗裙,除了脸色较惨白,神情较冷漠外,并无任何改变,她捧着一包长东西,默然地走过来。
秋水第一个惊喜开口:“娘你快告诉那小子,他说的全是假话。”
秋夫人并未说,甚至表情都没变,她幽怨的眼光移向自己丈夫、儿子,女儿,然后又落在小勾身上。
她未开口,一股哀沉气息逼得他们也静默下来,他们觉得,母亲似乎离他们远得不可捉摸。
秋夫人行向小勾面前不及一丈,才幽幽说道:“我知道不该求你,但这是最后一次,还请少侠答应。”声音听来让人感到无限伤感。
小勾虽感为难,但不知怎么,仍开口答道:“你说吧!〃
秋夫人伤感中露出一丝笑意:“也许要对付九龙神功,真的需要四把宝剑,除了太阿剑全在这里,就交给少侠,希望你排出剑阵,请你答应我……”
她将手中那包东西轻轻拋向小勾。如此多人之下,小勾怎好闪避,只好伸手接祝
秋夫人感恩一笑:“多谢少侠……”眼看泪水就快滚下来,她勉强再瞧往秋封侯和儿女,声音哽咽:“小勾说的不错,我是铁追命的女儿。”
呜地一声,她终也忍不住哭泣,急忙掩面,甩头飞奔离去。
“娘-…”秋家儿女泪水直流地想追过去。
“不要追来,娘不配碍…”
秋夫人逃得更快,儿女们追得更急,一幕亲情骨肉的悲剧,让人瞧来辛酸落泪。
秋封侯已呆坐椅子,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悲泣道:“怎么可能,怎会如此呢?”
李花不停安慰:“夫人一定另有苦衷,宫主你不要悲伤过度。”
他也不相信,如此温柔慈祥的女人,竟会是老魔头的女儿?
小竹和本前也已暗含眼泪,偷偷地擦拭着。
小勾心头亦是悲切不安,他似乎错怪了夫人,可是她确实犯下错,而且又是千真万确是铁追命的女儿啊!
然而,她又为何送来宝剑?
小勾解开布条,三把宝剑……干将、莫邪、鱼肠,森冷冷地摆在那里。
这是足以克制铁追命的利器啊,她为何给了小勾?莫非真的要叫人去杀她父亲?
小勾实在搞不清楚。
三个多情儿女哭泣地走回,他们并没追着母亲。
秋水忍不住冲向小勾,泣骂着:“都是你,害我没了娘,你不来,一切都好好的,你来,就把我娘抢走,还我娘来!〃
双拳直落小勾胸部,小勾没反抗闪躲,任由她捶揍,也许这可减轻他一些罪状吧。
秋剑梧赶忙前来拉人,却拉不动,拉了几次,秋水已倒在他怀中泣哭起来。
小勾已走向无助的秋寒,拍拍她肩头:“别难过,我想你娘有苦衷,就算她真的是铁追命女儿,也不能说她是坏人,只要你们接纳她,她还是会回来的。
秋寒忍不住伏靠小勾,泣声不断:“我会等娘回来的。”
小竹瞧在眼里,他才勉强不吃醋,毕竟秋家够可怜,有人安慰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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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则较为镇定,说道:“你们要节制自己情绪,诚如丁少侠所说,只要你们接受你娘,她还是会回到你们身边。”
秋封侯也说道:“不要难过,一切事,爹会处理,你娘不会离开你们的。”
他心情和子女差不多难过,却得强忍下来,不停安慰着。
秋剑梧和秋寒还好,已能忍住悲伤,秋水则是哭了又哭,秋剑梧没办法,只好点她昏穴,让她昏睡,免得看她悲伤过度。
现场由此而沉静下来,小勾将宝剑交给秋封侯:“我不能收这东西,它是你们四大剑派的东西。”
秋封侯伤感道:“夫人临走时交给你,而且你也默认接受,你就为夫人再做妥这件事情如何?”
“可是我……”
小勾当然不能说出被夫人相害之事。
神偷见状说道:“不如我先保管,反正练剑阵也不需要真的宝剑,等到要用时,再拿出来也不迟。”
小勾只要能丢出棘手货,说什么都好,秋封侯也没意见,宝剑遂又由神恼给收了起来。
小勾心想,此时实在不便回鱼肠宫,还是先避开秋家一阵子再说,遂找来有事待办为借口,领着本前和小竹先行告迟。
临行前,小勾仍对秋寒深情地望了一跟,两人除了伤感,又能如何?
小勾终于走了。神偷也以藏妥宝剑为由,告别离去。
场中剩下秋家四人,秋封侯只得负起父亲责任,劝着儿女不要悲伤过度,他自会把母亲请回来。
护着儿女,秋封侯也领着他们返回鱼肠宫去了。
※※※
长江边。
小勾、小竹、本前坐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流水悠悠。
他们回到宝窟已经三日,每想及秋夫人之事,他们就有伤感和不能相信的感觉。
小竹道:“秋夫人当真是铁追命的女儿?”
小勾瞄眼:“说了那么多次,你还不肯相信?”
小竹稍窘:“只是太突然,一时无法接受。”
本前道:“她为何要离家出走数十年?”
“嫁人啦,当然要走。”
“我是说,她瞒着别人……”
“是铁追命的女儿,不光荣,当然要瞒着。”
小勾始终不肯将事实真相说明。
本前道:“如果把铁追命宰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啦!〃
小勾忽而眼睛一亮:“对啊!那铁追命也够狂了,本该杀他威风,实在很不不甘心!〃
小竹急道:“你不是他对手,还是别去的好。”
小勾瞄眼道:“真是狗眼看人低,还没斗,就说我搞不过定。”
小竹也反瞪他一眼:“你哪次还不是被追成落水狗?还不肯承认。”
“我又没说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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