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少侠高镇中伏
她却也没有想到对付这个人,相反只是觉得有趣,接道:“你怎样对付他们我也不会反对的。”
郭胜道:“他们做了很大的坏事。”
月香点头,郭胜又道:“他们不像那么坏的人。”
“你是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种毒烟,到处去残杀武林中人,甚至百家集数百无辜的村民。”
郭胜立时省起了百家集的事,道:“毒烟?百家集那儿……”
月香道:“你也知道百家集的事?”
郭胜点头道:“那天早上我经过百家集,就看见一村的死人。”
月香道:“当时我师兄也经过那儿……”
“你师兄,是不是姓秦的,叫什么玉骢?”
“你认识他?”月香奇怪地问。
郭胜骂道:“你那个师兄是一个糊涂虫……可不是,我当时只是在发死人财,他居然将我当做施放毒烟的凶手。”郭胜动作多多地道:“你也知道的,人死了,钱总不成也能够带进地府,我收集起来,替他们花掉,有什么不好?”
月香接问:“你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郭胜道:“他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月香不由得怔住,郭胜随又道:“那个小子也不知怎的,说话东一截,西一截,乱七八糟,突然便动起手脚来,以为我好欺负……”
月香摇头道:“我看你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不引起误会才怪。”
郭胜摸着下巴道:“这是我的老毛病,看来他也有些不妥。”
月香想想道:“到你们见面,再说清楚好了。”
“你说我会看见他?”
“他是我的大师兄,你是我的保镖,我现在是要找他,你们当然会见面!”
郭胜立即道:“让我考虑一下。”
“难道你害怕看见他?”月香并无激将之意,只是随口说来,对郭胜却起了这个作用。
郭胜嚷起来:“姓秦的有几下子,我会害怕他?”
“那还考虑什么?”月香翻身上鞍,接问,“你的坐骑呢?”
郭胜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就是骑马,但既然主顾叫到,也就免为其难,找匹马来上路。”
排教、双狮堂的人也有四匹马骑来,郭胜当然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
秦玉骢一骑这时候已进入高镇。
这里虽然叫做镇,其实比百家集并没有大上多少,所以叫做镇是被镇中的居民叫出来的。
高雷五兄弟在高镇出口开了一间卖马店,由于高镇亦是驿站所在,往来人多,所以生意也很不错。
他们都是牧场的弟子,一片忠心,楼天豪当然非常清楚才会着秦玉骢去打扰他们。
秦玉骢也知道事情严重,路上需要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帮忙奔走,自己才能够专心一意,所以从小路转出来,立即入高镇。
这个地方他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所以一有什么不妥,他便立即发觉,而何况现在这个不妥,就是稍微仔细一点的人都会发觉到。
长街两边的门户都关闭着,一点声响也没有,只有高雷那间店子的门户大开。
秦玉骋目光落在店门上,按缰缓步踱上前去,突然叱喝一声,飞骑疾奔。
几辆木头车子同时从横街小巷中推出来,将秦玉骢困在当中,两旁屋脊上同时冒出了两列弓箭手,一个人振吭大呼:“秦玉骢!不要动!”
秦玉骢反而动得更快,双手一按,那匹坐骑希聿聿一声,箭也似地奔前,疾从木头车子上跃过。
屋脊上的弓箭手大感诧异,有几个不由自主将箭射出去,却没有一支箭追得上秦玉骢。
那躲在木头车子后的人同时亦一怔,然后才挥动兵器扑上。
秦玉骢一看衣饰便知道是排教、双狮堂的人,也知道高雷兄弟五个凶多吉少,正要催骑前奔,前面呼喝声响,十多个双狮堂、排教的弟子巳从隐蔽处冲出,向他杀奔苗来。
他的剑立即出鞘,迎向奔来的排教、双狮堂弟子,剑引处,先绞飞了两柄刀。
几个排教的弟子随即手抓大木棒扑到,看来势,便是要将木棒扫向秦玉骢坐骑,秦玉骢心知落在他们的包围中非常麻烦,就是没有受伤,坐骑给他们弄翻,要赶路也是问题。
当杌立断,他紧勒转坐骑,向旁边三个双狮的弟子冲去。
那边有一道断折半塌的矮墙,三个双狮堂的弟子藏身矮墙后。
马到底是万中选一的,仿佛有灵性,也知道危险,速度更是飞快,排教弟子要截哪来得及。秦玉骢一个身子更就斜探出来,一脚在镫中,一脚在鞍上。
天武牧场的弟子都精通骑术,他这个入室大弟子更就不用说。
那三个双狮堂的弟子一见飞骑冲来,不免手忙脚乱,一个随即大呼:“杀马!”
另外两个应声挥刀迎向坐骑,与之同时,秦玉骢已离开鞍子,飞掠前来。
三个双狮堂弟子才叫“小心,秦玉骢已然从天而降,剑出如闪电,“唰”地挑飞一柄刀,洞穿了一个人的右臂,再将另外一个一脚踢了个筋斗。
那匹马立即一跳跃过了那道矮墙,秦玉骢差不多同时掠到矮墙上,再一蹬,凌空上了马鞍,再策骑前奔,眨眼间已在百丈之外。
排教、双狮堂的弟子追到矮墙,一望便知道追之不及,高雷的店子虽然有马,这片刻他们都好像忘记了,当然谁也都不想冒险追上去。
他们当中并没有什么高手,但都瞧出秦玉骢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几个人一蜂窝地追上去,无疑是自讨苦吃。
为首的立即大呼:“姓秦的跑不到哪儿去,我们立即通知前面的兄弟小心侍候!”
在他挥手的同时,瓦面上的弟子立即将信鸽放飞,一放就是六只,每一只鸽子的腿上都绑着铃子,“叮当”连声。
第十九章 拔暗桩再添新鬼
另一个看来也像是头目的同时在瓦面上大呼道:“下次再遇上,话也不用说,出其不意,乱箭将姓秦的射杀算了。”
他们绝无疑问是受命将天武牧场派出来的人抓起来,也早就知道高雷五兄弟是天武牧场的弟子。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敢公然采取行动,可见他们的势力也不小,他们也没有再逗留,随即离开高镇,这虽然不是官府能力所及,到底距离天武牧场没有多远。
天武牧场在附近的弟子也不少,只是由于他们的计划周详,行动迅速,一上来便控制了整个高镇,才没有惊动邻镇的人。
他们虽然不在乎,上头却有命令不要将事情搞得太多,毕竟时机是尚未成熟。
金银双狮、木天行当然只有这样解释,他们真正顾虑的其实并非时机,是另一样东西,只是日前他们仍然未能够确定,所以也投有说出来,怕影响双狮堂、排教弟子的心情。
他们都并不在乎—战,就是没有这样的东西,与天武牧场之间他们始终认为还是不免一战,也所以他们才会联合起来。
到底是正邪不两立,利益冲突,还是什么,虽然没有说出来,大家都心中有数,但一直以来,由于种种避忌,都隐忍不发。
这一天,到底还是降临了。
消息传出去,邻镇天武牧场的弟子还未赶到来,月香、郭胜双骑便到了,才进长街他们便知道出事了,月香急不及待,飞骑跃过街上的障碍物,郭胜的座骑到底是一般的马,只有策骑绕过一旁。从木头车子一侧走进去。
那些高镇的居民,看着排教,双狮堂一伙离开了才走出来,惊魂未定,突然一骑又从天而降。不由得仓皇闪避。
“出了什么事?”马奔过,月香随手抓住了一个老头儿追问。
那个老头儿给她一把抓住,魄散魂飞,慌不迭求饶,月香也给他吓了一跳,急忙松手,道:“我不是坏人,你惊慌什么?”
老头儿惊魂甫定,看了看月香,一时间仍然接不上话来,郭胜一骑亦奔至,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你也害怕?”
老头儿脱口道:“你们……”
郭胜道:“我虽然不是女孩子,长得也不大漂亮,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坏人。”
老头方要说什么,郭胜又道:“她是天武牧场楼天豪的女儿,我是她的保镖。”
“原来是小姐啊。”老头儿诚惶诚恐地道:“老朽张保,年轻时也曾在牧场里干活……”
郭胜道:“我们只是要知道出了什么事?”
“是高雷兄弟……”老头儿张保一句话出口,月香已截问:“他们五个怎样了?”
“给排教、双狮堂的人杀了,他们也不知怎么来的,要通知也不成。”
月香随即接着问道:“排教、双狮堂的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张保怔在那儿,月香这才考虑到这个人的身份,苦笑着接道:“看来牧场中真的是有奸细群伏着,否则怎会这么快知道高雷五兄弟的事?”
张保奇怪地道:“什么奸细?牧场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月香心头突然一凛。道:“没有什么事,对了,我那个大师兄没有到来?”
张保反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月香正要说,张保又道:“方才有一个年青公子骑着马经过,被他们以木头车子拦在长街当中,准备拿弓箭对付,可是那个年青公子飞马一下子便从车子上跃过,不知道小姐说的是不是那个……”
月香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牧场出来的除了秦玉骢便没有其他人,而飞马冲出重围的若非秦玉骢,那些排教、双狮堂的人应该也不会撤退。
也就是说,他们还不知道月香离开牧场,在他们与树林那一伙取得联络之前,月香应该还是安全的。
说话间,已到了高雷兄弟的店门前,也不用进去,他们便看到高雷五兄弟的尸体。
五具尸体并排放在店堂的桌子上,每一具之上都插着两柄刀,穿透桌面,鲜血沿着刀尖滴下,滴湿了老阔的一片地面。
那两柄刀并不一样,一柄在刀柄上刻着“双狮堂”三字,另一柄则刻上“排教”二字,五具尸体无一例外。
郭胜看了一眼,笑道:“这是示威。”
月香咬着樱唇,一会儿才道:“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郭胜道:“看情形他们之间暂时还有些隔膜,需要一点形式来增加彼此的信任。”
月香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看那两柄刀,他们若是彼此已互相信任,用不着各插一刀来强调他们在合作,一齐负上这责任。”郭胜笑了笑道:“像他们那种人,本来就是很难会走在一起,同心协力去完成一件事的。”
月香随口道:“当然了。”
郭胜道:“我是说,天武牧场一定做了什么事,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
月香道:“是他们弄成了那种毒烟,我们不得不追究,他们因而惊恐起来,先下手为强。”
郭胜道:“看来他们还不太成功,否则你我相信都很难活到现在。”
“这已经够吓人的了。”
“可不是。”郭胜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看来他并不是平日表现的那么胆大包天,事实上百家集的情景到现在仍然不住地浮现在他眼前。
当时他只是路过,街头横七竖八的尸体确实令他很不舒服,龙山的惨状不在话下,其余那些人那种接近白痴的笑容也一样令他寒心。
可是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浪费,尤其是钱银,这种浪费当然是随便丢在地上,不加以利用。
人死了,钱是不可能带进地府去的,不替死人去用掉,未免就太对不起,也未免就太过意不去。
他不偷不抢,干日只是利用自己的本领赚钱,却是懒性子,花光了,才会去再动脑筋,而他最不喜欢动脑筋。
第二十章 立微功赚银二两
脑筋动得太多就会老颓,这是他一向的观念,所以能够不动脑筋的时候他就不动,也所以他喜欢做一些不需要太动脑筋的工作,如保镖之类。
遇上人死了,有钱花不去,他当然更乐意将之花掉,这又是完全不用动脑筋的事,所以就是死得难看一些他也不怎么在乎。
但有时他也会因此遇上烦恼,正如在百家集遇上秦玉骢,这种麻烦却到底不大,而且都是他能解决得来的。
月香看见他怔在那里,不由问:“有什么不妥?”
“没有——”郭胜如梦初觉,一双眼珠子又灵活起来。
月香目光随着一转,落在高雷五兄弟的尸体上,道:“你在考虑他们身上带着的银两?”
郭胜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身上还有银两的时候很少会动死人的念头的,何况赚钱的机会正滚滚而来。”
语声甫落,他的身子突然从马背上倒翻出去,凌空一个筋斗落在一辆木头车子之上,一只飞鸽正从那里飞出来,脚上没有金铃,却缚着铜管,绝无疑问,是一只信鸽。
郭胜一把抓不住,两柄长刀已向他扎来,他早有准备,身手又灵活,当然扎不中。
暗算他的是两个中年汉子,看刀看装束,显然都是双狮堂的人。
郭胜翻身而下,不出三招,已将一柄长刀抢过来,倒转刀柄,只一撞,那个刀主人便飞出丈外,抱着小腹不住地打滚。
另一个伺机一刀向郭胜脑后斩下,哪知道郭胜脑后就像长着眼睛,回手一刀架开,再一刀将来刀迫出外门,反手又一刀斩在那个汉子的右臂上。
那个汉子不由惨叫一声,那柄刀像插了翅膀,飞上半天。
郭胜刀势未绝,跟着一刀拦腰斩上去,那个汉子又一声惨叫,一个身子倒旋出去,他的手却没有断,腰也没有伤,斩上去的只是刀背。
这当然是有意这样做的,郭胜那边已几乎笑破了肚皮,大笑着再迫近去。
那个汉子惊魂甫定,才发觉怎么回事,便要开溜,郭胜的刀又已在眼前出现。
“这一次不会是刀背了。”郭胜恶狠狠地将那柄刀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左手,动作多多,刀锋几次都是贴面而过,寒气侵肌。
那个汉子又倒退了几步,背后巳抵着木头车子,身子一撞一震,一双腿立时软了,“噗”地跪下去。
郭胜这才问:“双狮堂的是不是?”
“好汉饶命。”那个汉子倒头便要拜,却给郭胜以刀尖将他的下颔挑起来。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土气的话?”郭胜接问:“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看天武牧场是否还有人经过,走向哪个方向,又是什么身份,以便前面的兄弟截击。”
郭胜冷笑道:“你们在前面还有多少兄弟?”
“有两批,一批在十里外,一批在二十里外。”那个汉子忙道:“有没有变动,倒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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