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雨努努嘴,轻声应道:“怜花师妹从属下这里问得抢夺功法玉简的计划,嚷嚷着参与,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很让属下为难。”
水若兰玉背微靠,好整以暇问道:“怜花为何不亲自来找我?”
叶听雨只觉肩头一重,嗫嚅应道:“怜花,怜花她让属下先来说情,如若不允,就……前来……理论。”
水若兰莞尔一笑,淡淡说道:“好吧,让她来我这吧。”
……
凌云脸上阴晴不定,患得患失走出‘外事堂’大厅,寂静多年的心湖汹涌澎湃。一位‘外事堂’弟子刚刚回宗门复命,带回一个震惊大6的消息,‘圣女教’要把改良后的《太上忘情玄极经》送回师出的‘绝情宗’。
近些年来;凌云没有修炼上的压力,反而担心灵力充溢过早进入结丹状态,闲暇时间渐渐多起来,于是,挖空心思寻找脱身良机。这样,能够进出宗门的‘外事堂’弟子就成为交结的选,于是,凌云打着核心弟子的旗号,虎假虎威,加之出手阔绰,不时施布一些小恩小惠,便彻底让那班弟子掏心窝称兄道弟起来。
凌云心事重重走着,脑袋瓜运转如飞:“《太上忘情玄极经》?这可是‘绝情宗’镇宗功法,破解《固若金汤》的唯一出路,修炼到极致可以像圣主一样威仪天下。”
“你说,水若兰会否动心?”凌云在心里问自己。
“应该会吧,不,肯定会的!这可是傅老鬼费尽心机也不能得到的绝世功法,水若兰又怎会白白错过,如此稀世功法,任谁也会垂涎三尺。”
想到这里,凌云心中一动,寻思道:“既然如此,水若兰会派哪些堂主、弟子执行这个任务呢?”
隐隐约约,凌云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巨大的期翼油然而升,感觉其中蕴藏无穷的变数,其中一条就是通往天堂的光明大道。这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树哪。
不知不觉,凌云加快步伐向宗堂走去,决定向范怜花问个明白,并打定主意,要使出浑身解数,把跟队出山一事办成板上钉钉。
路过堂主门前,凌云踌躇片刻,很快迈出步履向石室走去。毕竟这是一件生死攸关、干系前程命运的大事,必须谋定而后动,否则一棋走错,满盘皆输。
关上石门,凌云快转动脑筋,殚精竭虑,一个个念头飞驰而过,无数次激动亢奋,无数次萎靡不振,十拿九稳的张良计没有,将就可行的过墙梯总算捣弄出来。
“呼呼呼”,凌云努着嘴唇不停吹气,为自己鼓劲:“你行的,一定能行的。”
俄而,凌云平复心情,缓缓打开石门,迈着匀步向堂主室走去。
“叩叩”,凌云轻敲石门,朗声说道:“范护法,弟子有事向您汇报。”接着,屏气凝神,静静等候。
“进来!”屋内响起范怜花清越的声音。
推门而进,凌云抬头一瞥,范怜花亢奋的表情映入眼帘,看似一本正经坐在木案后,可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冲劲,躁动不安。
带上石门,凌云快步上前,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道:“范护法,弟子打探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特来向你汇报。”
“哦”范怜花被这充满磁性的男子声音勾起兴趣,睁圆明眸,好奇问道:“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快说来听听。”
凌云再向前一步,低声道:“听说圣主要把改良后的《太上忘情玄极经》送回‘绝情宗’。”
范怜花失望地眨眨眼,不悦地说道:“神神叨叨的,我当又生什么大事,这件事情早就在整个大6传得沸沸扬扬了。”
凌云毫不气馁,面色如常,继续鼓噪道:“范护法,难道您不知这是天大的机遇,只要把《太上忘情玄极经》搞到手,就是为宗门立下盖世功劳。”
范怜花莞尔一笑,盯着凌云柔声说道:“就凭你?也想太岁头上动土,把玉简从高手如云的护送团中抢到手?”
凌云悻悻然一笑,故作情绪底落,唉声叹气道:“唉,弟子法力卑微,难登大堂之雅,仅凭弟子一己之力,想要贪此天功,当然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接着,凌云话锋一转,自信满满说道:“不过,假如加上范护法,合咱们二人之力或许能偷天换日,为宗堂立下奇功。”
立时,凌云强大的自信、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从容气度,宛若一只高奔驰的羚羊意外地闯入范怜花心中领地,深深引吸着她,于是,饶有兴趣问道:“这又是怎个说法?凭我们二人之力便能成此大事?”
“是的!”凌云斩钉截铁应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寻出其中破绽,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寻出最佳途径,用最轻松的方法把功法玉简弄到手。”
“哦”范怜花被说得心动,目不转睛盯着凌云,将信将疑道:“就我们俩?不需其他帮手?”
凌云心中暗喜,乘热打铁说道:“是的,就我们二人,不需其他帮手。”
范怜花沉吟片刻,忽地哑然失笑,没想寥寥数语,便轻信凌云之言,对此暗感羞愧,于是,抬起螓,戏虐问道:“你且说说胸中定计,如果能说得我心服口服,便就依你。”
凌云虎躯一振,星眸倏亮,一种难言的容光降临身体,毫情万丈,朗声说道:“上位者无戏言,倘若弟子所言真的打动您的心思,您可不能心中一套,嘴上一套敷衍弟子。”
闻言,范怜花兴致被高高吊起,眼波流转,凝视凌云片刻,掷地有声应道:“好,只要你能说动我,我决不食言!”
凌云大胆迎上目光,肆无忌惮在范怜花俏靥上踅摸,渐渐进入角色,一个口若悬河,以三寸不烂之舌为无上利器,纵横驰骋无往不利的说客。
见范怜花玉面泛起羞赧的红潮,凌云感觉时机成熟,温文尔雅说道:“范护法,让弟子猜猜,门主已经准许您参回宗门的行动,针对‘圣女教’护送玉简一事的行动。”
“啊!”范怜花被凌云灼热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立时被突然袭击打个措手不及,失声惊呼,暗想:“这可是一刻钟之前的事情,凌云是如何知晓的,蒙的?”
俄而,范怜花平复心情,狐疑问道:“这你是如何知晓的?”
凌云心中那个得意呀,窃喜思道:“一进门,就见你一脸亢奋,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浑身躁热难安,肯定刚刚好事临身,能让你如此兴奋,除了门主应允你出宗门参加行动外,还能有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嘛!”
高兴归高兴,凌云面上却不表露,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胡编乱造道:“弟子能掐会算呀!您或许不知,弟子自从修炼《固若金汤》,那个《太上忘情玄极经》的入门功法,思澄虑静,居然沾染上圣主几分仙气,虽然不能预知未来,可炼就一对火眼金睛,能够追根溯源,看穿事情的本质。”
范怜花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凌云,半晌,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道:“你呀尽是信口雌黄,真是好大胆子,哼,如果还敢再犯,你就断了心中念头,老老实呆在宗堂为我看家护院吧。”
凌云不以为意,寻思道:“嘿嘿,不管如何,毕竟把你逗笑了,想那昏君为博美人儿一笑,千难万难,直到做出烽火戏诸侯惊天之举,这才得逞。范怜花呀范怜花,又很快就要心甘情愿步入我精心设计的陷阱,哈哈!”
想到这里,凌云精神一振,舌灿莲花说道:“范护法,您说合我二人之力不过莹火之光,难以与皓月争辉,设计、实施偷天换日行动,无异于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但是,弟子打心里不敢苟同,并要大声直言不讳,纠正您想法的偏颇之处。诚然,单纯从法力、修为来看,合你我二人之力与众多结丹高手硬碰硬相拼,必然如撞南墙,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然而,上兵伐谋,强大的实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如果您从另一个角度省识自己,就会现,我们二人势单力薄,在各路人马中最不起眼,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重视,如此一来,他们防备之心锐减,不屑一顾。”
“这样,就为我们营造一个宽松的环境,只我们一旁煸风点火,把一池水搅混,便有机可乘,可以混水摸鱼。如此说来,强大可以变弱,弱势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也以转化为强。”
“而这仅仅是最基本的一项优点,我们人微势弱,要想在滔滔漩涡乱流中争夺最璀璨的稀世珍宝,凭的是什么,凭恃的只能是审时度势,让一个个强大相互倾轧,让他们由强变弱,自顾不暇。凭我们势与苍穹欲比高的万丈雄心,绝世高人难道是天定?难道小人物就不能创造历史?”
“不,我决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我宁愿以我满腔热血洒向碧空,只为那一个梦想,一个传说。”
第三百四十九章 海阔天空
为了远遁“落星门”,逃离水若兰的魔掌,刚开始,凌云处心积虑,想用花言巧语蛊惑范怜花,激起她的好奇心,而后巧舌如簧,侃侃而谈,慷慨之词犹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
说着,说着,眉飞色舞,凌云情绪愈来愈激动,整个人神采飞扬,全然忘记最初的卑劣心思,沉浸于年少青春的梦想憧憬。恍惚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万丈豪情,宛若一只蛰伏多年的雄狮,缓缓张开迷茫的双眼,渐渐清明,深邃璀璨。
热血在身体里沸腾,像对恋人宣誓的朦胧情怀,怦然心动,人生模糊的道路从黑暗中浮现,蜿蜒迤逦,遍布荆棘,九曲百转,可是,隐隐约约看见道路尽头那一丝微弱的曙光。
立时,凌云无边无际的心海中高高耸立一座灯塔,明亮灯光透过重重迷雾,一闪,一闪,时刻为他指明方向。
凌云神情激昂,不顾身份走上前,双掌抚案,俯下上身,煽情说道:“范护法,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那他心里还能装下什么?如果一个人心怀梦想,却养尊处优虚渡光阴,日复一日无所事事,那他还能干些什么?”
“是的,合你我二人之力只是波澜大6中一朵小小浪花,或许不声不响,湮没在滔滔不绝的洪流中;或许成为弄潮宠儿,当击长空,凌驾于巨浪之巅,绽放最美丽的浪花。”
“确实,成为后者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我们什么也不去做,创造历史的机会永远将与我们擦肩而过。你说,我们能任由岁月蹉跎,辜负上天赐予的美好青春吗?”
言语间,自然而然凌云情感流露,极俱感染力,深深触动涉世不深的范怜花,心弦被无形之手撩动,微微颤动,思道:“是呀,一个人闯荡江湖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或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危 3ǔωω。cōm险,吃亏碰壁,或许会走许多弯路,一事无成。”
“可是,总躲在小姐的护翼下,如何能得到真正的历练,或许凌云是对的,莫要辜负大好青春,只要有梦想并锲而不舍,一剑震动四方,功成名就,不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及。”
想到这里,范怜花翦水秋瞳渐渐明亮,伙同凌云偷溜出山门闯荡江湖的念头渐渐占据上风,水若兰的威严、门规的束缚一点点消退。
凌云不再滔滔不绝,运足目力,虎目熠熠生辉,目光宛若两道锐利之箭直射范怜花内心深处,仿佛在告诉她,记住刚才的承诺,不能心中一套,嘴上一套虚与委蛇。
沉吟片刻,范怜花那颗玲珑心泛起一丝酸楚,暗叹一声:“唉,我终究被他一番巧言令色迷惑,心志动摇,生出向往之意了。”
“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范怜花帼国不让须眉,说到做到,就带他出去闯荡一番,或许真被他言中,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呢。”
范怜花微微抬头,凝视凌云,淡淡说道:“好吧,这次就遂你愿吧,你先回去把宗堂的事务安排清楚,然后出。”
闻言,凌云喜形于色,高高悬挂的心缓缓落下,浑身舒坦,每个毛孔透出畅快之意,心情久久不愿平息,默喊道:“成功了,我成功说服范怜花啦,我终于可以逃脱水若兰的魔掌啦!呜呼!”
俄而,凌云脑海逐渐清明,担心节外生枝,急声说道:“范护法,弟子早已把宗堂近两个月的任务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无需重复,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弟子愿意紧紧跟随,一效犬马之劳。”
范怜花微感诧异,流转目光,见凌云一副心急如焚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说道:“你身无羁绊,自然可以随心所欲。而我身为一堂之主,一摊子繁琐事情,总不能说走就走,撒手不管。好了,你先下去吧,一个时辰后来找我。”
所言句句在理,凌云不好劝阻,只好按捺心中急切,朗声应道:“是,弟子这就回去仔细检查工作,看看是否还有遗漏,一切安排妥再向您报到。”说完,微微一躬身,转身退出。
一个时辰后,凌云整装待,重新回到堂主室。
范怜花招呼一声,让凌云一旁候着,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案面的正中央,神色寂寥,呆立片刻,这才收拾心情,娉婷走出木案,意气风说道:“走吧,凌云!”
凌云稍稍落后范怜花一个身子,驾御飞剑向东飞去。忽地,天边两道蓝色光芒掠过,挡在他们面前,是两位巡逻的护山弟子。
猛然见到范怜花,两位护山弟子略感意外,齐齐躬身说道:“见过范护法!”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弟子杨雪良,鼓起勇气,嗫嚅问道:“范护法是要出宗门吗?”
范怜花面无表情,淡淡应道:“是的!”
感觉一股无形的威势迎面扑来,杨雪良只觉胸中一滞,结结巴巴问道:“范护法,您……您可持有出宗令?”
范怜花玉手一翻,蓝光一闪,一枚润泽晶莹的玉牌凭空出现,正色说道:“你看清楚了。”
杨雪良眼尖,随意一瞥,看得清清楚楚,立时挺胸收腹,堆起笑容,解释道:“范护法,还请您见谅,弟子是奉命行事,如有得罪之处,请多多海涵。”
范怜花面色稍霁,收起令牌,不耐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是,是!”杨雪良迭声应道:“范护法自由进出,属下不敢干涉。不过,堂主曾经下过一道指令,凌云师兄乃宗门精英弟子,尚在考核之中,出行受到严格限制,所以,弟子想请凌云师兄也有出示出宗令。”
闻言,凌云心中“咯噔”一下,心如打鼓,偏头向范怜花看去。
范怜花蛾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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