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闪烁,幻成一道剑网,如凤舞鸾翔,灵动翻飞,阴阳开阖,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夏敏三人东闪西避,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招数巧妙,比起上次来三人的剑法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但那几柄长剑劲道凌厉,阴狠毒辣,嗤嗤嗤声响不绝,仍然直压得三人左支右绌,险象丛生。
而在夏敏身边不远处倒着三顶轿子,那轿子还在燃烧着,轿子旁边倒着四五具大汉的尸体,有的断手,有的断头,有的断脚,惨不忍睹。那轿子旁边仍然有几个大汉被十几个蒙面人围攻厮杀,那些大汉此时一个个已经成了血人,但仍然发疯般的恶斗,眼看就要毙命于那些蒙面人的剑下。那轿子不远处,几个蒙面人正提着长剑与一个老秀才在恶斗,杨聪在火光的照耀下,依稀认得此人正是几次负责护送夏敏的宋三桥。杨聪见那围攻宋三桥的几个蒙面人剑法也高超异常,长剑变化犹如灵蛇,精微奥妙,巧妙无伦,凌厉狠辣,剑锋闪烁不定,颤动不绝,变化莫测,围着宋三桥周身疾刺,银光飞舞,但见宋三桥在剑光中穿来插去,犹如鬼魅,身法如兔起鹘落,迅捷利落之至。但那围攻他的几个蒙面人武功确实太厉害,不管他怎么敏捷,几柄长剑仍然把他笼罩在剑光之下,看来这些人是要致夏敏等人于死地而后快。
第二百五十二章 恩怨情仇(八)
杨聪一看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命在旦夕,也顾不了他们是谁了,他大吼一声冲入林中,大声道:“小敏!别慌!我来帮你!”说着他几起几落跃到夏敏的面前,手中的长剑一挥,尽数把刺向夏敏的长剑震开,有的长剑还被他运在长剑上的真力震断。夏敏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突然见杨聪出现在她面前,顿时精神一振,顺手又刺伤了一个蒙面人,她挥着手中的宝剑帮助珠儿和雪儿御敌。那群蒙面人见杨聪突然出现,均吃惊不小,好像对他十分(炫)畏(书)惧(网),一个个吓得向后退去。杨聪提着长剑正想向这些蒙面人大开杀戒,突然听到一个蒙面人低声道:“杨盟主,是我们!”杨聪听了这声音,顿时吃了一惊,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便停手喝问道:“都住手!都是自己人!”那群蒙面人见杨聪这一喝,纷纷退后罢斗,却仍然持着长剑围住夏敏众人,宋三桥等人趁机聚拢围在夏敏的身边,持刃相对。
杨聪望着一个蒙面人惊问道:“是卓兄弟么?”他听那蒙面人的声音竟似华山派的卓一华,顿时感到惊疑。那蒙面人点点头,却不说话,杨聪吃了一惊,正想发话,刚才围攻宋三桥的一个蒙面人突然低声道:“杨贤弟,是我们!”杨聪顿时一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一震,惊问道:“赵大哥……真是你么?”那蒙面人突然撕下蒙在脸上的黑纱,道:“不错,是我们!”杨聪仔细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连忙道:“赵大哥,你误会了,他们是我的朋友。”杨聪的声音刚落,他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错,他们是你的朋友,却是我们的敌人。”只见那人也撕下脸上的面纱,杨聪顿时一愣,他从那声音中便听出此人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了。
杨聪连忙道:“天虹掌门,夏姑娘的人虽然伤了你们昆仑派不少人,可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你们昆仑派的剑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们双方就和解了吧,这样互相打打杀杀的,何时能了啊!”他知道昆仑派与夏敏结怨甚深,看来此事此定是他纠合华山派众人前来寻仇。那群蒙面人见赵小丰和天虹道人除去了面纱,也纷纷摘下面纱,杨聪顿时一呆,见除了华山派和昆仑派之外,还有崆峒派的燕扬天、青城派的玉虚子等人,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杨聪的声音刚落,却见天虹道人一斗长剑,指着夏敏冷笑一声,道:“杨盟主,你知道她是谁吗?”杨聪点头道:“她叫夏敏,是再下的朋友。”天虹道人听了却哼了一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你别为了这小妖女身败名裂,连杀父之仇也忘了。”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疑惑不解,问道:“天虹掌门,你说什么?再下可听不懂你的意思!”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长剑一指夏敏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说是吧?那好!我就替你说,这小妖女不姓夏,她姓明,是大名鼎鼎的弥勒教教主的女儿,也就是昨天率领弥勒教的人闯上少林寺、差点伤了我们的那位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
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朝天虹道长喝道:“你胡说!”天虹道人冷笑道:“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顿时六神无主,他转头问身边的夏敏道:“小敏,这牛鼻子在胡说,是吗?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他见夏敏此时脸色苍白,握住短剑的手也在颤抖,只见夏敏望着杨聪,道:“聪哥,你听我说……,”杨聪大声道:“我不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这牛鼻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他这一喝,顿时两眼泪汪汪的,低声道:“聪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杨聪见此情景,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此时心乱如麻,大声吼道:“我不想听这些!你亲口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杨聪这一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聪哥,我不是……不是有意骗你的。”
杨聪瞧这情景,知道天虹道人所说的是真的了,他顿时感到手足一阵冰凉,内心如刀绞一般,眼中似喷火,他直盯着夏敏,突然哭道:“你……你骗得我好苦啊!”宋三桥见他的神情古怪,像一只发疯的老虎,连忙抢身在夏敏前面,冷笑道:“杨公子,我们虽然是弥勒教的人,但一直以来我们害过你么?”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直盯着夏敏,狂笑道:“你……你为什么骗我?”夏敏见他一时笑一时哭,有时满脸狰狞,脸上喜怒无常,像一个疯子似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挺身大声道:“不错,我是骗了你,我姓明,不姓夏,叫明敏,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大魔头弥勒教教主的女儿……是我爹爹逼死了你爹的,你如果要替你爹爹报仇,就一刀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杨聪此时脑子飞快地闪过自己父亲惨死、母亲吐血而死的情景,想到自己和五十多个镖师家破人亡,均是这弥勒教所害,心里顿时生了无数的仇恨,他手中的剑也缓缓地举了起来。宋三桥和珠儿、雪儿见此情景,三人连忙抢身拦在夏敏面前。珠儿冷笑道:“杨公子,公主为了你几次差点送了命,难道你就这么绝情么?”杨聪听了她的话又一呆,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在玉女谷中夏敏替他疗伤、青城山的绝谷里两人生死相依、山东西蜀钱庄的地下室里两人热情拥抱的情景,手中的剑便举不起来了。夏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朝宋三桥三人冷冷地道:“你们都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既然这样狠我爹爹,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迟一天死和早一天死又有何区别?”说完夏敏突然哈哈长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是喜还是悲,谁也说不清楚。宋三桥听了夏敏的话,便冷笑一声立在夏敏的身边,他手里握住那柄铁扇暗暗戒备,如果杨聪真的向夏敏下手,他便会出手相救。
杨聪此时内心如千万根针在刺一般,眼前此人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牵挂着的心上人,就是此人背着自己爬过那羊肠小道去求医、为救自己一起跌下了青城山的绝谷,但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女儿,他顿时感到心中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见此时的夏敏面无血色,眼眶里泪珠滚滚,显然也痛苦万分,不禁也难过万分,手中握着的长剑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虹道人见此情景,知道杨聪此时心智混乱,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便大声道:“杨盟主,杀了这小妖女,替你父亲和你们镖局死去的镖师报仇。”说着他的长剑一点,窜到杨聪身边刺向夏敏,夏敏突然见面前白光一晃,知道长剑刺到了自己的喉咙,但她仍然呆呆地站着不动,眼看天虹道人的长剑便刺入了她的喉咙。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恩怨情仇(九)
宋三桥立在夏敏的身边早有准备,他铁扇一挥,“当”地一声架开天虹道长的长剑,同时伸手一拉夏敏的手飘然退后,把夏敏拉退了几步。天虹道人刚想趁机追进,突然觉得握住长剑的手腕一紧,众人便听见“当”的一声,只见天虹道人手中的长剑掉到了地上,却是杨聪突然从侧面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天虹道人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暗算他,此时他被杨聪擒住“曲池穴”,动弹不得,惊叫道:“杨盟主,你……。”杨聪手一挥,天虹道人便像纸鸢一样被他抛出了几丈之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众人均又吃了一惊。只见杨聪大吼一声,道:“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众人见他此时怒目圆睁,两眼喷火,一脸的狰狞,知道他此时心智已失,谁也不敢载跨上前一步。众人均知道他的武功奇高,此时又是伤心到极点的时候,说不定真的会乱杀人,一个个都默不吭声,谁也不敢乱动一步。天虹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怒又怕,却也不敢上前。
杨聪转眼盯着夏敏,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更是面目狰狞,连弥勒教众人见此情景,也怕了他几分。突见杨聪一抖手中的长剑,那长剑顿时断成了四五段,只见他朝夏敏喝道:“你给我滚!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宋三桥见此情景,连忙拉住夏敏向后退去,道:“公主,我们走!”夏敏突然用力甩脱他的手,仍然站在那里。宋三桥怕杨聪等一会儿突然反悔了,更难以脱身了,他连忙朝珠儿和雪儿喝道:“扶公主快走!”珠儿和雪儿两人听了,顿时醒悟,两人连忙拖着夏敏转身就走,宋三桥铁扇一张站在原地拦住众人。
夏敏奔出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扔开珠儿和雪儿两人的手,掩面飞快向前奔去,凄然地哭道:“天啊!这是为什么啊……!”瞬间便见她奔出了几丈之外,珠儿和雪儿两人连忙追上去,叫道:“小姐……小姐……。”只见弥勒教众人也转身追夏敏去了,众人只见弥勒教众人瞬间也消失在夜色中,远处隐隐传来夏敏伤心哭泣的声音,甚是凄凉。赵小丰和天虹道人等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弥勒教众人,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飞奔而去。杨聪隐隐闻到夏敏的哭声在黑夜里传来,比用刀割他的心还难受,他只觉得胸口一甜,“哇”的一声又喷了一口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赵小丰知道杨聪是伤心之极,气血攻心,连忙抢步上前扶住他。众人愣在那里,谁也不敢吭声,天虹道人走过去拾起长剑,叹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说完他低声朝众人喝道:“走!”众人便转身飞奔而去,只剩下赵小丰和华山派的卓一华等十几个人站在那里。赵小丰见杨聪此时仍然如一尊木雕一样愣愣地望着夏敏远去的方向,知道他此时心里难受之极,便朝卓一华道:“一华,你们先走!”卓一华听了,也转身带领华山派众人飞奔而去。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在黑夜里站了许久,谁也没说话。突然,赵小丰见许多火把朝这树林里奔来,赵小丰吃了一惊,知道是夏庄那些人奔回来找众人算帐了,他连忙拖着杨聪转身就走,道:“快走!他们回来报仇来了!”杨聪机械地被他拖着往登封县城方向奔去,片刻便出了那座树林,赵小丰带着杨聪奔出了一里多路,见没有人追来,才放慢了脚步。
两人在黑夜里慢慢行走,赵小丰见杨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见四周无人,便对杨聪道:“杨贤弟,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心里闷得慌,你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别闷在心里。”杨聪此时心中真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听了赵小丰的话,真的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赵小丰静静地立在杨聪身边,他知道这突然的变故对杨聪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此时杨聪正需要发泄心里的痛苦,对他说什么话也没用的。杨聪一个人在黑夜里哭了一阵子,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赵小丰一拉杨聪的手道:“走!我们去喝酒!一醉解千愁!”说着他便拉着杨聪向登封县城奔去。
两人找了一间偏僻的小酒馆,要了两坛绍兴的女儿红,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来,片刻两人便有了五六成酒意,两人的话也多了起来。赵小丰拍拍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就忘了她吧!”杨聪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哭道:“赵大哥,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忍,偏偏我喜欢的女人就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呢?”赵小丰拍着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不是老天爷残忍,而是那弥勒教教主居心叵测,故意叫她来骗你,让你失去复仇的念头,你中了他们的美人计啦!”
杨聪摇摇头道:“小敏绝不会骗我的!”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夏敏的身影,赵小丰问道:“哦!何以见得?”杨聪此时酒意已经有了七八成了,早已忘了一切,于是便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如何在南京西蜀钱庄以及北京的西蜀钱庄与夏敏相遇、两人在玉女谷疗伤、在济南钱庄的地下室里疗伤、以及在青城山绝谷中疗伤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他此时只觉得这些事情非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两人喝完了那两大坛酒,便大发酒疯,又哭又笑,把坛子和碗都摔烂到了地上,那店主和伙计见两人又哭有闹的,早已躲得远远的,哪还敢近半分?两人闹了一阵子,便烂醉如泥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华山派众人和丐帮的鲁长老等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个小酒馆,把两人了抬回去。
杨聪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昏脑涨,发现自己躺在了少林寺的禅房中,才渐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他坐起来伸了伸手脚,鲁长老和柳铁生便进来了,鲁长老问道:“帮主,你要喝茶吗?”杨聪点点头道:“华山派的赵掌门呢?”鲁长老边沏茶边道:“赵掌门带着华山派的人下山去了。”杨聪听了一愣,又问道:“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呢?”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