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犹豫了一下,挂念着儿子,就伸手去拉车门。
这时车门自动从里头打开了,只见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大男孩怀里正抱着睡着的小海,小海身上裹着的,正是早上姬月恒身上的夹克。
萧暮上了车,从那男孩手里接过小海来。冲着他笑了笑:“谢谢你。”
那个男孩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姬月恒也不给他们介绍,只问萧暮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萧暮几乎要晕倒,怎么理所当然地就要她管饭?
不过再想一想,人家带着小海玩了一天,她给做顿饭也是应该的不是?
这么一想,也就心气平了:“你们想吃什么?”
齐愈老实不客气地张嘴:“我要吃花炊鸭子、清蒸八宝鱼、红烧象拔……”
姬月恒喝道:“滚一边儿去!”
他回头对萧暮说:“给他喝碗粥就行了。另外你随便做几个小菜、煮锅粥,就昨天的皮蛋瘦肉粥就好。”
车子到了大润发超市的门口,他停下车,对齐六说:“你下车,去买菜!”
齐愈哇哇大叫,他哪儿知道萝卜、葫芦都是长得什么样儿?!
萧暮笑起来,姬月恒这个表弟还真是好玩儿。
最后还是萧暮下车去买菜,姬月恒让齐愈在车上看着小海,他陪着萧暮去了。
齐愈“哼”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这个萧暮除了看上去舒服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是什么绝色,二哥看上她什么了?
想到在游乐场的时候,他看着二哥温柔仔细地给小海擦汗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偷偷问:“二哥,这孩子是不是你的?”的时候,姬月恒的神色。
当时姬月恒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幽幽地叹口气:“我倒是希望他就是我儿子。”
如果是那时他遇见了她,他一定不会让她吃那么多的苦。
不过,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有了齐愈陪着小海闹,姬月恒就腾出空儿来,跟着萧暮背后帮着洗菜、递勺子什么的打下手。萧暮赶了他几回都赶不走,只好听之任之了。
齐愈在一边儿看着乐:怎么看都是他二哥一人儿黏糊,人家可是不想搭交情呢!
这个女人倒是有点儿意思。看样子那么穷,还偏偏不把他二哥放在眼里。换个别的女人还不早就扑上去了。只不知道她是真的傲骨铮铮呢,还是故作姿态?
如果是后者…… 居然还能让他二哥甘心上套儿,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功夫了。
齐愈正在盘算,门铃响了。他咋呼着:“我去开!我去开!”
门一打开,齐愈伸头一看,门口儿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低领T恤的男孩儿。那男孩儿正用怀疑的眼光瞅着他。
齐愈还没开口,那个男孩儿已经毫不客气地问他:“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齐愈是什么人啊,京城里头的纨绔中间,他不数第一也得是第二。
他哪儿吃过亏啊,当下一扬下颌:“喂喂!小子你是谁啊?毛儿还没扎齐呢,你横什么?”
就只见那个小子冷冷的丹凤眼斜斜一挑,一伸手,齐愈就觉得自己已经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老的跟拖拉机一样响。萧暮跟姬月恒就听见齐愈“哇啦啦”的惨叫,急忙跑出来一看,就看见齐愈已经被原来一个背挎给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原来揪住领子薅起来抵在墙上。原来用一只膝盖顶住齐愈的肚子,一只手揪住齐愈的头发,另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满脸的杀气,正要下手抽他。
萧暮急忙叫住原来:“别打别打!这是姬先生的表弟,不是坏人!”
齐愈的惫懒劲儿萧暮已经见识过,知道他肯定是嘴巴欠抽,惹到了原来。
原来听见后冷哼了一下:“坏没坏得我看看再说!”
她上上下下地冷冷打量了齐愈一番,一只手摁住他,另一只手在他的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然后掀开他的眼皮瞅瞅,掰开他的嘴、按按他颚下的淋巴……里里外外全都探查一遍。那份专业、那份从容,让一旁的萧暮和姬月恒全都叹为观止。
萧暮倒还罢了,姬月恒昨天刚刚也被她“检查”过,这会儿从旁观者的角度见到她“检查”,更是觉得一股冷飕飕的凉气直从心底里冒上来。
原来甩甩手把齐愈丢在沙发上,那份轻描淡写,就像丢的是一块破抹布似的。
齐愈哼哼唧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拉着正一脸星星状崇拜地望着原来的小海:“小海小海,他是谁啊?”
“我小姨啊。”
齐愈一下子蹦起来:“什么?!是个丫头?!这,这,这,我,我,我……非礼啊,非礼!”
他悲愤莫名地指着原来:“你非礼我!”
原来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扫下来:“检查标本还叫非礼?那公墓里头的不知道被我非礼多少了!”
齐愈的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几下,颤巍巍地问:“你是干什么的?”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法医!”
“咚!” 一个人直挺挺地倒下了。
怪不得他刚才还想着这小子身上的香水怎么味道这么特别,那不就是来苏安的味道吗!
“你……你恐吓我!非礼我!我要去控告你滥用职权!”有个人正在进行血泪控诉。
“我只是随时行使警察的职权,对于可疑分子要实施查验。”这是某大法医不紧不慢的回答。
“我是人!不是你的标本!”
“人跟标本都是一样的,你也不比标本多长只眼睛。人都会成为标本的。”
“可我是活的!”
“迟早都会死的。”
某人抓狂中……
自这以后,类似的场景就经常上演。不过这是原来心情好的情况下,若是原大法医的心情不好,通常就是直接“☆※★※&霹哩啪啦”,某人哇哇叫着倒下。。。。。。
萧暮在交班的时候,非 常(炫…书…网)感谢地对马丽道谢。让人想不到的是,一贯对她冷嘲热讽的马丽这次竟然有些羞涩地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不仅萧暮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大家都对马丽的失常感到惊讶。倒是杜大姐说:“你等着吧,她肯定有什么事儿找你。”
果真是让杜大姐猜着了。
第二天,马丽就呐呐地跟萧暮商量,说是她女儿上次在联欢会上看到萧暮跳舞以后,就非 常(炫…书…网)羡慕。又听说萧暮教了房产公司的人跳舞,就想着能不能让萧暮教教她女儿跳舞?
萧暮很是为难,她那两次都是偶一为之。如果要正儿八经地从基础教起,她的腰根本就不行。
但是她看到马丽的脸上露出的不由自主的求恳,平素趾高气扬的神气也全都化成了卑微。她的心突然软了。
她知道,独身女人带着个孩子有多难。
她叹口气:“你女儿多大了?”
马丽连忙说:“十岁了。”
萧暮皱皱眉,对马丽说:“我是从四岁就开始学舞了。一般想学习正规的芭蕾,年龄是不能超过七、八岁的。年龄大了,柔韧性就不是太好。即使勉强学,恐怕也要吃很多苦头的。”
她看到马丽失望的脸,不禁叹了口气:“你方便的时候把你女儿带来我看一看,如果她的身体条件好,自己又愿意吃苦,也不是不可以。”
马丽的脸一下子就亮了:“好,好!明天我就带她过来!”
果真,第二天马丽就带来了她的女儿。
这个叫蓝小群的女孩儿一看就让萧暮觉得十分头痛。小小的年纪,居然染了一头半黄半红的头发,带着十分前卫的耳饰、项链、戒指。还有着十分倔强的眼神。她们母女俩的地位好像是颠倒的,女儿对母亲冷冷的爱理不理,态度十分恶劣;母亲对女儿却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奉承讨好。
但是她的身体条件竟然让萧暮都感到惊讶。萧暮让她做了几个弯曲的动作,发现她的柔韧度非 常(炫…书…网)好!而且她的体型也很适合跳舞。
萧暮检查完了,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女孩儿的眼睛问她:“小群,你为什么想学跳舞?”
看到萧暮皱眉沉思的时候,蓝小群倔强叛逆的小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紧张。这会儿听到萧暮问她,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我喜 欢'炫。书。网'跳舞!”
萧暮暗暗点头:这些需要长时间枯燥、艰苦的练习才能出成绩的专业,没有个人的兴趣在里头支持,是很难坚持到最后的。所以说,个人的喜 欢'炫。书。网'与否,绝对是最重要的条件。
萧暮又问她:“既然要学,就要学好。你看到的在舞台上每一个美丽的动作,那都是千百次流汗甚至是流血才能练出来的。你要想学好,必须要吃很多很多苦。你想想清楚,能不能做到?你可以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再给我答复。”
蓝小群抓住她的胳膊,小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老师,我愿意!我不怕苦!”她的眼中放射出狂热的光芒:“我一定要跳出你跳的那种舞!就像雪花一样美丽,像……月亮下的一片羽毛……老师,请你一定教给我!”
萧暮叹了口气,严肃地看着她:“那好,既然你有决心,我一定会好好教你。但是,”她看了一眼蓝小群身上五花八门的东西:“你下次来的时候,要把你的头发颜色染回来,把你的身上的这些首饰统统拿掉。我要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儿。行不行?”
蓝小群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可是我觉得这很美啊,为什么老师不喜 欢'炫。书。网'?”
萧暮摇摇头,抚着她的头发:“小群,你要记住,美丽不是靠外表的炫耀能得到的,这样充其量只能是一时的漂亮。当你的内心充实了,那种散发的光芒才叫做美丽。你现在还小,还不明白。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我相信你有一天会明白的。”
蓝小群微微皱着眉头,有些迷惘,又有些似有所悟。但是她第二次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变回来了,清清爽爽地束了个马尾在脑后。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了,小姑娘穿着干干净净的T恤和牛仔裤,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马丽感激地对萧暮说:“这孩子自从她爸爸去世以后,就越来越跟我生分了。什么事儿还都得跟我拧着来,我怎么说她她都不听。还是你有办法,她对你说的话,可是一丁点儿折扣都不打地照着做。”
萧暮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儿,她只是欠缺一个引导。这是个非 常(炫…书…网)聪慧的女孩儿,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发出耀眼的光芒的。
但是现在这个引导的重担落在了萧暮的肩上,她暗暗苦笑,又给自己多找了件事儿。但是她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废弃下去。
第21章 惊变
从那以后,萧暮的生活就更充实了。每周两次,蓝小群要过来学跳舞,经常还要在她家蹭到吃完晚饭才回去。萧暮知道马丽是经常晚上不在家的,也心疼小群的孤独,就放任她留下了。
这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倔强,学起舞来真有股子狠劲儿。不过是一个多月,就把基础动作跳得似模似样。
自从齐愈认了门以后,他就三天两头地往这跑。碰到原来也在,那就更热闹了。两个人的“互动”经常让小群和小海看得欢呼雀跃、激动不已。蓝小群非 常(炫…书…网)坚定地成了原来的忠实粉丝之一。
鉴于齐愈一个月的时间,起码有半个月以上都是青着一只、或是两只熊猫眼。严重地影响了他泡妹妹的工作。他只好天天窝在家里,也只有晚上出来到萧暮家解解闷,但是往往一遇到原来又是次恶性循环。他天天对着萧暮哭诉,但还是改不了往这跑的毛病。
姬月恒这阵子倒是来得不多,那是因为他比齐愈苦命多了,得天南地北、甚至是全世界各处跑。赚钱,特别是赚大钱,哪里能有那么轻松的。
家里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常驻人口”来吃饭,萧暮的生活费就大幅上涨了。好在齐愈时不时就从超市给拉一堆东西回来。买的什么东西都有,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最夸张的是有一次萧暮竟然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包卫生棉来。萧暮哭笑不得,齐愈讪讪地挠挠头:“随手拿错了。反正也能用得着不是,那个,你将就着用吧。反正不买白不买。”
他二哥给他布置的有任务,每周必须要买够多少金额的东西给萧暮送去,他哪有那么多耐烦一一去看清楚?从货架前走过去,见什么都往车里扫就是了。到最后萧暮实在忍受不了,请他如果再买东西就不要进门了,他才收敛了些。
最让萧暮惊讶的就是有一天家里居然来了个稀客:安进山居然降尊纡贵地来到她的寒舍。
他是来送小海的抚养费的。一张存折张写着长长的一串金额,萧暮几乎都不敢相信这存折是真的。
结果萧暮还没等问清楚,原来从屋里问一声:“姐,是不是齐六那小子?让他去给我买个西瓜再上来!”吓得安进山门都没进,扭头就跑下楼了。
其实那次原来也只不过是吓唬那两口子,她知道萧暮是不想让小海跟安家沾上关系的。从萧暮让小海姓“顾”就能看出来,她根本没把小海当成安家的人。同样,也不是萧家的人。
事后萧暮根本就没想过抚养费的事儿,原来更是没有去找过他,莫不是安进山挨了一顿打后倒突然良心发现了,来补偿来了?
即然这样,萧暮也就心安理得地给小海收下了。小海将来上学用钱的时候多着呢。
她当然不知道这都是因为甘迪生副市长接到的一个电话。
那天,甘副市长正因为宝贝女儿被打的事儿冒火,正想找公安局长反映一下情况,好好整治一下那个出手打人的小警察。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惹事脾性,事情多半是女儿惹出来的,这一点从女婿那支支唔唔的表现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身为一个警察,竟然擅自出手打人,而且互相串通,混淆黑白、抹杀事实,这个问题就严重了。这不是警匪一家了嘛!不行,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黑警察哪能不清除出警察队伍?!
甘副市长正要给市纪检委和公安局打电话。他桌上的一号电话就响了。这台电话是专门联系上级领导的。甘副市长急忙毕恭毕敬的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是甘迪生副市长吗?你好,我是省委办钱秘书。”
甘副市长完全忘记了电话那头是看不到他的,他完全是下意识地站起来,双手捧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唯恐有失:“您好,钱秘。我是甘迪生。”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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