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瞄了瞄萧暮一眼,见萧暮低着头在沉思什么,他更慌了,今天萧暮好容易才接受了他,再让那个女人一搅和,她要是再不理他了该怎么办?!
萧暮正在想那个女人是谁,“月恒”,叫得好亲热啊。突然间,她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想起了她是谁!这不就是市电视台的一枝花,秦云主播吗?
恰巧在这时,站在路边恨恨看着姬月恒的车子呼啸而去的秦云,也同时想起了坐在姬月恒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就是X银行的那个会跳舞的女人!
秦云今天本来是来看她那套房子的装修情况的。恰好看到姬月恒的车进来,车上还影影绰绰地坐着个女人。
她顿时警觉起来,怪不得姬月恒要毫没缘由地跟她分手,原来是另有了新欢!强烈的嫉妒让她立刻跟着他们来到内湖。只是内湖附近的保安不让她再往里进,她只有等在内湖边上。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姬月恒竟然带她进了内湖?!那是姬月恒留给他家人的地方,那个女人凭什么可以进去?!
此刻她想起了萧暮的身份,更是愤恨了,姬月恒肯定是那天见到了那个女人跳的舞,就被勾走了魂魄。在她去欧洲考察的这两个月中和那个女人勾搭上的!
好啊,竟然敢抢她秦云的男人!
她的愤恨、不甘顿时强烈地翻涌上来。完全忘了她已经接受了姬月恒给的分手费和房子,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她紧紧握住拳头,她一定会让那个狐狸精好看!姬月恒是她的!她一定要把他给夺回来!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叔,你好!我是小云啊。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想认识一下你们行里的一个职工,就是那次在联欢会上跳傣族舞的那个人,哦,她叫萧暮?对对,当时我记得她是好像叫这个名字。叔,您是工会主席,我问您还不是问对人了。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挂上电话,秦云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只不过是个残废了才从部队退伍的小兵,没有学历、没有文化、没有钱、没有家族支撑,她凭什么跟她争姬月恒?!
她后悔为了那么一点钱贸然就同意跟姬月恒分手。这些天来,她不是没有接触过一些条件优异的男人。但他们跟姬月恒比,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或许他们都比姬月恒有钱、有权,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姬月恒的英俊。
她叹了口气,就是他了。挑来挑去,还是觉得姬月恒最对她的心思。他不是做房地产的吗,如今做房产的最主要的是要有关系。而这一块则是她的优势。既然认定了他,就把她的底牌亮出来。她相信,为了他事业的发展,他会审时度势的。
当他明白了,只有她才会是他身边的那个强有力的支撑时,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的。
姬月恒一边开车一边偷眼打量萧暮的神色,见萧暮只是微微低着头,并不看他。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他就越发地心虚了起来,只觉得手心里的汗把方向盘都染得滑腻腻的。
姬月恒咬了咬牙,决心对萧暮老实交代:“萧暮,嗯,刚才那个……人,她叫秦云,是市电视台的播音员。那个,那个……我跟她以前来往过一段时间。不过,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发誓!我现在绝对没有再跟她来往!”
萧暮又好笑又好气,刚才不还是信誓旦旦地吹自己是处男的吗?这就是报应!
她又好笑地瞥见姬月恒脸上的汗都下来了,看到他着急解释的模样,她心里的那丝不舒服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谁没有点儿过去的事儿?她自己也不是白纸一张,又凭什么要求他真的是处男?
她爱笑不笑地调侃他:“我怎么觉得我今天说的话都这么准呢?说到你的前女友,就立马儿过现地冒出来一个瞧瞧。姬月恒,你到底还有几个前女友、以及来往密切的女性朋友?赶明儿列个单子给我,遇见了我也好做个准备不是?”
姬月恒擦擦额上的汗:“没有了,没有了。这儿就这一个。”
话一说完,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不是,不是,不止这儿,哪里、全国、全世界都……没有其他的了。”
萧暮似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拷问他。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赶明儿还是早早下手,把那些跟他来往过的女人的嘴都给封上才好。这种事儿,再来一次萧暮非得跟他翻脸不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萧暮绝对会这么干。
这算不算是萧暮在吃醋?他有点儿窃喜,又有些不确定。
在萧暮家吃完晚饭和齐愈一起回来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跟齐六探讨起萧暮的反应问题。
旁边的齐六怜悯地看了患得患失的他一眼:这个人,没救了。萧暮已经完全把他捏扁搓圆了。
不过齐愈看到姬月恒幸福地这幅模样,心里头很是有些羡慕。原来那个可恶的丫头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呢?他转着眼珠,使劲儿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打动她那颗比大理石还要硬的心。
但是姬月恒实在是没有估计到女人的妒忌这幅毒药的杀伤力。他以为昨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惊心动魄。
早上萧暮刚送走小海,就接到马丽的电话,蓝小群昨天晚上拉肚子,她要送女儿去医院,让萧暮给她代一下班。萧暮连忙问清楚了小群的状况,还好不是很严重,她才放下心来。让马丽尽管放心,她这就去分理处。
萧暮到了班上打扫好卫生,就开始打印昨天的报表、对账,随着络绎不绝的客户上门,分理处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杜大姐笑眯眯地瞄了她一眼,偷个空儿悄悄地问她:“萧暮,老实交代,昨天干什么去了?那个开Q7的帅哥是谁?”
萧暮大吃一惊:“杜姐,你怎么知道?”
杜大姐洋洋得意:“我是谁啊?这分理处的事儿,哪一件那一桩能瞒得过我的法眼去?”
其实她就是昨天在街上刚好见到姬月恒开车载着萧暮而已。她不过就是诈一诈,没想到还真的有内容?
萧暮在犹豫,她跟姬月恒的事其实她自己还在迷茫。不论姬月恒为她做了多少,她却总是不能把一颗心全都放下去。她对姬月恒不是没有感情,但这份感情里有多少是切切实实的爱?她苦笑了一下,那种甜得似乎要从心里头往外淌出蜜的感觉,那种一见到相似的背影、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动得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的感觉,她对姬月恒从来没有过。更不用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她对姬月恒可从来没有过思念的感觉。
她是经历过的,自然是知道那种浓烈到了极点的浓情滋味。
不错,她是感激姬月恒,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由感激,才感动。有姬月恒在身边,她还感到很安心。就像是一只被风暴摔打得伤痕累累的小船,靠近了一个安全的港湾。任谁都想依靠过去、都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吧。
但是,这样对他公平吗?
她正在沉思,就听到大厅里的保安打进来的电话:“萧暮姐,有人找!”
她抬头往大厅里一看,一个穿着一条白色羊绒裙的女人正在看着她。
是秦云。
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想了想,仔细地抚平行服衬衫上的褶皱,打开边门走了出去。
妆容精致、举止柔媚的秦云一头波浪般的长卷发。美得像是橱窗里的娃娃。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偷偷地看着她。
她见到萧暮走了出来,怯怯地走过来对萧暮说:“实在不好意思来打搅你,萧小姐。但是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你方便抽出些时间吗?”
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楚楚可怜。萧暮却不为所动:“秦小姐,我跟你没有来往,所以我不认为有跟你谈话的必要。对不起,我还在工作时间,不方便跟你多谈。”
见萧暮转身要走,秦云在心里头恨的咬牙,这个女人显然不是能轻而易举地击败的。但是她不怕,越是这么把喜恶都放在脸上的人就越容易找到弱点。
她急忙一把拉住萧暮:“萧小姐,我认为这件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萧暮转身看着她:“那你说吧。”
秦云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就在这儿?”
萧暮冷冷地:“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您请长话短说。”
“那好,”秦云咬了咬牙:“我问你,你是否在和姬月恒交往?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交往。”
萧暮抬眼看向她:“我不认为你有这个权利可以来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你有疑问,你可以去请教姬月恒先生。如果你是来问这个的,那就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回答你。”说完,她转身就往里头走。
秦云几乎被她的冷硬给气得要死,但表面上却是一幅哀婉的神情,幽幽地在萧暮背后说:“我认为我有权利来问你这个问题。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
萧暮猛地转过身来盯着她:“你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得要他自己承认才行。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现在打电话把他找来怎么样?”
秦云凄然一笑:“他这几天就是闹着要跟我解除婚约的,所以,我才会来找你。萧小姐,如果你不相信,那请你看这些东西,我想你会明白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摞东西来递给萧暮。萧暮沉思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最上面的是一张卡,卡的名字简写是JYG,这是张XX银行的全球通白金卡。同样是银行职工的萧暮知道它的额度是多少。她又往下看,是这张卡上个月月在巴黎等欧洲国家消费的刷卡单,购买的东西五花八门,但大多是女人的衣物、首饰等等,显而易见,这张卡并不是姬月恒在使用。
秦云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解释:“这张卡是月恒给我办的,它的消费没有限额。我到现在还在用它。”
萧暮没有理她,继续往下看,是一张锦园C栋A1的房产证,户主是秦云。她不明白这又是什么。秦云见她不明白,就指着房产交易的日期对她说明:“这套房子,是月恒送我的订婚礼物,你看,就是上个月的时候。”
由不得萧暮不信,因为她知道锦园还没有公开对外发售,而秦云的房子是怎么来的,就不言而喻了。她看着那日期想了想,那正好是妈妈去世后那几天。
她的心里有些翻腾着恶心,她不敢相信姬月恒可以一边儿抱着她,温柔地呵护着她;一转脸有可以跟别的女人……
萧暮冷笑,真的看不出来啊姬月恒,你一边儿送人家房子、忙着订婚,一边儿又操心我的事儿,你累不累啊?
她把那摞东西还给秦云,冷静地说:“不错,这些是可以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可并不能证明他现在还想跟你结婚。”
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话就决绝地要跟他分手。到底真相是什么,她会找他问清楚。
秦云听她说完,大大的眼睛泛起了水光,她哀求萧暮:“他为了你,要跟我解除婚约。可是,”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的手覆在小腹上:“可是我已经怀孕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把他让给我,让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也是个母亲,求求你想一想你的儿子。求求你能给我的孩子一个出世的机会。”
说完,她扑通就跪在了萧暮的面前。
所有大厅里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所有人的同情都放在了楚楚可怜的秦云身上。看向萧暮的,都是鄙视、愤怒的目光。萧暮知道,她这个破坏人家美好婚姻的第三者名声是背定了。
只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有些恍惚地好像看到,那个同样娇弱可怜的女孩儿拼命地抓住她的手,痛哭着哀求她:“萧暮,你这么美,前途又这么好,爱你的人那么多。可是我只有他这一个,我从小到大只爱他一个人。求求你不要跟我争他,我,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啊!”
一阵锥心般的痛弥漫在她的胸腔里。她放开紧紧咬住的下唇,抿去嘴里的血腥味儿。无力地说:“你走吧,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你的孩子,会生下来的。”
不论如何,因为她,已经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没有了。那么,现在,就让她来补偿这一个吧。
这是否就是她的命。所有的幸福和希翼,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场美丽的镜花水月。她永远也没有得到的资格。
萧暮几乎是踉跄着进到工作区里的,吃惊的杜大姐急忙一把扶住她:“萧暮,那个女人不是电视台的秦云吗?她的风评可不怎么好,你不要信她的一面之辞。你先别伤心,什么事都得问清楚了才能下定论。”
萧暮摇摇头,昨天姬月恒亲口承认了的,他是跟她交往过。那么,这个孩子从时间上推论,应该是姬月恒的。
这一个既然是事实,那么其他事情是真是假,还有什么关系?
这时主任也过来,外头秦云那么一跪,闹了那么一场,不仅对萧暮的名誉,就是对他们分理处的影响也很不好。这萧暮一向老老实实的,怎么会惹到这么一个麻烦?
但是看到萧暮灰败的面色,他有什么责备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对萧暮说:“既然你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事情交给老杜,让她帮你做一下。”
萧暮也知道她继续留在这儿,只会使外头客户的议论更激烈,便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拿起包就从后门走了。
第27章 多事之秋
姬月恒中午赶到萧暮单位门口,等着萧暮下班带她去吃饭。左等不见她出来,右等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有些着急,就打开车窗点上根烟,正想着打个电话催她一下,就见到分理处里头出来个女人,直直地奔着他的车过来了。
杜大姐走到跟前,毫不客气地敲敲他的车门:“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来纠缠萧暮干什么?都是你这个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的花棒槌!你是快活了,却让萧暮被人家当做小三骂!你给我滚!再看见你老娘砸了你的车!”
她又狠狠地往姬月恒的车门上跺了一脚才悻悻地离开。
姬月恒被她的一番话给惊得连嘴里的烟掉在了腿上都不知道,直到皮肉传来灼痛才发现。他急忙把烟头扔到窗外,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和心疼他阿玛尼的裤子,下了车拉过分理处的保安问是怎么回事儿。
姬月恒经常在这儿等萧暮,急了的时候经常给小保安递根烟,拉着他聊会儿,所以算是熟悉些。小保安就把上午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