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已经结束了。”
萧暮淡淡地向评委们道了再见,拿起她的资料离开了。看样子她的法国梦要泡汤了,她还是有些失落的。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是把文凭放在能力之上。她叹了口气,随即也就释然,其实在哪里不是这样呢?好在她给出版社翻译文章人家不要她的学历证明,否则她离饿死也就不远了。
萧暮从省城回来后,因为根本就没对面试报什么期望,所以就静下心来上班。好在秦云想出手对付她也不是太容易,她只要小心谨慎一些。能让别人钻的空子就不多了。
萧暮这边安静了下来,可是原来那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原来只安安静静地卖了半个月的卤肉。
这一天原来刚刚把才出锅、热腾腾的卤肉端上柜,就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笑声。说是有些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像是得了重感冒刚刚擤完鼻涕后的声音一样。显然跟以前的声音有些不同了,只是那依然尖利高亢的音调能让人一听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正是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王大奶奶。
她靠在一辆橘黄色的跑车门上,看着原来,笑得如花枝乱颤。这么痛快打落水狗的事儿,她怎么能放过去?所以她的脸刚能见人,她就迫不及待地跑来了。
她斜眼瞟着原来:“喔唷!这不是我们嚣张的原大警官吗?!怎么干起了镇关西的勾当来啦?我就说呢,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干上了天天摸死人的法医,原来是家学渊源啊。你妈就是天天摸肉的嘛!遗传就是强悍啊!”
原来的眼睛一眯,手里正唰唰切肉的菜刀一顿,冷冷对着王大奶奶道:“给我滚!我要是你就绝不会出现在这儿!”
王大奶奶作势捂了下脸:“哎呀,我好怕怕呀!哼!原来!你还以为你是警察啊?你现在打人可不能这么方便了。哼!我看你连皮都被扒掉了,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原来拎着菜刀单手一撑,就从柜台里跳了出来。她慢慢地踱到王大奶奶身边,笑眯眯地一抬脚,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王大奶奶的车前灯就碎了。
原来的脸儿一沉,手里的菜刀“唰”地剁上了车前盖,把车前盖劈开了一道大口子。王大奶奶望着兀自颤悠悠的菜刀捂着嘴尖叫起来。
原来眼一瞪:“闭嘴!告诉你,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不穿警服了,这说明我打人可就更方便了!姑奶奶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连理由都不用找了!”
她不屑地伸脚踢了踢车胎:“就你这样的,我掐死你也就跟掐死一只肥鸭子似地!滚!别惹得我手痒痒!”
王大奶奶抱头鼠窜进车里,急急忙忙发动车子,一溜烟开出老远,才敢露出头来,带着哭腔冲着原来喊:“原来!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不等原来回过头,她的跑车已经以最高时速跑的没影儿了。
没几天,店门口有一个小青皮不安地不时露露头往原来身上瞟。原来冷冷扫他一眼:“干什么?!皮痒了吗?”
那个小青皮抖抖索索地蹭在门口:“原警……不,不,原老大,老……大,您别生气。是这样,我……我们城西的刚哥让我来告诉您一件事儿:最近有个不开眼的娘们儿到处找人要修理您。城南城北都找遍了。可谁敢跟您伸手哪。刚哥让我跟您吱一声儿,让您心里头有点儿数儿。咱们城的道上兄弟都知道您,没人敢来骚扰您。可是当不住咱们兄弟不出手,人家会从其他地方找人来呀。刚哥的意思是请您防着点儿……当然,任谁来您也不怕,不过……您还是小心点儿……嘿嘿……”
原来头一次对着他笑了,把那个小青皮吓得就想拔腿就跑。原来扔过去一包卤肉:“回去谢谢你家老大,就说我知道了。”
把那个小青皮激动得捧着那包卤肉跟捧着件皇帝的玉玺一样,激动地不知这么好才是,飘啊飘地回去了。
原来并没有把王大奶奶放在心上。这年月,混黑道还有谁能比原来更熟悉?她会怕这些人?真是笑话了。只不过齐愈知道了这件事儿倒是紧张了半天,又要找保镖又要找特警的,让原来给臭骂了一顿才安生了。
只是本来姬月恒回京城以后,这里的事儿都落到了他身上,他天天公司、卤菜店的两头跑。那天王丹妮来挑衅的时候他正好不在,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坚决寸步不离开原来。把原来烦得几次都想出手掐死他。就凭他那身手,打起来不当累赘就够好的了,还一门心思兴兴头头地整些棍啊、刀啊地摆在店里,让人奇 怪{炫;书;网}这卤菜店要改行卖刀板面了不成?真要打起来这些东西有能顶什么用?
果真让那个小青皮说中了。
这天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忙碌了一天的原来刚想收摊儿,从外头挤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来。
原来微微扫了一眼:“打烊了,想买卤肉明天再来。”
有一个穿着深色体恤的男人根本没有掩饰他们的来意,直接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我们不想吃卤肉,只是有人想吃你的肉,让我们来取。”
原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油腻的菜刀,眯起眼淡淡地道:“想吃我的肉?那得看你们的牙口硬到什么程度。”
她逐一打量这几个大汉,不错,一个个都气势沉稳,看来都不是庸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原来讽刺地笑了笑,这王丹妮还真舍得下本钱,请这几个人可不便宜。何况还要加上以后的医药费。
她先把如临大敌的齐愈往一边儿扒拉开,吩咐他:“等一会儿再报警。”
她可是很久没有活动过手脚了,这下来了这几只免费的沙包,她不好好活动活动怎么对得起自己?等她玩得差不多再扔给警察好了。
那几个人被原来的态度弄得有点儿糊涂。他们直觉地觉得不对。但是就凭这个单薄的丫头和那个明显是菜鸟的小子,又能在他们哥几个手里翻出什么花去?
为首的大汉定了定神,对原来大度地说:“哥几个欺负你一个小丫头也不光彩,这样,你自己剁了一只手,我们回去交差就算了。给你留条命。”
这实在怪王丹妮不地道,她怕人家知道原来的名声不敢接这个活儿,连本省的人都没找,直接从邻省找的人。这几个也是在本地嚣张惯了的,一听只是找个小丫头的麻烦,根本没过脑子,就没想起来要去打听打听,为什么人家本地的人不找非得大老远地送钱给他们?就这么大喇喇地来了。他们打算得好:做了活接了钱,正好坐末班车回去呢。
第32章 最有力的表白
这几个人正打得好算盘,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原来单手一撑,已经从柜台里跃了出来。当面一脚,正踹在其中一人的脸上,那个人冷不防备,一屁股坐进了放在门边儿的大卤锅里。卤锅里头滚热的油花乱溅,烫得他哇哇乱叫。
原来踹飞了一个,还没等落地,她又鬼魅般欺身到另一人身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下他的脖子的同时,左膝已经迎了上去,只听一声惨嚎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一起响起。
说起来拉拉杂杂的一大串儿,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就是两秒钟的事儿。等剩下的三个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原来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他们面前了。
这三个人才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不约而同地大吼一声,同时向原来冲过来。
原来一个矮蹲,避过了当先一人的铁拳。直起身的同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双脚腕子。她抡起那个大汉的身子当流星锤砸过去。剩下的两个人只好避开风头,这只流星锤可就倒了霉了,他的大脑袋正好撞在了瓷砖贴的柜台上,“咣啷啷”一声响,水泥瓷砖碎了一大块,流星锤的脑袋也开了瓢儿。
原来丢开流星锤,刚向剩下的两人伸出手去,就听见齐愈大喊一声:“小心!”扑过来挡在了她身前。
原来听到“呯”地一响,她的心里一沉。极快地将手里的齐愈放倒在地上的同时,那把亮晃晃的菜刀已经飞到了偷偷开枪的那个从卤锅里爬出来的人手上。又是一声惨叫,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还攥着把枪落在了地上。
原来顾不得去追仓皇逃窜的剩下两个人,揽起齐愈一看,心顿时沉到了底。齐愈的左胸口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原来的手第一次抖了起来。她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粗鲁地拍拍齐愈的脸:“齐六!你不许死!我还没嫁给你呢!你不许死听见了没有?!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一定打得你下辈子都活不过来!”
齐愈看着她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来,我一定不死,只要你答应当我老婆,我一定活得比乌龟还要久……”
风驰电掣般赶来的熊大炮等重案组人员赶到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第一次看见哭得跟泪人似的原来。原来还会哭?!这简直比日本福岛大地震还让人感到震撼。多么壮观的景象啊!几个人都被雷得几乎忘记了要干什么。还是在原来抱着齐愈上了救护车后,他们的下巴才缓缓收回来。
再看看现场,他们又一次无语。三个人犯同样被救护车拉走。一个满屁股的大泡,还劈掉了一只胳膊;一个脑瓜开了瓢儿,醒过来能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还有待观察;最轻的那个下巴全碎了,还搭上满嘴的牙,估计不做整容手术也是不能见人了。
重案组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嘟囔了一句:“防卫过当。”
另几个都点点头表示同感。当然,他们到底是认为是谁“防卫过当”,是原来防卫过当把他们打成这样,还是案犯防卫过当开了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他们看这几个案犯的脸色,对他们还都是相当同情的……
萧暮抱着哭得唏哩哗啦的原来,原来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都怪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枪……我还让他晚点儿报警…… 他是替我挡的这一枪……”
萧暮拍拍她,含着眼泪安慰道:“不要紧,齐六是那么的能祸害人,他不会死的。他不是说了,他要比乌龟活得还要久吗?”
原来更加大哭起来:“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要是死了,也是个冤死鬼……”
萧暮喟叹一声,说不出话来。人都是到了生死关头,才会想起以前欠的良心债。可是是否能有机会还了呢?
在手术室外头的等待,绝对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不过数个小时,揪心的滋味就能让人憔悴一圈儿。
萧暮和原来终于等到了手术室门头上的绿灯灭了。原来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几乎要把萧暮的手都攥碎了。
一个医生推门出来;原来几乎是瞬间就窜到他面前,着急地问:“怎么样?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想是见惯了这样的病人家属,微笑道:“没事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他真是命大啊。子弹就擦着心脏过去了,再往上一点点,他就不一定能活下来啦。”
原来高兴地一把抱住医生使劲儿拍拍他:“谢谢!谢谢!”
医生被她拍得直咳嗽:“咳,咳!不用谢啦,不用谢啦!再谢我就要进里头躺着去了。”原来才讪讪地放开手。
原来胡乱胡撸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转头对着一直跟根木桩子一样陪在旁边的警察说:“你回去告诉熊大炮,他明天要是破不了这个案,我就自己干了。到时候你们别怨我手黑!”
那个警察连忙陪笑道:“您别生气,熊头儿绝对会使出吃奶的劲儿来的!您尽管放心!这事儿局里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当第二天姬月恒得知消息从北京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原来正温柔地一勺勺喂齐愈喝汤的温馨场面。看齐愈的那个幸福啊,眼睛、眉毛、嘴巴,总之脸上所有能够显示表情的器官全都是弯弯向上的。
姬月恒冷冷地扫他一眼:“老六,你这一枪挨得值啊!”
齐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要不是原来怎么能明白我的心呢?”
姬月恒叹了口气:“这下子这事儿可闹大发了。我也不用再辛苦地做套儿了,你爹娘亲自出手,陶志均已经被双轨了,王丹妮也因为涉嫌谋杀被批捕了。”
齐愈瞪大了眼睛:“我妈她知道我受伤了?”
姬月恒看着他无语地点点头。
齐愈立刻抓住原来的手:“快!快!赶快给我找点儿胭脂、口红,给我把颜色弄得好看点儿!”
还没等原来动作,病房的门就打开了,医院的院长、医生、后头还跟着一大群各色的官员,簇拥着一位仪态万方的贵妇走了进来。不大的病房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那位贵妇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儿子,顿时没有了高傲的神气。她的眼中涌出滚滚的泪花,扑过去抱住齐愈嚎啕大哭起来。
姬月恒无奈地看了他全无仪态的小姨一眼,礼貌地请病房中尴尬的闲杂人等都出去。再也没人敢反驳他的话,所有人都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原来想跟着出去,无奈齐愈的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不放。她只好贴着墙站着,尽量离痛哭的齐愈妈远一点儿。
齐愈被他妈哭得心烦意乱,他无力地说:“妈,你再哭下去,我就要被你的眼泪淹死了。”
他妈妈闻声抬起头来,咬着牙拧住齐愈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让你妈早点死!我让你吓得魂都快没了!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
齐愈急忙止住她继续泄洪的举动:“好了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他妈气得想伸手揍他,又舍不得。举手擦了擦眼泪。姬月恒急忙在一边递过块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去。他小姨关咏荷不看见他还好,这会儿见了他,满腔的怒火顿时冒了出来。她一伸手揪住姬月恒的耳朵:“小二!我把小六好好地交给你,你就让他被人打成这样!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姬月恒“哎呦呦”叫唤:“别动手啊小姨!这事儿是我不对,可您要教训我得背背人哪!这不还有人在嘛!您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吧!”
关咏荷的目光顿时就转到了原来身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原来,看见儿子这会儿还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的酸泡泡顿时止不住地往上冒。
自古以来恐怕每个当妈的都一样,见到如珠似宝的儿子一转眼就跟另一个女人黏黏糊糊,再大度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