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拉过她的手,“好了,现在介绍下新老板给你认识哦。”
白色短款夹克内搭格子衬衫,米色休闲裤搭配棕色皮鞋,微微卷曲的短发干净利落,吴建飞从里间走出来,笑着跟禾优打招呼,“你好。”
禾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稍一点头,算是问好。
老板娘热心的介绍,“这就是新老板——吴建飞,才学成回来的糕点师哦,禾优要好好的帮忙,知道不?”
“吴老板,禾优就是我们这里的领班了,人很机灵,又能干,你放心吧,有她们在,肯定没问题的。”
吴建飞看着禾优,“我相信老板的眼光,以后请禾优多指点。”
“那你们聊,我收拾下东西哦。”老板娘走开了,禾优站在店中央,没有说一句话。
吴建飞开口,“禾优,你觉得是这里是维持原样呢,还是要进行一定的装修?”
“老板决定就好。”禾优的语气间有几分的疏远与冷漠。
“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吴建飞可以加重语气重要两个字上。
“那好,我的意见就是,一切听从你的意见,如果老板决定好就通知我上班,我会通知其他人。现在如果老板还没有决定,我先走一步。”禾优不喜欢和别人玩文字上的游戏。
吴建飞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很有兴致和她玩下去,“你说话很有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象一只小刺猬。”
禾优看他一眼,几份嘲讽:“上一秒才听说,老板,那有没有人说过,”
吴建飞精致的脸上写满问号,“说过什么?”
禾优走近他,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然后回答:“你的样子,也很象一只狐狸。”说完,自己转身走了,“今天肯定是不用上班了,再见,狐狸老板。”
吴建飞看着她离去,露出玩味的笑容。
暖冬,太阳总让人觉得温暖,象一个人的拥抱,舍不得放开。
禾优带千爱到海边,沙滩上摆上三只香,“千爱,磕头。”
千爱乖乖的对着大海磕头。
禾优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千爱,欣慰的说,“姐姐,你放心吧,千爱跟着我,很好,她很懂事,我相信她长大了会是个优秀的人,和你一样的出色。”
千爱看妈妈站着发呆,拉拉妈妈的手,“妈妈,我可不可以去那边抓小螃蟹。”
“去吧,小心点,别让小螃蟹咬住你的小手指哦。”禾优把她的帽子拉好。
千爱高兴的跑开了。
禾优把鞋子脱掉,赤足站在海边,潮水一点点涌上来,又一点点退去,而她没有丝毫的寒冷,只是静静的体会片刻的宁静。
是海的拥抱还是姐姐的拥抱?禾优的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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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飞疲倦的坐在车里休憩,老张开着车问,“老爷,我们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墓地?”
钟浩飞想了下,“墓地不去了,晚点再去吧,钟凯他们肯定还在呢,遇到了大家都闹的不愉快。先回家吧。”
老张有点替他难过,“小少爷也真是的,大少爷的事情都那么久了,还这样闹别扭,也为难老爷你了。”
“孩子嘛,会有懂事的一天的,再说了,钟远的事情也是我不对在先,”钟浩飞揉揉有些痛的太阳穴。
“老爷,你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不跟他说呢,这样也许你们之间就不会这样僵了。”
“何必呢,我做什么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他有天会懂的。”钟浩飞看着窗外碧蓝的海水,“今天天气不错呢,老张,要不找地方停下来吧,我先去海边走走。”
海风习习,冬季的沙滩上人不多,钟浩飞一个人走着,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千爱跟着一只飞快爬行的小螃蟹,跟着在沙滩上移动,也没有注意钟浩飞走过来,一不留神一头撞在钟浩飞的腿上。
钟浩飞连忙蹲下来,“小朋友,有没有撞疼你啊,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千爱很有礼貌的先跟钟浩飞说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我在抓我的小螃蟹,所以没看路,一点都不痛的。”
钟浩飞看着可爱的千爱圆嘟嘟的小脸,突然的心疼不已,“怎么一个人这里玩呢。”
“我和妈妈来的,妈妈在那里,爷爷呢,你是一个人吗?”千爱仰着小脑袋问。
钟浩飞笑了,“是我,没有人陪我呢,一个人。”
千爱眨眨眼睛,想了想,“爷爷,那我把我的小螃蟹给你吧。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妈妈也给我布娃娃,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真乖,”钟浩飞把她抱起来,“爷爷亲下,可以不?”
“好。”千爱觉得爷爷的拥抱跟爸爸一样温暖,毫不犹豫的回答。
“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千爱。”千爱告诉爷爷。
禾优一调头,就看见千爱不知道在和什么人玩,鞋都来不及穿好,就跑过来,“千爱!”
“看,那是我的妈妈。”千爱指着禾优,告诉钟浩飞。
禾优过来,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家千爱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钟浩飞有些惊讶眼前这个还有些稚气的女孩就是千爱的妈妈,“有些冷了,带她回家去吧。”
千爱勾着钟浩飞的脖子,“妈妈,刚才爷爷给我讲故事了,我们请爷爷去家里喝茶好不好?”
禾优拿千爱没办法,小孩子对人总是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爷爷还有事情呢,快下来,别赖着爷爷。”
钟浩飞呵呵笑,“没事,还从来没有抱过孙子呢,爷爷多抱会。”
禾优看天也有些冷了,“不介意的话,到我们家去坐坐吧,看,你的裤腿都湿了,正好可以去烘烘。”
钟浩飞挺喜欢千爱,也想和她多呆一会儿,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人生有些轨道是注定的相逢,我们转过弯,以为可以错过,抬头才发现,风景依旧。
钟浩飞坐在车上,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玻璃瓶,小玻璃瓶里螃蟹正在悠闲的散步,五彩的小石头缝里还有两条斑斓的小鱼娱乐的吐着泡泡,老张看着钟浩飞难得的笑容,不知道海边发生了什么喜事,可以让老爷露出这样童真的笑。不过,只要是笑了,就好。钟家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了,久的好象遥远了几个世纪。
“老张,你还记得不,远儿和凯儿很小的时候,经常会约着去海边捉螃蟹,怕我们发现,两兄弟总是先在家外面把裤子晒干才回家,有一次被他妈妈发现了,远儿说是自己的主意,结果被妈妈罚站,其实啊,都是调皮的小凯一定让哥哥陪着去的,远儿这孩子就是善良,太心疼弟弟。”
钟浩飞慢慢的回忆,“小凯去学骑脚踏车,把膝盖都摔破了,回来远儿硬是说是自己带他摔倒的,结果还是他受罚。远儿和小凯性格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一个文儒,谦虚,一个张扬,倔强,远儿随他母亲,凯儿倔强如我。”
老张一路默默的听着他诉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优秀俊朗的大少爷,一直都是钟家的骄傲,这个伤痛,老爷一直自己承受,只有他懂得,老爷的心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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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静谧一片,雾气浓的象一个屏障,把快乐与痛苦残忍的隔离。活着的人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钟浩飞捧着小小的玻璃瓶站在钟远的墓碑前,轻声的说着,怕吵醒他一样,“远儿,爸爸来看你了。”
他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你不会怪爸爸来晚了吧,爸爸今天贪玩了,看,去捉小螃蟹呢,你喜欢不?”
“有时候爸爸一看到街上的小孩就会想,如果当初爸爸不那么固执的反对你们,现在是不是也有这样宛如天使的孙子了?”
“我知道你不会怪爸爸,如果你也跟小凯一样对我说,你恨我,我好像还没那么痛了。”钟浩飞擦擦眼泪,“好了,我们都要高兴高兴的,小凯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好像谈恋爱了,爸爸很凶,是想让他选对人,不过好像又让他不开心了,我们总是这样,呵呵,爸爸很失败对不对,不是个好爸爸。爸爸今天话是不是多了,好了,省得你说我叨唠,爸爸改天再来看你。”
钟浩飞捧着玻璃瓶,有些蹒跚的步伐行走在山路上,钟凯躲着松树后面,不知道何时已经湿了眼。
我们不是不懂得原谅,是忘了该如何说原谅。
冬天的寒冷渐渐退出,空气里有了春天的味道,一大早,钟浩飞就起来看他的鱼和螃蟹。
钟凯也跟着下楼,“爸,我找你有点事。”钟凯第一次和爸爸面对面的说话。
“什么事情,说吧。”钟浩飞宝贝的看着它的螃蟹。
“我想要向你借一笔钱,不是小数目。”钟凯先申明。
“哦?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干什么用。”钟浩飞很好奇钟凯要钱做什么。
钟凯很平静的解释,“修个幼儿园。”
“哦,公益活动,没问题,我一会签了放书房,你自己拿。”钟浩飞支持他的行为,“在什么地方呢?需不需要我找几个人帮忙。”
“不用了,原来就有的,只是进行下修护,如果可以,我想找点好的幼教老师,就在郊区西南,邻近海边。”
钟浩飞突然想起可爱的千爱,也是到了该上学的年龄,“那里风景很美。”
钟凯愣了一下,回答,“是啊,很美的海。”
左宣月站在客厅里看着对话的父子两,欣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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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优和往常一样,给千爱准备好早点,请隔壁的阿姨照看下就去打工。刚带千爱出门,就遇到前来报喜的王阿姨。
王阿姨兴冲冲的过来,“禾优啊,喜事喜事。”
“王阿姨有什么喜事要通知我吗?”禾优很喜欢这些善良朴实的邻居。
“是我们这里的大喜事呢,今天,来了一群人,对我们的幼儿园进行修护,过几天就要重新开学了。你不知道哦,好多新玩具,课本还有桌椅呢,街上很多邻居都去看了。”
“那太好了,我们这里的孩子进幼儿园就方便了。”
“是啊,听说是一个什么公司什么人捐助的呢,真是大恩人啊。对哦,禾优,我还准备来问你呢,是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或者是什么关系哦。”
“王阿姨怎么这样问呢?”
“哦,你不知道啊,那就是巧合了,幼儿园的名字叫千爱呢,我还以为和你们家千爱有什么关系呢,呵呵,我就说,千爱是个好名字吧。”王阿姨急着去通知其他人,从禾优手中接过千爱,“今天千爱就先让我带着吧,你快去忙,如果幼儿园办好了,你还得负担她的学费呢,辛苦了。”
千爱懂事的和妈妈再见,就跟着王阿姨走了。
禾优慢慢的走向幼儿园,许多工人正在忙活,看不出什么名堂,她一看时间,快迟到了,连忙跑向路边搭车。
钟凯坐在车上看着禾优,怡川在一旁,开口问,“真的不打算告诉她?”
“不知道了反而好,以她的性格你以为她会接受吗?”钟凯很了解禾优的脾气。
“懂不懂你们这些人,哎,明明喜欢,偏偏装着不在乎。”怡川的电话响了。
“喂,晓晨啊,回来了?是啊,凯跟我在一起呢,好,晚上见。”怡川挂上电话,“晓晨回来了,晚上去酒吧聚聚吧。”
“好,回去吧,”钟凯发动车,“这里交给他们就好,你都交代好没有?”
“放心了,他们一定不会说出来的,你就做个无名英雄爸爸吧。”
钟凯自嘲的笑笑。
第八章第二节
南方的城市,早早就有了春的气息,樱花树的叶子绿了,黄了,红了,又绿了,是新生命的开始,还是延续。
吴建飞悠闲的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看书,禾优老远就看见店的名字改了,“左岸”两个褐色的中文在阳光下带着浓厚的浪漫色彩,底下是一行小小的法文:La Rive Gauche。
咖啡馆的门外一块露天场地被充分利用,舒适幽雅的木椅随意的摆放,木质的桌上方格的桌布清新淡雅。一眼望去,充满了浪漫的文化气息。
禾优走上前,叫了声老板。
“怎么样,还满意吧,”他合上书页,“我想,文学系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样的格调,希望你还满意。”
禾优不回答他的提问,问自己的问题,“要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节后开始工作。”
“好。”吴建飞知道她素来冷漠,也不在意。
禾优转身就走。
吴建飞叫住她,“禾优,La Rive Gauche,对你来说,代表什么?”
禾优停顿一下,“La Rive Gauche,位于塞纳河左岸的圣日耳曼大街、蒙巴纳斯大街和圣米歇尔大街,一个集中了咖啡馆、书店、画廊、美术馆、博物馆的文化圣地。”
吴建飞笑了,悠悠的问,“在你心里,左岸就是地理知识?”
禾优挺直了小小的脊梁,“塞纳河隔断了两岸,一面是精神上的享受,一面是物质上的富有,但不管是什么,都是对方无法触及的风景,你走近它,却走不进它的灵魂。”
禾优的背影有些迷茫,让吴建飞也顿时惆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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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在中国人的眼里就是团圆喜庆的节日,大家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期待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
除夕夜,大家都在家里准备年夜饭,街上人很少,在通向禾优家的路上,却见几个年轻的身影。
红色镂空领毛衣搭配格纹短裙,两旁随意扎起的蓬松马尾使樱莎看起来乖俏可爱,她拎着黑色时尚小包包和炎舞说说笑笑的走着。个子高挑的炎舞则是白色衬衫外面套一件深蓝色毛衫,下身搭配一条蓝色牛仔翻边短裤,深蓝色长袜,随意扎起马尾,头顶的蓬松是发型的最大亮点,看上去中性帅气。
白色高翻领秋衣,外面穿一件紫色圆领连裤衫,烟灰色丝袜加上圆头高跟鞋,桃夭一头俏丽飞扬的短发,提着与鞋子同色系的包包,一个人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还不时催促两人加快脚步。
“你们快点啊,还说去帮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