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婷眉头打结,犹豫道:“好像是,三年前,除夕夜,的前几天吧。”
鲍玉眼一亮,高兴道:“那就对了。当年辰王爷在除夕的前两个月左右就已休妻,即便你是真的柳依婷,那在被休以后取出免死金牌就和盗窃没有分别,按照本国律法。。。。。。”好像没有说过盗窃免死金牌应该怎么判罪的?
“大人,哪有这种说法的啊!”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惊堂木一敲,鲍玉指着柳依婷道:“柳依婷三年前就已亡故,连当今太后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敢冒充宰相的女儿,按照本国律法……”好像没有说过冒充宰相女儿应该怎么判罪的?
从王妃沦为囚犯(4)
“大人,我要求做DNA亲子鉴定。”审案不这么审的啊,他一个人全说了去。
鲍玉不理会柳依婷,继续道:“你勾引新科状元陈云青,证据确凿,按照本国律法……”好像只有通奸罪,没有勾引罪,这该怎么判?鲍玉惊堂木一敲:“以上三条罪行,判死刑。”
“判你个头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柳依婷“刷”的站起身,迈前三步,板铐“啪”的一声重重击在公案之上,大吼道:“开锁!本姑奶奶受够了,不跟你们玩了,我要找辰兮去了。”
鲍玉吓了一跳,愣了三秒,颤巍巍的抽出签筒内行刑用的红签,见鬼似的扔到地上,道:“大胆大胆,拖下去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挫挫她的锐气。”
站在排头的衙役立刻上前,小声的对鲍玉说:“大人,不能用刑,锦王爷交代过,不能对她用刑。”
“哦,对对对。”鲍玉惊慌,指着扔出去的红签道:“赶紧,拿上来,拿上来。”
衙役立刻捡起红签递给鲍玉,鲍玉颤抖的接过,正要插回签筒内,忽然堂外传来一声,“锦王到——”
鲍玉手一抖,哗啦啦一片,红签黑签,全数洒落在柳依婷的脚下。
柳依婷条件反射的蹲下去捡。
鲍玉惊慌失措,也蹲了下去,从公案底下趴到地上,捡一支掉两支。
柳依婷见他笨手笨脚,禁不止骂道:“你这捡法捡到明天也捡不完啊。”
鲍玉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也算稍有进步,捡两支掉一支。
夏锦兮带来两个人,步入大堂,当场错愕。
只见,身穿官服的鲍玉,与铐着锁链的柳依婷,两个人头碰头挤在公案底下,埋头捡那一地的红签黑签。
衙役们一见夏锦兮个个神色微变,但见鲍玉正一门心思与柳依婷一起捡签,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一声,正欲行礼时,夏锦兮微一摆手,衙役们便不敢吱声立在原地不动。
从王妃沦为囚犯(5)
片刻。
柳依婷把手中的签递给鲍玉道:“都在这了,你数数看,有没有缺。”
鲍玉感激的接过,认真的数了数:“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
柳依婷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鲍玉内心一热,道:“哪里,哪里,你太谦虚了。”
柳依婷不停摇手:“没有,没有,过奖,过奖。”
鲍玉瞥见柳依婷手腕上的血痕,良心突然受到谴责,大声命令:“来人,来人,赶快给柳姑娘去锁。”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奉承上面,压榨下面,小心着上头要他的脑袋,又担心下头反咬他一口。今天却被柳依婷小小地举动勾起了他少年时的纯真一面。
人之初性本善,他本清廉,为了生存,只能染黑。
素雅的蓝,夏锦兮足不沾尘的走了过去。
鲍玉猛然抬头,惊见夏锦兮起身就要行礼,只听“咚”一声,接着“啊”一声,鲍玉的额头凸起一个红包从公案底下爬了出来,连连磕头道:“下官失礼,下官失礼,请锦王爷恕罪。”
夏锦兮浅笑道:“鲍大人请起,本王带来两位客人,或许能帮助鲍大人对此案有所新的发现。”
语毕,耳边就听到柳依婷激动的叫声:“阿紫,我还以为你回老家结婚去了呢!”
粉紫色的衣装,梳着妇人发髻,阿紫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抿着唇。听见柳依婷叫她的名字,泫然泪下:“呜……小姐……呜……你怎么可以丢下……阿紫……呜……一个人就……去了呢,呜……”
“呸呸呸,你才去了呢,一见面就诅咒我。”柳依婷拉住阿紫的胳膊,急切的问:“辰兮呢?”
“呜……王爷……呜……王爷……呜……在……在……呜……”
为了听全阿紫的话,柳依婷非常有耐心,一脸期待不敢打断阿紫。
从王妃沦为囚犯(6)
阿紫泪流满面道:“呜……王爷就在……”
“依婷。”
正在关键时刻,阿紫身边的妇人突然出声,生生打断阿紫欲说的下文。
柳依婷眯起眼睛,扭头打量衣着华贵的妇人。妇人的面色憔悴显得苍老,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感情流露,似喜似悲。忍不住好奇的问:“这位大妈?我们认识吗?”
妇人啃咽,双手微颤,手臂似有千斤重。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抚摸着柳依婷的额发,细细地注视着柳依婷的头发、眼睛,从上往下。
“啊。”妇人惊呼,心痛的盯着柳依婷的手腕。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丝绢,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慈爱地问:“痛吗?”
“不痛。”柳依婷礼貌性的回答。马上便对妇人失去了兴趣。
她望向阿紫。只见阿紫低着头不停的擦拭眼泪。有必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吗?她又不是死了,她是活了该高兴啊。
“依婷,我是娘啊。”妇人的泪水夺眶而出。柳依婷的母亲,宰相柳延的元配夫人杜念霜失声道。
柳依婷大惊,再次看向妇人,才三年不见,怎么好像过了三十年?
******
舜天府的大堂之上。
时间大概过去一盏茶。
柳依婷手脚上的锁链已被卸下,一身轻松。
她看看左侧。
阿紫搀扶杜念霜,两人均是红着眼,吸着鼻子,时不时的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阿紫抽泣道:“夫人,小姐不会有事的。”
杜念霜拍拍阿紫的手臂,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
柳依婷翻翻白眼,她在她们眼里应该是死而复生。喜极而泣可以理解,怎么听到现在总觉得是她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
从王妃沦为囚犯(7)
在往上看去。
鲍玉拖着满身赘肉在公案前来回走动,偶尔从袖口抽出手绢轻轻拭去额间的汗珠。
这件案件看似简单,却蕴藏着无数的杀机。柳延把柳依婷塞给鲍玉,非要他判定个死罪。夏锦兮丢给鲍玉两个人证,没多交代任何话语便离开了,很明显夏锦兮是要保全柳依婷。鲍玉夹在两个位高权重之人的中间,得罪哪边都不得好死。
他颤颤地走到柳依婷身边,小声的问:“柳姑娘,你说本官现在应该怎么判啊?”这女子就是问题的关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今天他也不至于受到牵连成为牺牲品。
柳依婷古怪的瞅着鲍玉,说:“当然是无罪释放了。”这话问的,有哪个被告会央求法官说“请判我死刑吧”那还不如去自杀。
鲍玉犹豫道:“柳大人那边该如何交代呢?”
柳依婷如同看火星撞地球般,稀奇的望着鲍玉道:“关我什么事?”
“柳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本官和你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帮本官出主意,本官就判你死刑。要想本官判你无罪释放,你就得确保本官放了你之后能安然无恙继续做我的府尹。”鲍玉威胁。
“哦——”柳依婷奸笑的指着比她矮半个头的鲍玉:“原来你现在是夹在王爷和宰相中间自身难保了啊。”
“是是是。”鲍玉点头连连称“是”,毫不在乎可能会被人看扁。
“你想全身而退然后继续做你的四品官?”柳依婷眼珠一转,心花怒放。
“对对对。”好不容易爬到四品,怎么能就这么丢官丢命呢?
“那你先告诉我,刚才夏锦兮跟你说了些什么?”两人还特地跑到里面去说。
从王妃沦为囚犯(8)
“本官也正为这犯愁,怎么也猜不透想不通。”鲍玉垂头丧气的继续说道:“锦王爷让本官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在开审,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何意呢?”
“还审什么啊。”柳依婷敲了记鲍玉的脑袋:“审来审去就是立刻斩首或者无罪释放,你还想判我个死刑在缓刑两年吗?”估计巧儿不急,夏梦瑶要急死了。
“那本官是审还是不审啊?”锦王爷可是说一个时辰后开审。
“审屁啊,你想保命保官位是吧?”
鲍玉点头如捣蒜,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柳依婷揉了揉手腕,道:“凡事要看淡,前面就算是悬崖,你焦头烂额,坐立不安,难道悬崖就会变成平地吗?”
“本官全听柳姑娘的吩咐。”鲍玉哈腰。
柳依婷抚了抚肚子,说:“先准备一桌好菜,在请个大夫帮我包扎一下。反正夏锦兮说要在等一个时辰,我们就边吃饭边想主意,喂饱了肚子,心情愉快了,才能打开思维,你说是不是?”
鲍玉连连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一个人没了主意,而另一个人说有主意,自然就会被说有主意的人牵着鼻子走。
柳依婷伸了伸懒腰,缓步走到阿紫跟前:“哭好了没有?你家小姐我要问话了。”
阿紫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红红地眼睛看着柳依婷:“是,小姐。”
“夏辰兮在哪?”话一出口,柳依婷立刻指向堂内所有人,恶狠狠的高声道:“你们谁敢在打岔,我立刻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嗔!她都染上夏梦瑶挖眼珠的坏毛病了。
阿紫吸吸鼻子,道:“回小姐的话,王爷他在……”
“宰相柳延,柳大人到——”
“哎哟。”柳依婷痛苦的叫了一声。她要把外头宣报的人嘴巴给缝上。
宰相VS王爷,哪个大?(1)
柳依婷捏了捏呆愣中的阿紫。小丫头三年不见,依然胆小如鼠,听到宰相就吓成这样,好像她谁都害怕,就是不怕她家小姐。
柳依婷道:“宰相什么的不用去管他,阿紫快告诉我辰兮在哪?”王爷跟宰相哪个大?
“在……在……”阿紫目光涣散。
“新科状元陈云青,陈大人到——”门外响起的声音洪亮而沉稳,似有穿透云霄之力。
怔了怔,这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听到过。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灵感。是了,怎么可能忘记他呢?总是在她耳边唠唠叨叨,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像街头的张大婶李大妈废话多的不得了。
柳依婷眼睛一亮,嘴角挂起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有他在就一定能找到辰兮。不过他什么时候改行到舜天府当兼职的通报员了?
她蓦地转身。
瀑布般乌黑的长发飞速掠过她的视线,与她擦肩而过。
柳依婷眉一皱心一紧,笑容僵住,胸口隐隐的痛。
白色的衣服,俊美的外表,挺拔的身躯,他的腰间系有一根黑色的腰带。嘴角挂着最阳光的笑容,他朝她微微点头,接着向她身后走去。
柳依婷抿唇,握了握拳。
刚才那个人是天魂!“天魂是辰兮的影子”这句话,以前是谁告诉她的?
她面朝大堂外。
阳光强烈的照射,万物被染上一层通透的光芒。
陈云青呆滞的站在原地表情复杂,两眼睁的圆鼓鼓,嘴唇微微的张开,目光穿过柳依婷停留在某处,久久无法移动。
外面那个人是朱雀,果然那个声音是朱雀。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身体突然僵硬了?
朱雀含笑伸出手掌在陈云青眼前晃了晃,半开玩笑的说道:“陈大人,我家王爷没有吓到您吧?”
宰相VS王爷,哪个大?(2)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怪只能怪王爷生的绝尘,每每出行,男女老少轻则呆愣,重则晕倒。
陈云青回神,尴尬的笑笑:“没有。”世间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美如玉,美如画,美如仙。
朱雀点头,走向一脸愕然的宰相身旁,拱手恭敬道:“柳大人,您与我家王爷也算有过几次面交,怎也被我家王爷的容貌所惊到呢?”
柳延看了眼朱雀并未答话,直接步入大堂。进入大堂,他看到杜念霜,脸色一沉从她面前拂袖而过。
辰王爷为何会出现?此刻他应该在千里之外。杜念霜怎么会来此?难道锦王爷设好了局,让他跳?柳延心中思忖。
朱雀收起笑容走近柳依婷,他看了眼柳依婷的身后,低声道:“王妃,朱雀没能找到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好悠久的事情,仿佛相隔千年。
柳依婷咬着下唇,低垂着脑袋。
“王爷……就在您的身后。”朱雀轻轻地提醒。
柳依婷猛然抬头,立刻转身,然后僵住。
三年。
无数次想象着他们相见时的情景。
她找到他,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或者他先看见她,同样的拥紧她。叙述三年来的相思之苦。
可是……
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之上,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抿着唇,他的眼底有一种深邃的情感,叫人道不明,说不清。
完美无暇的玉体修长挺拔,轻纱印莲,清雅绝尘。
他立于公案前,纤细白皙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拈起一张文案,似有若无的读着上面的内容。
他仿佛,并没有看见柳依婷的存在。
半响。
他眼未抬身未动,淡淡地说道:“本王约有两年,哦不,有三年未见柳大人了吧?”
“辰王爷公务缠身,竟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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