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生母忌日快到了,下官想留她在府上多呆几日,还望花总管通融。”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就当她花殇幻听了,她要问,他也打定主意抵死不认。
对上司空陵虚伪得可以的笑脸,花殇微怔,随即立刻清晰的反映过来。
人是婉转而深谋的笑起来了……
“我口渴了,去给我倒茶来。”不客气的吩咐了管家,她走到宾客的座椅上坐下,深潭般的眼眸望着司空陵身后的人儿,笑意至深。
“大家都是帮王爷做事,你我还有韵夫人的关系,心知肚明,难道司空大人就不想问,我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人向她告密,她何来空闲到司空府喝茶?
风若痕人未到,传话的早几日就来了,摄政王大婚,这几天风都都在沸腾,她花殇要准备一切,就更加的忙了。
见司空陵不语,花殇又慢悠悠的道,“这事儿不被外人知便是万幸,今天我是一定要把人带回去,留待王爷回来发落,向我告密的人呢,我也关起来了,只要司空大人配合,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站在哪一边的。”
眼下都是自己人,关着门说话,事情若是传开了,司空韵必死!
司空陵没得选择,默了半响只得对花殇拱手诚然道,“此事有劳花殇总管了。”
风都之祸(四)
再怎么说,大家都是替风若痕做事。
当年花殇还是司空陵辗转寻回的,不然这会哪里来的风王府花总管?恐怕已经成了青楼头牌,任男人糟践了。
这份情,花殇一直记得,只不过此事不是她能说了便罢,司空陵护这个妹妹,且这些年司空韵在王府安分守己,她二人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想想她又道,“王爷大婚在即,心情定然的好,只要不被大人朝中对立之人抓了把斌去,花殇自当尽力保住韵夫人,不过……”
望向司空韵,视线再下移至她小腹至上,“这孩子……”
司空韵连忙护住肚子,口气坚决,“若要我拿掉这个孩子,我也苟活不成!”
花殇一怔,相处多年,从未见过性情温冷的司空韵如此决然过,同为女子,她顿时心知了,如若不是爱深了那个人,又怎会如此在乎?
“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吧?”
“人已经远走,我多说无意,韵儿愿独自承担一切。”
……
三日。
比起离城时初春的清冷,现下暖阳高照,城中四处洋溢着喜庆的红,整个风都都在为摄政王大婚做准备,消息自这里向风国蔓延,直至其他诸国。
人未到,来自各方的贺礼源源不绝的送来,今天是船王送来的海中珍宝,明天是奴刹的绝世兵器,只消锣鼓声传来,爱看热闹的百姓们就涌上最宽阔的主干街道,看又是哪里来的宾客。
刚过午时,风若痕一行人便低调的进城了。
丽娘最爱凑热闹,一见大婚吉日都未定就红火成这样,当即拉着沁儿要她随自己回锦绣坊,扬言要亲自为她做嫁衣。
连日跋涉的劳累也没了,精神得不得了。
倒是沁儿被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风若痕心情看似不错,什么也没说,丽娘就当王爷默许,更加坚决的要把沁儿拉走。
才是入城,来了两方人迎接。
一方是王府里花殇派来的,还有一方,是司空陵差来请丽娘的。
风都之祸(五)
司空陵在家思绪了好几日,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说会祸及司空家,他只忧心司空韵的小命不保。
才收到风若痕等人进城的消息,就忙不迭派人去请丽娘到府中去。
他二人本是有婚约的关系,去司空府倒没什么,只不过花殇的人也来把风若痕拦下,怕他先去皇宫,人就觉得有些蹊跷了,眸中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沁儿隐约觉得仿佛有事,但又仿佛与她无关,只管跟着回了王府,就见花殇笑着迎上来了。
“王爷你可回来了!”一面吩咐下人去准备午膳,一面不动声色的支开贺兰沁儿,“碧儿,带沁姑娘回房沐浴更衣,这一路风尘仆仆,先休息会再用午膳吧。”
虽说久时未见,花总管也难得对贺兰沁儿如此殷勤过。
心里疑惑着,就由她的贴身丫鬟不容分说的搀扶着往一处走了。
风若痕瞥了花殇一眼,她欲开口,却听他先道,“回书房再说。”话音里无比夹杂着连日劳顿的疲惫,倒是清晰的很。
每次出个远门回来,府中上下必定要出来迎接的,这次却未见司空韵,联想之前司空府的人急匆匆的去找丽娘,就觉得奇http://。345wx。怪,司空陵对两家联姻的婚事向来看得不重,所以……
“说吧,怎么了?”
坐在案前,下人茶还没上上来,风若痕便开门见山。
花殇看他的眼神近乎打探,其实她也不想司空韵死,毕竟司空家于她有恩,想想便旁敲侧击,先挑好话说,“王爷要娶沁姑娘,那东苑那群女人怎么办?”
依她看,贺兰沁儿是绝对不允许将嫁之人有那么多女人的。
风国的法律说来得也怪。
男子在未成婚前随性风流,成婚之后,哪怕大户人家都只有妾侍两三名,乃至于皇帝的妃子,也不过寥寥可数。
风若痕的女人,大多是各国和大臣们送的,有的女人一入王府,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宠幸了,所以花殇才提到这茬,那人头也不抬便答,“散了。”
风都之祸(六)
“散了?”花殇咋舌。
见风若痕眼皮也不抬,人已经埋首于他离开这两个月堆积的奏折中去,心思一转,散了也好。
反正他心里只容得下贺兰沁儿一人,其他女子留在王府也是多余。
按照律法,皇亲国戚在大婚之前,拥有的女眷,可悉数散尽,清白之身的,还能配个好人家,剩下的分与宅院田地,也可安享一生富贵。
可按照司空韵的身份,在风若痕大婚后,她怎么也该是个夫人吧……
“全散了?”花殇不明说,只绕着弯问。
他若说一句‘全散了’,那么她就有胆子自己做主把司空韵放了,让她走得远远的。
身边的女人,贵精不贵多,风若痕心里深知,心里装下了那个女子,没有什么原因,也不可能再多看她人一眼,想是原来如此痴情,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花殇在等着案前的人放话,风若痕却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半响,花殇急了,又问,“你倒是说句话吖!”
抬起头,风若痕眸色平静,蕴含深意的问,“你要我说什么?”
她一怔,他又道,“不是你要跟我说什么?”
“……”
到底还是瞒不过去。
风若痕是什么人?自小心思慎密,喜怒不言语表,和他绕着弯钻空子,死路一条!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司空韵……”花殇支支吾吾,摸不准真要说出来他会如何。
“司空韵怎么了?”语气还是很平和的,对那个女子,不曾亏待,却也无法给与更多宠爱。
“我还没问你,今日怎么不见她人?”
“因为她……”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就是……你不在的日子……”
几声轻缓的叩门声响起,丫鬟在外面禀报,“王爷,户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户部尚书?花殇暗叫不妙,这不是那天向她告密司空韵的事,被她私下关在柴房的长舌妇的亲叔伯吗?
风都之祸(七)
花殇一听李尚书来了,当下暗叫不妙。
八成是被她关着的那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消息传了出去。
心中一急,不顾风若痕要不要说点什么,回头便隔着门道,“去告诉李大人,王爷长途跋涉才将回府,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吧。”
朝中上下,皇族里,都知道花殇的身份,所以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外面的小丫鬟应了声,准备照样去回复了,却突然听书房又传来王爷的声音,“让他现在过来,你的事呆会再说吧。”
后面的一句,是对花殇说的。
她没辙,低着头心虚的细细碎碎念,“只怕用不着呆会了……”
风若痕平静的眸子轻轻扫过她,眼底滑过不易察觉的深意,什么也没说。
不多时,李大人由下人领着走了进来,“老臣参见王爷千岁。”
“李大人不必多礼。”风若痕淡淡道。
这平凡无奇的一声,简直叫人诧异,不由的抬起头去看……从来摄政王都是说一不二,没有多余的废话,更不会像今天这般……体恤大臣?
就是花殇都有些发雾,这是他们家酷劲十足的摄政王?
再看过去,风若痕脸色肃然,眉间透着不可质疑的威严,和平时上朝时毫无表情的脸没什么分别,李尚书在心里擦汗,恐是刚才错觉了。
“有何事?”
人是回神,拱手弯腰道,“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
风若痕冷笑,“你若觉得不当讲,今日还来做什么?”
最烦的就是这些个人,明明有意前来,还要欲语还休,非要你问个究竟他才说。
对付这类人,风若痕手段非(http://。。)常,不说便罢,不说证明不是很重要。
李大人被噎得不轻,却没走,犹犹豫豫的想了想,又瞄了站在风若痕身边的花殇一眼,像是下了决心,一口气道,“日前臣听到传言,司空家的小女儿……同是王爷的小妾司空韵,有了足月身孕……”
风都之祸(八)
司空府。
丽娘刚到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司空陵大致说完,外面就来了消息,说不知道风从哪里传了出去,户部尚书已经去了风王府。
司空陵恍然想起半年前李尚书把自己的侄女献了去,恐怕向花殇告密且被关起来的就是这女子。
“家丑不可外扬,李家和司空家自来对立,恐怕李尚书要拿此事做大文章,今日只是私下告状,就算王爷有心维护,明日也会纠结党羽在早朝上参你一本。”
不急不缓的道了厉害关系,丽娘又问他,“你打算如何?”
看向他人,未想司空陵眼中含笑的望着她,“想不到你如此通透,看来下官有福了。”
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打趣。
佯装啐他,丽娘好气又好笑,“你倒是不急,看来已经有法子了。”
“可不是,你与咱们准王妃乃是师姐妹的关系,下官这不是在求你帮忙么~”
让沁儿去向风若痕说……?
垂下眼睫,丽娘深思。
明眼人看得清晰,风若痕对沁儿自不必多说,可是将那女子搅和进朝中派系争斗,这……好么?
又想早晚她都要嫁与司空陵,帮她未来的夫婿理所应当,趁着沁儿独宠,只是口头一说,又有何不可?
罢了点了点头,“嗯,明日我就找个借口,上王府找沁儿说罢。”
……
王府那端,李尚书果然借题发挥,狠狠告了司空家一状,还自告奋勇请旨彻查。
查什么呢?
帮风若痕抓奸夫么?
他的女人红杏出墙,也轮不到谁来声讨,一句‘本王自会处理’,冷冰冰的把人打发了走。
虽没有任何表态,可本就令人生畏的脸,已经铁青。
无论哪个男人,无关爱还是不爱,自己的女人肚子里有了别的男人播下的种,都无法忍受吧?何况,他还是风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
见状不妙,花殇也不敢说什么了,踮着脚刚想往外走,却意外的被叫住了……
风都之祸(九)
“花殇,去把司空韵带来。”
默然……
书房里像是瞬间没了人似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花殇不敢看风若痕,也知道他真的动了怒,良久‘哦’了声,走到门口又听人在身后道,“此事不可让沁儿知道。”
……
把人带了去,花殇就被支开了。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更不敢多问,依照对风若痕的了解,事情已经这般,想必司空韵是活不成了。
帮不上忙更不敢帮,逐一私下交代府中知道此事的人,要瞒着沁姑娘,然后去了她新的居所。
彼时沁儿已经洗漱过,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做的衣裳。
心思都定了下来,已然待嫁,不如出入风王府时那般多的想法,倒是在琢磨,何时该飞哥传书给爹爹,让他不必再四处为自己寻解蛊毒的方法,还有风曜,什么时候,她得进宫一趟。
这是回来时便与风若痕说好的,他应该不会阻拦吧……
花殇进房站在内室的门边看了她许久,发现她居然一直在投入的出神,不知道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依这情形看,贺兰沁儿是对风若痕动心了?
嘴角勾起抹笑,忽然想,不知道贺兰沁儿有没有见过风若痕最真实的样子,如若她见了,还会愿意嫁给他吗?
轻声咳嗽,把出神的人拉回来,沁儿才是发现她,窘迫的移开了视线。
“原来你是心甘情愿答应嫁给王爷的。”听司空陵说了一些,没亲眼见到,花殇是不信的。
自从没了武功,沁儿越来越趋于寻常女子,就连要强的性子也温了不少。
来人话里的讽刺,她不是没有听出来。
无谓一笑,“世事难料,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你好像变了。”沿着圆桌在她对面坐下,打量。
此次回到风都再与风若痕一起南下,经历了那么多,贺兰沁儿成熟了不少,她知花殇对自己有芥蒂,不管是风曜,还是她将要嫁的人。
他的嗜血,你可曾见过(一)
两个女子对坐下来,气氛就跟着沉寂了……
“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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