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种反映,显然沁儿觉得自己浪费了表情,这戏到底演给谁看?
挫败,悄悄翻了个白眼,再不语。
数月前再见丽娘,褪去她的伪装,那女子惊叹:你有张无法让男人拒绝的容貌。
她思想当然,用了美人计外加扣肉,还怕风若痕迷上自己。
谁知这男人铁石心肠,仿佛斩断了情根了似的,无情,更是无心!
如此也好,救出了风曜,从此我们远走高飞,你在这片疆土大展宏图,谁也不牵挂于谁~
刚才她动的心思,是无聊的试探。
默默告诫自己,把眼前的路走顺畅才是正途。
王的心思不好猜(十)
这一日过得很快。
纷飞的白雪,就没个停下来的意思。
冻得人脸色发紫的天气,大街小巷上,也没多少行人。
司空陵将兰沁送到奴刹国别馆后,直径去了天牢。
似乎在街上交错之后,风若痕便去了那里。
昨夜抓获了一干入宫行刺皇上的杀手,死了十八,还余下两个……半死不活的。
摄政王的手段是……不会让这两个人死得太快。
落在他手里只有求死不能。
遗憾司空陵去的时候,正是在对那两人用大型时~
那手段,极其残暴,那刑法,让看的人都悚然。
没多久之前才见过的男人,此刻满脸阴沉,如块黑色没有感情的石雕。
让人不禁遐想,怎样才能让他动容。
就是兰沁那样的女子,都能让游离各国的司空陵为之叹息一番。
可在他们王爷眼里,就是随口一句送人,人便被推给了奴刹国的太子。
小半日过去,刺客的其中一个终是不堪折磨的死了。
剩下那个到现在竟然也很有骨气的什么也没说。
司空陵用的是脑,不比武将,自然受不了那些血腥的场面。
能在天牢里呆上半日,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走出牢房来到外面,闻到白雪冰冷的味道,人极其不适应的干呕了两声,接着便是被身旁的楚嘉笑话。
他弓着背,双手撑着膝盖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内容,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威武的楚嘉站至他身旁,粗壮的双臂环抱着,很没将军风度的好奇问,“听说王爷昨儿晚上在花楼扛了个大美人回来,你见着没有?”
那嘴脸,如同一般市井刁民。
冷冷将他斜视,说起兰沁,司空陵无不叹气,“美是美,可惜啊……”
直起身子,他连连摆手,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说起来,好像他们摄政王比起那奴刹太子更加绝狠,更加铁石心肠,更加——
不是人。
独为他演一场戏(一)
见司空陵那种反映,楚嘉惋惜的‘啧啧’两声,二人交换了个怜香惜玉的眼神。
休息够了还要继续回天牢审问囚犯。
“你有没有觉得王爷今天有些奇http://。345wx。怪?”萧瑟寒风中,楚嘉摸着下巴问旁人。
今日的风若痕总有些……心不在焉。
“哪里奇http://。345wx。怪?”司空陵只顾着心里翻涌。
“难道王爷是在想那个美人?”
楚嘉大胆的猜着,“好端端一个大美人,留着自己享乐多好?何以就送给奴刹国那个废柴,听了都觉得可惜~”
这一叹还在对地恶心的人就笑了,看向楚嘉,那眼神里分明写得就是:你觉得王爷会在乎一个女人?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楚嘉干笑着摇了摇头,好无生趣,他们王爷好无生趣……
入夜至深,这会儿风若痕的左膀右臂思想一致的期望着,里面那位招不招都是后话了。
只求他快些咽气,自个得到解脱,他们也能早些各自回家休息。
……
奴刹国别馆。
夜静得仿佛只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
贺兰沁儿被待到一间装饰得异常奢华的房间里。
微凉的空气里被一种魅惑的香气充斥。
房内放了好几个大暖炉,婢女面无表情的让她在此等候,然后各自忙碌去了。
沁儿走到屋内角落的香塌上坐好,神色无惧,嘴角间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其实,她哪里会害怕传得人人惊悚,避而远之的奴刹国太子。
一场戏,不过是演给风若痕看的罢了。
门被推开时,她偏头望向人走进来那处,目光温和的对武珈太子笑了笑,“太子,你来了。”
那抹恬静的笑虽与她的妆容有所不协,她天身澄澈秀丽的气质却浑然天成,眼中褪去了惑人的色彩,更加清纯动人。
站在门边的武珈怔了怔!
坐在金丝软塌上的女子,一身华彩艳服,绝色之姿毫无遮掩,置身在这房中,顿时耀眼万分。
独为他演一场戏(二)
天下间哪里还有这样可爱灵动的人儿,一笑就能醉进他心窝里去。
没想到精心打扮的沁儿更加美,恍然让人以为是见到了临凡的女仙,人是连脚步都不敢轻易跨出去。
生怕是一场容易惊醒的幻境。
许久,武珈才回了神,由衷道,“沁儿,今天你可真美!”
贺兰沁儿低头一笑,这个武珈太子,真是个愣头青,他虽面目狰狞,体形庞大,说白了就是个丑得慎人的男子。
可却不乏心地善良,至于外界传的对待女人的残暴手段。
一些是以讹传讹,一些,自然只是他对付敌国奸细的手腕。
这些年沁儿跟着爹游历于各国之间,几年前,武珈与船王交战败北,受伤后流落于荒野奄奄一息,巧合被他们父女救下。
奴刹国的太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将贺兰萧当作再造父母般敬仰,虽对贺兰沁儿有情,但心知这女子早已心有所属,所以很君子的将她护着,当个妹妹。
也难怪她一而再的折腾矫情,演戏试探,独自玩得不亦乐乎,虽然……没让风若痕动容。
这会儿,故人相见,沁儿怎么可能如司空陵幻想的呼天抢地,只不过心里对丽娘有些愧疚罢了。
没有对她说出真相,又要害丽姐姐担心。
也是彼时见了武珈太子,才想起昨夜刺客夜袭皇宫的事。
她眸中忽闪,不确定的问,“昨夜是殿下帮沁儿引开风若痕的吗?”
武珈一愣,没想到这女子反映得那么快!
莽声大笑过便说,“男人在这方面都不会嫌多,本太子只是担心你稀里糊涂就被风若痕欺负了去,所以才派出二十个死士演了这出戏,你放心,我的死士绝对不会透露半分!”
来到沁儿身旁,隔着茶案坐下,武珈又细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有些遗憾的说,“其实你又何苦委身于风若痕,只要你一句话,本太子就挥军风国,将你的皇帝哥哥救出来!”
独为他演一场戏(三)
数日前他们早就通了书信,武珈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为她演这场戏。
眼下六国战乱,谁家没养着几个别国的奸细?
武珈早就察觉,只是未动而已。
他心上的人儿有求于他,定然奋不顾身的便来了。
拿下那几个奸细,顺风顺水的事,凡是都需要个借口。
今日筹谋的一切,都是她专为接近风若痕的设的局!
“殿下的好意沁儿心领了。”她当然知道,只要一句话,他就会为她赴汤蹈火,可是两国一旦交战,必然会生灵涂炭。
便违背了她微薄的本意……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均衡的局面,微小的误差都能导致一场战争,各国都在跃跃欲试,想做天下的霸主,沁儿只想将风曜哥哥救出来,况且……”
她脑中浮现出贺兰萧严父的模样,顽皮又有几丝后怕,“若是我爹知道殿下为我发兵打仗,怕是以后都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眼下赤土,便是凡是皇权高高在上的王者,都想称霸天下的局面。
乱世之中,六国纷争,弱肉强食。
这样的战争太多,但至少,她不能做引发战争的罪人。
闻她所言,武珈太子沉思了下,“这场战争不可避免,就算我们奴刹不率先发兵,其他各国也会有所动作。”
如此,还不如成全了他的意中人。
沁儿再度莞尔,伸手在茶杯里沾了些水,潦草的在桌案上画出赤土的地图。
“殿下你看,赤土六国,以西盘踞着国力与日俱增的风国,以南是自古的强者奴刹,其他三国实力中坚,殿下可知,与其说是六国并足,不如当作三国鼎立。”
修长的白玉指尖点在奴刹的中心,“奴刹国在这其中,地位不可动摇,若是贸然向风国发兵,便会打破如今均衡的局面。”
战争消耗的国力,风国今非昔比,如果和奴刹一战,就算分出胜负,胜的那方也会元气大损。
最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独为他演一场戏(四)
只怕到时候,两国会齐齐落入虎口,便宜了其他四国。
武珈点头应和,“沁儿不愧是武将之女。”
贺兰沁儿羞涩的笑了笑,“这些都是听我爹多说了。”
真让她去畅谈兵法,哪里有那个本事。
指尖在那褐色的木桌上不经意的写写画画,“再说眼下奴刹要防的是船王,如果把矛头对准风国,摩罗船王沿水路攻打过来,殿下你要怎么办吖!”
“确实~”说起船王,武珈显出头痛之色。
百余年前,正西方的银沙海来了一直强大的船队,船王自称来自千里外的摩罗国。
为了在这片土地上分占一席之地,将战事引得更加激烈。
无人去过摩罗,只知晓船王的战舰威力无比,赤土上水路纵横,但凡能够延伸的地方,都成为船王的势力范围。
赤土以西的小国悉数被吞没,逐渐形成六国的形式。
这六国之间家时而联合,时而互相为敌,关系为妙,局面维持了几十载,竟然没有丝毫过大的变化。
直到四年前,风若痕发动政变,将整个风国占为己有……
差点被吞并的弱小的风国,短短四年间,国力不容小视。
这些年风国修养生息,不曾主动发兵挑起战争。
至少在治理国家这一点上,贺兰沁儿对他是认可的。
偶尔她也会想,是否风曜真的没有坐拥天下的本事,才会让风若痕夺了权?
然四年前她早已不在风都城,当时的真相是怎样,已经无从深究。
如果风若痕残暴不堪,用不着别国来犯,恐怕百姓早就怨声载道,揭竿而起。
这些年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倒是贺兰萧有那个本事,看得出哪里将要开战,哪里有片刻现世的安稳,带着沁儿走南闯北,见识也增长不少。
沉思了下,武珈也直言道,“老实说,风若痕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君主之才,风国若不是有他在,怕早就生灵涂炭了。”
独为他演一场戏(五)
四年前风若痕初掌大权,自封为摄政王,南方邻国趁机大举进犯,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其他五国都认为他定会乘胜追击,吞了朱雀,岂料这令人琢磨不透的男人马头一调,凯旋而归,将自己立于不败。
愚人无法看透,聪明人却知。
他是在保存实力。
那时他就算占了朱雀,自身却会因为那场战争元气大伤,其他四国,包括武珈都跃跃欲试,准备随时将风卷残云后的风国吞噬。
风若痕不打朱雀,实在是明智之举!
他不打,不代表没有战心,而是他不愿意为无胜算的战争冒丝毫的风险。
他有足够的能力征服天下,只不过而今,在等待一个契机到来罢了。
这样深谙的男人,作为对手实在是太可怕!
况且时隔四年,风国近年来不断推出革新之举,国力壮大到何种地步,就是武珈亲自领兵征战,也不敢说有十分胜算。
也正是因为风国国力的壮大,将六国并存的局面维持均衡,如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难得平静了两年。
贺兰沁儿只是个小女子,国家之间,她无心多问,更无力去管,只想救出被困在皇宫中的那个人……
听武珈一叹,心里对那男人不由多了几分忌讳。
早知道他向来便是稳沉得叫人摸不透,没想到岁月之后,将他磨砺得更加深藏不露。
也难怪武珈昨夜会担心她。
风若痕……难以招架,更不易对付。
眉间犯愁,明知道自己走的是无法回头的死路,迎着南墙也要撞上去,贺兰沁儿有时候真恨极自己!
向来五大三粗的武珈随意一挥手,“无须皱眉,本太子直当你是亲妹,奴刹就是你的后盾,怕什么!只不过……”
话锋一转,又小心翼翼的问,“你此次擅自回风都,恩师知道么?”
闻言沁儿精致的妆容都灰暗了大半,苦着脸望着武珈,“你都说是擅自回来,可能说么……”
独为他演一场戏(六)
人恍然大悟,击响双掌站起来,“我就知道!”
这女子,太过大胆!
武珈脸色瞬变,露出兄长般的态度,准备语重心长一番,沁儿忙说,“我只想将曜哥哥救出来,再说我爹不是去银沙海了么,要三个月才回……”
三个月,对于她来说,应该够了吧?
至于那些国家纷争,哪里有心介入。
当然是可免则免。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世俗人,期许着心爱的人来娶自己,没想到等来的是他被夺权囚禁的消息。
见她决心如此,武珈也只能在心底叹息,曜帝何德何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将她带来的文书盖下自己的章印,罢了连同颈项上用兽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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