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也是他最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一种字体,自家儿子在养心殿的时候,学的就是黄庭坚的行体。
胤禩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这经书上的字真是一笔好字,没有童子功,是练不出这笔字的。于是就赞了一句:“没想到方丈大师竟也精研书法。”
方丈笑笑:“这**并非老衲所抄,而是寺里弟子所抄。”胤禩当下就奇了:“没想到,贵寺还有这等能人”谁知,方丈听到这句话,非但没高兴,反而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施主有所不知,老衲的说的这个弟子,也是苦命的人啊”
说着方丈就向他吐起了苦水,说是几年前来了这么一好苦主,来的时候,面黄肌瘦,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了,浑身上下脏污不堪,仿佛烂泥地里挖出来的一样,方丈出于好心,把他带进寺里,好医好药好吃的,把他的身体调了过来。
等他好一点儿了,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哑巴也就算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死。一群和尚好说歹说,念了十几卷**才把他稳住,他又想着出家当和尚了。老爷子见他虽然穿的是寺里的僧衣,可是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那种家教非(提供下载…3uww)常好的读书人,这一定是落了难了,才搞成这样。
这种人,六根未净,只为了一时执念而弃了凡尘出家的,老方丈见得多了。苦口婆心地劝他,什么困难都是暂时的,会过去的,劝他要想开点,重新起步,别一遇到挫折就想着出家。谁知这人还是个烈性的,方丈不给他剃度,他自己找了把剪刀,把头发全剪光了。
方丈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出家。知道他是落难的文人,也不让他出来干活,每天只在藏经阁里抄抄经,写写字。权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胤禩听了原委顿觉豁然开朗,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这藏经阁上的青年比丘,十有八九就是曹顒了。可是当他提出要见这位书法大师的时候,老方丈却告诉他,这位弟子有个毛病,怕光,怕生人,他自从上了藏经阁就没有下来过,不但从不参加早晚课,也送来不和寺里的任何人交流。
方丈知道他的毛病,只让人给他送饭,却从不惊动他,别人想要见他却是万难了。胤禩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老爷子亲自下江南都没有找到这位曹大公子,感情是做了钟楼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不说话也不见人了。
堂堂曹家大公子,落到这幅天地,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为什么曹寅死后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变成这幅模样了?老方丈说了,刚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泥洼里的一只癞皮狗一样。
一连几个晚上,胤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对着烛火琢磨这事儿。自己怎么才能见到这个人,怎么才能从他嘴里问出话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万一他问出的东西是惊天地泣鬼神闻所未闻。那问完了之后,这个曹颙又怎么处置呢?
他翻来覆去的想,绞尽脑汁地想,迟迟都没有拿定主意该怎么去面对当了哑巴和尚的曹公子。但是有的人却已经动手了,这个人就是胤禛,他比胤禩早到江宁,胤禩在逛街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胤禑一头扎进破庙里了。
两江最大的窟窿,明面儿上的,不用说,一定就是两个织造衙门,但这两个都是皇阿玛的亲信,动不得。然而,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又不可能顺利打入两江这个官圈子。
于是,胤禛初来乍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江宁织造衙门。结果把现任制造曹叡吓得差点钻到桌子低下去,胤禛就闻出味道不对了,皇阿玛的亲信大臣,又是曹寅的儿子,绝不可能畏己如鼠,这织造府难道与两江流失的税银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查他一查,也不枉费他到江南来走一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失踪人口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失踪人口
胤禛在江南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两江一百官员的心,他入江宁织造府的消息,第二天就传了出去,顿时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里丢了一颗石头,层层的水波蔓延开去,大家都在猜测,冷面王四爷,该不会六亲不认到连皇上的亲信都敢动吧?
两个织造府伐窟窿却是是大,但也都是为了接待老爷子几次南巡,加上秘密搜集情报所花的暗钱,见不得光的。这笔烂账翻开来,和赋税没有关系,和皇上老爷子数次下江南铺张浪费有关系,两江的官员都在偷笑,都说四爷铁面无私,还真是的,这捅树上的马蜂窝,也不看看这树是种在谁家的院子里。
胤禛却不管这些,江宁织造曹寅在江南扎根数十年,早已吃透了这两江三省的关系网。这张网是时候该利用一下了。江宁织造曹叡,曹颙的堂弟,自从大哥诈死失踪之后,他继任了江宁织造,天天就对着账本发愁,这些年下来,曹家竟然欠了地方官和乡绅上千万的银子。
这么多银子,砸下来能把他曹叡埋了,这么多银子,就算把他称斤卖了,把他全家都称斤卖了都不够还债的,在衙门里坐着,和那些个肥头大耳的官儿们虚与委蛇,曹叡天天都有想死的心。心里无比怨恨那个抛弃妻女,杳无音信明知他铁定活着,对外却只能说死了的堂哥。你挑不起的担子,凭什么就让我挑?
偏偏曹颙是家中长子也是独自,曹颙失踪,康熙下旨,从曹寅的兄弟那里把曹叡过继给曹寅,顶了这个倒霉催的差事。天天担心那帮乡绅恶吏来讨债。这种情况下还要每天锦衣玉食,在外人面前装阔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胤禛和胤禑一来,亮明了身份,曹睿就以为他们是来跟自己算总帐的,当下就七魂去了六魂半。拱手把织造府的大帐搬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掏了出来。听得胤禛火气一阵一阵的,一副要把全世界血祭了的样子。
其实,这个曹叡哪里知道织造府存在的真正意义,可以说,曹寅死后,作为江南两大情报机构的江宁织造,已经失去了功能,曹颙管事儿的那一年半时间,除了上报还款进度和问安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汇报朝廷了。
但是,曹颙知道的毕竟比曹叡多,甚至晚年曹寅缠绵病榻不能动笔的时候,密折都是曹颙代拟的。这本就是老爷子向自己的皇上主子表示效忠的一种方式,也在暗示主子,想要江宁织造的窟窿不被发现,就只能让曹颙当他的接替人。只是老爷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做出弃官出家的事情。
眼下胤禛到了织造衙门,借用织造衙门的关系网,排摸两江官商勾结偷漏横征税银的证据。事情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胤禛的脸越来越黑,十五捧着尚方宝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这官场太黑了,这龙子龙孙对上他们,就像小白羊对上大灰狼一样。如果不是四哥在前面站着,他都想打道回府了。
这边勾心斗角,反腐倡廉,胤禩那边却是一筹莫展。怀疑曹颙就在楼上呆着,却没有合适的机会上去见他,又担心楼上的人不是曹颙,空欢喜一场。胤禩在灵谷寺进退两难。
这天,他又带着两个侍卫逛街,太阳下山的时候回转寺庙,却发现庙门口多了一个陌生的糕饼摊子,起先没在意,带着人就进去了。第二天再出去,又多了一个测字摊子,第三天第四天,这灵谷寺门口陆陆续续多了好多生面孔。
胤禩终于起了疑心,第五天的时候,他让容发故意去碰翻了那个糕饼摊子,结果好几双眼睛一起瞪着容发,凶悍之气外露。胤禩不动声色地看容发陪着笑脸花银子消灾却把这几个人的样貌在心里细细对比了一番。都没见过,这是肯定的,这些人来灵谷寺摆摊做生意是假,另有所图是真。
回到禅房,细细思量,胤禩决定快刀斩乱麻,尽快到楼上去探一探。于是,他向老方丈提出了进藏经阁参观的要求,并出手捐了五千两银子给佛像装金,老方丈这才同意了。并且亲自陪同他登上藏经阁。兜了一圈之后,他见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曹颙。
曹颙当然是认识八爷的,当场吓得捂着嘴瑟瑟发抖,就差没白眼一翻昏过去了。胤禩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手抽了一本经书,就随着方丈下了楼,留下曹颙兀自瑟瑟发抖。
确定楼上的怪人就是曹颙,胤禩也不废话。隔天晚上就在侍卫的帮助下混藏经阁。曹颙见了他自然是磕头不止,泪流满面,但就是不说话。胤禩原以为他是装的哑巴,可是再三试探下来发现,这个曹颙是真的哑了。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阿玛甚是惦记你,亲自下江南来寻你不得,才下了死诏,虽然这样,他老人家依然不信你已经死了,这才吩咐我来查访你的下落。”
曹颙听了,两行热泪。提笔写下“债台高筑催命符”的字样。胤禩看后叹了一口气:“曹家前些年欠内务府的银子,已经查明是前任总管贪污失职,早已一笔勾销了。如今怎么还债台高筑?”曹颙写了一个数字,胤禩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怎么会这么多?这,这是怎么欠的?”曹颙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胤禩一惊,刚想开口叫人,曹颙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他,并且推着他示意他快走。这时,守在门外的容发闯进来:“主子,快走吧,来了好些人,藏经阁被包围了,奴才们护着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胤禩当机立断:“带他一起走”曹颙却摇摇头,指指锦囊再指指自己,忽然跪下对胤禩深深地拜了下去。胤禩想要把他拽起来,却发现他已经用挑灯芯的铁钎自杀了。
胤禩和容发躲在藏经的柜子里,杀手的目标不在他,内室后发现目标人物已经死了,就没做停留迅速退去。胤禩这才从柜子里出来,听刚才的脚步声,凶手绝对三人以上。应该就是门口那些陌生的小贩。
看着曹颙的尸体,他有些发狠,到底是谁要曹颙的命,他已经“死”了,还会对什么人构成威胁呢?不是皇阿玛的人,也绝不可能是四哥的人,四哥要是知道曹颙活着并且就在灵谷寺,一早过来把他带走查问了。这天底下,到底还有谁想要曹颙的命,敢要曹颙的命?
曹颙的尸体就这样留在楼上,胤禩三人乘着夜色离开灵谷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关好门窗,胤禩打开曹颙给的香囊,发现里面是一张纸和一枚穿着白流苏的钥匙。
打开纸张,曹颙俊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这里面的内容还真是闻所未闻:“奴才连生顿首,连生自知无能,无法偿还所欠巨债,唯有以命相抵,苏州盘门外十里有白府,其少主名澜,实为吾之幼弟,家父少子也,唯望皇上看在家父面上保全幼弟,皇上所欲知之事,亦全系与他一人身上,请皇上明鉴。”
胤禩看完,真是哭笑不得,曹寅什么地方又冒出了一个“少子”?有“少子”还用得着过继曹叡继任江宁织造?可是曹颙用生命做交换,交给自己字条……胤禩看着手里的钥匙:“苏州白家?这曹寅居然养了一个这么远的外室……”
第二天,胤禩就启程赶往苏州,而这个时候,灵谷寺命案已经传到了胤禛耳朵里,当下就把他给气炸了,这个人,分明就是失踪报了死亡的曹颙,查追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当了和尚,又什么会被人暗杀在藏经阁。曹颙的死亡,倒给胤禛找到了突破口。
雍亲王到底不是盖的,仅仅用了几天功夫,就已经查明,曹颙在担任江宁织造期间,扬州知府以及几位布政使,包括江苏巡抚都曾频繁造访他的衙门,严刑拷打了几个奴才之后,供出几位大人都曾经威逼曹颙交出什么东西,曹颙被他们逼得惶惶不可终日,有一天,大人在喝了下人端的茶之后,发现自己被下药失声。更加惶恐不安,后来才消失不见。
一切审讯都是秘密经行,明面儿上,他依然让胤禑在前面和地方官打太极,让大家被胤禑的文弱样子迷惑,自己则在暗地里张网想要把这些官员一网打尽。时间慢慢挪到了五月,他还想着在皇阿玛出宫避暑之前了结此事,建他一大功。
可是谁知道,就在他准备收网捕鱼的时候,胤禩这里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却扑了一个空,苏州盘门外十里,确实有白家,但只是曾经有,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家一档都已经换了新的主人,至于原来白家的少主,几个月前变卖家产,带着书箱和琴囊以及一个小琴童不知去向。
胤禩傻了,这算是哪一出?根据附近邻居的描述,这位白少爷从小跟母亲生活,而他确实就是官宦人家养的外室,每月都有人给他们送生活费,前些年偶尔还能看到有一老一少官家打扮的人来做客。
可是,说得再仔细,这个白少爷他不见了,皇阿玛那边,怎么交代呢?曹颙死了,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又不见了。这趟差事算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三十章 公主的谱儿
第三百三十章 公主的谱儿
胤禛大刀阔斧想着怎么把把那些个贪官污吏全部抓起来咔嚓了,胤禩在纠结怎么给康熙写请罪折子,解释为什么他一到灵谷寺,曹颙就被杀了,为什么曹颙突然冒出一个弟弟,现在又不见了。京里的敏芝在纠结,老爷子看到俄国要派使节团来,他会怎么应对呢?会不会一生气,把胤禩提溜回来骂一通把他将成奉恩将军(最低的一档爵位)
几乎所有人都在烦恼,恨不能把自己头发都给拔光了,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畅春园里的康熙皇帝却是哼着小曲儿乐乐呵呵的和十八公主聊着天:“儆恪啊,今年跟皇阿玛一起去避暑山庄吧,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的吧?”
十八公主听见问话,放下正剥着的葡萄,那白绢擦了擦手:“若皇阿玛愿意让儿臣陪着您,儿臣就陪着您去避暑山庄。昔年皇玛嬷在的时候,总跟儿臣提起,避暑山庄景致堪称大清园林一绝。”康熙点点头:“眼瞅着这就要入夏了,你的那些个哥哥们却还不回来……哎……”
一边叹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