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长叹一声,心里也是一阵苦涩,微服私访是你想出来的,如今三人落到这般田地,你却端起了架子,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听老婆话,备足行礼,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三人出齐云观的时候,雨依然下着,身上的蓑衣带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此时的皇子们早已被埆磨得没了脾气,穿了蓑衣牵了马,冒雨在林间小道上奔驰。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老道士的眼睛里,此时的他遥望三匹马远去的方向,对身边的徒儿说:“明月,他们三人中,你最喜(3UWW…提供下载)欢谁?”
明月偏头:“嗯……师尊,明月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那个,感觉像什么事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处变不惊淡定自若,那两个家丁也很好。”老道士捻须:“他身上有一股变革的力量正在发芽,如果能顺利长成,这个人,会是你未来效忠的对象。现在,我们回去吧。”
小小的孩童遥望远方:“师尊,会是他么?您曾说过明月的未来是……”老道的衣袂在风中飘动:“等着看吧……”
前面胤禩等三人一路奔驰,早已跑出了好几里,周围的景物都淹没在密集的言语中,要不是有纪容舒在前面带路,这种天气,他们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知多久之后,原本在马上保持姿势的胤禛忽然一头栽倒,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惊呆了,呼喊中几匹马撞到了一起,斗笠和蓑衣齐飞。胤禩和胤祥也被吓住了,他们此时是在官道的半当中,前不着村后不挨寨,胤禛突然昏倒,这怎么办才好?
索性的是,护卫及时出手,胤禛被固定在马背上没有跌落,此时连胤禩也犯了难:往前走?往后退?还是停在原地?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柯安和牧仁出现了。其实他们一直都在胤禩他们前面一点的位置,替他们先行探路。胤禩夜宿齐云观的时候,他们就在前面的山头上搭了个临时帐篷歇宿。
这会儿在前头左等不来又等不来,柯安有点不放心了,原路返回一看,却发现大部队停在路上中,大家身上湿的跟落汤鸡一般,胤禛更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牧仁和柯安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主子,奴才们身上有药,赶紧把四贝勒安顿下来,不然染了病就糟了。”胤祥见到两人,对八哥的崇拜就好比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八哥,你真神了”胤禩却皱眉:“既然如此,还不快上前帮忙。”
众人把胤禛护到一处粗壮的树下,巨大的树冠挡住了了大部分的雨水,地面还算干燥。胤祥目瞪口呆地看着柯安迅速清理出一片空地,又从马上的行礼里出去油布和绳索。到底是在军中呆过,一看见这些东西他瞬间明悟了,跳下马来就来帮忙,却见牧仁几个闪身,消失在林子里。
不多时,柯安的简易帐篷支了起来,地上居然还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树叶上盖着油布,两个人躺在里面都绰绰有余。胤祥不由感叹:“你们这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柯安的声音透着干脆:“这只是一种方法而已。”
话音刚落,牧仁带着他的跟班回来了,此时胤禛的侍卫脸上才流露出羞惭的神色。牧仁带着他的跟班去找引火物和吃的了。胤禩等人把胤禛扶到帐篷里,胤禩皱眉:“难道你们要在这里煎药?”
柯安摇摇头:“主子,不用煎药,只把药热一下就好了。”说着,从马上的一个藤箱里取出一个瓷瓶:“福晋一早就让大夫们煎好了少量药剂,让我随身带着,一路上给灾民用去不少,如今所剩的,只有几瓶了。”
全体呆滞,包括胤禩自己:“她……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柯安笑了:“庄子上的大夫们一直都在研究怎么能让煎出来的药长时间保持药效,奴才出京的连两日,福晋就送信来,要咱们彻夜煎药,准备了各种疗效的药剂,嘱咐奴才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胤祥羡慕地看着胤禩:“八哥,弟弟真是太羡慕你了……”胤禩的眼神里透着惊异和各种莫名的情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许多的事儿呢?”柯安一边生火一边说:“福晋说了,这些都是小事,不用报备,爷需要的时候,能用上就最好了。”
由于一直下雨,牧仁捡来的树枝都是潮的,柯安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火升起来。那边牧仁已经把射下的麻雀鹌鹑等弄干净拿树枝穿好了。见柯安犯难,伸手拿过火刀火石:“我来吧。”
只见他用蒙古刀把捡来的湿树枝劈成条状,撕了一根布条绑在一头,用力甩了几下,再把吹燃的火折伸进去伸徾去,很快,包在里面的几根木条冒了烟,此时在他身前,已经有一堆劈好的细木条,边上的柯安也明白过来,迅速把树枝劈细,一束一束扎好放在地上互相碾压揉搓。
很快小火堆变成大火堆,此时再加入粗的枝条也能燃烧了。药热好了,胤祥亲自给胤禛喂了下去,其实胤禛只是轻微受寒加上饥饿,吃了药加上一些肉食,很快恢复过来。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冷面王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着胤禩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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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章节,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一百一十五章 都病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都病了
苏阳县的情况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义门的书生们已经十分尽力,依然阻挡不住大自然收割生命的脚步。胤禩他们到达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活人拖着板车,上面堆的全是尸体,县衙早已空置,县太爷不知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方圆百里,哀鸿遍野。
胤禛的身体很虚弱,可是心气儿却被烧得高高的一到苏阳上手就把县令羁押了,并且以苏阳县令的和钦差的共同名义,广发请柬把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全部请到县衙大堂,那些官员还以为皇子请他们吃饭呢,谁知一到堂上,胤禛毫不客气:摘乌纱脱官袍,给他们换上叫花子的破衣服,交给胤祥一并看管,送他们去大堤上做苦力,谁要是敢偷懒,鞭子伺候。
胤禩则和纪容舒一起找到了义门负责救灾的临时负责人,详细了解了赈灾的进度,让他稍微有点放心的是老爷子终于松口了,让江南所有官员把救灾当成第一要务,一路绿灯。
就如同堵车时最怕堵着不动,只要能动,哪怕是龟速,也能让司机看到希望,赈灾也是一样,不怕困难重重,就怕无所作为。现在,有了上级部门的配合,灾区所需物资一批一批地运来,陆路水路火力全开。很快灾区的民心稳定下来,
胤禩跟着义门的人一起安顿灾民,分发食物,安抚他们去情绪,没人知道他是阿哥,义门上下起初还有些战战兢兢不敢逾礼,到后来发现八贝勒不但平易近人而且还很虚心诚恳,甚至愿意向自己的侍卫学习包扎急救的技巧。
甚至,胤禩还跟他们一起去疑似被瘟疫感染的地区,给哪儿的人送医送药,死咬不怕受到感染,渐渐地,义门学子们对他心悦诚服,不用纪容舒浪费口水,大家欣然接受了这个临时加入的“义门”新成员。
就在江南赈灾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京城里的胤禟和胤俄却是一身冷汗,敏芝画像上的男人其实并不难找,确切说起来他又一次主动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白天,他大摇大摆地流连于勾栏瓦舍,与普通游客无异。晚上他在家夜夜笙歌,宴请京城名流,高谈阔论,酒酣热耳之际大肆宣称自己乃是草原雄鹰,任何人不能出其右。他要扫清所有障碍,称霸草原。
这语气,这作风,和当年敢指着康熙的鼻子骂娘的葛尔丹如出一辙。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口没遮拦,恐怕也只有他葛尔丹的血脉。其他就算是蒙古亲贵,进了京城都还知道要夹紧尾巴做人。
然而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是,这个疑似葛尔丹亲戚的男人在京里如此嚣张,身为监国的胤礽却只当没看见,任由他结交权贵,大碗喝酒大快朵颐。
胤禟和胤俄觉得事有蹊跷联合胤祺和胤佑一封奏折递交到了军机处,胤礽却把这封奏折原封不动送往江南,康熙却只批了四个字:“朕已知闻”胤禟胤俄傻眼得知消息傻眼了,这算怎么回事儿?这可是危险分子啊,搞了半天是皇帝不急他们在边上穷紧张。
胤礽实际很郁闷,他虽然监国已经多年,朝堂上的文臣多半都是他的根基。然而,兵权却是他的缺门,康熙把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兵符一共三枚,一枚在兵部满尚书手中,一枚在第五代铁帽子郡王世子爱新觉罗德韶手中,此人的先祖是清初赫赫有名,传闻娶了孝庄太后的摄政王多尔衮的同母弟弟多铎的重孙。
顺治当初严惩多尔衮一脉,多铎因此降为郡王成了信郡王,而德韶正是他的孙子三十五年封为世子。跟随康熙西征葛尔丹,当时就把三枚兵符中的一枚交给了他。
这也是变相告诉宗亲们,罪不世袭,皇恩可世袭。只要是忠于他康熙的,无论你以前得到过怎样的恩宠,如安亲王岳乐,亦或以前怎么得罪顺治。一改不论,我只看你眼下的表现。
多铎一脉就此崛起,要知道,就算是先祖封的克勤郡王岳托一脉,将领层出不穷,也没有资格岲格掌握兵符。而信郡王世子无疑成为大清武将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最后一枚兵符在康熙皇帝自己身上,睡觉时压在枕头底下,想要调动兵马,需要三枚兵符中的两枚同时出现,加上康熙手谕,加兵部檄文才能实现,三个条件缺一不可。让太子郁卒的是,信郡王世子这会儿屯兵川内,人不在京里,他唯一能调动的兵部的兵符和檄文等于报废了。
胤礽此时才意识到康熙要他监国,实际就是把他当看门狗一样使用,颓废的他心里不断研磨着怨恨和暴戾,看谁不顺眼就灭谁,朝堂上人心惶惶,基本上胤礽说一,没人敢说二。
军机处的奏折奏折堆积如山,他高兴了就过去画个圈儿表示已阅,不高兴了就把小本本堆在毓庆宫的地上,一本本铺开,自己和男宠女宠在上面蹦达。弄脏了也不可惜,直接废纸篓里扔了算数。
可以说,太子这会儿的心思全在怎么把兵权弄过来,其他的事情全不关心,什么葛尔丹的亲戚,谁爱关心谁关心去吧。
康熙也很无奈:又要打仗?没钱怎么打仗?反正这个人最大的目的不过就是几片草场,牛羊和女人什么的。随他去吧,留着他也好给那些个王公贵族提个醒儿,别天天光想着吃喝玩乐,平时也要多练练兵,强敌环伺啊
康熙没有余力管葛尔丹的旧部和残余势力,使得他们获得了充分的时间完成重组和新生,当他们再度以霸主的身份站起来的时候,康熙再想到派兵剿灭,为时已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前京城这颗定时炸弹在呆了将近一个月后,拖拖然离去。
胤禟和胤俄松了口气,敏芝也松了口气:神,你终于走了,你在这里我压力很大啊,两只眼睛一只要看着你一只要关系江南那边的动静,太考验人了
而等他走了以后,胤禟那迟钝得让敏芝牙疼的情报网才得出最终结论,此人是葛尔丹的侄子的儿子:葛尔丹因策。敏芝才不管他是谁,人走了就没人盯着牧仁了,她也就放心了。
京城恢复了平静,胤禩还在南方拼搏,九福晋这时候却早产了,愣是把敏芝吓出了一身冷汗,经过一个昼夜的折磨,董鄂氏生的又是一个女娃,胤禟崩溃了,三个女儿了啊
儿子,他的儿子究竟在哪里啊扔下产后虚弱的董鄂氏,小九跑到宜妃那儿去诉苦了,宜妃戳着儿子的光亮脑门儿:“商人重利轻德,叫你掉在钱眼儿里不出来,赶紧的想办法疏财积德去吧。
于是,苦逼的小九某天找到正在帮忙伺候他老婆月子的敏芝:“八嫂,听说八哥在江南很困难,需要弟弟帮忙的,你只管开口”敏芝斜眼看他一脸肉痛的样子,心里叹气:这个胤禟啊,真是把一个铜板看得跟山一样大,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貔貅投胎,一门心思得只进不出。
九贝子府一连三个格格的消息传到康熙耳朵里,老爷子一扫原先的阴霾,畅快地笑开了,这世上还有比朕跟无奈的人啊。朕的困难给点儿时间给点儿钱就能摆平,可是生不出儿子这茬,却是上天不待见你啊,就像朕的那个老王叔博果铎,姬妾外室无数。年逾五旬却没有一个儿子,常常在朕跟前老小孩一般的哭诉。
儿子这东西,没有的时候拼命求,有了之后又嫌多,哎……康熙感叹着自己编号已经二十二的儿子们,这儿子多了也闹心啊。眼瞅着毓庆宫里那个撒泼打滚,江南这三个看上去还靠点儿谱。
刚这么想着,靠谱的儿子们出事了,先是在大堤上“溜官儿”的胤祥,洪水实在大了一点儿,堤坝实在脆弱了一点儿,一个水浪拍过来,卷走了几个官儿,胤祥慌了,这笔帐算到谁头上去好?皇阿玛问起来,这不是给四哥闯祸么?
于是,十三出事了,为了救被水卷走的官员,自己被卷走了。等胤禩带着义门的人找到他的时候,这娃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捞起来就剩一口气儿了。
紧接着出事儿的是胤禛,按理说,他在县衙里呆着,不吹风儿不沾水的,这完全就是让他养病来的,谁知胤禛的脾气,火气一上来,谁也挡不住,硬是拼了几个通宵,把县里加压的公务和看不懂的账本全部理了个门清儿。于是,原本就病着的身体罢工了。
这两位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第三个倒下的胤禩,他倒下之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和义门书生正给灾民发午饭呢,一不留神就栽倒了,而且一倒下就是神志不清糊话连篇。紧赶慢赶送回来,郎中一搭脉,神色无比凝重,诊断结果让胤禛和胤祥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八贝勒感染了瘟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拒绝封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拒绝封赏
三个儿子都病了,老康同志坐不住了,先是把自己身边的太医一股脑儿送到苏阳县,然后又拍了一个以内大臣牵头大学士为中坚力量的工作组去接替三位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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