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花子相对一笑,举步便走。右颊有胎记的小花子向同伴笑道:“难怪我们在府城穷找白费工夫,原来那老胖猪已到了此地。晤!
猜想那位冒失鬼也到了,不然老胖猪不会亲自坐镇拿人的。”
“小姐,我们还是不管的好,那冒失鬼在小括山前宅,不问情由硬指我们是什么红娘子,凶狠地递剑穷凶极恶,我们犯不着帮他。”左颊有刀疤的小花子悻悻地说。
小姐噗嗤一笑,问:“你败在他刻下,输得不服气是么?”
“我并未落败。”
“并未落败?小秋,别嘴硬了,他确是比你高明。”
小秋赧然一笑,说:“我气的是他起初装得笨手笨脚,后来却又狂又野,存心戏弄人嘛!”
“你错了,起初他确是手忙脚乱,不是装,而是生疏。据我猜想,他练过剑,但许久未使用缺乏经验。”
“怪!他怎么会把我们看成红娘子?红娘子又是谁?江湖上只有小姐喜穿红,他难道与小姐有仇不成?”
“江湖上喜穿红的女人,不止你我两个,谁知道他与哪一位穿红的女人有仇?反正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冒失鬼。”
两人谈谈说说,云和城在望。
云和未筑城墙,东西二关是防贼的唯一建筑,外围筑了一道高不及丈的土墙,总算有点城的规模。在乡人的心目中,虽没有城墙,依然是一座城。
艾文慈陪同章姑娘平安无事折入西街,不敢落店,绕至一条小巷,到了一间低矮的小屋前。
“小弟,你等一等,我找地方安顿,以便找人带路入山。”
大门虚掩,里面静悄悄。他上前叩门 并大声叫:“里面有人么?”
半晌,里面方传出一个妇女的声音问:“谁呀?等一等。”
“小可是过路的人,打扰府上片刻。”
木门拉开,出现一位相貌清秀健康的少妇,讶然注视着两位陌生的来客,困惑地打量两人的装扮。
艾文慈抱拳一拱,含笑道:“小可姓王,名缙,从府城来,途经贵地人地生疏………”
他警觉地住口,看到少妇脸上神色不对。少妇脸色大变,急急地说:“进来、快,掩上门。”
他反而吃了一惊,讶然叫:“大嫂,你……”
“请屋内说话,那一位定是章姑娘吧?”少妇指着女扮男装的姑娘问。
他一听便知大事不妙,赶忙将姑娘扶入,随手关上门,警觉地问:“大嫂怎知道小可的身份呢?”
少妇沉着地替两人奉上一杯茶,说:“拙夫在衙门里当差,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早些天府城来了一批人,说是要追捕俞家的两个逃奴,男的叫王缙,女的姓章。拙夫也得了那些人一些好处,所以替他们卖命。刚才王爷说出姓名,贱妾猜想定是你们俩了。”
艾文慈恍然,心中甚感不安,问道:“大嫂贵姓?”
“拙夫姓周,行三。”
他心中暗叫不妙,真是免家路窄,周三,就是不久前出面盘查的三大汉之一么?他沉着地问道:“周三嫂,既然在下是尊夫所要找的人,为何接纳我们?”
周三嫂具然苦笑道:“贱妾自幼父母双亡,被本城张家收养为奴,身受其痛,知道为奴的……”
“周三嫂,我们不是俞家的家奴,如果是,便不会姓王姓章。”
“你们……”
“章姑娘是缙云章家的小组,与龙泉胡家有亲……”他将姑娘受害的情由说了,最后说:“多蒙三嫂寄予同情,感激不尽。既然尊夫是替俞家奔走的人,在下不能久留,必须及早离开,免得令你为难,告辞了。”
“你们目下怎能走?”周三嫂焦虑地说。
“咱们必须走。”
“俞家来了不少人,本城的地头蛇白额虎黄二爷,受了他数百两银子,替他们买通县里的巡铺地痞,到处巡查捉拿你们,何不等风声过后再走?”
“这……尊夫……”
“拙夫极少迟家,整天与那些流氓地痞鬼混,在舍下躲三五天,料亦无妨。”“这……恐怕深有不便,如果尊夫万一返家……”
“哼!平时他也极少返家,何况这几天还得替俞家跑腿,更不会回来了。两位请放心,后面的柴房足以让你们藏身。”
他心中一定,打量着这位古道热肠的女主人,沉静地说:“周嫂,在下冒昧。你谈吐不俗,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古道热肠,有令人心感的同情心,不会是曾经为奴的人。”
“本城张家世代书香,贱妾自幼伴待二小姐。张家老太爷有三子两女,论文才,二小姐最出色,只是脾气暴性子急,不好相处,贱妾一直为二小姐伴读,直至二小姐出阁方脱离张府。”
“尊夫的为人……”
“请别提他好了。”周三嫂黯然地说,不自觉地长叹一声。
他打量小厅片刻,又遭:“周嫂善于治家,屋虽简陋,明窗净几纤尘不染,必是贤妻。”
“王爷….."“论才相,周嫂,不是在下存心损人,尊夫委实配不上你……”
“王爷,请勿辱及拙夫。”周三嫂急急援口, 意似不悦。
他淡淡一笑,往下说:“周嫂对尊夫情深爱浓,在下深感诧异,但不知尊夫也同样对你请深义重么?”
“贱妾得以恢复自由身,全出于拙夫之赐。”周三嫂正色道。
“哦!原来如此。依在下看来,周嫂古道热肠,治家有方,定然是贤妻良母。俗语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但尊夫却日与浪子流氓为伍,竟然极少返家,在下委实百思莫解。”
周三嫂目泛泪光,急急地说:“两位请随贱妾至柴房安顿。”说完,领先而行。
柴房倒还干爽,尚有一半干柴。她搬出内壁数捆柴枝,说:“委屈两位三五天,请勿随意外出,食物贱妾将按时送来……”
话未完,门外传来急骡的打门声,有人在叫:“开门,你这贱妇,青天白日把门上门,去你娘搞什么鬼?”
周三嫂吃了一惊,说:“拙夫回来了,两位切记不可发出声响。”
说完,匆匆带上门走了,艾文慈将姑娘藏在内壁,低声道:“一切有我,千万别紧张。”
他将包裹藏好,只带了金针匣躲在门后侧耳倾听。
周三嫂急步出厅,一面叫道:“来啦来啦!我在厨下嘛,门不上闩不怕窃贼么?”
“见你的鬼!谁敢来我家偷东西?”门外周三火暴地叫。
拉开门,周三嫂吃了一惊,惶然地叫:“官人,你……你怎么啦?”
周三以一块布巾蒙住头,短发下披,脸色灰败,抢入厅怪叫道:“关上门,你少皮话。”
“嘭”一声响,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竹椅上。
“官人,你……你的头发……你的气色……”
“我不要你关心,你去关心你的书本好了。给我倒碗酒来。”
周三娘回到厨下,端出一碗酒,垂泪奉上道:“官人,你……”
周三端过酒碗,手不住发抖,酒溅出碗外,他一口喝干痛苦地叫:“我说话粗野,是么?”
“官人……”
“今天可痛快了,女秀才。”
“官人,你回房歇歇,来,我搀扶……-“走开,我不要你怜悯。”
大汉之一么?他沉着地问道:“周三嫂,既然在下是尊夫所要找的人,为何接纳我们?”
周三嫂具然苦笑道:“贱妾自幼父母双亡,被本城张家收养为奴,身受其痛,知道为奴的……”
“周三嫂,我们不是俞家的家奴,如果是,便不会姓王姓章。”
“你们……”
“章姑娘是缙云章家的小组,与龙泉胡家有亲……”他将姑娘受害的情由说了,最后说:“多蒙三嫂寄予同情,感激不尽。既然尊夫是替俞家奔走的人,在下不能久留,必须及早离开,免得令你为难,告辞了。”
“你们目下怎能走?”周三嫂焦虑地说。
“咱们必须走。”
“俞家来了不少人,本城的地头蛇白额虎黄二爷,受了他数百两银子,替他们买通县里的巡铺地痞,到处巡查捉拿你们,何不等风声过后再走?”
“这……尊夫……”
“拙夫极少迟家,整天与那些流氓地痞鬼混,在舍下躲三五天,料亦无妨。”“这……恐怕深有不便,如果尊夫万一返家……”
“哼!平时他也极少返家,何况这几天还得替俞家跑腿,更不会回来了。两位请放心,后面的柴房足以让你们藏身。”
他心中一定,打量着这位古道热肠的女主人,沉静地说:“周嫂,在下冒昧。你谈吐不俗,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古道热肠,有令人心感的同情心,不会是曾经为奴的人。”
“本城张家世代书香,贱妾自幼伴待二小姐。张家老太爷有三子两女,论文才,二小姐最出色,只是脾气暴性子急,不好相处,贱妾一直为二小姐伴读,直至二小姐出阁方脱离张府。”
“尊夫的为人……”
“请别提他好了。”周三嫂黯然地说,不自觉地长叹一声。
他打量小厅片刻,又遭:“周嫂善于治家,屋虽简陋,明窗净几纤尘不染,必是贤妻。”
“王爷….."“论才相,周嫂,不是在下存心损人,尊夫委实配不上你……”
“王爷,请勿辱及拙夫。”周三嫂急急援口, 意似不悦。
他淡淡一笑,往下说:“周嫂对尊夫情深爱浓,在下深感诧异,但不知尊夫也同样对你请深义重么?”
“贱妾得以恢复自由身,全出于拙夫之赐。”周三嫂正色道。
“哦!原来如此。依在下看来,周嫂古道热肠,治家有方,定然是贤妻良母。俗语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但尊夫却日与浪子流氓为伍,竟然极少返家,在下委实百思莫解。”
周三嫂目泛泪光,急急地说:“两位请随贱妾至柴房安顿。”说完,领先而行。
柴房倒还干爽,尚有一半干柴。她搬出内壁数捆柴枝,说:“委屈两位三五天,请勿随意外出,食物贱妾将按时送来……”
话未完,门外传来急骡的打门声,有人在叫:“开门,你这贱妇,青天白日把门上门,去你娘搞什么鬼?”
周三嫂吃了一惊,说:“拙夫回来了,两位切记不可发出声响。”
说完,匆匆带上门走了,艾文慈将姑娘藏在内壁,低声道:“一切有我,千万别紧张。”
他将包裹藏好,只带了金针匣躲在门后侧耳倾听。
周三嫂急步出厅,一面叫道:“来啦来啦!我在厨下嘛,门不上闩不怕窃贼么?”
“见你的鬼!谁敢来我家偷东西?”门外周三火暴地叫。
拉开门,周三嫂吃了一惊,惶然地叫:“官人,你……你怎么啦?”
周三以一块布巾蒙住头,短发下披,脸色灰败,抢入厅怪叫道:“关上门,你少皮话。”
“嘭”一声响,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竹椅上。
“官人,你……你的头发……你的气色……”
“我不要你关心,你去关心你的书本好了。给我倒碗酒来。”
周三娘回到厨下,端出一碗酒,垂泪奉上道:“官人,你……”
周三端过酒碗,手不住发抖,酒溅出碗外,他一口喝干痛苦地叫:“我说话粗野,是么?”
“官人……”
“今天可痛快了,女秀才。”
“官人,你回房歇歇,来,我搀扶……-“走开,我不要你怜悯。”
“官人,你心里一定受了委屈……”
“我当然受委屈,你一天到晚要我学好,要我改邪归正,听都听烦了。今天我挨揍,你快意了吧?女秀才。”
“别猫哭老鼠假慈悲,算我周三倒霉,新年大节,被两个小花子砍掉发结,几乎脑袋搬家,一筋斗几乎把腰摔断。你给我走开,你如果幸灾乐祸再看热闹,休怪我揍你个半死。”
周三嫂泪如雨下,跪在他脚下叫道:“官人,我……我从此不……不劝你,我侍候你回房歇息再………再去请郎中来………”
“滚!”周三怒叫,一脚将她踢倒。他自己也痛得龇牙咧嘴,大冷天额上直冒冷汗,浑身在颤抖。
“官人,你……你千万保重。”周三嫂哭泣着叫,爬起奔向大门。
“站住!你去干什么?”周三大叫。
“找……我去替你请……请郎中。”
“你想要我丢人现眼,让城里人心大快么?”
“官人……”
“我死不了,要传出我被两个小花子打了的半死消息,我不打死你才怪。”
“官人,我不说,但……”
“我不要郎中,你给我闩牢大门。”
“我”
“闩好!贱人。”
蓦地,堂后传来艾文慈阴冷的声音:“周嫂,听他的话,把门闩好。”
周三看清了艾文慈,惊得打一冷战,吃力地站起,指着艾文慈恐俱地叫:“你……你你……’,艾文想泰然地走近,冷冷地说:“周兄,咱们又见面了,你没想到吧?”
“你”
“你这厮已病人膏盲,无药可以救了。在外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在内凌虐妻子,无情又无义。”
“爷台你……你……”周三脸色发育地叫c“我要宰了你这害群之马。”
“爷……”
周三嫂奔近拦在中间,张开双手保护周三,苍白着脸叫:“你……你不能动他,你……你不能恩……恩将仇报。”
“让开,我要宰了这个无情无义无恶不作的痞棍。”
“你除非把我杀了,不然决不许你动他。你走,不然我要叫救命惊动街坊了。”周三嫂无畏地叫。
“果真是妻贤夫祸少,可惜这贱骨头天生下流。周嫂,总有一天你会的后悔的。”艾文慈苦笑着说。
周三脸无人色,骤然地问道:“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为………为何在……在我的家中?”
“在下就是你们要找的王缙。”艾文慈冷冷地说。
周三如道五雷轰顶,好半晌神智清醒,撒腿便跑,冲向大门。
眼前人影乍现,艾文慈劈面拦住了,冷笑说:“你如果不要命,在下成全你。”
周三嫂拉住周三,急道:“官人,他不是逃奴,而是俞五爷要陷害的人。前五爷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孽造得太多,会受到报应的。官人,一错不可再错,你得帮助他。”
周三不听,张口大叫:“诸位街坊……”
“砰”一声响,艾文慈一拳飞出,正中周三的左颊,力道不轻不置,周三怎吃得消?扭身便倒。
“周三嫂,把他扶至房中歇息,把经过告诉他,在下看他是否还有人性,是否还自甘下流和那些地痞流氓鬼混,看他愿不愿挺起胸膛做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告诉他,在下等他的答复。”艾文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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