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唐果儿并没打算放过她,何氏送她一份挑拨离间的大礼,她怎能不回敬?
“云清,三姨娘既然想立规矩,你示范示范,真正的规矩是什么!”
“是,小姐。”云清对三姨娘不满至极,走到她身边拉起那丫鬟心“啪啪”连着两巴掌往她脸上甩去。
因为是何氏的人,她更没有手下留情,打完之后,竟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唐果儿冷眼看着丫鬟唇齿之间全是血,先前让含羽那丫鬟跑了一顿打,如今何氏自己把丫鬟送来她跟前找打,她岂会放过?
这里全是她自己的人,没有她的允许,谁敢去何氏那里报信。
唐果儿冷声吩咐道,“她嘴巴不干净,区区两巴掌怎么改得过来?月影,拿板子来,打到她嘴巴干净为止,我不说停就不许停。”
月影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猛地听到唐果儿的吩咐,从屋中拿了一块厚木板赶紧出来。
她瞅了丫鬟两眼,觉得分外眼熟,再一看唐果儿的表情,已猜出这是何氏的人,立刻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可她心肠软,拿着板子为难的站着,不敢朝丫鬟招呼去,在唐果儿的注视下,最后不得不出手,却仍不敢下重手。
“月影,你这是惩罚还是挠痒痒?给我狠狠的打!”唐果儿怒喝道,她若不逼着月影改了软弱的毛病,以后月影迟早得会因为这一点吃大亏!
月影见唐果儿发怒,只得咬着牙,捏紧板子狠狠朝丫鬟脸上打去。
唐果儿稍稍露出满意之色,她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丫鬟片刻之间满嘴是血,她朝云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出去,云清当即会意,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往何氏的院子跑去。
这样的好戏怎么能不让何氏一同分享呢?
赵姨娘和另外几个丫鬟早就吓得瘫软在地,看着那丫鬟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再听着拿丫鬟渐渐低下去的哀嚎声,动都不敢动,早就忘了要让人去找何氏报信。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云清毫发无损又匆匆溜了回来。
她对唐果儿附耳低语了几句,听完,唐果儿冷冷一笑。何氏还真是狠啊,自己的丫鬟伤成这样,都没有来救人的意思,甚至也不派人来看看。
既然何氏不想要这颗弃子了,她就勉强帮她解决了。
“月影,继续打,往死里打!”
三姨娘眼看丫鬟就要不行了,终于找回神智,惊喊道,“唐果儿!这是你二娘的丫鬟!”
月影早就下不了手了,她打了近一个时辰,也只打得丫鬟整张脸没个人形,听到三姨娘叫,如获大赦,顺势停了下来。
唐果儿看了月影一眼,心知不能逼得太狠了,于是也装腔作势惊呼了一声,“三姨娘,你怎么不早说?云清快,你和月影赶紧将她送回二娘那里,说我待会就亲自去陪个不是!”
月影云清闻言一人架起丫鬟一只胳膊,半拖着她往何氏那里去了。
眼见着丫鬟被带下去了后,三姨娘的腿竟还软着,唐果儿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轻声道,“三姨娘,你说这么一个多嘴的丫鬟该不该罚?”
她做戏做到这个份上了,借着三姨娘的名头故意打了何氏的人,三姨娘还是不能明白过来,那就只能怪她蠢得无药可救了。
三姨娘愣了愣,招手让身后的丫鬟扶着,战战兢兢爬了起来,根本不敢再和唐果儿说话,头也不回,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唐果儿这才撇了撇嘴,看了眼地上那块沾血的板子,转身进了房间。
躺回床上,她继续喝起那碗没喝完的绿豆汤,慢慢喝了起来。
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云清和月影果然回来了。
“怎么说?”她眼里浮起一丝笑意,低声问道。
“夫人说,这丫鬟不懂事,半路上跟着三姨娘来我们这里闹事,不懂规矩,就是小姐把她打死了也无妨,下人就得上上规矩,小姐不必去请罪。”
月影虽然对刚刚那件事仍旧心有余悸,关上门小心翼翼回道,还是抑制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小姐这次做得真是妙!夫人也没怀疑到云清头上!”
她何氏也有不敢出面的一天。
唐果儿冷笑了几声,倒不吱声了,一口气喝完手上的绿豆汤,将碗递给了云清。
她唐果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揉搓的面团,雕虫小技,她就当陪何氏热热身,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盛夏一入夜,满院子都是蝉鸣声,交汇成聒噪的演唱会。
气势磅礴,旷古绝今,绵绵不绝,成功将唐果儿吵得完全无法入眠。
为了获得优质的睡眠,唐果儿可谓是与鸣蝉斗智斗勇。捕,杀,赶,最后甚至不惜用灵力对付它们,依然效果甚微。
最后不得不借助最古老的方式,让府中的小厮绑了两根长杆给月影和云清,让她们在她睡下时,尽量驱赶鸣蝉。
过了几天,唐果儿睡得迷迷糊糊,却被驱蝉的月影推攘起来,“小姐,院子里落进了一盏孔明灯。”
唐果儿蹭地起身,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了脚跑进院子,将熄灭的孔明灯拾起来,左右翻了翻,在木架的骨缝间,果然看见了一行小字。
“三更后门。”
她的目光刚从字上掠过,字就消失不见。慕容晟做事谨慎,用幻术凝成字,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既然放灯来,是否交易要开始了?
也好,离出征的时间越来越短,她早一日帮慕容晟达成目的,他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帮她摆脱去战场的危机。
唐果儿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离上三更还早,也不知道等会还有没有时间睡觉,她拿了孔明灯,折身往屋子里走去。
抓紧时间补个眠,等会才能聚精会神的商量对策。
睡前她不放心,又将此事交给月影把关,让她临近三更时,叫醒自己。
这一觉,唐果儿睡得不实,没等到月影叫她,她就自己醒来了。
捞了件方便的衣衫穿戴完毕,唐果儿出了房门,轻巧跃出院子,朝着后门外跃去。
出了府,唐果儿却没有见到慕容晟,正在狐疑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陡然从她身后的黑暗里袭来。
“谁?”她闪躲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招,当即戒备起来。
第59章 打包送给慕容晟做小妾
可空气中的力量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唐果儿心中猛地一惊,她遇到高手了,于是更不敢松懈了!
全神戒备着,唐果儿将天灵处的灵力引出汇便全神,一点一点扩大自己对周围的感知,却只觉得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
“出来!”她却知道偷袭她的人没有离开,正在黑暗的某处伺机出手。
都怪她太莽撞,单凭一个来历不明孔明灯上的三言两语,就妄断是慕容晟约她出来。
她太大意了,才会自己置身在险境中!
唐果儿一边将灵力扩到最大,一边慢慢朝着唐府的方向靠进,若是等会打不过,她还能往府里躲,进了府,只要她高喊一句,立刻就能惊动府里的高手!
届时就算打斗起来,她也不会想眼下这样孤立无援。
“主人,别怕,你若真是遇到危险伦家会保护你的!”
心底响起懒洋洋的声音,团子睡到正半耷拉着眼皮,在她心口的那一片虚空中,滚了一圈又睡过去。
唐果儿感知到团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就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保护她?
“主人小心!”
团子突然跃起身子冲她大喊道,唐果儿也感觉到了身后再次出现的强大力量,可是太迟了。
后颈一阵发麻,意识正在被剥离,她强挣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却无法与那股力量抗衡。
“团子,这下被你害死了。”唐果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若不是方才搜寻团子分了神,她也不至于落到现在好不还手之力的地步。
不过,想来这人并没有打算对她下毒手,否者,刚刚这一招完全可以杀了她,分析出能保住小命,唐果儿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黑暗之中,唐家后院的墙上跳下四个人撤去合力结成的结界,纷纷从墙上跃下。
其中一人将唐果儿从地上捞起扛在肩上,领着其余三人离去。
四个黑衣人在寂静的小道上,几个起落,拐进一条长巷后,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中的正屋里亮着灯,房门大开着,黑衣人整齐跪到房前。
“都办妥了。”背对院子而坐的人开口,清淡的声音不染半点凡尘俗绪,明明该是询问的话语,经他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
四个黑衣人跪着,恭敬的伏在地上,为首的人抬起手,将昏迷的将果儿悬浮到半空,“主子,都办妥了!”
屋中的身影动了动,似要起身,最终还是只坐在原处一挥手。
“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记住,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不能让她醒来!去吧。”
“是!”
黑衣人领命站起身,就地脱去夜行衣,露出里面森森铠甲,竟然是禁卫军的统一着装!
领头的那人将唐果儿抱进院子一侧早已准备好的轿子里,利落抬起轿子,脚步轻而快的走出院子。
四人走后,院子又归于沉默,坐着的人起身走出来,灯的微光洒在他如冰的脸上,也透着平静与淡然。
云渊任由夜风将他的一身白衣吹得飘飘扬扬,一双眸子,深邃的如同融进无边的夜色。
他知道慕容晟一定会借人挡去这场婚事,也就同意了他说的,不管他选谁自己都认那女子认作义妹,来抬高女子的身份,让太后的外甥女知难而退。
可他没料到,慕容晟竟是这样的安排,这个女子竟然会是唐果儿!
未来的太子妃!
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队列,太子知道此事后怎么看他,他已无所谓。
至于慕容晟为何这么做,他也不会去问缘由,毕竟这只是私事,不是天下事。
云渊迈开步子,一丝不乱朝的院外走去,黑暗之中,纵使着一身白衣,也不能保持真正的纯净如雪,他很快将自己融进了夜色里。
唐果儿是在一阵摇晃中惊醒,她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
不过随着身子的摇晃规律,她很快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一顶轿子里面。
忍着脑袋强烈的晕眩,她挣扎着从软垫上爬起,伸手掀开了轿帘的一角。
余光才瞥见朱红的大门,唐果儿登时已清醒了五分,她怎么到宫门外面来了?
还来不及走神,宫门口站着的一个嬷嬷就朝轿子的方向瞥来,她惊得立即放下轿帘,膝盖一软,跌回了轿中铺着绒毯的软垫上。
又一阵晕眩来袭,逼得她想再次睡过去。她用力甩甩头,强撑着意识保持仅有的一二分清醒。
看眼下的样子,这些人掳来她,是要将她送进宫的,送进那个人吃人的地方。
她不能睡,若睡过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真的是完全无法掌控了。
可抬轿子的人却像是故意一般,将轿子抬得摇摇晃晃,晃得她眼前直发花。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磨人的摇晃随之消失,从微微飘动的帘子缝隙望出去,宫门已近在眼前。
一个身着铠甲的禁卫军,正走上前和候在宫门外的嬷嬷私语什么。
唐果儿扶着木质的内壁,无暇去听,深深浅浅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用想,她也能猜个七八分,深更半夜将她弄晕,偷偷摸摸送到这个地方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现下她必须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起来,然后想办法趁这些人还没看见她之时溜走,否则,被人认出来,就大事不妙了!
唐果儿接连做了许久的呼吸,才觉得笼罩自己的晕眩感缓和了过来。
她当即提气,想将天灵处的灵气引下来,却发现灵力竟不受她控制,牢牢聚集在天灵处,就是不肯顺着她的意识散开。
唐果儿心中大惊,计划将她掳来之人,必定对她的实力了若指掌,首先就控制了她的灵力。
将她想趁人不注意,借助缩地之术逃走的想法,无情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慕容晟还是唐枭?
眼下她该怎么办,灵力无法使用,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唐果儿正心急地思索,如何从眼前的困境挣脱出去,宫门处嬷嬷和禁卫的交谈声陡然拔高。
“你休要胡言,轿中姑娘的身份贵不可言,否则,如何得以被大皇子看上?”
唐果儿应声看去,明亮的琉璃灯下,禁卫的脸上隐隐闪着怒气。
那嬷嬷眼底闪过惊惧,立刻又被她压了下去,“统领息怒,给大皇子暖房的姑娘我自然不敢拦着,可这是大皇子的第一个妾,太后传下话,让我务必要验明这姑娘是否清白。在大皇子成亲的当口下,我哪敢对太后阳奉阴违,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落下诟病,损了皇家的面子,我纵有十个脑袋,就是再加上统领你的脑袋,只怕也担待不起。”
禁卫仍站着一动不动,面对嬷嬷抬出皇家颜面来压他,也毫不动容。
轿中的唐果儿心里却炸开了锅!
浑身力气似被一下抽干,倚在内壁上,又惊又怒又惧!
好一个慕容晟,难怪在练武场他不肯直说要她怎么帮他,他想必明白,知道是这种忙,她一定不会帮!
唐果儿只觉心肺都膨胀开来,要炸了一般。
用孔明灯骗她去府外,伺机打晕她,再塞在轿子里带进宫,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引人来围观,是这样么?
这就是慕容晟所谓的计划?
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的王八蛋!
早知道慕容晟打这种注意,她宁愿被唐枭抓去战场,也绝不和他做交易!
唐果儿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脸色因顿生的屈辱而煞白,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捏起拳头,却只能勉强合住手指。
宫门那头,禁卫又开口了,言语之间没有因威胁退让,仍坚定道,“嬷嬷,太后娘娘的厚爱我一定代为禀告大皇子,只是轿中的人真不是你我能冒犯的。先不说她的家世背景,光是云世子收她做义妹这一点,我们就得事事掂量着来了。”
这话从禁卫口中一处,别说嬷嬷,就是轿中盛怒的唐果儿也懵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云渊的义妹?
一瞬惊讶后,浓浓的失落将唐果儿包裹,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酸涩。
通天阁里,她和云渊的对话历历在目,没想到,只是一转眼,那个白衣出尘,永远冰山般纯净的男子竟与慕容晟同流合污来坑害她!
她拼命克制自己想冲出轿外搅浑慕容晟计划的冲动,可心底的愤怒还是如滔天巨浪,在本就不平静的海面上聚成了一股龙卷风,从轿中流溢出来,横扫四下。
统领和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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