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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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痴情-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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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悦菡闻言皱眉,“吴妃,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菱儿再如何,现下里也是皇上的人,虽说是名分未定,也只是因为母后大丧才耽搁着,如何是你随意打骂得的,即便只是宫中婢女,也自有掌事的嬷嬷管着,有规矩约束着,如何你亲自动手教训?”
  
  吴熙妤不服道,“皇后姐姐恁的好脾气,才让这贱婢不知自己的身份,妹妹只好替姐姐管教她了,省的回头再惹了姐姐心烦。”吴熙妤说着,见苏悦菡面上全无了笑意,一向和气的神情里添了些让人生怵的凌厉,却也不敢再多嘴,赶紧说道,“今日妹妹去给太后娘娘上香,行至门口,刚好遇到她出来,她与妹妹行礼便已是一副不耐的样子,妹妹也不与她计较。可妹妹只是随意问她一句皇上可是在里边,您猜她却说了什么?”
  
  苏悦菡目光肃然,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等着吴熙妤说完。吴熙妤见苏悦菡也并不搭话,也只好悻悻地接着说道,“她竟说想见皇上犯不上来这,别拿孝心当幌子。”
  
  苏悦菡闻言眉头皱的更深,看向乔羽菱道严厉道:“菱儿,你可是说了这样的话?”
  
  乔羽菱止住了低泣,咬唇看着苏悦菡说,“皇后娘娘明鉴,奴婢说的话许是有这样的意思,却绝不是吴妃那样的语气。奴婢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当日宾天,吴妃本该守孝在灵前,却托病偷了懒,这几日来第一次来与太后上香,还不等进去,倒先问皇上是不是在。奴婢心里一时不忿,才有了那样的言语,却并不似吴妃形容的那般激烈。奴婢只是说,给太后娘娘守孝上香,全凭的是一份真切的孝心,若只是为见皇上而来,实在不用摆这样的样子,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养好身子才是,本也是关心吴妃的意思,谁知吴妃不问青红皂白,奴婢话音未落,抬手便打。奴婢心中委屈,却也不愿在太后灵堂前与她计较,生受了她这一下本就要走,她却还是不依不饶,这才请皇后娘娘来为奴婢做主。”
  
  吴熙妤倒是极有耐性地让乔羽菱说完,中间并不曾打断,只是时不时地从鼻子里发出冷哼的声音,以示不屑。苏悦菡的眼神在二人身上逡巡一圈,清冷道,“就是这样的小事,你们便闹成如今这样的模样吗?现下里后宫中王亲贵胄都在,你们如此这般到底是要丢自己的脸,还是丢皇上的脸?”
  
  苏悦菡这话一说,二人都是委屈地看向她,吴熙妤急急地解释道,“皇后姐姐,妹妹如何想与她闹,若非她出言不逊,妹妹还怕打她脏了自己的手呢,如今妹妹教训她,也是觉得姐姐近日事多操劳,许多事要顾及不得周全,妹妹才替姐姐管教下这个贱蹄子,以防她日后有皇上护着,更不知个天高地厚,连姐姐也不放在眼里。”
  
  乔羽菱也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并不曾对吴妃出言不逊,说的也是句句实情啊,当日太后灵前是不是才几个时辰她就昏了过去,即便当初真是体力不支,后来好起来,怎么也不见她来呢?皇上后宫原本单薄,奴婢身份卑贱如今还并不曾有真正的位分,太后灵前竟没有一个嫔妃守着,只奴婢一人为太后守孝之时,奴婢只觉心中悲怆,替太后难过。今日见她来了,却出言便问的是皇上,奴婢心里更是替太后不值,才有了那样的话。可说到底,奴婢不也还是关切吴妃的身子,怕是她还没好全,便因想见皇上才来,劝她回去好好休养的。”
  
  这二人说着,眼看就要在苏悦菡面前再吵闹起来,苏悦菡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住心底噌噌窜起的火,厉声说道,“还有没有个完了?菱儿,你给本宫记着,如今大家虽说是姐妹,但是到底也是尊卑有别,吴妃位分在你之上,你理应尊重着些。即便你今天话中并无不敬之意,可你们怎么也还是并不相熟,彼此不甚了解,说的话别人爱听不爱听的,难免生了罅隙,日后熟稔起来,姐妹间自是怎么玩笑都无妨,可是现下里这个当口,你少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少生些事才是真对母后的孝敬。”
  
  苏悦菡与乔羽菱说罢,又对吴熙妤正色道,“吴妃,你身份尊贵,如今是六宫妃嫔之首,但如何也不能当做还是在你吴越宫中做公主时那般颐指气使,菱儿位分虽在你之下,却也是皇上的人,就算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若心中有气,自有皇上和本宫为你做主,如何还能扬手就打,张嘴就骂?更何况还是在太后的灵前,你们扯破了这张面皮不打紧,本宫被诟病说是治理后宫无能也没关系,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吵闹着,竟还动了手,你们到底是置皇上的颜面何在,又置皇家的尊严于何在?今天的事,既然说到了本宫这,就到此为止,出了这殿门谁也不许再提。这几日除了去给太后娘娘上香磕头,都给本宫禁足于自己殿内,再不许随意出来走动,若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无论是国法家规,谁也别想躲过一顿罚,那时可就莫怨本宫无情了。”
  
  苏悦菡的一席话说完,这俩人都低了头,不敢再言语。苏悦菡知道自己的语气是从未曾有过的严厉,时下正乱的时候,实在是气恼这二人的不懂事,也就顾不得留太多的情面。说完深吸了几口气,稳了下情绪,遂也想再好言劝几句,到底还是希望二人之间别结下什么梁子,日后即便是不亲,也能好好想与着才是。只是才斟酌着要开口,殿外便有人唱诺道,“皇上驾到。”
  
  三人便也顾不得再说上话,只是齐齐地福了身子接驾。
  
  阮黎望依旧是面色萎靡,步子也因终日里没有得着好的休息有些子虚浮,进殿看见行礼的三人颇有些意外道,“梓童,你这里今日倒这样的热闹,都与母后那边上过香了吗?”
  
  吴熙妤踯躅着道,“还未有。”乔羽菱轻言出声,“奴婢已经上过香了。”
  
  阮黎望便皱眉看着吴熙妤道,“既是身子好了,能下地,如何不先去与母后上香,却跑来扰皇后的清静?”
  
  吴熙妤想要张口解释,却见苏悦菡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便也只是一咬唇头又低了头下去。苏悦菡却代为开口道,“吴妃不过是来问问臣妾可要一起去的,臣妾却也是才从那边回来,吴妃就正要自己过去呢。”
  
  阮黎望哦了一声,抬眼又疑惑地去看乔羽菱,却一眼便看见她肿胀的半边脸,禁不住便关切道,“菱儿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胀着,眼睛还这么的红?是有人欺负了你,还是又为母后伤心才哭成这样?”
  
  乔羽菱闻言当即就掉了眼泪,“是吴妃娘娘打了奴婢一巴掌。”
  
  阮黎望听了,眉头当场拧成了疙瘩,嘶地吸了口气。却并不看吴妃与乔羽菱,只是对着苏悦菡道,“梓童,可是有此事?”
  
  苏悦菡不想阮黎望这边再生出什么别的枝节,也只好轻描淡写地笑言道,“也不过是这俩丫头都年轻气盛了些,又赶上这几日太后大丧,心情也都是不好,口舌了几句罢了,说是打,其实也就是一个冲劲儿推搡了下,并没怎么严重的,皇上也就不用操心了。”
  
  阮黎望狐疑地看着苏悦菡,复又仔细地去看乔羽菱脸上的伤,苏悦菡见了又赶紧道,“臣妾那边倒是还有以往太医给的药膏,正是对症,一会儿就给菱儿拿去,没几日也就好了,皇上不用担心的。”
  
  阮黎望本来心中还是有些心疼乔羽菱,想问明究竟,给她个说法的,可是苏悦菡猛地说起以往太医留下的药膏,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混账的那段过往,忽地就大大地不自在了起来。只掩饰着草草对吴妃道,“你倒是个泼辣的,有了什么口舌值当你下这样的狠手?”
  
  吴熙妤看阮黎望问到她了,自然愤愤道,“还不是她不懂规矩,对臣妾不敬。”
  
  阮黎望眉头紧蹙着盯了吴熙妤半晌,最终却只是一扭头,对菱儿道,“菱儿你也是,犯得上跟她口舌吗?日后就少说几句吧。”
  
  阮黎望的语气本是极为温柔,虽是明着说乔羽菱,到底还是向着她,语气里也透着亲近,乔羽菱听了却只是抬起一双无神的大眼,眼里盛满着失望地低语道,“奴婢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几天没见到小柯了?还有卿卿,还有兔子。乃们仨难道是私奔了木?




☆、风暴前夕

  苏悦菡见并没闹起什么事,遂也放了心,只打发着那俩下去,俩人虽说俱是心有不甘,但是刚刚苏悦菡那番话说了,却也知道,无论谁对谁错,总是闹的时候不合时宜了,既没什么可再辩的,也就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苏悦菡这才赶紧问阮黎望道,“皇上这会儿来寻臣妾,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了?”
  
  阮黎望却并不言语,只是自己往榻上一靠,苏悦菡便立即着让人奉了茶水上来,阮黎望轻呷了几口茶水,才叹息道,“其实也未曾有什么大事,只是心里慌的紧,总好似要出什么事一般。”说完,抬起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苏悦菡道,“小荷,你不会要离开朕吧?”
  
  苏悦菡眉心微攒,嗔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臣妾是您的妻子,是一辈子都会陪着您的人呢,如何会有离开一说。”
  
  阮黎望便又叹气,“朕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日里总是睡不着,偶尔睡一半个时辰,却又总是梦魇着。要不就是母后只给朕一个背影,任朕如何地喊却也不回头,要不就是梦到你……”
  
  说到这,阮黎望顿了下才又接着道,“朕梦到朕想要抱你,可是每每你近在眼前,拥过去却只是一个空怀。醒了,心里就也总是空落落的,想着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朕呢。那日里看你跟苏相爷说了那么许久的话,朕就总想着,相爷是不是悔了让你嫁给朕,想接你回去呢。”
  
  苏悦菡听了心中虽是发酸,却也觉得好笑,“皇上这是怎么了?如何还能想出这么许多,慢不说臣妾是您的皇后,即便只是普通百姓家嫁闺女的,哪还有说接回去就接回去的道理。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臣妾的去留只有皇上说了才算数的,无端的,正是伤心的日子,您倒还能瞎想出这么许多。也当真是难过的糊涂了,臣妾跟父亲絮叨多时,也不过是……”
  
  苏悦菡犹疑着到底要不要把父亲所担心的事和盘托出,可是心念一转,阮黎望性子毕竟是直了些,只怕是个藏不住事的。此事若是虚惊一场,今日这样说了,便是她与父亲奸佞多疑,日后反倒没法做人,可若是果有此事,只怕阮黎望这会儿听了不信,又或是急于去求证,却是连最后那点周全都剩不下。
  
  这么想着,片刻间苏悦菡也就拿定了主意,只说道,“也不过是父亲一则担心皇上的身子吃不消,二则自然也是担心臣妾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事,总怕是场面上哪些事做的不妥,事无巨细地多嘱咐臣妾几句。”
  
  阮黎望这才扯了扯嘴角,凝出些笑意。坐在那里忽然大张开双臂对苏悦菡道,“小荷,来,让朕抱抱你,抱个真切,否则这几日的梦里,朕的心都要凉出冰渣子来了。”
  
  苏悦菡只是稍一迟疑,便起身走到阮黎望的身前,阮黎望即刻便锁住了双臂,用力地拥住苏悦菡,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满足地叹息着,“小荷,以前母后说时,朕却总也没觉得这么真着,今日里母后走了,朕却觉得母后说的话再对没有了。朕能娶到你,是朕的福气。”
  
  苏悦菡的下巴放在阮黎望的肩头,头便轻轻靠进他的颈窝里,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温热的皮肤下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微微地跳动,默然相守、耳鬓厮磨,竟是大婚之后头一次这样的亲近,阮黎望只觉心中似是涌入一股暖流,正妥帖而缓缓地熨平着他那莫名焦躁与不安的心。
  
  苏悦菡却只是紧蹙了眉头,幽幽想着,以前总是怕,怕与阮黎望离得太近,让习惯取代了记忆。可是这一刻,却忽然也有些惊惧,只恐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并非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久的可以让习惯磨合成一种依赖,久得可以忘却前尘是非。原来任谁也无法预知和操纵自己的命运,随波而去,能守住一点心思已是难得。
  
  事事变化无常又岂是今日才知,想来自己十五岁时还以为注定会与表哥共结连理,悠然恬淡终老一生呢,此时此刻却还不是身在宫中,依靠于另一个男子怀中。而此后呢,更无一丝的确定可言。
  
  到底,纠结了多日的困扰,原不过是杞人忧天,能与个并不想亲近的人相伴平安终老,其实亦是一种奢望。
  
  那紧拥着她的人却又在她耳边低吟,“小荷,朕日后也像父王对母后那样对你可好?无论后宫中日后还会有多少人,朕也只想着你一人。你别再躲开朕了,好吗?”
  
  苏悦菡却只是轻轻地应着,便觉得那臂弯似又紧了些,几乎箍得她要透不出气来。
  
  那一日之后,苏悦菡待阮黎望格外的温柔了几分,不再刻意地矜持与冷漠,也会主动地去握阮黎望的手,会暖暖地与他微笑,静静地与他相守。时而,苏悦菡也心中也会忍不住感慨,人,果然只有在可能遇到更糟的情形时,才会珍惜眼前的平凡。
  
  苏悦菡与阮黎望之间虽然终究冰释前嫌,甚至比以往更亲近几分,她却依旧没有放下警醒的神经,时刻不忘留意着淮王的动向。
  
  倒是淮王那边安静地让人诧异,素日里只在寝殿中安歇着,几乎不与旁人往来。只是在太后灵前每日里举哀叩头之后才与几个兄弟客套上几句,其余时间只是闭门不出。宫中其他几个王爷相互之间倒还偶有交往,因都常年各守封地,平日里并不时常有机会会面。虽说是吊唁致哀而来,毕竟说到底与太后并无什么真正的情分。私下里却也是把酒言欢,一叙兄弟之情。
  
  阮黎望对此颇有微词,总觉得这时节里此举甚为不敬。苏悦菡却只是劝道,“王爷们只是私下里久未谋面,喝茶吃酒叙一叙兄弟情谊而已,也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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