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她的厨艺十分了得,令凌寒不禁好奇这丫头是何时学会的厨艺,而且还会做马奶糕。
还有,步景生了小步景?这算是一件喜事吗?比起吃马奶糕,其实凌寒更想去看看步景,毕竟把它弄丢后,很少再照顾它了,步景回来之后,又因一系列的麻烦而对其疏忽,若不是有阿云照料,只怕这孩子便要寂寞得难以生存了。
只是没想到,昔日的小矮马,如今竟也做了母亲。
“喏,这是阿云做的,姐姐尝尝。”来到厨房,阿云端起盘子,白白的糕点混着奶味,可是凌寒闻了却有一阵恶心想吐,许是奶腥气熏着了。
她稍稍别开了脸,阿云见势,敛住了笑意,说:“阿云差点忘了,马奶腥味浓,没有问过姐姐是否适应。”
“对不起,姐姐从未吃过乳酪类的食物,可能天生不适应吧,多好的一盘美食,可惜辜负了阿云的一片心意。”凌寒抱歉地笑笑。
阿云低着头,沉默不语,凌寒怕是拒绝了她的好意惹她不高兴了。
“或许闻着难受,吃起来却很可口。”说着,凌寒已拿起一块马奶糕憋着气咬了一口,第一感觉,甘甜可口,可当她咽下去的时候,那味道愈发浓厚,忍不住想要干呕。
“不能吃就不要吃!”阿云真的生气了,一把从她手里抢过她吃过的马奶糕扔在地上。
凌寒不知这样便会惹怒了阿云,正觉得不可思议间,丁管家出现在门口,说:“姑娘,门外有两个人求见姑娘。”
“见我?”
“嗯,对方自称是从杭州来寻亲的。”
杭州!?一听到“杭州”两字,凌寒便知门外两人肯定是自己认识人,寻亲……莫非是……思及此,凌寒顾不得安慰阿云,迅速奔向门外。
凌寒如梦
第二卷 京城篇 第五十二章 噩耗(修改)
'更新时间' 2011…08…19 16:16:52 '字数' 3239
本是怀着喜出望外的心情奔跑着,可是,当凌寒看到门口那两个白色的身影,她又顿时停下了脚步,石化当场,动弹不得。
“寒儿!”
“大小姐!”
叫她的人正是她最为熟悉的苏沁雪和安顺,他们来了,他们来京城找她了。
“雪姨,安顺,你们怎么来了?”凌寒回过神,尽力保持笑容,“爹呢?爹怎么没来?”
苏沁雪与安顺对望了一眼,满脸肃穆,眼底净是悲恸,须臾,苏沁雪想说:“你爹他……”只是刚开口,又被凌寒急急地打断,“爹是不是在客栈?走,你们带我去找爹,我要亲自给爹赔罪。”说着,她已拉起了苏沁雪苍白无力的手。
“寒儿!”苏沁雪叫住她,凌寒回头凝望着苏沁雪,歪着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这身打扮不好?”她扯了扯衣角,发现有些凌乱。
“寒儿,你爹他……”苏沁雪哽咽着,红肿的双眼再次噙上了泪水。
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沁雪,凌寒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直达内心深处。
安顺猝然,立即上前去扶起她,怎料凌寒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苏沁雪此时已是泣不成声,倒是安顺,虽然眼底透着悲伤,却装得安然无事,他蹲下身子,说:“大小姐,夫子于半月前病逝了。”
“你胡说!爹只是病了,怎么可能会死?”她大声吼道,安顺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寒。
“是真的,老爷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让我们来京城找你。”苏沁雪抹了抹眼泪,说。
“不可能……我不相信……寒儿还没给爹赔罪,爹还没有原谅寒儿……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凌寒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停地喃喃自语。
“老爷不曾责怪于你,当初将你关在房里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他的执着,也不会逼着你离开,他想通了,无论他如何想着改变你的命运,也无法与天作对,或许他早该给你自由,掌握自己的命运。”苏沁雪淡淡地回忆郭载贤临终前的遗言,心中感慨万千,更是泣不成声。
“爹怎么可能不怪我?是我不孝,是我把他气得一病不起,更是我害死了爹!”凌寒浑身颤抖着,目光呆滞。
“在你离去前,方大夫早已对你爹做了诊断,只说命不久矣,纵使没有你那一出岔子,老爷也活不久了。”
“寒儿,死者已矣,你爹只希望你好好活着,永远记住你娘临终前的话。”
娘临终前的话……
良久,凌寒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悲痛,一把扑进安顺的怀中,嚎啕大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累了,在安顺怀里晕了过去。
从未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大小姐,毕竟是她爹去世了啊!安顺欲抱起回屋,怎料叶景元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就在苏沁雪和安顺告诉凌寒她爹死讯之时,他便一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哭出来就好,就怕她将痛苦憋在心里,那要比痛哭还要难受。头一回,他见她如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好似失去了生命的支柱,而他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措手不及。
玉婶死的时候,她只是流了几滴眼泪,而他则是陪着她一起难受,可是这一次,死的却是她爹,他的未来岳父,他和她一样心痛如绞。
叶景元从安顺手上接过凌寒,说:“我来吧。”
安顺瞪了他一眼,好似看到了仇人,心想若不是叶景元,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
叶景元见安顺没有把凌寒交给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说:“安总管是想你家大小姐在这冻坏身子吗?”
闻言,安顺微微一颤,伸手把凌寒交给了他,叶景元单手理了理凌寒凌乱的发丝,拢了拢她的衣襟,往梅苑方向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丁管家好好招呼这两位客人。
到了房里,叶景元将凌寒安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却没有离开。
他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细嫩柔滑,原本粉嫩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渍。
瞬时,又有一滴泪从眼角划过,他伸手接住捏在手心,继而替她抹干了泪痕。她睡着了,却还在流泪,梦里甚至一直在喊着什么,叶景元凭借内力依稀可闻,爹,她在喊爹。
静静地听她梦呓,良久后,叶景元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时,府里出奇地安静,凌寒愣愣地躺在床上,双目睁大,回忆昨天,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她猛地拉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的那身衣裳,再揉揉眼睛,肿痛酸涩,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娘死了,爹也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疼爱她的亲人了。她愣愣地坐在床上,赤着双脚,亦不觉得寒冷,这天再冷,也凉不过她的心。
就这样,一直呆坐在床头,就连苏沁雪何时进来的也不曾留意。苏沁雪打了一盆热水,抬眼只见凌寒光着脚丫,立即惊慌地放下脸盆,跑上前给她穿上鞋袜,余光里看到身前的一抹亮白,顿感心中悲凉。
给她穿上鞋袜后,苏沁雪拧了拧布巾,给她擦脸,经过昨日的折腾,凌寒已是面容憔悴,与刚失去丈夫时的苏沁雪形同无异。
擦完脸,苏沁雪出去了,后来又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她想喂凌寒吃点东西,可凌寒纹丝不动。
苏沁雪看着心疼,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老爷去了,可你还有雪姨,还有珍珠,还有安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寒儿,你要振作啊!”
好似一阵雷响,把凌寒从梦中惊醒,是啊,她还有亲人,她的亲人如今都在她的身边,可在她身边又如何?爹已经不在了,甚至在临终前她都不曾尽过孝道。
“你若不吃,别人也会因你而担心,像是景元,像是阿云,难道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闻言,凌寒身形一顿,眼中似有一道光闪过,苏沁雪就知道,只有叶景元才是她真正的牵挂,于是推波助澜道:“你不想和景元成亲了吗?若是连你也病倒了,你不想他会怎样?寒儿,吃点吧,等你爹丧期一过,雪姨便给你们主持婚礼。”
听到这里,凌寒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苏沁雪,问:“爹可曾答应?”
“答应了,他答应了,无论如何,他只想你过得好。”苏沁雪不住地点头,凌寒因此而有了希望,拿起碗,将那碗清粥喝了个底朝天。
苏沁雪看着有些起色的凌寒,打心底里笑了,这也是这半个月来,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以告慰郭载贤的在天之灵。
苏沁雪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凌寒却在她身后缓缓开口说:“雪姨,我想为爹守孝三年。”
苏沁雪闻声回头,面露惊色,“那你也想让叶景元等你三年?”
要知道,守孝三年也就是意味着将婚期推迟三年,她,真的可以等吗?
“我们已经等了三年,又何惧再等三年,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与景元情意未变,三年后,我们依旧可以履行当日的诺言。”她淡淡地说。
“既然这是寒儿的决定,雪姨自会尊重你。”说完,她离开了。
留下凌寒一人坐在屋中,半饷,她起身去开窗,北风灌入,吹在脸上竟是出奇地没有寒冷之感。
就这样,窗开着,她静静地站着,两眼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今年,怕是见不到梅花开了吧。
*
夜晚,东宫,太子书房。
“殿下,听闻今日将军府上下一片缟素,叶景元下朝后直奔回府,晚上亦没有到宫中巡逻。”燕斛出宫办完差事,途径将军府,却没想到迎来此等消息,便即刻回宫向华苏禀报。
华苏坐在案前,头低着正在批阅皇上交给他的部分奏章,听到燕斛的汇报后,手指轻颤了一下,随后放下奏本,柔声问道:“是谁不幸离世了?”
“是郭姑娘的爹,郭载贤。”
华苏眼底一惊,只是一瞬,又将视线移向别处,问:“那郭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听闻大哭一场后,已经平定下来,如今正是披麻戴孝,守着灵位。”
“为何没有回乡守孝?”
“似乎郭载贤的续弦已将其尸首与原配合葬,卖了书院,来到京城寻亲了。”
合葬……华苏恍然想起三年前,那时的凌寒还只是个小女孩,她在她娘亲坟前祷告,后来与他结识,没想到三年后,连她爹都走了,她一定伤心透了吧。
“叶景元这两个月似乎在京城人脉颇广,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去吊唁。”
“叶景元是否已对外宣布寒儿已是他的未婚妻子?”
燕斛不明白华苏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刻意掩盖,就是不想殿下伤心,无奈华苏早已洞悉一切。
燕斛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华苏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他捂住胸口,似在探寻着什么,可在转瞬之间,又放下了手,说:“燕斛,明日你替我送一样东西去将军府交给她,就说是做兄长的聊表一下心意,让她节哀,兄长身份特殊,不便前去。”
“是,燕斛领命。”
离去前,燕斛分明看到了殿下眼中的落寞,像殿下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其实也需要爱的慰藉。
华苏虽然娶了正妃,可那是父母之命,政治婚姻,他根本不爱莫秦羽,他的心早已交给了那场江南烟雨。
他握着当年凌寒丢下的香囊,久久没有放开,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凌寒如梦
第二卷 京城篇 第五十三章 玉风铃
'更新时间' 2011…08…20 12:07:10 '字数' 4406
荷花败尽,黄花枯萎,如今雪花纷纷扬扬,穿过木牖落在地上,慢慢地融化成水。寒风凛凛,窗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似年迈的老翁拄着拐杖,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寒风吹动着窗棂,也吹动了悬挂在窗边的铃铛,叮叮当当,格外悦耳动听。此刻的凌寒正静静地倚靠在床头,听着清脆的铃铛声,两眼盯着窗外光秃的枝桠,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今年的梅花,想必是无法开了。
叮,又一声,寒风刮动了悬铃,也牵动了凌寒的心,她站起身,徐步行至窗前,想把窗户阖上,抬手的瞬间,铃铛随风摇曳,仿佛是一种心灵的呼唤,令她禁不住抬头仰望天空。
午后的苍穹,飘落的皆是片片白雪,轻缓的落下,凌寒仰着头,目光紧盯着雪花,如此一来,这些雪花看上去来得猛烈又急骤。
她望得出神,殊不知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站在窗边出神仰望天空的凌寒,没有打扰,而是把纸伞放在一边,悄声关上房门,缓步行至屏风处取下披风,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披上。
“天气寒冷,怎穿得如此单薄?”温热又熟悉的气息附在耳后,凌寒眸色一闪,将窗户轻轻推上,而铃铛依旧在外头响个不停。
“景元,你什么时候来的?”转过身,凌寒看着叶景元,微微一笑,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
叶景元凝视着她的笑靥,伸手将她落下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说:“刚来而已,看你站在窗边赏雪,怕你着凉,就想来给你加件披风。”
闻言,凌寒拢了拢衣襟,眉头一皱,说:“原本是想来关窗的,可看这雪下得紧,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弱不禁风!”
叶景元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心,随即又将她拥进怀中,凌寒冰冷的脸颊靠着他的胸膛,顿时回温不少。
叶景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看似是在替她取暖,在叶景元的眼中,即便凌寒表现得再怎么坚强,也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而且是一个一到寒冬便浑身冰冷的弱女子。
许是三年前的那场大雪,害他差点失去了她,所以每到寒冬,他便会对分外凌寒上心。
同样的错误,他叶景元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想着,叶景元将她圈得更紧了,凌寒瘦弱的身躯感受到了他的炽烈的情感回应,臂上一阵吃痛,她问:“景元,你怎么了?”
叶景元顿时回魂,将她轻轻放开,凝望着她说:“没什么。”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慢慢地抚上她的脸颊,心里一疼,又说:“寒儿,你又瘦了。”
凌寒覆上他的手,轻轻摩挲着,面颊瘦削,显出了尖下巴,前两天的哭泣使她眼窝变深,微微凹陷,发丝更是凌乱得不成模样。
看着景元心疼的眼神,凌寒才明白这些天悲伤的不只是自己而已,更有人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心疼不已。
想来,自己的过于悲伤也让景元陷入了困境。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