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慌了,甚至有一种绝望在心底叫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汇集在她圆润的下颔,滴落在他置于膝盖的手背之上。
风一过,心一颤,仿佛是什么冲破了他心中那堵厚厚的墙,一瞬间崩塌,再也忍受不了这一份诱惑,既然选择了忘记,一切就该重新开始。
他选择与她一同忘记。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亲吻,她的眉眼,她的红唇,她的芬芳,她的一切一切,无时无刻,他都想念着,渴望着。只是过去顾忌太多,机会太少,让他一次次地错过。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那他何不就此再放肆一次,一切从头开始!
蓦地,形势发生了转变,不再是她主动吻他,而是他顺势反攻,用舌尖撬开了她的红唇,开始攻城掠地。
凌寒忽地睁大双眼,然而在他的左手攀上自己的腰肢时,复又闭上了,心中莫名地狂喜,她知道,她做的一切有了回报,她也知道,他对自己是有感觉的。虽然不知道他之前为何要隐忍,可如今切身确认,原因已不再重要。
辗转缠绵,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继而勾住他的脖颈,大胆地回应他,唇齿交缠,混合着淡淡的药香,由清冷变为温热,再到炙热,瞬息万变。
良久,两人停了下来,凌寒红光满面,心跳急剧,而华苏亦是喘着粗气,少了平日的淡雅,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也许,这一吻,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平复下心情后,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紧靠着自己的左胸膛,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让她知道,他的心只为她而跳。
既然选择了将她留在身边,即便将来走向万劫不复,他也无怨无悔,他相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寒儿,对不起。”他抱紧她,声音温柔得如一汪清泉。
凌寒缩在他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泽,她摇了摇头,“臣妾不会怪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之前那样对臣妾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依旧如此善解人意。
“华苏,和从前一样唤我‘华苏哥哥’。”他淡淡出声。
凌寒怔了怔,随即笑道:“华苏哥哥。”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因一个熟悉的呼唤而令她想起什么。
他仿似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全部舒展开来,轻抚她的发丝,如珠如宝,幸福来得太快,令他感觉像是一场美梦。
就这样,两人保持同样的姿势好'TXT小说下载:。。'久好'TXT小说下载:。。'久,直到她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
从未有过的安心,他抱着她,没有任何负担。
*
很快,三个月过去,人说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今日凌晨,刚刚睡醒的凌寒忽然腹痛,顿时,整座梅华殿乱成一团。
“娘娘,用力啊,还差一点!”华丽的床榻上,女子衣衫湿透,发丝黏在一起,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块儿。她牙关紧咬,张开*双腿,床边的稳婆一个劲儿地催她,一手轻抚她的腹部,另一手慌张地为自己擦汗。
已过了两个时辰,凌寒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不见孩子的头露出来。太医跟着稳婆一块儿急了,宫人们捧着干净的热水以及鲜红的血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浓儿、青儿迟迟听不到孩子的啼哭,更是着急万分,而此刻,华苏正在上朝,没有人敢去打扰,这也是凌寒的吩咐。
“啊——!”一声痛呼响彻偌大的寝宫,梅华殿里里外外同时捏了一大把冷汗,急得直跺脚。
“娘娘!您用力啊!”稳婆接生数十年,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孕妇,她可说是宫廷御用接生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偏偏这位梅妃娘娘让她乱了方寸。
边擦汗,边助产,几乎使尽浑身解数,可这孩子的脑袋怎就不肯出来呢?实在没有办法,唯有请御医隔着帘子施针。
只是一针才扎下,凌寒已经没了力气,更是痛得险些昏过去,她半睁着眼睛,视线顿时模糊起来,耳边只隐隐约约听到稳婆的声音。
“娘娘,您不能睡啊,孩子就要出来了!”
就要出来了吗?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用了这么多的力气,好像完全不起作用,是她过于心急,还是那孩子不愿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她觉得浑身无力,好累好累……她是多么希望和华苏一起分享孩子出生的喜悦,可是呢,老天爷好像不愿给她这个机会。
几乎是想放弃了,可是,手臂上的刺痛渐渐传来,御医再给她施针。照理说,针灸只是在扎下去的一瞬会疼一下,可为何此刻会越来越痛?
“娘娘,下官现在给您用的是‘金针过血’之法,催动您全身的经脉,可能会有些疼痛,不过娘娘只管用力,剩下的交给下官即可。”
凌寒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听到一句浑厚的男声,手上的疼痛令她清醒了几分。
“是啊!娘娘,您不能放弃,这是您和皇上的孩子啊!”
稳婆的这一声提醒狠狠地敲在她的心头,令她蓦然睁大双眼,是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希望,她怎可轻言放弃?
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情感回应,这些日子以来的琴瑟和鸣,一点一滴从她脑海里慢慢浮起。
不知是金针的催动,还是意识的觉醒,感觉四肢的力量渐渐恢复,深呼吸、用力,按照稳婆的教导将所有的力量推向下身。
感到一点点的滑动,稳婆惊喜地叫道:“啊!孩子的头出来了!”
仿佛是希望的开始,先前的无力感顿时荡然无存,片刻后,一记响亮的哭声充斥在四周,所有人欢喜、雀跃,凌寒如释重负,瘫软在床上,用力呼吸。
“恭喜娘娘,是个小公主。”
稳婆将孩子擦洗干净,裹在襁褓之中,递给凌寒瞧,凌寒幸福得扬起唇角。此刻,孩子就躺在她的身边,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人世,无关乎是男是女。
小家伙尚未睁眼,小脸涨红,肤色却是极好极好的,瞧她如此健康,凌寒已是心满意足。
顺产完毕,所有人定下心来,纷纷退场。而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凌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华苏刚下朝,便有宫人禀报凌寒分娩在即,心急之下,没有换朝服,便已风尘仆仆赶到她的寝宫。
他屏退所有宫人,来到她的床前。
凌寒看到他一脸忧色,却笑道:“华苏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缓缓坐起身,将孩子抱给他看。
华苏坐在她床边,伸手将孩子抱到手上,他头一回抱孩子,没有任何经验,但却显得如此自然,小家伙安静地睡着,不吵不闹。
华苏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婴孩,莫名地感到幸福,“她长得和寒儿一样美。”
“我觉得她的耳朵像你,一样饱满,以后定是有福气的。”
华苏手一顿,立即又恢复过来,像他吗?他在心底苦笑,这明明是她和叶景元的孩子,可他却在这里冒充孩子的亲生父亲,实在有点可笑。
瞧他不说话,凌寒又道:“孩子出生总要有个名字,不如华苏哥哥赐个名字如何?”
“怀柔,以后她就是丘启的怀柔长公主,受万民景仰。”他看着怀柔愣愣出神,说出的话却好似经过深思熟虑。
“怀柔……”凌寒低声重复,忽而喜道:“怀藏柔情,倒真像是华苏哥哥对待天下子民那般!”
华苏莞尔一笑,未多做解释,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像她,而她是那么温柔,爱屋及乌,无论这是谁的孩子,他都会将她视如己出。
丘启兴元二年冬,怀柔长公主生,举国同庆,梅妃手持凤印,执掌后宫。
*
五年后,怀柔公主五岁生辰,皇宫大摆寿宴,也就在这一夜,沉寂五年的蒙古国再次起兵攻打丘启国,华苏派徐光率领二十万大军连夜前赴边疆击退敌人。
是夜,梅华殿内。
灯火通亮的寝宫内,燃着火炉,凌寒抱着怀柔坐在床头。五年后的怀柔长得与凌寒时简直一模一样,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倘若再过些年头,完全张开,亦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小丫头长得好看之外,还十分乖巧,她趴在凌寒的腿上,问:“母妃,是不是有坏人想夺走父皇的江山?”
凌寒微微怔了一下,“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怀柔睁着大眼,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刚才在寿宴上,父皇分明很开心,可是就因为燕统领的一句话,父皇的脸色完全变了,柔儿的生辰也没有过完。”说到这里,小丫头嘟起嘴,好似在赌气。
凌寒暗自心惊,燕斛在宴会上只不过附耳对华苏说了什么,而当时她和怀柔正坐在华苏边上,她没有听到任何话,却能从华苏的脸色变化中大概猜到一些,没想到柔儿却能看透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变得如此智慧?
她拉住怀柔小声道:“柔儿,你父皇只是有要事处理,莫要断然揣测君意。”
怀柔想起母亲的教导,说是在宫里生存必然要谨言慎行,即便自己是父皇宠爱的长公主,也不能私下议论朝堂上的事。
思及此,小丫头闭上了嘴,却依旧对一个时辰前的事耿耿于怀。
正闷闷不乐时,外头忽然有人传皇上来了,怀柔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从凌寒的身边站起,望向门口。
只见华苏优雅地走了进来,手上似乎端着什么,他退下宫人,合上大门,笑着走到她们母女面前。
怀柔欢喜地扑进了华苏的怀里,一把抱住他,撒娇道:“父皇,您终于来了!柔儿还以为父皇忙着处理国事,就把柔儿的生辰给忘了呢!”
华苏蹲下身子,摸了摸怀柔的小脑袋,笑道:“父皇再忙,也不会忘记柔儿的生辰,你看,父皇这不是来给柔儿庆生了?”
他托着一个方形的端盘,上头盖着一个琉璃盖子,透过盖子,隐约能够看到里面放着什么。
怀柔看了一眼,喜道:“是奶油蛋糕?”
华苏微微颔首,自怀柔懂事起,每年的生辰,他都会吩咐御膳房做一个奶油蛋糕出来,起初,御膳房的厨子们对于这个“奶油蛋糕”真是闻所未闻,试了不下百回,终于令华苏满意。他只是照着娘亲当年的描述命他们去做,没想到还真的能够做出来,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奶油蛋糕,不过从美味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差不了多少。
怀柔看到新鲜的玩意儿别提有多高兴,今后每年都会等待华苏的生日蛋糕,今年亦然。
“父皇果然不会忘记柔儿的生辰!”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在华苏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华苏微微一笑,宠溺地看了怀柔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投向站在他们父女边上的凌寒,站起身,说:“今夜只有我们三个,好好为柔儿庆祝生日。”
“嗯。”凌寒点了点头,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
战事吃紧,他还能在这紧要关头想起她们母女,这样的男人,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五年来,他只来梅华殿,他们真如普通百姓那样其乐融融,只是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看着他们父女俩的笑颜,凌寒只能跟着一起笑,不敢再去多想。
凌寒如梦
第四卷 完结篇 第九十三章 怀柔失踪
'更新时间' 2011…12…21 09:38:00 '字数' 3909
年关将近,整座皇宫都忙着置办过年的事宜,而在这之前,华苏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对于边疆的战事密切关注。
御书房内,他卸下一身疲惫刚从凌寒那儿回来,而燕斛已等了他近一个时辰。
“皇上……”燕斛欲言又止地看向华苏。
华苏亦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从他身边经过,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问:“还有什么事?”
“是的,皇上,燕斛尚有事启奏。”
“是何事方才不能在朝堂上启奏,而需要私下里向朕禀报?”华苏依旧喝着茶,淡淡地扫了燕斛一眼。
燕斛低头拱手,说:“此事关乎我丘启存亡,兹事体大,而且还……”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华苏瞧他支支吾吾,便问:“还什么?”
“还可能与叶将军的死有关。”
华苏手一颤,杯中的茶水荡起涟漪,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叶景元五年前死于天灾,早已下葬,是何事还会与他的死有关?”
“起初燕斛也是这么认为,叶将军在五年前的那场大雪崩中必死无疑,可是这几年蒙古军一直沉寂,偏偏在公主生辰当日再次起兵,且精兵突起,实属奇(…提供下载…)怪。”
“这有何奇(…提供下载…)怪?五年前那场战役碰上暴风雪,我军与敌军皆为损失惨重,用五年的光阴来操练兵马,而选在柔儿生辰之日,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华苏淡淡道。
如果只是巧合,那再好不过,倘若是有意而来,只怕一旦掉以轻心,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皇上,燕斛想说的是,此次率领蒙古军上阵攻打丘启边疆的是蒙古大汗的三王子赤那孟和。”
“嗯?难道那一战部日固德伤了腿,真的上不了战场了?”华苏挑眉问道。
“由此看来,是没错。”
“那这个三王子究竟有何能耐,竟可以接替部日固德率领蒙古军队?”不知为何,华苏居然对这个三王子产生了兴趣,同时也惊讶方才在朝堂之上没有人上奏此事。
“据说这个三王子面相丑陋,戴着面具,第一次带兵打仗却已有数十年的杀敌经验,而且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极为狠厉,仅用十万蒙军便能抵抗我军二十万,伯仲相间、不相上下,更奇(…提供下载…)怪的是,这个三王子的行军作风竟与叶将军有几分相似。”
华苏悠然地放下茶盏,然而手却颤抖着,相似……难道……“为何之前在朝堂上没有向朕禀报此事?”他声音跟着手一起颤抖,万万没想到燕斛之前说的事关乎丘启存亡是因为这样,而边疆的军情也已变得如此紧张。
“燕斛也是刚收到前线密报,便立刻赶来启禀皇上。”
“如今情况如何?”
“徐将军驻扎凤凰城郊外,日夜与左右副将商量对策,应该有把握取胜。”
“应该?什么叫应该?”华苏褪去往日的优雅淡然,声音陡然提高。
“回皇上,我军没想到蒙军是由他们的三王子率领,况且他们的兵力与五年前大相径庭,更是提高了不少层次,恐怕未来将要经历一场持久战。”
华苏暗惊,想这个赤那孟和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凭借十万军队对抗他丘启二十万精兵!如果他的打仗手法与叶景元相似,那是不是代表着……不可能!叶景元早在五年前死于意外,他的棺椁是他亲自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