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日岩。已经不那么疼痛了。好多了。你不要再担心了。”躺在床踏上的印荷这些日子日渐憔悴。
我知道,他经受的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心灵上的创伤。我也曾经几次犹豫不决,也许拋弃前尘往事,把印荷带回皇宫宠爱万千才是上策,为何要逼迫心还在淌血的印荷与所有做个了断?是我太残忍,还是我太不忍。
印荷,我残忍,针对他人。
我不忍,只对你一人。
不忍心你继续食不滋味,心疼你那似乎总是要寻找些什么的眼神,怜惜你忍受所有痛苦磨难只求安心,还有你自始至终放不下心中的郁闷。是消散的爱意,还是浓浓的仇恨?
印荷,你不会恨人,可惜这样的情况下你很难忘记那种爱恨交加的伤神。
唯有我,将你的伤口再度划开,流出来岁月造成的脓血,你才能重生,才能遗忘,才能放弃,即使会令你一时痛不欲生,可是有我在你的身边,印荷,我相信我一定能斩断你和应天府所有的恩恩怨怨。那时候,你就会真真正正的成为印荷,我的印荷,心中不再有眷恋的我一个人的印荷了。
“公子,您这几天昏昏沉沉的,还是不要费力气安慰主子了。主子是不会安心,除非公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如情端来了药膳,放在桌子上。“主子。药熬好了。”
我挥挥手。“我来喂,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能让印荷开胃的东西,统统拿过来。”
“是。” 如情退出去。
“来,吃药。”我把老大不情愿的印荷丛被窝里边捞出来,半逼半哄着他喝下苦口良药。
“主子。” 拿这个时候也进来了,手中拿进来的是暖石。生怕印荷的腿旧疾复发,我命令下人每两个时辰,拿近来一些放在炉子里边取暖的卵石。这些石头容易吸收温度,也容易散发温度。放在印荷腿下的被褥下,随时保持印荷的血液流通。这个应天府没有我们可用的温泉,着实让我心烦。
“怎么样?”看着印荷喝药后又开始打盹。我摸着他的额头,不由自主地皱眉头。
“已经派人守候着了,一旦他回谷,我们立即请过来。”拿汇报。
“虽然在应天府请来鱼神医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印荷的身体真是让人担忧。何况。。。”十五号就是明天了,我怕印荷有个什么意外。
“总之,哪怕绑架威胁他也要把他带过来,明天日落之前,知道了么?”
“是,主子。”拿看了一眼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再次入睡的印荷,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印荷,过了明天,我保证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看着连入梦也轻微皱眉头的印荷,我抱紧了他。
印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开始,我就已经不顾任何的搬入了他的房间,命令自己的人开始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照料他。所以,对于应天府怎么说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律元干带回来的贵客也被落华公子迷惑去这个传言我倒是不怎么清楚。不过其余的几个应天府主人,可是十分的不高兴。要不是他们必须等到十五号,所有当年那些见证印荷发毒誓的人的再次聚集,他们早就想对印荷下手了。
我对律元干的焦急视而不见,到最后,甚至要邪出面阻止他出现在印荷的面前一步,而我则是寸步不离开脆弱的印荷。
至于那个应闲龙,我暂时没有心情理会他,反正这些胁迫印荷得人迟早要汇聚一堂,也省得我一个一个歼灭。
最重要的事,那个老朋友也快要到了,到时候,一定热闹非凡。我保证。
“你来了。”十五号的清晨是个莫名其妙的日子。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印荷还在迷茫中,全然不知道今日就是应天府审问他的日子,也不知道今日他将面临多大的考验和艰险。我疏了疏印荷的秀发,看着面前跪着的老熟人之一,柯楼也。
“是,微臣一接到密令,就赶过来了。毕竟此次事情事关重大。微臣焉有不到之理。”柯楼也有些不服气得看着我,似乎对我公私不分有些不满意。“皇上您真是用心良苦,这回可是要一网打尽了。”
我微笑着,不语。接着抚摸印荷的脸庞,凝视着印荷的睡眼。
“柯楼也,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我认为你应该早些找个情人,像我和印荷这样恩恩爱爱的,也好改掉你那阴阳怪调。”
柯楼也瞪着我,没有回答。许久,“臣领旨,臣还有要是在身,先行告退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离开的身影。我笑了。“还是这么死硬的脾气。可怜没有人爱啊。”
“主子。来了。” 拿打开房门,我就看见门外边站满了两派身穿黑色束衣的侍卫。
“落华。醒醒。”我晃动了一下怀抱中的人。印荷迷茫的张开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小的手使劲地抓住我的袖口。
“有我在,莫需担心。”我小声地安慰着,然后帮他迅速的穿好衣服,又帮他加了一件外衣。才搂着他前往应天府地最高指挥地,也是应翰山的议会厅,恐怕也是今日的刑场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刑场。”我诡异的笑着。邪,如情,拿三个人则是寸步不离的包围着我和印荷。他们已经蓄势待发到了极点。
应翰山的撼山居位于应天府最险要的地势,后边紧邻着悬崖峭壁,前方是各大居,地形异常险峻,足以显现他的绝对主导地位。
我潇洒的迈入了正厅,不由得赞叹。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奢华,却也绝对气焰十足。红木的家具和深红色的梁子格调贯穿了整个大堂。大堂近日摆弄成了严刑考问的布局,因为对着门口的是围成半圆形的一圈红木椅子,大大小小的足足有一二十个。位于正中央的自然是应翰山的座位,他身后稍微侧一点的一定是软青瞿的位置了。每一对座椅之间必定有一个茶桌,桌子腿上雕刻着龙凤飞翔的镂空图案。每两对座椅之间就有一些空格,这些空隙肯定是为了这些所谓的江湖老人的弟子保镖护卫等等等等准备的了。
看来,应翰山当年会审落华公子还不过瘾,如今又要演出这么一戏码来。果然变态的可以。感觉到了印荷靠着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恐怕是再度回忆起来了当年的种种不愉快,我抱着他,把自己的内力靠着双手缓缓的输入他的体内,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主子。” 如情走近,小心翼翼的寻求了意见。
“搬张椅子过来,我和。。。落花公子。。。同座。”眼见着天空放晴,太阳当空。不晓得这些人要何时才能到达,我看他们让印荷硬生生的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在门外四五十个侍卫大眼瞪小眼的情况下,我硬是拉着印荷坐到了我的腿上。他的身体还未恢复,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早已经不在乎撕破脸了,自然而然不会因为顾及身份面子而委屈了印荷。于是大大咧咧的抱着印荷坐在了正中央,完全不顾纷纷私欲的声音和鄙视的目光。
“你要是困乏,先睡一下。”我轻轻的拍着印荷的肩膀,我今日给他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长衣,配着金色的束身腰带,还有一个嫣红色的披肩,和踏雪白色的基辅还有红色的嘴唇相应盛会,格外好看。
我们既然是堂堂正正来受审的,怎么能在气势上输去?
印荷看我一眼。“我们。。。必须要渡过今天么。”顿了顿。“我必须面对。。。么?日岩,为什么。。。带我走。。。”
“嘘,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印荷,今日我们恐怕走不了了,但是我保证不会有事。相信我。”我拍拍他。“一切有我,你只管安心。”
当应天府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才从千万的思绪中回神过来。看着满堂陆陆续续到达的人物,我不由自主地微笑。是愤恨?还是怒气?不知道,我只知道落华宫此时此刻已经埋伏在通往应天府的路上。只等我一声令下,就会双面应战,大开杀戒。
抬头看了看骄阳,五月天,杀人天。特别是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反常,没有了乌云,没有了阴沉,有的只是耀眼的阳光。
“主子。”拿指了指最靠近印荷的位置。“应翰山要你坐在那里。”
“呕?”我抬头定睛看了看坐在最醒目的位置的应翰山和软青瞿。“嗯。”暗中紧握印荷的手一下。然后缓慢的移动到了我的特定位置。虽然所有人对我过于亲近印荷不胜高兴,可是毕竟今日不是声讨我的大会。
刚刚坐下来,大门碰地一声关了起来。吵杂的大堂顿时安静。镂空的窗户并不能带进来多少阳光,一时间,整个地方显得诡异寂静,阴森森的室内,偶尔渗透的阳光中漂浮的灰尘,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气氛更是增加了会审的效果。我依旧拿出我的扇子,开始慢悠悠的忽闪忽闪,眼睛全部注视着印荷,他虽然脸色苍白,可是依旧高傲华丽,丝毫没有示弱的气势。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面无表情选择坐我对面的律元干。没有了昔日的友情,他恢复了他的奇 ^书*~网!&*收*集。整@理高深莫测,我恢复了我的霸气非凡。从此,不,从今日开始,我们就要行同陌路了,甚至可能反目成仇。你对我好,我对你友情,可惜我从未动心。因为你太像那个人,嵩凌。而我,从不相信太复杂的人。
应闲敛现在还不见踪影,谢悠身在角落的地方,和一脸愁容的应闲龙肩并肩。
还是那句话,应闲龙,我瞧不起你,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保护,我鄙视你。
“今日能请到当年见证的各位重新聚集于此,老夫深感荣幸。多谢各位赏光,老夫这相先谢过了。”说着,抱拳点头。
诸位也纷纷站立回礼。我冷眼旁观,依旧懒散样子的忽闪忽闪。
应翰山似乎早已经感觉到我的不满和无礼,倒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处理重要的事情最先。
“想必各位也知道我请大家来的缘由了。哎。”看似后悔不已的表情真是做到位了。软青瞿很适时地开口。“不能怪你,夫君。只怪。。。”
“应老有话请讲,老弟我当年也在,理解你的苦楚。”一个不晓得那里蹦出来的窟畜皮老头一幅友情款款的样子。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我看够了这边的戏码,把目光放回印荷得神上,他面无表情,目光冷漠地看着应翰山,没有示弱的迹象。好印荷,不愧是我家的人。
“这位可就是。。。”某人这才发现了一直不吭声的印荷,跳准了最好的时刻引出了今天的主题。
“没错。” 应翰山突然站立起来。“这位就是当年的落华公子。”
话音落下,众人皆失声。然后紧接着的是窃窃私语,有的惊奇,有的鄙夷,有的失笑,有的摇头,仿佛往事不堪回首。
印荷看了我一眼,笑笑。眼睛中只有我能读懂的脆弱。仿佛在疑问我为何任由他再度受到伤害。
“对不起。相信我。”我用嘴巴比划出了这两句话。如果说三天前我还在犹豫不决是否让你再读经历这种征战,现在我已经确定了,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合上我的扇子,我扭头看了看远处的两个知情的人,应闲龙和谢悠。应闲龙的目光始终在印荷得身上,怎奈印荷对他不闻不问,仿佛天地间他们早已经断了线。而谢悠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在等着我的好戏。
“想必在座的各位还记得当年落华公子发过的毒誓。” 应翰山等着各位的议论纷纷有了定论,才再度开口。
“没错。”其中不少人应和。
“可是如今,落华公子再度出现在应天府,可是对誓言的违背。也是对我应天府的污蔑。”
“且慢。” 应闲龙突然站里出来,对着各位深鞠躬。“晚辈应闲龙,有礼了。”
“龙儿,你身体还没有好,出来干嘛?回去疗伤。” 软青瞿感觉面子挂不住,狠狠地瞪了应闲龙一眼,顺便打圆场。
“父亲,母亲,落华公子并非违背誓言。而是我当时病重,谢悠才斗胆找他来。与其说是落华公子违背誓言,不如说是我们劫持了他。”说着,挺身站里,将印荷保护在了身后。挡住了所有针对印荷地不懈轻蔑淫秽的目光。
印荷没有吭声,表情依旧冷硬,不过目光却暗淡下去,当年,如果应闲龙挺身而出,也就不会有那一场撼山局誓逼落华公子的一幕了。可惜,应闲龙,也许你对印荷依旧爱恋,只是当时的惘然,你们的情谊,早已经无法重现。
我冷冷得看着不动声色的应翰山和面色铁青的软青瞿。他们也许是没有想到应闲龙今日不复当年的顺服,竟然为印荷出头。
“父亲,母亲,既然是我和谢悠的过错,就没有必要怪罪。。。落华公子了。父母亲都是江湖中的长辈,没有必要为了区区小事为难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应闲龙再接再厉,丝毫不给应翰山回转的余地。
我看着这对父子之间的波涛汹涌,不由自主地皱眉头,形势不如我预料的那般速战速决。扭头突然发现印荷看着我的目光是那么的悲愤,和憔悴。那种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现实的柔弱让我的心头一紧。够了,既然印荷不想面对,我何苦相逼,他不愿意解决,有我来解决也是一样的。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落华公子也是情有可原,那么希望应老前辈莫要在众人面前为难落华公子了。”我欠身一下,走到了应闲龙的身后,不顾众人的目光。拉着印荷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默默的说“受苦了,印荷。”
“日。。。”印荷仿佛为刚才的经历所累,习惯性地找到了他最依赖的地方,我的胸膛。
大堂顿时寂静,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印荷地互动。应闲龙更是握紧了拳头,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他的下巴留下,滴落到青石地面上,那种鲜红实在骇人。
“龙儿。” 软青瞿不顾身份的喊出了声,是心疼?或是后悔?
“龙儿,够了。” 应翰山走过来,拉住了应闲龙,使出了内功,还是拉不动。
紧紧地搂着我的印荷微微地抬头,顿时楞住。原以为放弃他的人为何显示的如此真情可待?迷茫心痛让他选择更加地靠向了我。
“日岩。”印荷小声地叫唤我。我知道,他在向我求救。他无法定夺,无法判断,他不想和这些人有瓜葛,可是仍然忍不住心疼心酸,毕竟那是他的初恋。恐怕也是他一声中唯一的珍爱。和对我不一样,那时的心动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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