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保正在朗朗背诵诗经呢!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睡觉都睡不着!
我大吼一声:
“文殊保,你不会默念啊!”
文殊保温和的笑笑:
“我在给师傅背呢?”
咱们的老夫子也恭恭敬敬的对我道:
“格格,六阿哥背完,就轮到您了!”
我无力的坐到椅子上,头一垂,眼一撇,刚好看到外面下起小雨,我立刻来精神了,也不顾是在上课,立刻就兴奋的跑出去了!
文殊保讶异的叫道:
“应缘儿,你要去哪儿?”
我倒退着,笑着对文殊保和气得跺脚的师傅道:
“我要去外面玩,你看外面的景象,正好应了《诗经》里的‘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文殊保,你也出来玩吧!”
文殊保站起来,朝我奔来,还喊着“好啊!”
我和文殊保就这样撇下目瞪口呆的师傅,跑了出来。
我在雨中又唱又跳,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玩的好不开心!
在一处比较枯燥的院子门口。我看到一个也就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雨中洗衣服,她身上穿着我刚到那个所谓的父母家时一样的粗麻衣服,坐在洗衣盆前,仿佛是使出全是的力气在洗衣服一样,在她身边还摞着好几堆衣服,她几乎是被埋在衣服堆中!
我好奇的跑过去,心疼的问道:
“小妹妹,下雨了,你怎么还在洗衣服呢?”
她抬起头看着我,开心的说道:
“我洗完了这些衣服,就可以去吃饭了!”
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如此响脆甜美!
文殊保心奇道:
“你你可以吃了饭,等雨停了再洗啊!”
小女孩摇摇头:
“不可以,嬷嬷说,只有我洗完了衣服才可以吃饭!”
我对她说:
“你怎么不进去屋里洗呢?”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2)
她一脸天真的看着我:
“屋里没有井啊!而且,在屋里洗会弄脏地面的!”
我上前去拉她起身,严肃的对她说:
“你赶紧去避避雨吧!就你这小身子骨,再这么洗下去,肯定得受凉不可!”
文殊保也附和着我点点头。
可是,那个小女孩,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哀求道:
“你不要拉我,我要洗衣服,我饿了,我要洗完衣服吃饭!”
“你们在干嘛!”
一个泼妇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婆子过来!她上来就踹了那个小女孩一脚!
那个小女孩赶紧坐回去洗衣服,还哀求着那婆子:
“嬷嬷,我没有偷懒,你不要打我,他们只是路过,你也别打他们!”
文殊保大概也是英雄情结跑出来了,狠一踹,那个婆子跌倒一堆衣服中,他还豪气冲天的对小女孩道: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哎呦喂,杀人啦!造反了!连我你都敢踹,你是不想在王府待了?”
这个婆子坐在衣服堆中撒泼!她大概以为我们是在王府打杂的了,也难怪了,我和文殊保都被雨淋的湿渥渥的,头发乱糟糟的,浑身还沾满了泥!
有谁敢在恭亲王府的阿哥面前耍赖撒泼啊?我敢断定文殊保大概没见过这阵仗!只是呐呐的问:
“你是谁啊?”
那婆子趾高气昂的说:
“老身就是这浣衣院的管事!”
我冷笑道:
“是啊,本格格和六阿哥都不想在恭亲王府混了,你去跟皇上说一声,让他放我们出王府吧!”
她的身子一僵,然后,她认真的打量了我和文殊保一会儿,毕竟,我们还是一身贵气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相信了我们的话了,然后,就在那里跪地求饶。一个劲的磕着头喊着:“奴才该死!六爷饶命!格格饶命!”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3)
我走近文殊保,打趣道:
“六爷,恭亲王府还有不认识您的奴才哩!”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插进来:
“六爷,格格,你们不要杀了嬷嬷!”
文殊保也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话,走到婆子面前,冷声道:
“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犯,定会严惩!”
他拉着我就要走,我回过头去那个婆子警告道:
“你带她去吃饭,不准在欺负她!”
那婆子依然不停的磕头,只是嘴里的词儿变成了“谢格格,谢六爷”!
我和文殊保走了一会儿,我猝然停下,文殊保奇怪的问我:
“应缘儿,你怎么了?”
“我想想,还是觉得把那个小女孩留给那个嬷嬷似乎不妥当。我们回去看看!”
“那个嬷嬷不都已经知道错了,也答应我们会善待那个小丫头了?”
“答应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不到这文殊保这么容易相信人!
我们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清脆的声音变成凄厉的哭声!
我大喝一声:
“你住手!”
那婆子大概没想到我和文殊保会在折回来,她许是以为王府中的格格阿哥没有闲工夫管这些平时见都难得见一面的奴才的闲事吧!她呆愣的看着我和文殊保,手中高高举起的搓衣板还高高的举着!周围还有七八个十五六岁的丫鬟,都不敢上前去!
这次是我一展我的跆拳道,一个抬腿就把那恶婆子踢倒在地,文殊保去扶起那个小女孩。
文殊保急切的对我喊:
“应缘儿,你看怎么了,好像昏死过去了!”
我一看她:
“她的确是昏死过去了,你赶紧抱她去找大夫!”
一堆丫鬟上前去帮忙!可是,她们连抬都不会抬!
文殊保似乎是有些犹豫,我急道:
“文殊保,人命关天,你快点啊!”
文殊保对我悄声道:
“应缘儿,这于理不合啊!”
我用力拍一下文殊保的脑袋:
“六爷,都出人命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4)
我抬起眼看着他:
“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抱她,好!”
我对那群丫鬟道:
“你们扶着,我来背她!”
文殊保没有在犹豫,一下就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对丫鬟交代,去找大夫来!
我也对她们说:
“叫大夫去悠影阙!”
我又对文殊保说:
“把她送到我哪儿去吧!”
“嗬……这是哪里?我上天庭了吗?”
这个小女孩躺在我的床上,刚一睁眼就胡言乱语!
我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着她,笑道:
“妹妹,你醒啦!这里不是天庭,是阴曹地府!”
她腾一下坐起来,兴奋的声音依然清脆:
“格格,是您啊!我还活着!”
我点一下她的额头:
“你反应还停快的嘛!”
我也没回话,就只是“咯咯”的笑!
我对李嬷嬷道:
“李嬷嬷,你叫人把饭菜给她拿来!”
李嬷嬷:“喳!”
你先起来去洗把脸!她倒是动作麻利,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正好,侍女也端着饭菜进来!
在圆桌旁,我率先坐下,我看着她站在旁边不动,问她:
“你怎么了?这些菜不和你胃口吗?由于太急了,我只叫厨子做了一些小菜,如果不和你胃口,我再叫他们做!”
她激动的流下眼泪,摆着双手;哽咽道:
“不是……”
我伸手拉她坐到我的身边的凳子上,问她:
“那是怎么了?你刚刚不就说饿了吗?就是刚才在浣衣院的时候!”
她只是怯怯的看着我,我把筷子递到她的手中:
“你快吃啊!”
我又把一个盛着粥的碗端到她的面前:
“还是,你先喝粥,这是我叫厨子特意为你熬得‘乌鸡绿豆粥’,我个人很喜欢的!你也尝尝!”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5)
她接过碗,几乎一口气就把粥喝了,然后,她直接用手拿起碗里的乌鸡肉吃了!我看着她大块朵颐模样,心想她肯定是饿坏了!
“呃……”
她打了一个愉快的饱嗝!
我笑笑,对她道:
“嗯,吃饱了……”
我还没说完,她“噗通”一下子就跪到我面前,着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格格,我愿意为格格做牛做马,跟在格格身边,求格格不要送我去嬷嬷那里!”
我扶她起来,笑道:
“你不要怕,你可以留在我身边!”
我抬头问站在一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你说是吧?”
李嬷嬷面有为难的表情:
“格格,这……恐怕……”
我打断她:
“好了,我自己去跟额娘说!”
听我这么说,她们两人同时发出送了一口气的声音。
我笑着对她们说:
“你们还真有默契啊!”
我接着对李嬷嬷道:
“李嬷嬷,这个妹妹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又问那个小女孩: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你的父母呢?”
或许是她心情变好,又加上刚刚吃饱,声音更加甜美清亮了,她愉快道:
“我叫丫头!今年十岁!我早就没有父母了!”
“十岁?”
我还以为她就七八岁呢?大概是发育不良吧!
还有,也真是的,这里的穷人都不给女儿取名字吗?人人都叫“丫头”!
我思索一下,对她道:
“丫头,叫这个名儿的人太多了,我看你叫叫喳喳的更个小黄鹂似的,干脆就叫小f吧!”
李嬷嬷讷讷道:
“为什么不叫小黄鹂啊?”
我还没回答,小f就抢答了:
“我喜欢小f!只要是格格说的我都喜欢!”
我宠溺的拍拍她的头,笑着对她说:
“说的好,格格也喜欢你!”
“格格吉祥,王爷要格格去一趟大殿!”
一个小厮毕恭毕敬的过来传话!
我懒懒的对他道:
“我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6)
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面前的一老一少交代:
“李嬷嬷,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你帮小f处理一下伤口!我就……去了!”
我大摇大摆的来到大殿,看到我的王爷阿玛气的不轻,福晋在边上安抚他的怒气!文殊保跪在他们面前,在边上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娴雅女子,那人是文殊保的生母,是吴应熊的女儿,吴三桂的孙女!
我一进去,就跑到恭亲王面前,撒娇道:
“阿玛,应缘儿好想您哦!”
我看他的怒气一下子就降下来了,不过,就只过了那么三秒钟,他又变为怒气冲天的表情,还大拍一下桌子,怒吼:
“应缘儿,文殊保,你们两个去先皇像前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出来!”
他居然不吃我撒娇这一套了,我忿忿的说:
“好!”
福晋与吴氏都在边上求情!
我在心里在补充一句,跟祖宗思过嘛!小时候被老师罚面壁思过常有的事,每次我都可以再人家上课的时候尽情的玩!面对先皇,我相信自己一定不会闷的,何况还有文殊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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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旷高大的屋子里,在台子上供着一个神武的人物画像,一身明黄的龙袍!
我研究的眼神盯着画像,对文殊保说:
“文殊保,先皇还挺帅的!”
文殊保纳闷:
“帅?”
“就是很英俊啦!”
还得浪费口水解释!
欣赏完了画像,也就没事干了,变得好无聊。我睡一觉起来,天色渐亮,看到文殊保还在睡,就把他叫醒!他醒来又端端正正的跪好!
我坐在地上,对对跪着的文殊保说:
“文殊保,好无聊啊!咱们出去玩吧!都跪了一宿了!”
文殊保严肃的对我说:
“你不想活啦!敢违背阿玛的话!”
我看着他,摇摇头,啧啧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还挺怕死的嘛!”
文殊保一也没有反驳,他倒是问我:
“昨天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第二十二章旷课淋雨(7)
我淡淡的说:
“没事了,她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已经和额娘说了!”
文殊保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跪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我凑近他,邪笑的问他:
“六爷,我看您好像还真的在思考哎!您是在思过,还是在……思春啊!”
他惊诧的瞪着我:
“应缘儿,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在咱们大清国也找不出几个像你这么大胆的女孩吧!”
我藐视着他:
“那是你太孤陋寡闻了,在我们那里,像我这样的女孩多的是!你应该多去外面走走,见识一下!走,咱们去找找看吧!”
文殊保又不理我了。我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到先皇像前,喃喃着:
“先皇啊,您是阿玛的阿玛,我应该叫您一声爷爷吧!”
我点点头:
“嗯!那就叫爷爷了!爷爷,您看看您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是您的孙子,现在是我的弟弟,我教育他,他都不听……”
我还没说完,文殊保打断我的话:
“姐姐,您是叫我出去玩啊!而且,我是为了什么才被罚来跪的?是被谁害的?”
我故作心痛的模样,对画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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