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的咬开自己的指头,伸到血妖童的嘴边。
“咕……”血妖童叫了一声看着我的手指,楞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指头,轻轻的在我流血的枝头上碰了碰,接着,我就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情。
接着,他突然就像是饿极了一般,张嘴就咬住我的手指,拼命的吸吮起来!
我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以每秒钟两百毫升的速度向血妖童的嘴里流去。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担忧,反而还觉得隐隐有些欣慰。
看来,他真的需要我的血!
不过贝贝只疯狂吸了不到三秒,就突然停住了。他眼里似乎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小脑袋,把我的手指推了回来!
同时,他似乎非常不安的在我怀里挣扎了几下,然后用小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贝贝!”他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伸出手指在他鼻尖探了探,然后我整个人才像是突然卸下千斤重担般松了一口气!
——他睡着了……
而且,他手臂上被自己撕开的伤口部位,也没有再继续流血出来,而是很快的就结了疤。
呼玛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安慰我道:“看来暂时他是没事了,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些问题,等我们进了都刚部族,我想很快就会晓得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对血妖童刚才的表现,我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贝贝一定是知道自己需要喝血,但是不想喝我的血,才会变成这样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心里又是一阵心疼。那个曾经让我害怕、让我厌恶的“小怪物”,现在居然……他懂得为我着想了么?
第二天,贝贝又和往常一样,会咕噜咕噜的又跑又跳;也会在我心里时不时的喊上一句“爸爸”了。我和他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又回来了。
贝贝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但是,新的诡异事件,又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们身上!
在贝贝出事的第二个晚上。
呼玛提醒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正式到了都刚部族的地盘边缘。所以凡事要尽量小心。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决定让我、风灵子、大海以及何建我们四个人轮流站岗。
风灵子和何建站上半夜,我和大海站下半夜。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海直接和我睡到了一个帐篷里。
到了凌晨时分,我翻了翻大海的手表,已经快一点了。想想也差不多该是让风灵子和何建休息了,于是我便把死猪一样的大海从地铺上拖起来,准备去换他们的班。
大海揉揉眼睛,诅咒了几句都刚部族的人之后,就扯着外套和我走出了帐篷。
出了帐篷,我先是低低的叫了两声风灵子,没有人回答。而大海也压着声音叫了几声“娘娘腔”同样毫无反应。
“诶?这俩王八蛋该不会偷偷的睡觉去了吧?”由于仅有的一条手电筒,在何建手里,所以我和大海是摸黑走出来的。大海见没人回答,有些疑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叫了几声风灵子没有反应之后,我就开始感到有些不妙了。也许何建不了解苗疆的凶险,偷偷溜回去睡觉,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相信,风灵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听到,似乎在黑暗中,传来一种怪异的声音……
“哗——嚓……哗——嚓……哗——嚓……”虽然听得不是恨真切,但是,那种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磨刀?!
我轻轻的“嘘”了一声,拉拉大海的衣服,提醒大海去聆听黑暗中传来的那种声音。
“操!啥玩意儿?”大海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了一句。
我当时也只能听见这种声音,黑暗中的视线范围不到半米,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海,只好低声道:“去看看再说。”
走出几步,大海忽然道:“等等!”
说完就一个人折返回去,似乎去帐篷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走到我身边,他才把一个冷冰冰的筒状物体塞进我的手里,悄悄道:“这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带红外的。”
我接过那个瞄准镜,还没有来得及用它。大海已经拿起了另外一个,放在眼前观望了起来。
就在我刚想用瞄准镜查看黑暗中的情况的时候,大海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而且用的力道非常之大。疼得我几乎差点就在黑暗中叫出声来。
同时,我感到大海似乎紧张之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失声道:“娘娘腔……我看到娘娘腔了……他,他……”说到这里,大海吐了一口气才道:”狗日的,他是不是疯了?!”
大海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放开了嗓门的。黑暗中听起来让我感觉恨突兀。我心里疑惑大海到底看到了什么,也迫不及待的拿起瞄准镜,然后把眼前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红外瞄准镜虽然在黑暗中能够看见东西,但是相信很多用过的人都知道。通过红外器材看到的物体,其色彩都会不同程度的失真。
就像现在我虽然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但是眼里所看到的,就像是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种类似于外星人或者机器人什么的视线里看物体的那种感觉。整个眼前的画面,呈现的是一种灰色中带着一点暗红色的格调。
因为那种类似于磨刀的声音并没有停止,所以我拿起瞄准镜,很快就找到了那种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那种声音,果然是何建弄出来的。
这时候他正在我们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侧对着我们,半蹲在一棵大树的下,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断的在树根部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摩擦。而他的身体,也僵硬的跟着那种摩擦的节奏,不停的来回!
——场面诡异之极!
由于大海刚才放开了嗓门,所以我不得不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和他悄悄的朝着何建那边走了过去。
那种“哗嚓”声一直都没有停下,越是靠近何建的位置,那种声音听起来越刺耳。为了避免发生变故,所以每走几步,我就用瞄准镜看一下。
不过虽然大海刚才大声的说了一句话,但是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何建。
直到我们都已经走到了何建的身后,他还是一个劲的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而这个时候,我和大海也都看清楚了:何建的手里,拿着一条不知道什么地方捡来的大约手臂粗细的木棒,像是磨刀一般在树下的一个石头上面来回磨动。
大海迫不及待的一把就揪住何建的衣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同时压低声音对何建呵斥道:“你奶奶的,这大半夜的,你他妈在这扮鬼吓人呐?”
我则是一直在注意着何建的表情,大海把他提起来之后,他也顺势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回答大海的话,黑乎乎的环境中,我只看到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笑。
然后,他就突然用手里那条已经磨得很光滑的木棒,一转身就对着大海的肚子,刺了进去!
我在看到何建怪异的一笑的时候就感到情况不妙。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大海出手。想要提醒大海已经晚了一步,因为在我回过神来,毫无防备的大海已经“哦嗬”的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就直接蹲在了地上!
来不及想太多,我只好和身而上,一手掐住何建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拿着木棒的手直接把他扑倒在地上!
同时大海似乎已经缓过气来,大骂了一声:“贱货!我叉你妈!差点把老子桶岔了气!你他妈撞鬼了是不?”说着,他也扑了过来,和我一起死死按着何建。
被我们按住的何建一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不断的,有些僵硬的扭动着身躯。
我在大海骂出那句话,听到“撞鬼了”这三个字的时候。放心于大海没有受伤的同时,心里却是猛的跳了一下!
再看看何建那种笨拙的挣扎模样,我一咬牙“啪”的一个耳光就扇在何建脸上。但是除了我自己掌心被震得发麻之外,何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家伙,真的撞鬼了?
——风灵子呢?风灵子又怎么不见了?
这时候我也才突然想起:似乎在我和大海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血妖童?!
“贝贝!贝贝!”为了证实我得想法,我在心里叫了两声。果然,血妖童再次和我失去了精神联系!
“浪子!”大海低声叫了我一下:“你他妈发什么楞?快想办法啊!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都骑在娘娘腔身上吧?就算他愿意,妈的!老子还不愿意呢!”
“嘿嘿!”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他有屁办法,关键时候,只有我才能发挥作用!”
看着风灵子好整似暇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我突然有种想要上去揍他一拳的感觉。我们在这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却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蹲在我们面前,缓缓摸出一张符,然后咬破中指在何建的额头上画了个“X”形,接着把那张符贴在何建的头顶一拍!
——被我们按住的何建就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你跑哪去了?”何建昏睡过去之后,我放开手,有些责备的语气对风灵子说。
“去追一个人!”风灵子拍拍手,站起来笑道:“还好上半夜有我在,不然我们就着道了!”
“娘的!”大海刚才被何建捅了一棒子,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道:“少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风灵子和大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算是了解了大海的脾气。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来了个都刚部族的不速之客而已,不过已经被我赶跑了!”
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风灵子:“就这么简单?”
风灵子晃晃脑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张追魂符,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了。我追了几里地,这才折返回来。至于娘娘腔嘛,他中的只是都刚部族的血巫师最基本的摄魂术。很快就没事了!”
“那贝贝呢?”既然何建没事,我的担心又回到血妖童上面:“你看见贝贝没有?”
“贝贝?”风灵子惊讶道:“贝贝又怎么了?”
不用我再多问,风灵子的表情已经完全告诉我,他是没有见过血妖童的。
我只得叹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贝贝不见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和大海走回帐篷,却发现血妖童正在我刚才睡觉的地方,睡得呼噜作响。
我几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肉眼睛才问大海:“刚才,我们起来的时候,你看见过贝贝吗?”
大海也是一脸疑惑:“刚才,明明不是你睡的这个位置么?”
对此,我只能归咎于刚才可能是和大海半夜起来,一时迷糊而没有注意到血妖童的存在吧。
由于脑子里还有着都刚部族的事情,我忽略了一点:以前即便是血妖童睡着了,我心里也能感应到他的存在的。
下半夜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由于知道了都刚部族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我的心里还是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看来,原本我还有些依仗的敌明我暗的优势,此刻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既然都刚部族的巫师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那么我相信,既然这里已经是都刚部族的地盘,那么我们随时都可能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
至于大海,则是一脸郁闷的摆弄着他那个曾经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的,那个号称能够监视周围五百米内所有生物的监视器。
——现在看来,那个玩意儿在这里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都已经天亮了,大海摆弄了半天之后,狠狠一脚把那个东西踩了个粉碎。踩碎之后,我看到他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脚下愣了一愣。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让我哭笑不得的惨嚎:“我X!原来老子买的是假货!”
何建醒来之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我们把详细经过告诉他,他才一脸吃瘪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后怕的样子说了句:“我还以为我站岗的时候睡着了……原来——”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哎哟”的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哭丧着对我道:“我靠!浪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没好气了回了一句:“请不要把打和摸,混为一谈!”
何建无语,只好摆出一副认栽的样子,愤愤的逗血妖童“玩”去了。不过那表明很明显就是告诉我:你整我,我就整你儿子!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果然不一会,何建就发出了见鬼一般的惨叫!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使得血妖童居然变成了战斗形态。等我看到的时候,血妖童已经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抖了几下。
“哎呀……啊!我错了……别……要散了……散了……啊!救命啊!”何建凄惨的叫声,划破了树林的宁静。
后来在何建的“坦白从宽”交代下,我才知道,原来何建这家伙刚才也是提着贝贝的肩膀,让贝贝玩“飞行”……结果没飞上两下,就被贝贝给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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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一直都很担心,但是白天我们都没有遇到什么事。似乎都刚部族的人在刻意躲着我们一般。一天行下来,甚至就连一头稍微具有攻击性的野兽都没有碰到。
这种情况,不但没有让我感到放松,心里的压力反而愈加沉重。
——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才是最让人压抑的时刻。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行进得非常缓慢。所以天黑的时候,我们再次搭起了帐篷。根据呼玛的推测,这里离都刚部族的老窝,已经只有不到十五里路的距离了。
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但是人多了也有这样的弊端:目标大,行事杂。
既然又到了晚上,我原本就悬着的心,自然是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上半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我,心里十分矛盾。一边是不想自己睡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一边又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上一会,以便有足够的精力去站好下半夜的岗以及应付即将发生的事情。
——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的疲累。
很多时候,我都害怕自己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