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了短暂的过渡期。
当凯尔萨斯接到暗夜精灵加入联盟的报告之时，他正在久违的处理文件。
卡莉娅的决定让他有些黯然，但却也没生气。
血精灵和暗夜精灵在万年前发生的事情除了一些人类学者，其余人很少知道，这本来就是秘闻——以往保持神秘的高等精灵自然也不会把耻辱的事情告诉人类。
卡莉娅才和暗夜精灵相处几天，多半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接受暗夜精灵的加盟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就算她知道了以前的故事，现已经脱离联盟的血精灵也没什么资格抱怨。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从宣告脱离联盟的时候，凯尔萨斯就做好了今天的心理准备。
于是他不再思考这些问题，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旁边的女人身上。
实际上与他一并坐在一起的，还有希尔瓦娜斯。
这个女人拥有上百年的经验，处理起事情来远比凯尔萨斯和远方的索兰莉安要高超。
凯尔萨斯渐渐放权给她主理奎尔萨拉斯内部的事务了。
文官体系的不健全一直是他的担忧，现在可以放下了。
但是，与之同时的，凯尔萨斯也认清了希尔瓦娜斯的巨大缺陷。
分裂的人格，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然而内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与其说这个女人还是希尔瓦娜斯。不如说她比较像那个伪装的精灵王子凯尔萨拉——不会生气、时刻温和的对待别人。
她具备了一切美好的品质，善良、温柔、美丽。但是却没有了那股强势和锐气。
凯尔萨斯心目中的希尔瓦娜斯是冷静、充满智慧，又充满霸道的人……而这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依然非常有能耐。
先不提被她的温柔俘虏的安薇娜，就说奥妮克希亚，也逐渐在她面前变得友好起来。
有时候凯尔萨斯甚至会怀疑，这个希尔瓦娜斯其实是在假装温柔获得利益。
但这终归也只是怀疑，经过几次的探查之后他已经很明白了——她不完整。
【对不起……】
每当想起她的灾难之时。凯尔萨斯总会在心中道声歉。
“怎么了？”
然而不知道他心思的希尔瓦娜斯，却被他看得有些脸红：“我穿的很奇怪吗？”
“不、很漂亮。”
凯尔萨斯笑着摇头。
他不再去看她，转而开始继续处理公务。
咯噔、咯噔……
清脆的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过来，凯尔萨斯抬起头。看到莉亚德琳走了进来。
“你不是去迎接奥蕾莉亚她们了吗？”
他略微奇怪地问。
再夺取永恒之井的那个晚上，奥蕾莉亚她们没有回埃雷萨拉斯古城，反而发出了消息，说要从艾萨拉返回奎尔萨拉斯。
凯尔萨斯让莉亚德琳前去港口接那两个人，但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对。
“殿下，奥蕾莉亚她们没回来。”
莉亚德琳行着礼，脸色有些凝重的回答：“她们好像在洛丹伦登陆了。”
凯尔萨斯一愣，紧接着脸色变了。
“洛丹伦！”
他站了起来，有些生气：
“那地方现在是亡灵的地盘，谁叫她们自作主张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凯尔萨斯已经明白了原因。
奥蕾莉亚两人去洛丹伦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女妖之王。
在和阿尔萨斯碰面后，奥蕾莉亚就知道了女妖之王的身份——现在肯定想去救她。
但她哪知道洛丹伦有多危险，而且现在的女妖之王根本不可能拯救。
“我去接她们。”
凯尔萨斯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对希尔瓦娜斯说道：“我去接奥蕾莉亚两人，奎尔萨拉斯的事情就先拜托你了。”
希尔瓦娜斯双眼一呆。
“太危险了！”
她想要阻止他。
“莉亚德琳，你看着她。”
然而凯尔萨斯没有多做迟疑就离开了。
圣骑士立刻拦住了希尔瓦娜斯。
“殿下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她安慰道。
当然，莉亚德琳不可能告知原因：凯尔萨斯的本体根本就没走——为了怕希尔瓦娜斯伤心，她们都被下了封口令。
凯尔萨斯从天空朝洛丹伦飞过去。
只要他想就可以感知到羽毛的位置。奥蕾莉亚拿着他的羽毛，肯定能轻易的找到。
时间过去半小时，凯尔萨斯还在途中。
而在银松森林，一场激烈的战斗正走向结束。
数十棵树木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亡灵精英把奥蕾莉亚和瓦蕾拉包围了起来。
她们两个身上带着伤痕，正流着肮脏的脓血。
“这些怪物！”
现场的场面让人觉得有些绝望，奥蕾莉亚两人也只能痛苦的在原地保持警戒。
实际上她们从洛丹伦一路杀到银松森林，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之后出现的亡灵和以前见过的完全不同，不仅个体强大还很难杀死，逐渐地把她们包围住了。
“呼……呼……它们为什么不进攻了？”
瓦蕾拉厌恶地看着几个比树还高、由碎肉缝合而成的胖子怪物，然后问道。
“我想很快就知道了。”
奥蕾莉亚苦笑的回答。
她这次真的是失误了，以前的亡灵非常弱小。让她错误的估算了形式。
【到时拖累这个孩子了……】
她怀着愧疚，刚想跟瓦蕾拉道声歉。但是亡灵群中出现的躁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密密麻麻的亡灵散开了一条道路，然后由几个胖子引路。一只女妖飘了进来。
女妖是一个浑身漆黑的雾型女人，扭曲的脸看不清生前的样子。
“活着的人也敢踏入我的领地？”
她开口，声音尖锐而难听，然而奥蕾莉亚却愣住了。
“希尔瓦娜斯……”
她从那声音中察觉到了自己妹妹的些许音色。
没错、她是……肯定是希尔瓦娜斯。
奥蕾莉亚充满喜悦的站起来，随后看清女妖的样子后又激起了无穷的仇恨。
“是谁、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她充满仇恨的喊道。
她那漂亮的妹妹，怎么会变得那么丑陋！
“希尔瓦娜斯？哦……那是我生前的名字吗？”
女妖之王尖锐的笑着：
“真不错的名字。那么你是谁？”
她发问，烟雾般的眼睛里闪着寒光。
“奥蕾莉亚，我是你的姐姐啊……你忘记了吗？”
奥蕾莉亚脸一白，大受打击。
“姐姐？……没有丝毫印象。”
女妖之王念叨了两句：
“不过没关系。”
她转而又无所谓的笑道：
“我刚好缺几个伴。你竟然是我姐姐的话，就留下了陪我吧！”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奥蕾莉亚感觉到浑身冰冷。
“留下？”
“对，留下。”
女妖之王笑意不减：
“不过，我可不能让活着的人留下。”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我眼前活下来！”
她发出了尖锐的哀嚎，周围无数亡灵的眼睛随即亮起红光。
“杀了这两个活着的人。”
女妖之王发令，铺天盖地的亡灵向前扑了过去。
冰冷的气息缠绕着奥蕾莉亚两人，她们睁大了瞳孔，无法做出任何动弹。
就要这样死了吗？
“谁允许你们擅自跑来的！”
一声怒吼。金光从天而降。
凯尔萨斯落在地上，身上猛地外放出无数的金色剑影，把周围所有的亡灵瞬间泯灭。
“走。”
他拉起奥蕾莉亚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女妖之王，咬着牙再次拔地而起。
三人化作金光消失在了银松森林。
“那个男人……”
女妖之王愣愣的抬着头。
她死了很多的下属，但是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遗憾。
唯独刚刚那个人悲伤的眼睛，让她感觉有些难受。
【为什么呢？】
女妖之王捂着自己根本就没有的心脏，心里翻腾着：“为什么，我也会伤心呢……”
这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地抱着头开始哀嚎。撕心裂肺的喊叫出声。
——
凯尔萨斯带着奥蕾莉亚两人落在了一座小山上。
他手里模拟出来的圣光驱逐着两人身上的毒素，而后听到了那阵哀嚎。
悲伤的、痛苦的声音，但在凯尔萨斯听来，却像风声在耳边萦绕。
它如散落一地的珍珠，发出清脆而温润的呼告。
“为什么不去救她。”
奥蕾莉亚红着双眼问道。
“……”
凯尔萨斯沉默，而后回答：
“因为还不到时候，现在谁也救不了她。”
只有等巫妖王的力量削弱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救回希尔瓦娜斯，否则——耐奥祖随时可以杀死她的灵魂。
“时候，又是时候！”
奥蕾莉亚低着头摇摆：
“我不想听这样的敷衍，你告诉我要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再也等不下去了——没有人会比此刻的奥蕾莉亚更痛苦。
凯尔萨斯闭了会眼。
“不用很久了。”
他转身，望向下方连绵的黑暗森林，说道：“伊利丹的踪迹我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他会给我们带来时机。”
“你们的移动速度太慢了，这次就让我单独前去完成这个事情吧。”
凯尔萨斯眼睛里面闪着寒光，随后补充道：“传送门还要一段时间建好，我把你们两个送回边境。”
“接着就老实的等我消息吧。”……
第四二四章：加盟与追踪
换上铠甲，把项链和羽毛从奥蕾莉亚手中接过来。
凯尔萨斯把两个女孩送到奎尔萨拉斯的边境之后，就从天空往卡利姆多飞去。
金光实在过于鲜艳，为此他变成了一只蓝龙。
巨大的龙身速度一点也不会降低，而且还可以用翱翔降低体力的消耗。
辽阔的海洋在他身下掠过，傍晚之时，卡利姆多大陆近在咫尺。
羽毛的波动就来自这边的海岸，所以凯尔萨斯已经接近了目标。
他高高飞在天空，然后仔细的俯瞰着，随后看到了伊利丹的身影。
那个恶魔猎手朝着充满礁石的海边奔跑，而羽毛的波动来自他身手数千米的地方——依照守望者们的速度，她们会在十几分钟内到达。
凯尔萨斯皱起了眉头。
【难道……】
他看着伊利丹，接着从记忆中拾起对他行动的印象。
据传海加尔圣战之后，燃烧军团智囊基尔加丹发现了亡灵的叛变，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他找到了伊利丹要他帮忙除掉巫妖王。
而伊利丹接受这个要求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海边唤醒了娜迦，让一群娜迦加入了他的队伍。
那群娜迦，也随着他后面征战德拉诺大陆。
“嗯……”
凯尔萨斯改变主意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伊利丹体内的永恒之井力量，但此刻却反而放弃了这个行动。
实际上永恒之井对他的帮助已经不是很大。
没有经过滋润的那几瓶井水。就算倒在地上也只会被更加庞大的太阳之井吸收。
凯尔萨斯想要永恒之井更大的目的是为了德拉诺，现在可以先不拿。
最重要的是，他抢夺永恒之井可能会影响伊利丹的行动，万一他不去找巫妖王麻烦，希尔瓦娜斯就没机会获救了。
现阶段最重要的是让伊利丹保持他原本的行动。
只有等他唤醒娜迦，然后一步步完成对巫妖王控制的削弱，凯尔萨斯才能下手。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找巫妖王的麻烦。但那太危险了。
分身不可能打败巫妖王，而万一采取和伊利丹一样的行动就更不可能了。
伊利丹是利用萨格拉斯之眼动摇冰川的，那东西可是恶魔统治者的东西。天知道萨格拉斯有没做什么手脚。
但是做了那么多事，永恒之井万一出现意外呢？
凯尔萨斯可不想再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有这样了……”
他轻声对自己说，然后下了决定。
朝前继续飞。凯尔萨斯在森林中变回了血精灵的外貌。
“小火。”
他挥手召唤出了自己的宠物。
熊熊燃烧着金色烈焰的地狱火砸在地上，站起后比森林的树木还要高大。
“阻止那些暗夜精灵过来。”
凯尔萨斯对它吩咐道，他相信心灵相通的这个宠物不会搞错人。
“吼”
地狱火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后面踏去。
那巨大的身躯踩踏着树木，暗夜精灵们不可能放着不管，这样就可以拖延玛维那些看守者到达的时间了。
凯尔萨斯迅速的朝伊利丹奔过去。
他决定暂时假装加入伊利丹的队伍，待在对方身边防止井水的意外发生。
这样既可以保护井水的位置，又可以让希尔瓦娜斯获得自由。
除了森林后，凯尔萨斯降低了脚步。
他看到伊利丹半恶魔的身躯站在礁石上，双手引导着法术。在海洋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涛。
翻腾的海洋里面逐渐出现了一些怪异的影子。
凯尔萨斯猜测那些影子就是娜迦。
娜迦是永恒之井爆炸后掉落在海洋中的上层精灵，她们因犯的错误受到诅咒，下半身变成蛇尾，浑身长着鳞片。
值得一说的是，娜迦的女王就是艾萨拉——但从未有人见过。
伊利丹唤醒的这群娜迦由一个叫做瓦斯琪的女娜迦率领。她是艾萨拉女王的侍女，早在上古就认识伊利丹。
很多人都怀疑瓦斯琪和伊利丹的关系不一般。
因为这个女娜迦自从加入伊利丹的队伍后就从来没有背叛过他，跟随到死。
【她莫非是喜欢伊利丹？】
就连凯尔萨斯，也难免这样想。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女娜迦就真的是一个可怜人了。毕竟伊利丹也是有名的痴情种子，自始到终爱的都是泰兰德。
海洋的波浪开始变下了。
伊利丹放下了手。
“是你？”
他转过身，对着缓慢走过去的凯尔萨斯露出了惊讶。
即便没有眼睛。但他那灵敏的探知已经知道了身份。
“许久未见。”
凯尔萨斯微笑着点头。
伊利丹的神色看上去，没有警惕和怀疑，或许那根羽毛只是匆忙间丢下的。
这对现在的状况非常好。
“的确很久不见。”
伊利丹露出了笑容，紧接着又转过了头：“但现在还是见见新朋友比较好！”
他旋即转身，凯尔萨斯朝海边望去，看到了一群娜迦从水底慢慢走了出来。
领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性娜迦，体型又高又纤瘦，她上身和精灵一般秀美，下身是有着精细的鳞片的鱼尾。
“瓦斯琪。”
伊利丹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你是……”
这个女娜迦看着伊利丹，思索了片刻，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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