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幻觉和现在的指责逼得我发疯!
“我是!”我突然扬起头。压抑和沮丧还有深渊里持续的呼喊,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你说是就是,随便你们说什么!滚!都给我滚!”
手胡乱挥着,打在他的身上,推搡着向外扑打。我大概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妇!
杨不愁没有坐以待毙,反而一把制住我。惊愕之下,相互对视,我才发现他的眼白已经完全地红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人!”
莫名其妙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噔噔噔地下楼而去!
我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风吹来,半侧脑袋凉凉的,半侧热热的,转动着头部,眼前的桌椅板凳越升越高,我好像无限缩小,缩小,缩小进入到原子世界,那个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夫人……”一声惊呼。
“红锦……”一声缠绵。
我如惊弓之鸟,迫不及待地躲开同样惊慌的声音,沿着那个多情的声源摸索过去。心头慢慢地被温暖浸润,然后,我就站在一个天蓝色的,布满书架的房间。
对面是个赤裸的少年。黝黑而纤细的身子,尚未成熟的骨架被结实的肌肉包围着。正紧张地看着我:“红锦,我,我就是想冲个澡!”
微微让开身,交错而过的瞬间,那少年突然抱住我。我才发现自己也是赤裸的!只在胸前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
“红锦,我喜欢你!真的,真的。”迫不及待的诉说好像是一种解释,接下来是所有愣头青都会做的事情。
我来不及探知这具身体主人的情绪,已经顺从地躺在了床上……
男孩似乎也是第一次,茫然而兴奋地和女孩交缠在一起。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是洛玉箫第一次和我在一起时的模样,生涩的,急切的,没有章法,没有心疼,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焦躁。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三十一章(3)
有一瞬间我以为是洛玉箫伏在这里,但是转眼我就离开了他们。在这个天蓝色房间的天花板上,看着少女把牙齿深深地咬进男孩的肩头,泪水落进伤口,脸部扭曲着,却一声不吭!
男孩子的兴奋结束很快。当那个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身子停止扭动时,女孩的头倔强地扭向一边。
“别哭!”男孩粗鲁地抹去她的眼泪,趴在女孩耳边低声说:“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不必了!”我吃惊地听见那个“自己”说,“我只想知道Zuo爱是什么滋味。你走吧。”
男孩愣了,随即翻个身,呵呵地笑开了。笑声中带着满足和心安理得的无赖!他仰面躺着,浅蓝色的床单裹着两人的身体,头埋在羽毛枕里,看不清面容。
“好吧!红锦,”休息了一会儿,他扳过女孩的肩膀,“我知道你和她们不同,从不让我费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这玩意儿真他妈的爽!来,让我看看你!咱们……”声音渐渐放低,低到我不能听清。男孩压上女孩的身子,被单下的手上下抚摸着……
这一次,女孩发出颤抖的呻吟,生涩地配合着男孩的动作起伏着。第二次,他们似乎更在乎游戏的技巧了。一种愉悦在我心底散开:温暖的随着男孩绵绵的情话,从心底散开的愉悦,和着肉体的愉悦一起歌唱着……
我知道那个女孩的心里有一个玫瑰色的梦想,和她冷漠的表象截然不同!
“夫人!”高亢而尖利的叫声再度传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半途而废的窥视。也许那就是我的过去,但是,却是我无法企及的梦境。又或者现在就在梦里,方才是我回到了现实。谁知道呢?
睁开眼,凤嫂泪流满面坐在床前,看我醒来,不住地合十谢佛。杨不愁坐在床头的绣墩上,烛光在他的身后,看不清面容。
凤嫂喃喃了两句,和宛芳一起退下。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是一场春雨。
我们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不是该离开?
那个短暂的春梦似乎驱散了一些冰寒,我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按照这里的标准,这属于典型的不要脸,但是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不是吗?我也不是圣女。
杨不愁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味道撩拨着我的神经,我告诉自己,就是找牛郎,也比找他好。把头埋进被子里,慢慢地的克制着这种想法。
太丢脸了,被人侮辱了,却做了这么个梦!
“对……对不起!”杨不愁结结巴巴地道歉。只是身体检查,却擦枪走火;或者谁都知道注定会擦枪走火,却半途而废了?“是我,是我失控了。我……无意侮辱你。无意!”他强调着。
其实,若是真介意,这两字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问题是,很多时候介意或不介意都取决于事后的解释。
而我,不想解释什么。是他把我撩起来的,他就应该为我灭火!
我心里像着了一把火,那个少年的抚摸似乎还停留在我身上,焚灭了理智和界限!
我慢慢拉开被子,解扣子的手有些颤抖。杨不愁瞪着我,眼越睁越大,几乎带了惊恐!
“这不是你要的吗?”我喃喃地说,“我是谁有用吗?看这里,全都给你!”双手捧起Ru房。生育过后的Ru房还带着奶香,丰满地在烛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连我的情绪都被这种赤裸的东西托到极点!
杨不愁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又触电似的后退几步,说道:“没、没有!绝对没有!没有!你、你好好休息吧!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仓皇离开。碰到一只凳子,撞到桌子角,门框……还有楼梯上跌跌撞撞的脚步。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一片冰凉。
我听见自己的冷笑,熄灭烛火,在黑暗中,我摸索着自己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脑海里浮现洛玉箫的样子,痴迷的,温柔的,还带了些粗鲁。他回来了吗?那些温暖的充实的感觉在哪里呢?情绪在摩擦与抚摸中沉浮,意识明灭的过程中,我看到那个男孩在自己身上沉迷着,流连着,甚至连蜜|穴深处对他的渴望与满足都那么的真实!洛玉箫消失了,古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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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三十一章(4)
我终于回到现代,回到那个“红锦”的身上,躺在淡蓝色的床单里,和那个男孩尖叫着攀上欲望的高峰,一次又一次!
我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
躺在男孩的怀里,沉沉入睡前,我想,我只是梦里创造的人。
世上本来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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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三十二章(1)
醒来还是在那张雕满花朵和香草的大床上。想起洛玉箫来时,那张刻着充满挑逗意味的图画的大床,突然意识到,在杨不愁的心底似乎有一块地方和他表面上的成熟稳重截然不同。
撩开帐幔,天色已经大亮。日上三竿才起,我也算是“坏女人”了!不过这里没有公婆一干人等等我请安问候,唯一的“主人”似乎不太愿意见我。
昨夜的事情闯入脑海,一开始肯定是杨不愁的不是。那种要求太过分了,所以他也诚惶诚恐地向我道歉,在“走火”之后借着唯一的清凉戛然而止。但是后来,我昏迷再度醒来后,似乎……是我挑逗他比较多吧?
一边洗漱一边想,突然想起《欲望都市》里的一句话,挑逗女人是很危险的事情。是萨曼纱说的吗?摇摇脑袋,想起他的不知所措,权且作扳回一局吧!
阿Q精神无所不在,连男女关系都不例外!
洗漱完后,宛芳的巧手为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我们正为插鲜花还是珠花争论,温总管过来说道:“夫人,公爷在书房等您。”
杨不愁肯定有话要说。昨天自己受刺激太过,行为失常。这么大的事,杨不愁一定会有所布置。
他既然对我坦然以告,并公然让朱德尕出现在我面前,必然有他的目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还算整齐的面容,对宛芳说道:“把那个圆形的攒花八宝插在髻上,然后旁边再插一支点金景泰蓝的蝴蝶簪就可以了。”
临出门前,一个念头擦过脑海:今后要减肥了!
杨不愁坐在书房里看书,大概是听见我的脚步,已经站了起来,指了指绣墩,各自落座,从人皆下。我突然有种彼此在谈判的感觉。
欲望就是这么奇妙,可以让两个人如胶似漆,也可以在下一秒让他们为各自的利益拼死争夺。
“你有什么打算?”杨不愁问我。
“一切听公爷的。”就是有打算也不能直说啊!我觉得自己像面对危险的猫儿,俯下身……
“好。我不妨直说了。”他似乎也没有绕圈的打算。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推到我的面前。
匕首,那把曾经属于他,被我夺下,又物归原主的匕首。绿色的鲨鱼皮鞘包裹的刀锋,曾经压着他的动脉,划过我的……
自杀?他要我自裁吗?
扬眉欲问,他已经开口解释:“这个你收好,必要时还可保护你们母子。”我松了口气却坐着没动。杨不愁继续说:“朱德尕的家业和族人都已经移入中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保护家业保护家人的机会。现在,他等到了。他找到你,引起两方的注意。纪青月找到他,我找到他,他可以开价了。”
我眨眨眼:“你的价格好?”
“纪青月倚仗纪府,不过朱德尕是何等样人!他早就知道纪相并不完全赞同纪青月的做法,而我,不是别人可以比的。选哪边,不言而喻!”杨不愁微微抬头,嘴角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
看着他的自负,我计划着下一步的走向。也许真的可以留在这里?我是不是该加强一下自己的保护措施?比如——变成真正的夫妻?
杨不愁看着我,眼中带着得意继续说:“现在你的身份除了我,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心中一惊:“那……老先生——”
“换得全族和子孙后代的清白,很值!他们已经进一步迁往江南了。”
一个念头冒出来:杨不愁调换了朱家的官籍!从外族变成了汉族,恐怕连出生地都要变了。
或许,我的官籍……这样就不用躲进深山,不敢见人了!
但是,杨不愁——看来最可能保护我的人,反而成了这个计划最大的绊脚石。
估量再三,我暂时按下心头的激动,微一欠身,说道:“多谢公爷。”
杨不愁道:“你也无需担心了,只要在京城,在我杨府,一切有我负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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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三十二章(2)
他拉长了声调,我识趣地低下头聆听:“不过,你要把杨四随时带在身边。”他说得很郑重,我一愣,只听他继续说:“皇上已经对我起了猜忌。那个万铁子,分去一半的兵权。我这也算养虎为患了。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我不能把握的事情,你可以让杨四帮助你。”说着一笑,“那样爬窗户很危险的。”
我陪着一笑,心底却轻松不起来。万铁子分兵权,纪家分政权。一时风光的护国公杨不愁已经是四面楚歌了,还能保护我到什么时候呢?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你需要什么吗?”
我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看来他已经把我当做自己人了。我斟酌着说道:“多谢公爷。不过红锦也有红锦的担心。”
“什么担心?”
“红锦乃敌国公主一说早就传遍京城,诸汗国国主应该有细作报知。但凡有所举动,不知会不会连累公爷。”
杨不愁冷哼一声,道:“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公爷勿怪!”我阻止他的插话,“休妻可以再娶,何况民族大义当前。再加上有心人居中拨弄,红锦以为,公爷应该都考虑到了。”
杨不愁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依你之见呢?”
我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公主可以死去。红锦愿效仿朱家!”
“你要走?”杨不愁的声音微微抬高。
我点点头。话已说尽,同意不同意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此去江湖路远,若是被纪青月发现……”他的话里有明显的威胁。
我道:“生死有命,总胜过案板上的鱼肉。”
“我以为你贪生怕死。”
“蝼蚁尚且惜命,小女子不过求一线生机。”
“我不能给你吗?”
“请恕红锦无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公爷既给红锦生路,不如让红锦走得远些!”
“撒手不管,洛大侠会怪我的!”
“授之以渔,今后的路是红锦的命,生死与人无关。”
“墨墨怎么办?”
“母子同命!有我一口气在,就有他。”
“我觉得你是在找死。”
“在这里是等死!”
说到这里,屋里骤然安静下来。
我没有抬头,慢慢地调匀呼吸,静静地等着。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办法可以解脱他,而不必承担任何谴责。好处大得很!
“你……让我想想!”
终于,他慢慢吐出一句话,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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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等候着消息。因为我坚信,在追逐权利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肯放慢脚步,敢停下来。纪家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可是,一等三个月,京城里风平浪静。但是那些关于我身份的谣言不知何时已经转变了风向,指向杨不愁。连他因公会见诸汗国在京城的质子都被传成“过从甚密”!
这些有的是我在坊间听说的,有些是凤嫂讲给我听的。
而纪青月似乎也有她的麻烦事,纪家更愿意把她送进宫。
太子还小,诸王年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纪大人的目标很明确,是那个朱红围墙围着的权力中心。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坐在我面前的这个醉鬼嘀嘀咕咕说的。
“上官红锦,你说!你凭什么那么好命!”纪青月揪着我的手腕,她的腕力极大。我下意识地捏住她手腕的某一处,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她的手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你会点|穴?”她睁大眼睛。杏核眼里充满了血丝。
“这是点|穴?”我反问。大概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