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说句实话,你从来没对我大发雷霆,我倒真想看看你发作的样子……呵呵,开玩笑的,别当真,我去洗澡。”拍拍她的脸,走进卫生间洗澡。
冲澡回来,我躺进床,月萍还是没睡着,握住我的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说:“你摸摸这里,平时多想想这里,别让我担心。”
我正要说话,突然胸口冒出一股酒气,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呃……”
月萍突然变色,厉声道:“你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忙说:“没什么,我打嗝,打嗝而已。”
月萍瞪着我直喘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没说话,投进我怀里。
我搂住她安慰道:“没事了,你别紧张,好好休息。”
月萍沉默良久,总算平静下来,喃喃说:“别让我担心……别让我担心……”越说越往我怀里钻,原本高大的身躯此时缩成一团,就像受惊的小动物,格外娇弱无助。
我抱紧脆弱的老婆,尽量让她安心,直到倦意涌起,就这么沉沉睡去。
第二十五章 你的礼物
一个星期后,沈磊帮我办理了商铺抵押贷款手续,按照目前市场价每平方三万一千八计算,我的两百方商铺总值六百三十六万,额度百分之七十,为四百四十五万,我贷款四百万整。
我和沈磊去找杜舟,一起办理房产过户,沈磊买下杜舟一套别墅,我买下那套位于湖滨黄金地段的公寓,面积208平方,户型为五室二厅三卫,每平方两万,加上税金,总计四百五十万。我妈户头里本来还有九十二万,这下被我用去五十万,剩余四十二万。
于是我又拥有一处固定资产,这套房子内部装修相当精美,杜舟只带走电器和生活用品,其余设施一应俱全,我询问了租赁价格,像这样的房子月租金在两万以上,但是租这种高档公寓的大多是来本市工作的外籍人士,租期至少三五年,我买这套房子的目的是为了炒房,一两年内就要脱手,想想还是算了,不如让我妈有空来度个假。
杜舟提议去玩节目,我想到他那种糜烂无聊的游戏,就婉言谢绝了,沈磊陪他同去。我回家把房产证和存款交给老妈,让她仔细保管,随后去商场给月萍买礼物。
这是一个突发的念头,我瞒着陈家在外购置房产,还和沈磊出去风流,眼看月萍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情绪也不稳定,常为我担心,我不禁暗自愧疚,今天正好没事,市场里有周婷婷坐镇,不用我操心,就去商场给老婆买礼物,逗逗她开心。
我很少买东西送月萍,最多只是些零食,结婚后我只在七夕情人节那天给她买了一束鲜花,有一次陪哥们买订婚戒指,我顺便也买了条白金项链,却是送给我妈的,压根就没想到月萍。今天我要正儿八经给老婆买件礼物,于是来到本市最著名的珠宝行,让店员给我介绍首饰。
我不能买得太贵,怕陈文贤起疑,当然也不能太便宜,最后选中一条铂金项链、一个铂金戒指、两个铂金耳坠,共四件,各带一颗小碎钻,总价三万五,相比其它名贵首饰算是很便宜了,我也不懂什么PT950还是PT900,反正看着简洁大方,适合月萍那种高大丰满的体型,就整套买下,喜滋滋走人。
晚饭后回到房间,我把那套首饰交给月萍,说:“送给你的。”
月萍打开首饰盒,呆呆的不发一言,神情却变化多端,好像有感动、好像有兴奋、好像有茫然、又好像有诧异,整整五分钟说不出话来。
我笑道:“干什么?我送你礼物很稀罕吗?”
月萍沉默良久,总算平静下来,问:“这套首饰要多少钱?”
我说:“你别管价钱,关键是心意。”
月萍定定地说:“你告诉我。”
我拗不过她,只好说:“一共三万五。”
月萍问:“你哪来的钱?”
我早已想好答案,说:“上回收了三十六万的转让费,借给弟弟三十万,还有六万,今天正好路过珠宝行,就给你买件礼物。”
月萍说:“剩下的钱呢?给你妈买礼物了?”
我说:“没有,就送你一人。”
月萍说:“你竟然没送你妈礼物、只送我一人?”
我说:“对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月萍的神色越来越复杂,我实在看不懂她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沉默一阵,她缓缓地说:“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嗯?这叫我怎么回答?我确实对她有点内疚,可今天买礼物主要还是慰劳她怀孕之苦。我忙摇头说:“当然没有,怎么会呢?我当时吧,是这么想的,那个……你怀孕以后一直挺辛苦的,晚上也睡不好,我又帮不了什么忙,就买件礼物慰劳你一下。呵呵,你别多想,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份心意。”
月萍凝视着我,直到缓缓流下两行眼泪,颤声说:“你一定做了什么,不然你绝对不会只给我买礼物,却不买给你妈……你实话告诉我,究竟做了什么事?”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忙说:“没有,真没有这种事,你别胡思乱想,我这次千真万确是想送你礼物,根本没做过什么,就算做了也是因为上回收受转让费,让你和你爸闹不痛快,没有其它原因。你放心吧,别哭了。”
月萍却不相信,兀自哭道:“你骗人,你肯定做了,就是不肯承认。我天天在家担心你,没想到这次你真的出事了……你快坦白,究竟做过什么,否则我一定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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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哀嚎道,“我什么也没做,你要我坦白什么啊!好好的给你送件礼物,你却疑神疑鬼,早知道我就不送了,简直是花钱买罪受!”
月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平时的淡定沉着不复存在,只剩一脸哀怨和凄楚,颤声说:“阿明,你实话告诉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原谅你就是了……我知道你在这个家过得不痛快,工作也不顺心,可是我一直对你很好,你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份上……不要抛下我……好吗……”
“不是……”我啼笑皆非,“月萍,你这话好像连续剧里的台词似的,我什么也没做啊,就算有不痛快,那也只是针对你爸,跟你没任何关系,我也根本不想抛下你。唉……我只不过是给你买件礼物,你至于这样吗?”
月萍扑进我怀里,哭道:“我担心……天天为你担心……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胡思乱想……担心死了……我现在一刻也不得安宁……随时都会害怕……怕你抛下我不管……”
啊哟我的妈呀!我老婆本来是个冷若冰霜的女强人,此刻竟然变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人,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简直难以置信!
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估计这就是孕期焦虑症。忙抱紧月萍,柔声说:“亲爱的,你放一万个心,我什么事也没有,我们还是幸福村最和谐美满的夫妻,一点不带变化。你这是怀孕期间的焦虑症,这么想也可以理解,但你千万别当真,老公我对你还是老样子。”
得,我老婆这会儿已泣不成声,折腾半晌愣没说出话来,索性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擦一把汗,拿过那套首饰,柔声说:“来来来,让我给你戴上新买的首饰。”说着解开项链,戴在月萍脖子里,又小心翼翼地把两个耳环给她戴上,然后给她套上戒指。配备齐全,笑道,“看看,我老婆真漂亮,我的眼光还不错,这首饰戴在你身上再般配不过。”
月萍好歹渐渐收起哭声,说:“给我镜子。”
我说:“好嘞,你等着。”走到卫生间,拿来小镜子,递给她说,“你看看,别提多美丽动人。”
月萍擦去眼泪,手持镜子端详起来,我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只见她双眼一亮,明显有几分惊喜,随后转动脸庞看左右两边耳朵,嘴角微微抿起,看得出十分满意。我顿时放下心来,笑道:“确实很漂亮吧,呵呵,你老公我不愧为学艺术出身,品味还是有的。”
月萍微微一撅嘴,说:“既然你不准备给你妈买礼物,为什么不索性买套更好的?”
我说:“我仔细挑了半天,比这套更漂亮的至少要十几二十万,我买不起,其余那些五六万的还不如这套。呵呵,你也要考虑我的承受能力,对吧。”
月萍吸吸鼻子,深深向我看来,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说:“我这段日子情绪不稳定,你多包涵,尽量让着我,我会好起来的。”
我搂住她,柔声说:“放心吧,女人怀孕期间都是这样的,我要是连这也包容不下,就不配做你老公了。你别太压抑,有什么想法就说,刚才你那样……嘿嘿,其实也很生动,难得一见。”
月萍轻轻打我一下,神情果然生动起来,轻嗔道:“既然你能包容我,和我妈这么好,为什么偏偏不能包容我爸?”
我苦笑道:“这个事吧……确实怪我,有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骂我几句就特别来气,很容易冲动,就像我爸一样,没说两句就会吵起来。现在我已开始学着跟你爸和平相处,你再给我点时间,只要他不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我肯定不会跟他吵架。”
月萍叹道:“你这人就是这样,从来吃软不吃硬,偏偏我爸也是这个脾气,所以你们两人特别容易产生矛盾。其实我爸不像你想的那样,他最开始对你有意见,但他这辈子最宠的人是我,只要我对你好,他慢慢的就会接受你。本来经过我和妈妈的努力,他已经差不多接受了,没想到你们又变成这样……”
我说:“行了,以后我注意点,保证不主动挑起矛盾。你也知道我的死|穴是我妈,谁要是对我妈不好,我立即跟他死扛。只要你爸不把我妈扯进来,他怎么对我都没关系。”
月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有空我会劝劝他。好了,我们洗澡去。”
我一愣,说:“我们……洗澡?”
月萍点头说:“你不是说我们是和谐美满的模范夫妻吗,现在老婆怀孕了,要你这个老公帮忙洗澡,难道你不愿意?”
我大笑道:“愿意,我求之不得,哈哈哈。”
月萍今天特别奇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像要把她以前没表现过的生动模样都展露一遍,这会儿眼睛还有点红,脸上却已笑靥如花,伸出手说:“扶我进去,我要戴着你送的礼物享受你的服务。”
我笑道:“没问题,我一定竭诚为你服务,包你满意。”
抱起老婆走进浴室,开始我们绝妙的鸳鸯浴。于是浴室里又响起我从未听闻的开怀大笑。
我难以琢磨的老婆大人呵……
第二十六章 吐苦水
月萍彻底变成凡人,从我送她首饰那天起,她变得会哭、会笑、会嗔怒、会撒娇、会自艾自怜、会热情似火……总之一切小女人的形态她都有,却不再有以前那种神秘感。
这让我一头雾水,也手忙脚乱,月萍成天粘着我不放,下班后我很少有空出去,最多只是去我妈那儿转转,以前我每个礼拜至少要在我妈家住一晚,现在月萍不允许我在外过夜,每天不抱着我就没法入睡。
其实我不是那种住家男人,以前我穷困潦倒,不得不整天跟家闷着,现在好歹有点小钱,让我成天呆在家里实在难以忍受。最关键的还是月萍的改变,令我有点隐隐的恐惧。
这种感受很难形容,因为月萍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她总是沉着冷静,两眼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话虽不多,但每每一开口就是经典言论,令我赞叹不已。可是现在的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小女人,女人该有的小脾气小性子她都有,显得天真幼稚,偶尔又会变成老样子,一副精明睿智的模样。这种反差非常强烈,我莫名其妙之余也感到担心,生怕她患上传说中的精神分裂症。
我悄悄告诉李玉桂有关月萍的变化,她却一点也不担心,笑说这是女人怀孕期间常有的表现,让我放心照顾月萍。我心里惴惴不安,当然行动上还是很积极,无微不至地对待月萍。这令我尊敬的岳父大人十分满意,翁婿间的冷战阴霾终于渐渐消散,露出一线光明。
周五黄昏,我像往常一样去我妈家吃饭,正在向我妈诉苦,电话响起,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我接起来说:“喂,你好。”
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阿明,是我。”
我一愣,登时激动起来,急道:“方姐,是你吗?”
那头苦笑一声,说:“是我,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好好好,我很好,”我说,“我常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关机,近来怎样?”
方丽娟说:“我买了房子,前阵子在装修,又不想跟其它人联络,就关了电话,昨天才开机,只有你给我留了几条消息,所以打给你问声好。”
我心中生出一念,说:“方姐,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方丽娟沉默半晌,说:“你过来吧,我的房子在城北,高架桥边上。”
我说:“我现在也在城北,离你很近,你住哪个小区?”
方丽娟说:“名城公寓。”
我说:“好的,你等我,我就到。”挂了电话,我转念一想,月萍可能会打电话来查岗,就对我妈说,“妈,如果月萍来电话就说我多喝了几杯,这会儿睡着了,十二点前准时回家。”妈答应下来,我匆匆出门,开车往名城公寓驶去。
来到公寓下,我致电方丽娟问明住址,乘电梯来到十五楼,按了门铃,久违的方丽娟出现在眼前。
我仔细打量一番,她还是那么明艳动人,不过此刻没化妆,脸色苍白,眉宇间更有几分忧郁,略显憔悴,向我淡淡一笑,说:“阿明,很久不见。”
我走进屋子,说:“方姐,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方丽娟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我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劫。你坐吧。”
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举目四顾,只见这套公寓面积适中,大概九十平方左右,是二手房,只换了新的家电。我问:“这房子要多少钱?”
方丽娟递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