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如被人打了一拳般,低低哀叫一声,顿时又变得无精打采。秋蓝等赶紧安慰〃大王很快就会来了〃、〃东凡离这里也不远啊〃、〃可能不等鸣王到同国,大王就已经赶回来了〃云云。
只有秋月一边劝,一边还用眼角观察隔壁。那个死小子洛云一向抓到机会就冷哼嗤笑个不停,现在鸣王闹小孩子脾气,他怎么就如此安静了?
小柳又继续说他的事,说到他为了救朝安曰夜赶来,居然在途中 阴差阳错把乐庭给逮了,容虎大笑起来,一掌拍在大腿上,〃我就说你怎么把乐庭塞马车座下了呢?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秋月扯扯秋蓝的袖子,朝秋蓝做鬼脸。
容虎一定和小柳相当亲密,不然怎么小柳一来,容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活泼了不少。 凤鸣沮丧通常不超过三分钟,垂头丧气了一会,听着小柳诉说经过,渐渐也精神起来,在一旁拍掌叹道,〃想不到我的第一次魔术变得如此惊险刺激,不过幸亏你没有真的吧乐庭杀人灭口,不然我们救一个朝安,却又害了一个乐庭,那就糟糕极了。〃
秋蓝等都点头称是。
小柳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口干舌燥,饮了一口茶,沉默一会,忽然开口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想向鸣王请教。〃
他说得态度很认证,凤鸣心脏怦通一跳。
问题?又是问题。。。。。。
不会吧。。。。。。凤鸣心虚地问,〃什么问题?〃
小柳诚恳地看着凤鸣,〃我多少也可以猜到,昨曰刑场之上,那个木箱里面的犯人,多数是吊到空中前就被换走了。但是。。。。。。〃他蹙眉道,〃既然犯人被换走了,为什么木箱燃烧时,里面还会发出令人惊恐的扑打挣扎之声?难道鸣王把朝安换走,却找了个替代的犯人放进去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凤鸣挺直了脊梁回答,但是,他随即又疑惑地顿了一下,喃喃道,〃不过也对啊,里面为什么会有扑打挣扎之声?里面不是明明没人吗?〃原来你也不知道)越想越不妙,边惊疑不定的转头去看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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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虎的脸色和他一样,沉声答道,〃换人之事是乐庭将军负责的。我记得商议的时候,只说了预先在刑场木台下面挖藏人的大洞,现场钉木箱,借把木箱钉死的时间将犯人从下面带走藏起来,并没有用其他犯人去顶替的事。不过。。。。。。〃
不过乐庭是个沙场上打过仗的将军,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又算什么?用死牢里面的罪犯来顶替一下,使〃魔术〃更逼真,这种事恐怕乐庭真的做得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想到一起去了。
气氛顿时凝滞。
凤鸣心下大凛。
若是如此,即使被用来顶替的是本来就应处斩的罪犯,他也难以心安。痛快一刀,和活活被烧死的痛苦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太残忍了!
〃我知道。〃一个冷淡如冰的声音悠悠传入众人耳中。
秋月正忐忑不安地想着这种事有多可怕,闻言猛跳起来,怒目看向发言者,叉腰娇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告诉你,这次我们可不会接受什么问题,你别想用这个来要挟鸣王!〃说罢还恶狠狠哼了一声。
刚才洛云藉故要挟凤鸣答应去同国的事情,还没和洛云算帐呢。
众女义愤填膺,一致同仇敌忾地瞪着洛云。
凤鸣问,〃你知道里面是谁吗?
〃一只老鼠。〃 〃呃?〃
〃他们把朝安救出来之后,顺便在木箱里面放了一只芬城特有的硕大老鼠。〃洛云板着死人脸,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他在说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其实俊美如他,如果经常笑笑,一定极讨女孩子欢心。
〃不对。〃秋蓝想得仔细,怀疑地说,〃就算再大的老鼠,也弄不出这样大的动静来。〃
洛云用冷冷淡淡的声音道,〃老鼠的尾巴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栓了两块响木。火烧起来,老鼠上窜下跳,带着响木磕磕碰碰,多大的动静都能弄出来。〃 众人细心一想,果然如此,顿时心下大定。
凤鸣第一个放松下来,大笑道,〃好!好一个大老鼠!逼真细腻,难怪这个魔术变得如此成功。〃
秋月却瞅着洛云不放,嗤道,〃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想出来的吗?〃秋蓝探头问洛云。秋月又是一声嗤笑,摆手道,〃别笑话了,他能想得出来?我用一根手指跟你打赌,他没这个脑筋。八成是他的那些萧家高手们打探回来的。〃
话音刚落,猛听见噌一声,寒光微闪。
洛云的剑已经出鞘,递到秋月面前。
众人大惊,秋月更是唬得浑身僵硬,连脸上的嗤笑都凝固了,屏住呼吸,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简直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洛云道,〃和你打赌,顺便借你剑,砍你的一根指头。〃
他这样说,当然承认这个主意是他给乐庭出的了。
但到了此时,揭开谜底又有什么用处,宝剑森寒光芒,就在秋月白皙的颈下。
剑尖触着她嫩滑的肌肤,似乎稍用力就会刺进去。
秋星也吓得嘴唇无色,一样结结巴巴,勉强笑道,〃洛云,秋月。。。。。。她只是说着玩的。她。。。。。。她她说笑的!〃
洛云一如既往,干巴巴道,〃我不说笑。〃 容虎小柳脸色都已变了,双双默然站起,手按在剑柄上,只等凤鸣示意。
凤鸣心里七上八下。动手不行,谁伤了都不好,他当然心疼秋月,但是洛云好歹也是萧家人,而且是萧家很有影响力的人,难道未到同国就要开始两派火拼了?那他干嘛还要同意去同国送死啊?不就是为了不火拼才点头的吗? 惨了。。。。。。
搞什么?刚才还是好好的大家坐着聊天,为什么忽然就拔剑了?该死的是谁先提起什么老鼠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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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你你。。。。。。你快道歉,说。。。。。。说以后不和他说笑了吧。〃秋星求不动洛云,改而对秋月下功夫。
凤鸣也赶紧来缓和气氛,〃是啊,洛云你别生气,秋月是无心得罪你的,放下剑有话好说,我要秋月给你赔礼道歉可以吧?〃
这么一会时间,秋月已经比刚才镇定了一点,她本来吓得直发抖,听了秋星凤鸣的话,不知为何,却咬了咬下唇,忽然伸长了脖子,盯着洛云的眼睛,倔强道,〃我我。。。。。。我,哼,我不说!你要杀就杀,我不信你敢动手。〃 凤鸣简直没眼看了。
秋月啊,萧家都是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个时候来个惨不忍睹的回答?
看见眼前寒光闪动,秋月〃啊!〃尖叫一声,闭起眼睛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早就想杀我了!〃眼泪扑簌簌滑下脸蛋。
秋蓝秋星也是齐声大叫。
三女几乎同时的尖叫声中,却似乎听见又是一声〃噌〃,脖子倒没怎么疼得厉害?
难道洛云的剑真的那么快,连疼都不会疼?
秋月半惊半疑地睁开眼睛,竟发现秋星秋蓝还闭着眼睛,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凤鸣傻傻站着,小柳和容虎却一副松弛下来的表情。
洛云的剑已经入鞘,比起平曰,他此刻的表情已经算得上柔和,甚至是愉快的了。他打量了差点魂飞魄散的秋月两眼,薄唇微掀,似笑非笑,很久,才淡淡吐了一句,〃你是我见过哭相最糟糕的女人。〃 说罢,却不知为何,把他冷淡的脸,微微别了过去一点。
似乎,不愿意旁人,瞅见他此刻眸中的颜色。
第五章、
拔剑事件过去,总算大家又都坐下来。
但局势和刚才谈笑风生当然大有差别。
秋蓝秋星手捧着热茶,犹自抖个不停,秋月除了发抖之外,还带着那么一点劫后余生的愤怒,当然,洛云最后说的那句话也让她生气。
什么叫哭相最糟糕?
要不是那混蛋有剑在手,秋月姑娘又年轻貌美不想早夭,恐怕秋月早就飞扑上去赏蔚家这个狂徒几个耳光了。
凤鸣欲做出疑惑的表情,偏头看看洛云,又看看秋月。
剩下小柳和容虎,见到大家这样的状态,也提不起什么聊天的兴致。小柳喝干一碗茶,看看窗外天色,就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凤鸣翟烩才回过神来。
〃这么快就走?〃
〃这有一些大王吩咐的事,要趁着这次过来芬城地方,快点办完。我这次来,事前并为向永殷太子报备,还是快点回去才好。〃说着,朝风鸣泰然自若地行礼告别,就着风鸣扶着他起来的空档,低声道,〃鸣王不要送了,天已经大亮,虽然是在江上,也难免惹人注目。我自行离开即可。〃
风鸣暗夸他做事细心,真的和容括很像。
唉,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学到容恬这个层次呢?
于是从人都没送,派了容虎当代表,将小柳送到甲板,悄然离开。
客人们总算都离开了,风鸣立即大伸懒腰,还连打了两个哈欠。
秋蓝就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鸣王要不要进去歇一会?天大亮了,小柳一走,容虎就会下令起锚。睡一会再起来吃东西,好不好?〃
凤鸣懒洋洋眯着眼睛,点点头,顿时被几名侍女送进房伺候躺下。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仍旧是洛云抱着剑坐他床头。
凤鸣本来就睡了一觉,并不真的累,口供稍微眯了一会,已经不倦了,睁开眼睛,又瞅见洛云就在眼前,反正无事,便仔细看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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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的精力比他充沛多了,昨晚守了凤鸣一夜,此刻半冧倚在床头,感觉到凤鸣少许动静,竟然立即惊觉,睁开眼睛,正巧碰上凤鸣的目光,不耐的问。〃你看什么〃?
难以想像,这个年纪和凤鸣相近的少年,眼神中能呈现如此哧人的冰冷表情。
凤鸣被他一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闭上眼睛,不一会,又宛如想惹老虎的兔子一样,不怕死的睁开眼,继续打量洛云。
他在萧家,到底受了些什么训练呢?
对于洛云,凤鸣总有一分异常的好奇。
〃你不会困吗/〃〃〃
〃洛云?〃〃……〃
〃………〃〃洛云;喂〃
凤鸣锲而不舍的低语,让闭目养神的洛云不得不睁开眼睛。〃少主到底有什么吩咐/〃〃没有………〃洛云横他一眼,刚闭上眼睛,凤鸣的声音又往他耳腊里钻了。
〃喂,聊一会吧,我闷了。〃
〃我是保护你的,不是给你解闷的。〃像是故意为了表示对凤鸣的不耐烦,洛云抱着剑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少主。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隔了一会,凤鸣又打破了沉默,〃你今天干嘛欺负秋月?〃
〃谁欺负她了?〃洛云这次回话的速度,超乎想像的快。〃你啊〃〃我没有〃〃用剑抵着一个姑娘家的喉咙,不是欺负是什么?〃回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洛云?〃〃………〃〃洛云,喂,洛云……〃这样骚扰他,他不会拿剑抵着我的脖子吧?〃洛……〃僵硬的背影倏然一动,吓得凤鸣立即闭嘴。
惨了,难道恼羞成怒?人家不过聊聊,沟通沟通感情嘛。
凤鸣警戒地蹬着他,直到他站起身,紧紧捏着剑,头也不回地走出舱房,凤鸣才松了一口气。
好可怕。
这个人的气势,真的和她老爹有得一拼。唉,自己这个萧家少主可有得头疼了。
凤鸣在大船上鸡飞狗跳之时,一叶轻舟顺阿曼江而下,抵达了离芬城不足十里的一处僻静的静泊口。
杜风刚刚踏足实地,两旁的草丛间立即闪出几名打扮成永殷平民的男人,朝杜风微一躬身,〃公子来得好快,请随我入内,公主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转身领着杜风往草丛深处走。
这里甚为荒凉,泊口也早被永殷人弃用多年,越往里面去,草高过人,密密麻麻,能将一个成年男子身形完全掩住。杜风在这荒草之中,仍然举走悠然,不到片刻,眼前荒草之中,竟突然出现一个小帐篷。帐篷虽小,但由精牛皮缝合而成,垂角处帖着一层密密金铂,每片金铂上陷约显出各式图案,似乎逐一经过打磨雕刻,精致华贵,绝非寻常人家可以拥用。
对于这个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帐篷,杜风却没显出丝毫诧异。领路的人到了帐篷帘前,似乎不敢继续进入,转身对着杜风又是一躬,低身道,〃属下不敢擅入,公子自己请吧。〃杜风颔首,自行掀开帘子,一投目,首先触及的,便是一个静静屹立在帐中的娇弱背影。
〃公主。〃
〃你回来了。〃背对着他的女子似乎正在独自沉思,听见他的声音,猛震一下,瞬间又平复下来,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低声问,〃事情都办妥了?〃
站在帐中的,赫然是若言最心爱的妹子,他的得力助手,妙光公主。
杜风露出他的招牌式的温和笑容,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笑容,妙光却心里微觉发冷,余浪,你害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来厉害了,天下间,还有谁是你害不到的吗?〃
余浪受了她的夸奖,却丝毫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微微一躬身,淡然答道,〃只要是为了离国,余浪可以害任何人。〃
〃任何人?〃妙光目光骤然犀利,又立即消去,变的如少女般天真单纯,抿嘴笑道,〃王兄听了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她不想再顺着这个活题谈下去,请这位被王兄暗藏多年的重要人物坐下,自已也陪同坐下来,问道,〃你真的把玉萧送到了鸣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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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余浪回答后,眼光扫过来,似漫不经心地往妙身上一晃,便默默收回了视线,淡笑着问,〃公主担心属下做事不牢靠?〃
〃不,我只是想,鸣这个人笨笨的,确实容易上当
但容恬敢放他出来,一定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厉害角色。例如那个容虎,就是个很谨慎的人,你骗鸣王容易却怎么骗得过他们呢?〃
〃原来公主担心的是这个。〃余浪顿了一下,施施然把和凤鸣等相会的过程说了一遍,道〃我原本还想着怎么能使他们不起疑心,而把玉箫送到鸣王手中,不料老天助我,鸣王居然自己开口和我索要信物,我看他,也很喜欢那玉箫。果然,解下递给他,他就欢欢喜喜的要了。‘他侃侃而谈,语气绶和温柔,旁人若不知道,只怕还以为他在回忆和一名故交问心的友谊,谁知道此人用心竟如此狠毒
余浪边说边用眼角仔细观察妙光的神色,未了,低声加了一句,〃我离开的时候,特意指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