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虹蜺术法如何?”中年道士冷笑道“阴阳双修被世人认作邪术,必欲除之而后快,怎知见色非色的道理?内药是精,外药是气,精气不离,大道可证。”
那道五彩虹蜺似有灵性,自半空飞来,盘旋在中年道士的头顶。阳光照射下,发出嗡嗡蜂鸣。
“龙凤合体原本是小茅山邪法,能证什么大道?”我不以为然,内心却着实警惕。天书中曾专门记载虹蜺术,又称“龙凤合体“,实际取的是阴阳交接之气。庄子曾云“阳炙阴为虹”,意思是说虹是由阳气炙烤阴物形成,又有《月令章句》云:“虹,蚍蛛也,阴阳交挚著于形色者也”,人承天地,阳唱阴和,倒也无可厚非,但这道士专修阴狠之气,多年交接之气化为虹蜺,却是败坏人伦之举。不过这种虹蜺术实是非同小可,威力无穷,和那太常婆婆修习的玄阴术似乎同源同流,非修到元身离体的境界莫能与抗。
中年道士听我叫出“龙凤合体“的名字,甚是惊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是茅山宗嫡传弟子,如何能知晓这茅山宗不传之秘?
司二爷见那中年道士破了我的五雷正法,早已惊如丧家之犬,趁着我们说话之际,带着那伙参客悄悄溜向山谷口。中年道士眼光觑见,手臂伸处,那片五彩虹蜺在他头顶转得一转,径直飞向那群参客。如被那片虹蜺裹住,这群人哪里还有命在?我再不迟疑,双手连发,掌心雷连续成形,轰向那片虹蜺。那片虹蜺犹如一片实体布毡,在空中一转,把所有雷弹裹住。这样迟滞片刻,司二爷已带着参客们奔出了谷口。
中年道士嘿嘿冷笑,年轻人修为当真不浅。只是你优柔寡断,空怀妇人之仁,到时定有苦头吃了。
我怒气上冲,你这道士草菅人命,更要赶尽杀绝,岂是修道之人?小子修为虽不及你,也要和你斗上一斗,纵然落败,也要让你知道天地有正气,人间有真情。
中年道士仰天呵呵大笑。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何必在此拼命?你那至阴玉石被人抢走,不思夺回,反在这里和我纠来缠去,着实可笑。呵呵,既有那千年阴魂,我要这纯阴之地何用?
那中年道士说完,身形如鬼魅般倏忽不见,只有那片五彩虹蜺盘旋有声,在空中猛然展开,裹住的掌心雷轰向山谷各处,一时间犹如天崩地裂,谷中土石横飞,火烟四起。我背起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文小姐就跑,浓烟弥漫处,那山谷的出口处依稀可见,眼看着奔出了谷口,我心中一喜,正要将文小姐放下,不料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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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三十三章我伴君身侧 似乎从睡梦中醒来,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板床上,头上缠了一道绷带,里面的伤口隐约作痛。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散发着新衣服特有的清香味。这是一个简陋的旅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刚从那个烟雾升腾的山谷中逃出,耳边似乎还有风雷的轰鸣声,乍置身在这样祥和的环境里,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呢?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开处,一张俏丽的脸映进眼里,原来是文小姐,我这才想起最后是带着她一起逃生的,看来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松了一口气。
文小姐看见我醒了,惊喜地叫了一声。我看她换了一身洁白的裙子,不敢再看,急忙闭上眼睛。
“咦,见我来了怎么闭眼呀,不愿看见我?”文小姐找个凳子在我的床前坐下,我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她离我很近,不知怎的,心跳突然就加快起来。
“你换上这身衣服很好看啊”她用手扯扯我的衣袖。
我睁开眼睛,文小姐正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摸了一下衣服,衣料很考究,价格应该很贵,我一个钳工兼算命的,哪里穿过这么贵重的衣服?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的衣服全部换下,连内衣裤都换了个遍,难道是这文小姐做的?这也太……太……
文小姐看我脸色发红,忙用手在我的额头摸了一下,吃了一惊“好热!我去拿药来!”说完咯噔咯噔地跑出去,我这才发现她穿了一双很时髦的高跟鞋。到底是大城市的女子,象我所在的那个小县城,一般的女孩子还是不敢开这种风气之先的,怕说闲话。
文小姐刚跑出去,胖胖的旅店老板就晃着两只胖胳臂进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文小姐刚坐过的凳子上,冲着我就是一拳。我楞了一下,正要发作,那胖老板却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老弟真是艳福不浅哪,找到这么个媳妇儿”胖老板说“我瞧你不咋样啊,怎得挂了个城市女子?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哩”
这老板真是不积口德。我又气又恼,难道我真的象文小姐说的那样,其貌不扬?以前似乎自己没发现,看来批评别人容易,自我批评就是难。
文小姐拿着药和一杯开水进来,要喂我吃药,那胖胖的老板不识趣,撸撸衣服袖子说“我来!”他把药和水接过来,要送到我的嘴边。我有些气恼,隔空一口把药和水吸进了肚里,旅店老板吃惊地瞪大了一双小眼睛。
“怪不得怪不得,这城市女子会看中你,原来有些本事呢”他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伙子不简单,玩魔术的?”
文小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这老板人倒豪爽,就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他大着嗓门对文小姐说:“你男朋友看来有本事吔,就是太邋遢,昨天我替他换衣裤,那个脏臭啊,一股子尿臊味,差点把我熏倒,呵呵呵。”
我半躺在板床上,听得胖老板这样说话,原来这衣裤是他换掉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听得胖老板嫌我邋遢,想起在客栈的时候,又想起了一点事,忍不住也随着老板笑了起来。文小姐倒又不笑了,她狠狠地剜了旅店老板一眼,说“病人需要休息哪,你出去玩好不好?”
胖老板一楞,连声说“你们耍,你们耍”,讪讪地带上门走了。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老板,我想了又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笑!”文小姐红着脸拍打了我一下,我心中一荡,马上又醒觉过来,想起那黑大汉何老三的话,不禁暗骂自己无耻。朋友妻,不可欺,廖师兄虽然算不上朋友,至少也是同道之人,怎能对同道的家眷起了不良念头,常言说日久生情,须得早想办法,远远地离开这文小姐才好。
文小姐见我突然间冷淡下来,很是奇怪,以为我又有什么地方不舒 服(炫 书:)了。我说我一个修道之人,哪有那么多的娇惯,只是这新衣服有些浆硬,不如那旧衣服穿着舒 服(炫 书:)。
文小姐笑着对我说“你那身旧衣服我已经洗了,在外面晾晒呢。你干吗要穿旧衣服啊,我觉得穿新衣服很好看”。
我老实说穿不起,没钱。文小姐又是一阵笑,谁问你要钱了啊,你和那花白胡子在客栈里鬼鬼祟祟的商议事情,我出外买的哦,还有这身裙子,你看,我穿这裙子好看吗?
我看也没看,闭着眼睛说:“好看!”
文小姐听我赞她好看,很是高兴,她站起来,修长的身子旋转了一圈,满屋里顿时飘满了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冲得我脑子一滞,不知怎的又想起她和廖师兄的关系,突然间心烦意乱,心中一阵茫然。
文小姐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变化,她兴高采烈地扯着裙幅看了又看,说白色代表纯洁,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了,好喜欢白色哦。
我哼了一声,对她说“文小姐,亏你还是大学生,知道什么是白色吗?白色其实最复杂了,混合了七种色彩呢,最是不纯了。”
文小姐楞了楞,说:“你啥意思啊,你这人说话就是爱惹人生气。还有,你干吗非叫人家文小姐?叫我文丽丽,或是丽丽不好吗?”
“叫丽丽太亲热了,是廖师兄这样叫你的?我可不习惯。还是叫文小姐好,显得我们有距离””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难看地抽搐了一
文小姐一下子生气了。“你有病啊,说过多少次了,别再提那姓廖的,你怎么总是提起他?你不愿叫丽丽,我也不愿你叫我文小姐,干脆什么也别叫,就当我们不认识好了。”
“你真是个神经病!”文小姐气哼哼地冲我嚷了一句,看也不看我一眼,扭身向外走,不料她气急败坏地拉开房门的时候,差点和一头冲进来的旅店老板撞了个满怀。
“你来做什么?你怎么这么讨厌?”文小姐正没好气,一口恶气全欲发泄在这倒霉的旅店老板身上。
“我没做什么啊”旅店老板一脸的无辜。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哈?
“他神经病!”文小姐用手向我一指,语声似乎有些哽咽。
神经病?旅店老板莫名其妙,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小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两口子闹点别扭么,很快就和好了,不要说这样的过头话。这年轻人精神好得很啊,哪点象神经病?哈哈,前两天那个神经病才好笑哩。”
旅店老板说完,又是一阵捧腹狂笑,胖大的肚子一颤一颤。
“那个老神经病喜欢自言自语,哈哈,天降大人与死人,笑死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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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三十四章君死我何生 旅店老板的话在别人听来没什么;在我的耳边却宛如惊雷。我一翻身跳下板床,双手抓住他板胸口的衣服拼命地摇晃。
“快告诉我,那老头现在在哪里?说啊,你快说啊,再不说我杀了你!”
我越是摇晃旅店老板越不说,他越不开口我就偏摇晃,文小姐站在一边,本来气鼓鼓的,现在发现情形不对,急忙跑过来用力掰我的手。
“你真神经病了哦,他要被你晃死了!”
我这才如梦初醒,放下了手,再看这旅店老板时,胖胖的身躯软倒在地,厚厚的嘴唇里冒出了一缕污血,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文小姐蹲下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也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现在沾了一点别人的鲜血,一点血珠在我的手掌上慢慢扩散。我想笑,又有点想哭,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手上怎么那么大的劲呢。
“我没想杀他啊”,我呆呆地自言自语。突然间心里一动,我真的没想杀他吗?心念一动,杀人百步,追魂千里,难道我已修成了元神离体?
我摇了摇头,以前张铁嘴在时,常常笑话我缺乏慧根,修炼时偏又偷懒磨滑,今生无望求证大道。这元神离体虽是大道中最基本的法门,却是凡人成就真身的最高境界,张铁嘴天书秘术修炼十多年,已近纯阳之躯,尚未做到元神离体,我在俗世中犹为各种欲望烦恼,怎能转眼间成就真体?
文小姐见我发呆,急得差点哭出声来。地面上那旅店老板脸色转成青蓝,一双死羊眼楞楞地瞪着我,看样子已经断气了。事到临头,我反倒镇定下来了,大丈夫敢作敢为,可别叫一个姑娘看不起。
“你急什么呀,大不了我去投案自首得了”我拍了拍文小姐的肩膀,安慰她说,“不过是过失杀人,最多判个无期。”
说到这里,我又有些伤感,哎,出来后可就成老头子了,一辈子的媳妇梦就这样破灭了。
文小姐跺跺脚,终于哭了出来。这当口你还有心思说笑,真是没肝没肺。不过到底该怎么办啊啊?
我说很好办,投案自首去,就是不知道法院会拿我这个无业游民怎么办。要是无期徒刑,你就和张铁嘴定时探个监,要是死刑呢,你们逢年过节就到我坟前看看,捷报飞来当纸钱。
我说着就往外走,文小姐这时倒不哭了,她一把拉住我,语气坚决地说“咱们走吧,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有些哭笑不得。全国解放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地方咱们zf找不到?除非台湾小蒋那地头。听说现在相互通商了,可是他们喜欢的是钱钱,也不会欢迎我这个秘术传人哪。
文小姐听我说完,突然跳了起来,“你不是会秘术吗?可不可以让老板复活哦?”
复活术?开玩笑,连张铁嘴都只能摄人魂魄,我怎么能达到这种境界?文小姐却不象开玩笑的样子,她神色郑重地说
“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且试试看,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走,到天涯,到海角!”
文小姐说话倒象情人间的海誓山盟,我虽然好笑,心里也有点感动。不错,旅店老板既然已死亡,试一试又何妨?我摸了摸尸体的鼻子,一点呼吸也没有,头耷拉着,瞳孔也已经扩散了。脸色青中带蓝,典型的死人症状。
“大凡生物,都有元气。人的人中部位有一团浑黄的光,那是元气,元气在人就不会死”。我想起了空禅师在讲解三车秘法紫河车时曾告诉我的一段话。
我瞧了瞧胖老板的尸体,人中部位那里还有浑光?他的三魂六魄早已消失无踪。很多人以为人有三魂七魄,实则是把元气也当成了魂魄,那元气不过是魂魄的外在表现形式,犹如刀与锋利,许多修真之人混为一谈且谬种流传,殊为可笑可叹。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三十五章生死两不忘 我左手结出符印,右手手心向外虚按在半空。茅山宗也有一种术法,使用七星针定魂,不过那是在魂魄离体,元气未散之前,强行镇住魂魄,一旦魂魄离体,就再也回天乏术,所以很多茅山宗下茅、中茅之才只好操控尸体装神弄鬼,愚弄百姓。单就摄魂术来说,茅山宗控制的是亡灵,对活人的魂魄控制相对就差一些。至于能控制自己或别人的元神,那是更高层次的事了,一般的修道士毕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到这般境界。传说中学法术的人到了极高境界,能够形神合一,把身体化解成和元神一样无形无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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