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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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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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到吃饭时间也不懂得告诉他,害得他一觉醒来,差点吃大家的残汤冷饭。一个最小最伶俐的小道士说,没有呀,我们哪次吃饭不先叫上您老人家?下午看见您和廖师兄出去,大家以为早晚不回呢,所以就没去叫。观主瞪眼说,你这小子满嘴放屁,我老人家在房里足睡了一下午,啥时出去过?

    小道士连称冤枉,说大家都看见了,您怎的不承认?当面混赖,不象个师傅模样。观主恼怒,慢慢地走过去,忽地抽了小道士一耳光,小道士倒地大哭,弄得满地的菜汤米粒。我对他们师徒这样的闹剧已经习惯了,当下紧扒了几口饭,走出了膳房门外。

    一出门,我就隐隐察觉到不妙,体内气血翻涌,似乎元神一直想要离体,在里面躁动不安。我对元神的控制远不娴熟,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据天书记载,修成元神离体时也是修道之人最危险的时候,一旦控制不住,必成心魔,多年修炼之功,顷刻废于一旦,比丹家的“走火入魔”更为凶险。

    当下我运转河车压住心神,这才想起中午时见到的那个观主,那一笑的形象实在诡异,只是我当时心慌意乱,没有能够及时悟透。现在想来,这个人绝对不是观主,虽然外貌相同,但气质殊异,怪不得我当时心血来潮,搅得元神躁动不安。

    我奔到镇岳宫门前,只见外面松涛阵阵,夜色茫茫,哪里有一点人的影子?这廖师兄被那诡异之人带走,定是凶多吉少,想来不禁为文小姐感到难过。

    事情到了第三天,镇岳宫上下都感觉到不妙,廖师兄仍然没有回来,这一来人心顿时浮动,因为大家都看见观主带走的他,如何会神秘失踪?检查廖师兄的行李,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相反给大家搜出了不少私藏的香火钱。

    这种丢失人口的事非同小可,宫中很快就到管委会公安局报了案,管委会自然也知道了,派了不少人来,宫中的道士挨个过筛,大家异口同声认定观主是最大的嫌疑,可怜的观主痛哭流涕,最后还是被公安人员带走了。

    我自然不会相信是观主带走的廖师兄,但口说无凭,我也没有证据说明那个带走廖师兄的人不是观主,相互争辩起来,气得那个公安人员一拍桌子,说我庇护罪犯,要把我作为观主的同谋带走。我那个气啊,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又不和观主有亲戚,怎么就成了庇护罪犯了?

    那公安人员一拍桌子,“你还狡辩?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你是个假道士,是那个观主引进来的,对不对?快说,你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在这里倒香灰打杂不过是为了等候张铁嘴。但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会信呢,弄不好再给我戴个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那公安看我沉默不语,更是愤怒,抗拒从严,且让你尝尝做罪犯的滋味。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四十五章又见故人来(中)    那时华山还没有缆车,我和观主带着手铐被带下山的时候,引来许多好奇游客的围观。这两个道士看起来不象好人哦,听说杀了个人,还焚尸挫骨了?又有人说不对,定是这两个道士大起色心,骚扰了几个女游客。我哪里经过这种场合?当下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从山上跳下去。不过要是真能跳下去就好了,一个轻身术就足够让我溜之大吉。

    到了公安局,我和观主被推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观主戴着手铐看着我说,想不到啊想不到,没想到在贫道蒙冤落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坚持正义的竟是我平时最看不起的人,罪过罪过,报应报应,你能原谅我吗?

    我说谈啥原谅?老观主不要这么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你以前对我冷嘲热讽,又让我干那倒香灰的脏活,对我其实是一种锻炼,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不相信你是罪犯,因为我知道那个带廖师兄出宫的人确实不是你。

    观主面容惨淡。口说无凭,人家公安怎能相信?唉,总是我平时刻薄,在伙食上克扣盘剥,才引得师徒反目,集体诬陷。说起来也怪你那廖师兄,平时拿一些香火钱暗中孝敬于我,贫道鬼迷心窍,从此对他偏爱有加,谁知他私藏更多,哪里还象个修道之人?今日受他连累,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我和张铁嘴算命多年,早已沾染上他信口开河的毛病,没想到这观主絮叨起来和张铁嘴相比也毫不逊色。当下我不再理会,背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张铁嘴久久不到这镇岳宫来,中途肯定又出了什么意外,好在性命无忧,尽可以慢慢等候,不可心焦。

    不过那化身为观主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我的元神见到他会躁动不安?以前听张铁嘴吹嘘,说人可成仙,成仙后无比快乐,能乘云龙,浮游太清,出入紫阙,宴寝玄都,又说仙术成就后,可以以形会意,以意会形,化身无数。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我压根不信。但这人和观主如此相象,所谓的易容术岂能做到这一点?那廖师兄和观主最是熟悉,他又怎能看不出一丝破绽?

    傍晚时候,公安给我们送来了窝窝头咸菜,观主心中忧愁吃不下,我替他吃了个光,却只得个半饱。半夜时分,见观主睡熟后,我再一次催动元神,渐渐飞升到半空之中。

    天上繁星点点,华山已在脚下。

    占侯术里一般人最熟悉的是气占,“喜气”“晦气”是形容人的脸色,那只是人的表面现象,换句话说,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对占侯术士来说,气是可望,可观察的,是掩饰不来的。诗人刘禹锡《金陵怀古》说:“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他说的金陵王气就是一种帝王之气。《乙巳占》里说“天子气内赤外黄,正四方”,还记载一些金属之气,如“金矿色黄,上赤下青,银矿白锐,素雾弥天,草青茎青,其下有铅”。

    我和张铁嘴对所谓天子之气嗤之以鼻,但对金属之气却是大感兴趣,有了这种望气之术,寻些黄白之物,金银珠宝自是易如反掌,不比摆那算命摊子强上百倍?

    为练这望气之术;我和张铁嘴着实费了不少力气,高坡低地,荒山野岭,坎旁坟畔,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实践足迹,结果是空欢喜一场,一无所获,哪有地质勘探使用的金属探测仪灵敏科学。张铁嘴发财梦破灭,对我说祖国秘术源源流长,既有精华,亦有糟粕,这望气术就是糟粕之一种。自古只有元气之说,元气只有强弱之分,怎有高低贵贱之别?王侯将相,岂有种乎?这些封建迷信,以后万万不可信它。

    直到我和了空禅师学习龙门功法后,才知道占候术并非故弄玄虚,只是多数人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失误。了空禅师所学很杂,他对占候术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万物化生,玄妣之门,日月经天,五行流转,天地岂无感应之道?

    以前张华看见紫气上冲斗牛之间,掘地而得“龙泉”“太阿”两剑,这占侯望气之术,实与星象有莫大干系,古人有十二分野之说,说的就是人间万物和天上星象一一对应,互有联系。望气实乃占星,有那愚蠢之人望文生义,不懂星象,把望气转为相术,妄称占侯,真是谬种流传,误人不浅。

    我催动元神离体后,元神在半空中仰望天象,只见破军星旁有红光上冲,应为妖星犯界,对应下方,正是西安市区方向,难道那妖人挟持廖师兄到了西安?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四十六章又见故人来(下)    慈恩寺,大雁塔。

    大雁塔可能是七级浮屠,从塔顶上可以看到整个慈恩寺的全貌。大雁塔东侧塔林,有几座小灵骨塔,正是那点妖星对应之处。我大为惊奇,这些灵骨塔多是曹洞宗派的灵骨塔,曹洞宗禅法理论高深,是最具影响的佛门禅宗,怎会上应妖星?

    正在忧惧之间,那花木丛中的灵骨塔后面忽然转出一个人影,人影快如鬼魅,转眼间攀到塔顶。那人影在塔顶上仰起头来,面对着破军星方向连连吐纳呼吸。星光下,人影面目清晰可见,却不是什么妖异之物,而是几天前失踪的镇岳宫道士廖师兄。

    我认识廖师兄两个多月,对他自是十分了解。虽然他道籍经典学了不少,却是食古不化,完全不能融会贯通,要论悟性慧根,还不如宫中年龄最小的小道士。整日里不过仗着学历高、脸孔白,惯于和文小姐之流的时髦女子打情骂俏而已,胸中并无真才实学,凭他那点微末道行,怎能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廖师兄在星光下呼吸几遍,突然间双手结出符印,我在塔顶看得明白,他手中所结符印正是茅山宗的摄魂术,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下的灵骨塔内忽然嘎嘎有声,似乎是塔顶开启的声音,隐约又有老人的咳嗽声传来。

    想不到廖师兄竟如此深藏不露,我正在惊讶,却见他右手已接住一物,仿佛是一个木匣模样。摄魂术拘押魂魄,那木匣自灵骨塔内拘出,难道木匣内竟是曹洞宗高僧的魂魄?

    天空中,破军星暗淡,那点犯界妖星光芒大盛。星光闪亮的瞬间,廖师兄双手平举,脸上神色忽转阴藿。他的左手似乎有人指引,猛然插入自己的胸膛,把胸腔撕开一个大洞,那廖师兄神色不变,右手将木匣缓缓塞进血洞中,竟似没有痛觉。

    我心中大跳,这般诡异情景似曾相识,廖师兄现在的情形和行尸无异,是谁把他制成了行尸走肉?

    塔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这笑声极为熟悉,须臾又闪出一干瘦人影,那人影又是几声冷笑,星光下一张同样干枯的瘦脸,正是姓陶的那个茅山宗道士。

    又见故人来。

    又见故人来!

    他使用邪恶手段,抢走我的玉石阴魂,今夜又到这慈恩寺摄取灵骨塔阴魂,究竟是何用意?耳听那茅山道士嘿嘿冷笑,想必定是得意之极。我怒气上冲,正要从塔顶飞下寻他的晦气,却听得他低嚎一声,似乎甚为苦痛,一怔之间,星光影下,只见那干瘦道士忽然泪流满面,身形已是踉踉跄跄。

    他连声吼叫,声音虽低却异常惊恐,随着他的吼叫,灵骨塔顶的廖师兄脸部突然扭曲,作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怪模样。

    我在塔顶看得明白,情知那廖师兄很可能性命不保,急怒之下,从大雁塔顶一跃而起,直扑向那痛苦中的茅山道士。

    那干痩道士“咦”了一声,脸上现出惊怒之色,我的双手已从他的身上透胸而过。他捂住胸口后退,我这才惊觉自己并非实体,只是离体元神。

    干瘦道士冷笑几声,阁下虽练就纯阳正气,却惯于暗中偷袭,这算什么?

    我双手穿过他胸腔时,受到强烈震动,那道士体内纯阴之气大增,似乎里面有一处区域正在释放玄阴气息。手部已灼伤,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抽出手来,除了灼痛感,外表却没有异样,当下心中大定。听见那道士骂我鬼鬼祟祟,忍不住笑道“若论行那鬼祟之事,老道士当推第一。你抢走我的玉石,练那至阴金丹,不知炼成了没有?现下不妨告诉你,那阴丹吃了于你百害无益,其中道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趁早还我,还不至于堕了大道。”

    老道士吃惊非小,转瞬笑道“恭喜恭喜,又见故人来,原来你就是那小子。果然是年轻人,进步神速,竟练就了元神离体,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也笑道还是老道士可畏,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道理。“你抢了玉石,要我到秣陵找你,自己却杀个回马抢,继续在这西安城里潜伏,这招是和国民党特务学的吧?真是好计谋哦,佩服啊佩服”。

    老道士怔了一怔。什么国民党特务,年轻人不要说话油腔滑调。老道行事独来独往,从不诡计害人,告诉你去秣陵就是真去,练阴丹就是真练,哪里谈得计谋?

    我冷笑了几声。这道士真是大言不惭,茅山宗摄魂控尸,阴损别人性命,“从不诡计害人”从何说起?

    “当日你损去女服务员十年寿命,今日怎么又对这道士施用开剥术?真是前债未还,又造新孽,不怕苍天有眼,轮回报应?”

    老道士甚为惊奇,年轻人修成元神离体,自是道行高深人士,怎的还相信神仙鬼怪,因果报应?世俗之人如土狗蝼蚁,有生有死,早晚归于泥土,你又何必怜惜他们?

    “怪不得你们摄魂驱尸,百无禁忌,原来视别人如蝼蚁,压根就没有仁义之心。如此作恶多端,草菅人命,早晚多行不义必自毙,恶贯满盈”,老道士的话让我大为愤怒。

    老道士微笑道“看你年纪轻轻,倒是满腔热血,虽然性情冲动,终究不失良善。只是你有些误会了,我们是修道之人,如何肯草菅人命?茅山宗摄魂驱尸,偶有失手也是有的,但所摄之魂,所驱之尸皆非良善之辈,其魂魄大多已沦入妖魔之道。镇妖除魔,正是我等修道之人的本分,怎谈得上不行仁义?”

    我一怔,这干瘦陶老头怎么和太常婆婆的说辞完全一样,都把自己的胡作非为夸成了替天行道?难道zf授给了他们执法权,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指着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廖师兄,我找到了反驳他的理由。“这小道士不过是生活作风有些糜烂,如何就沦入了魔道,被你减掉了十年寿命?”

    老道士神色有些尴尬,干瘦的脸上渐渐显出一丝怒色。不是你小子那块玉石作祟,老夫怎会为阴气所伤,造成妄毁形发,每至中夜必五内俱焚?

    我大喜,忙对老道士说道“贵姓陶,我可以叫你陶大哥吗?俗话说,命里无福莫强求,那玉石与你无缘,带在身上反遭祸殃,不如早些送还于我,一来也是物归原主,二来也免了你的灾祸”。

    老道士连连摇头,“你也是茅山子弟,如何喜欢俗家称呼?老道秣陵陶佶,茅山宗上清派人物,在茅山宗辈分甚深,你可以叫我师叔祖”。

    我怒道,我不是早告诉你我并非茅山子弟么?你知道我师父何人,就要和他称兄道弟?我师卢生,句曲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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