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耿耿于怀的事情有点多，小希听了，脑子却依旧有些混沌，过了一会儿偏头看向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伯母出门去了？”
“没有。”沈青城回答，“她在厨房里。”
小希一听，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推开他坐起身来，拿过旁边的套头毛衣，匆匆穿到了身上。
沈青城这才留意到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看着她雪白的身体一点点被遮住，他不免觉得懊恼遗憾，忍不住又伸出手来将她抱住，微微发烫的手掌克制不住地想往她毛衣里钻。
“青城哥哥！”她喊了他一声，努力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你不要这样子，万一被伯母发现怎么办？”
沈青城听了，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却仍是舍不得放手，忍不住压低她的头来，再一次吻她。
小希被迫承受了两下，便又避开，抱着他的头，低声哀求一般：“回去啦，你快点回去了，好不好？”
沈青城脸色忽然就沉了沉，抬起眼来看她，“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小希闻言，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啦……”
但她这样的反应显然没有半分安慰到沈青城，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坏，他看着她，神情微微有些凉，“不是？所以一周没见，你非但一点都没想过快点见到我，反而在外面待到那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根本没想过来见我，现在我来见你，你却只会一个劲地赶我走？”
小希的心跳得有些快，可是那种快却很无力，她手脚都有些软，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我只是怕伯父和伯母知道我们的事……”
沈青城终究是没办法再平心静气下来。他猛地松开了她，随后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她，声音微冷，“是，所以以后都不用见了，也不用说话了，这样子他们永远都不会发现！你满意了？”
说完，他转身就拉开门走了出去，随后更是毫不掩饰，“砰”地一声重重拉上了门。
小希呆了片刻，转过脸，眼泪就掉了下来。
楼下，任琳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报纸，听见这声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沈青城沉着脸从楼上下来，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任琳看着他，“一大早起来脸色就这么差？”
“我出去了。”沈青城却只回了这么一句，脚步丝毫不停留，径直就离开了家。
小希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中午才下楼，家里只有她和任琳两个人，吃过午饭，小希帮着阿姨把碗碟收入厨房，走出来就看见任琳皱着眉坐在沙发里听电话。
“那博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看起来非常担忧，却又很是生气，“你们是怎么当爸爸妈妈的？就这么一个儿子都照顾不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上哪儿哭去……你说不担心我就不担心？那是我亲孙子，我能不担心吗？不行，我还是得过来看看……”
小希站在旁边看着她通话，心跳不可避免地又快了起来。等到任琳挂上电话，小希才连忙问了一句：“伯母，出什么事了？”
“博易在上学的路上被车撞了。”任琳皱着眉，简单回答了这么一句，便又拿起电话，拨通了沈兴淮的手机。
小希站在旁边，听着她催促沈兴淮赶紧回家，她转头缓缓地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希并没有关上房门，就那么坐在房间里。不多时便听见任琳上楼收拾东西的动静，随后沈兴淮回家，夫妇俩一边商量着去香城的事，随后不可避免地又讨论到了沈青城身上。
小希听见沈青城的名字，心头一跳，连忙转
tang身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假装在认真做作业。
“小希？”果然，不多时任琳就推开她的门走了进来，见她在专心做作业，似乎很满意，这才又道，“我跟你伯父要去香城两天，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小希听了，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任琳这才又下了楼，又给沈青城打了个电话，跟他简单说了说这件事，随后便和沈兴淮离开了家。
小希听着他们离开家的动静，这才忍不住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往楼下看去。
刚好家里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她，立刻笑了笑，道：“小希小姐，我今晚想回家一趟，冰箱里有饭菜，晚上你自己热了吃，行不行？”
小希听了，缓缓点了点头，已然习惯成自然。
每每沈兴淮夫妇离家，家中只剩她一人的时候，阿姨总会找借口回家去，到后来见她好说话，便连借口都不找了，每次都只是说一声便离开了。
这会儿小希点了头，阿姨很快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去了。
偌大的房子忽然就只剩了她一个人，小希在楼梯口站了片刻，便忽然走下楼，拿起电话，打给了沈青城。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又怎么了？”
小希咬了咬唇，轻轻喊了他一声：“青城哥哥……”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电话就断线了。
小希拿着听筒，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很久之后才放下电话，起身上楼，又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往他的房间方向走去。
打开门一看，他的书包衣服都还在，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就这样去学校，他应该还会回来。
小希的心却一点也雀跃不起来，她走进去，在他的床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他。
沈青城一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才回到家里，这个时间点回来，明显是拿了东西就准备直接走，根本不打算在家里多待。
但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坐在里面的小希时，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他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选择了无视她，上前整理自己的东西。
“青城哥哥……”小希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拉住了他。
他却一下子挣开她的手，只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拉着我干什么？不怕被看见，被知道？”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眶忽然就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沈青城原本在加快了速度收拾东西，却在又一次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之后猛地顿住了动作，下一刻，他一把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墙角，将她拉过来，紧紧抱入了怀中。
“你就是成心要折磨死我，是不是？”他声音有些低哑地开口。
小希却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我不是怕被人看见，被人知道……”她满心绝望，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是怕被送走，我怕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沈青城一怔，下一刻，便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
她在哭，亲吻之中，他偶尔会尝到她的眼泪，只觉得又苦又涩，他却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一些她心里的苦涩。
可是她心里的苦涩那么多，他怎么会懂？
小希的眼泪悄无声息地再度汹涌起来，承受着他的亲吻，却逐渐哭得连身子都颤抖起来。
沈青城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随后将她放倒在床上，看着她哭泣不止的模样，轻轻抚上她的头，低低喊了声：“小希……”
她在他面前几乎总是笑着的模样，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看见她哭成这样，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小希拿手遮着眼睛，哭了很久，才终于缓缓安静下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在她身边，低下头看着她，模糊的容颜上，隐约可见纠结的神情。
小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坐起身来，抹了抹眼角的湿润，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青城哥哥……”
沈青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严格来说，是他今早的脾气发得莫名其妙，她站在那样一个被动的位置，根本就没错。
他的心忽然就乱了起来，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小希忽然又抬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
那隐隐含泪的一笑，霎时间震得沈青城心都碎了。
他猛地捧住她的脸，再度吻了下来。
小希乖巧地回应着他，昏暗的光线之中，她的手逐渐从他的背上滑下，却是缓缓移到了他的腰间。
沈青城身体蓦地一僵，下一刻，他松开了她，低头，微微喘息着看着她嫣红的脸庞。
小希眸光闪烁了片刻，却又很快凝聚在他的脸上，轻声道：“青城哥哥，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去学校？”
沈青城的身体持续僵硬着，脑子有些混乱，竟连言语的功能也僵住了一般，没有回答。
小希微微直起身子来，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青城哥哥……”她又喊了他一声，声音轻柔得有股让人全身酥麻的劲道，“你是不是想要我？”
沈青城竟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捉住了她的手，咬牙低喊了她一声：“小希！”
“青城哥哥，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话音落，沈青城“啪”的一声按下了床头的开关，让屋子里亮起了灯光。
先前昏暗的一切忽然就清晰明亮起来，他看着她，她眼眶是红的，嘴唇是红的，脸色也是红的，她看着他，目光迷离之中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
那一瞬间，沈青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可是他的神情克制不住地凝住，到底理智还在，他忍不住问她：“你不怕？”
“不怕。”他话未说完，小希就已经摇头看向他，伸出手来缓缓抚上他的脸，“青城哥哥，只要是你，我就不怕，也不后悔。”
沈青城静默地与她对视片刻，下一瞬，他蓦地直起身体，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针织衫，而后是里面的衬衣……
小希看着他的动作，也直起身子来，缓缓脱下了自己早上当着他的面穿上的那件套头毛衣……
……
☆、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吓着你了？
对沈青城来说，这像是一个梦，一个做了四年的梦。
十四岁那年，她就已经已这样的姿态入侵他的梦境，这四年以来，他早已数不清她入梦多少次。
而确定关系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在梦里反复折磨他祧。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等很久，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突然珐。
他的头脑和身体都承受着饱胀到极致的兴奋，这种兴奋让他没办法冷静，以至于他几乎忽略了她的感受，直至她忍不住缩起身子，带着哭腔小声说了一句：“青城哥哥，好疼……”
沈青城恍然从那几乎迷失自己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同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之中。
她梨花带雨，眉黛紧锁，分明是忍到极致，才忍不住对他说出了那句。
“我知道。”沈青城低下头来吻着她，“你忍一忍，我也疼。”
她原本哭着，听见这句，忽然“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了。
“你骗人。”她说。
沈青城没有骗她，只是他承受着的疼和她所承受的自然不一样，她应该没办法理解。
他低下头来吻她，强忍着自己几乎喷薄的冲动，安抚着她的疼痛。
她缠恋着他的吻，忘了正承受着的痛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几乎不愿意放开。
直至他的热情再度开始挥洒，那种痛楚再一次来袭，她从先前幻象一般的甜蜜中清醒过来，那痛楚却仿佛无限地扩大开来。
她听着他低沉急促的喘息，终究没有再喊疼，只是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泪，从头哭到了尾。
直至最后结束，她已经哭成泪人。
那种哭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身体的疼痛，然而那时候的沈青城却根本察觉不到，更无法体会……
*
那一周的学校生活对沈青城来说，是极度甜蜜的煎熬。
初尝禁果，彼此交融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美好，足以让他回味良久；可也正是因为太过美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第二次，第三次，偏偏日子却这样难熬……
那一周小希只给他打了一次电话，大约是不方便。好在那次电话里，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周六一定要乖乖在家里等自己。
周六一放学，沈青城直接就打车回到了家里。非常幸运的是，沈兴淮和任琳都不在家。
沈青城迅速上了楼，打开小希的房门一看，她坐在书桌前，正在写卷子。
听见声音，她回过头来，沈青城已经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四目相视时，距离已经很近。
沈青城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神却在看清她脸色的一瞬间沉了下来。她苍白的脸色，消瘦的容颜，通通不是他这一周的期待中有的。
“怎么了？”他弯下腰来，捧着她的脸，心疼得直皱眉，“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
小希却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没有啊。”
她苍白的脸色配上那样的笑容，却实在不怎么好看，沈青城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想起那晚之后第二天她疼得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紧，“不会还在疼吧？”
“不是啊。”小希拉着他的手，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那脸色怎么这么差？”他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也冰凉，不由得将眉头皱得更紧。
“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吧。”小希回答他，随后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回来好早啊。”
“我直接打车回来的。”沈青城回答着，拉着她起身，走出她的房间，走进了他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沈青城就紧紧抱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吻了她，随后才压低声音道：“有没有想我？”
小希抿唇笑了笑，直接印上他的唇算是回答，于是沈青城直接将她放到床上，倾身压了下来。
“青城哥哥……”她轻轻地推了推他，“马上吃晚饭了，伯父伯母可能就要回来了。”
“我知道。”沈青城唇和手都不停，“让我亲会儿。”
小希便只能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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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沈兴淮和任琳都回来了，四个人的餐桌却依旧安静，只有任琳偶尔说一两句话。小希隐约察觉到任琳好几次看向自己，却也只是低头默默地扒着饭。
晚餐过后，沈兴淮有一个学生来拜访他，两个人去了楼上书房谈话。小希吃了点水果，正准备上楼回房的时候，却突然被任琳喊住了，“小希，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青城那时也坐在沙发里，本来是打算在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