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去世得早,我印象中最亲的老人也就是外婆,听说她病重也特别想要回去看一眼,鼓足胆子说:“应该没事吧?”
“你别应该呀,要是我们娘俩回去碰到你范叔那些人,再有个什么事儿,有天你爸回来了可怎么办呀?”
我妈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在想,不过还是心存侥幸的说:“这半年也没见他们大面积的找过我们俩,我想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去找我们吧?实在不行,这还有小10天才过年呢,我妈年前就回来?”
我们母女就这样,用自己编织可能美好的谎言,骗过我们自己准备回去。有个好心的居士听说我妈要回宁川乡下,主动提出陪我们一起下山,在南山脚下的县城里租一辆车,开车送我们回去,这样就免得去宁川再转车。
为了尽可能的缩小别人知晓的范围,我们选择在晚上下山,开车到达外婆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凌晨。也是担心第二天早上村民看到车,居士半夜又开车折返。舅舅一家和外婆知道我们半夜回来,进屋的时候桌上的饭菜都还是热的。
卧床有一周的外婆,也破天荒的起了床,陪着我们吃过晚饭,拉着我和我妈的手,眼泪婆娑的说:“我可能撑不到过年了,但是看着你们娘俩遭罪,我舍不得合眼呀。”
“妈。。。”
“外婆。。。”
“听我说,老二,你们俩也挺着。”外婆打断我们:“这房子是老大出钱修的,等柯安他爸有天回来了没有地方住,你们俩得把这地方腾出来。听到没?”
舅舅和舅妈答应着:“听到了妈。”
外婆应该是想了很久,周全的交代以后如果我爸妈回来,这房子要归他们所有,还有山上的那片茶园也要给我们。舅舅和舅妈的孩子已经结婚,他们俩以后就去跟着孩子生活。听着外婆像是交代后事一般的说着,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停的抹着眼泪,谁也不敢哭出声音不敢反对。
看着外婆老泪纵横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柯安,一定不能走到外婆交代的那么一天,现在整个家庭的命运,惟独只有靠我的努力才能去改变!
我和我妈住在了顶楼的阁楼上,平时邻里也都知道这屋是堆放杂货的,一般有人来串门也不会到这屋来。上去之后舅舅就把门锁了起来,我和我妈也打算白天都不下楼。
第二天一早,舅舅就出门去了山上,他说我们懒得回来一趟,一定要上山去挖点儿冬笋顺便再打点野味回来。上午我和我妈不能下楼,外婆就早早的上来和我们躺在一起聊天。
外婆今天的气色特别好,东家长西家短的和我们聊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忽然很是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们件事儿啊,前段时间隔壁张家媳妇来看我,都她男人在咱山上见了个野人。说是个子就和咱平常人差不多,就是全身长着黑毛,说得有鼻有眼的,可悬乎了。”
话音刚落,舅舅气喘吁吁的打开阁楼的门,看到外婆正躺在我们的床上聊天,收住了慌张的神情:“妈,你在这屋啊?”
一般舅舅上山需要整一天的时间,可这明明还没到中午他,外婆也很奇怪:“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山上赶砍了一批树,没什么东西可找。妈,你该下楼吃药了吧?”
外婆看了看时间,确实也到了吃药的点,才在舅舅的搀扶下下了楼。很快舅舅折返上来关上门,靠在门背后神色紧张的说:“姐,我在山上看到个野人,有点儿像姐夫。。。”
027、证据初显现【重复章节已修改新内容
我妈原本还半躺着的身子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在哪儿?走,带我们。”
“舅,你确定没看错?”我也不敢相信,消失了半年的爸爸竟然会出现在山上。
舅舅平复了下心情,“看背影的体态有点儿像,不过没机会看到正面,而且隔得有点儿远,晃了一眼他听到有人就跑开了。”
“妈说,隔壁张家媳妇也见过?咱山上这么多年,也没出个什么野人吧?”我妈好像已经坚信了那个人就是爸爸,“要不我们现在山上,去寻寻?”
“这大白天的,你们俩。。。”舅舅有些疑虑。
那匹山是原始森林不假,这些年也有很多人去探险,但从没谣传过什么野人。而舅舅也说了,那人看到他就跑,如果真是我爸的话,他安心躲起来我们也是找不到的。不过我妈还是不甘心,生拉硬拽着要我舅再山上去寻寻。
不过已经临近中午,为了不让村子里其他人知道,舅舅下午去外村找了几个伐木工,天不亮就带着他们进了山。从昨天晚上到舅舅离开,我妈整个晚上都没合过眼,就不停的唉声叹气的问我:“安安,你说那人会不会是你爸呀?”
“也许不是吧,说不定,真是去探险走丢的人呢?”
“不可能,走丢的人看到有人进山,他求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躲?”
我妈已经钻进了那人就是我爸的圈子里,我怎么劝说都无果,只有静等舅舅传回来消息。下午的时候,隔壁张家媳妇从街上回来,说镇上的邮政局有我舅妈的包裹,好像是她弟弟从外地寄来的,让去取一下。舅妈上来确认我们娘俩没事儿之后,就把外婆和我们一起锁在了房间,独自去镇长取包裹了。
一小时之后,舅妈急匆匆的跑回来,问我妈要下她的身份证。我妈问:“怎么还要我身份证?”
“我在邮政局的小黑板上,看到有快递收件人写的你名字,人说是要你的身份证才可以去取。”舅妈说。
“我的快递?从哪儿寄出去的?”
“就是咱这儿啊,是寄到你们宁川家里的,不过没人签收给退了回来。”舅妈着急的说:“姐你快给我吧,在晚点邮局下班啦。”
我妈将信将疑的把身份证给了舅妈,又是一小时后,舅妈果真拿着包裹和快递回来,到阁楼递给我们:“诺,就是这个。”
我妈看着快递单上的字迹就哭了起来,外婆在旁边见我妈哭,也跟着抹眼泪。我斜眼看了下,上面正是我爸的字迹。收件人和收件地址都正确,惟独没有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见我妈还在发愣,我一把将快递抢了过来拆开,里面一大堆的票据和合同复印件。另外还附带了我爸的一封信。我爸文化水平不高,只是简短的说明了下这些证据让我妈无论如何替他保管好,等他有天回来的时候取,有很重要的用途。
我妈看着信又哭得不行,根本没办法去看那些到底是什么票据。我还算冷静,把它们一一放在床上,一张张认真的看着。这儿所有的合同,大多都是民间资金的借贷合同。我用手机加了下,大概有800多万,这还不包括范叔和其他企业的。
而里面的票据,都是我爸把钱打给了一家叫做“宗鑫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回单,最最重要,当属我爸企业和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1期工程签订的投资意向协议书。
整理完这些证据,我脑子里的思路还有些模糊,不过大概也有了点思路。也许我爸的这些债务,并不是因为他企业正常运转而造成的亏空,确实是因为滨海风景区这个项目造成最后资金链断掉。也许项目那边拿着钱跑了路,而我爸这边是欠的实打实的钱,所以才会造成他现在企业资不抵债的事实。
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我妈和外婆一直在哭,在她们看来,好像男人不在天就踏掉了,即使拿着这么一堆的材料也是手足无措。惟独只有我,擦干了眼泪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安慰着我妈:“妈,这件事我来查。既然我爸还能寄快递,那就证明还活着,这是好事不是吗?”
晚上舅舅回来,他带了5个人山上,四处搜寻了一圈不仅连人影没有看到,也没有找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老家呆了几天,村子里没有任何异常,也没人发现我和我妈回了老家。索性我和我妈商量,呆到过完年再离开。外婆因为我爸的事情有了眉目,病忽然好了很多,她每天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安安,你要尽力去查,外婆在家里等着,等你找到了你爸我再走。”
就这样昼伏夜出的呆到年后1月20号,想着2月份就要回到腾飞上班,我得要提前回趟A市,想办法查查这个宗鑫投资公司和风景区1期的关系。半夜,舅舅从外面找了两辆车,分别把我和我妈送回南山居士林和A市。
到达A市的时候是凌晨,我把手机开机,石小单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疯狂的发来无数的短信。只有在春节的那天,发了条彩信,是他和石妈妈在南山居士林的合影,“新年快乐,我想你。”
我关掉短信,联系了白禾禾,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地方落脚。白禾禾刚巧和仝跃天去了国外旅行未归,不过她把钥匙留在了石小单那儿,让我联系石小单。
我问:“小单还没走?”
“他去哪儿?”
“不是去念书吗?”
“没,人早和老爷子说好了,今年开始找个公司上班。小单真爷们儿,他向老爷子保证随便找个公司,他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创造翻倍的业绩。如果达不到,他任老爷子处置。”
“那老爷子答应了?”
“答应,怎么能不答应?送他上学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做生意嘛?”白禾禾估计还和仝跃天在床上,只听她着急的说:“行了你放心的联系他吧,你走这段时间,我也教育过他啦。”
听到白禾禾这样说,我去年存在心里的内疚也少了许多,心情变得敞亮,拨通了石小单的电话,“小单,你在哪儿呢?禾禾让我来取钥匙。”
“你回来了?”石小单的声音有些激动,但很明显尽量在压抑着自己。
“是,刚回来。”
“在哪儿?我来接你。”
10分钟之后,石小单开着一辆很低调的大众速腾出现在我面前,“我送你过去。”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舒适,像是老朋友一般毫无压力。坐在车上打量着他,有段时间不见面,石小单又变化了不少。首先是头发,原本一头高调的“贝式头”变成了很时尚也普通的凤梨头,衣服也变成了一套休闲的粉色衬衣配黑西装。
乍一看,他俨然已经变成了商场精英的摸样。
在去白禾禾家的路上,他也没有像以往那般热情的述说相思之苦,只是到了白禾禾家的时候,很含蓄的问了句:“这段时间在老家,还好吗?”
石小单去了南山居士林,如果他有心去问,其他的居士一定会告诉他和石妈妈,我和我妈的情况。我点点头,“嗯,挺好。”
“没记错的话,下个月你要去腾飞上班了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石小单忽然和我说起工作,我还有些不习惯,有些露怯的说:“还没准备呢,去了之后再学吧。”
他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给我:“这些是我找的国内外比较出名的策划文案,有时间你可以学习学习。”
“难得你还有督促我学习的心,不错嘛?”石小单只要不和我谈感情,在他面前,我还是会显得比较随意的。
“呵呵。。。”他笑了笑,点了支烟忽然说:“对了,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我想,我的力量总还是要比你大那么一点点的。”
028、兰兰吐真心
石小单朝我脸上吐了一圈烟雾:“有困难,就找我啊。。。”
“噗。。。”这话逗得我一乐,“行,找你,万能单。”
我爸给的材料里有很大的信息量,确实我应该需要石小单的帮助,但不是现在。下午石小单把我新家的钥匙给了我,要急着赶回家和他爸谈点事,就没有过多的陪我。打开对门的家,里面已经被石小单收拾过了一遍,因为他今天这种不给我压力的态度,让我欣赏接受他的这份安排,盘算着等上班之后,还得要把这部分租金还给他。
简单的收拾了下,总算是再回到A市又安顿了下来,下午的时间我就抱着平板躺在沙发上,搜寻着关于宗鑫投资的消息。毕竟风景区2期都开始了,想来1期的问题已经解决,所以从项目作为突破口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那么一切的突破口应该是从这个公司开始。
我在工商网上,确实有查到这个公司,不过它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注销,而原法人的名字叫“刘素云”。我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抄了下来,一边写,一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记得,刘妈的名字好像就叫刘素云呢?
可我和刘妈接触的不大多,况且这个名字也特别普通,我想刘妈应该不会涉及到这么大的公司才对。但心里还是有诸多疑惑,到晚上也不是想得很明白,就拨通了曾子诺的电话:“师父,新年好。”
“新年好啊柯安。”曾子诺接到我的电话还算高兴:“怎么样最近?还在滨海吗?”
和曾子诺在电话里叙了一番旧,我才把话题转到了欧阳兰兰身上:“师父,兰兰还和你在国外吗?”
“她在,我回北京了。”曾子诺见我忽然提起欧阳兰兰,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直接问出口:“噢,那没事。”
“就我们俩,有什么话你还不能直说?”曾子诺好像早猜到我会拨这个电话问她某些事似的:“问吧,没事儿。”
“我是想问问,兰兰她母亲。。。也就是刘妈。。。是不是叫刘素云啊?”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要不我问问再告诉你?”曾子诺说。
“嗯,谢谢师父。”
“说什么谢,就是随口问问的事。“
我忽然对刘妈忽然死亡的原因有些好奇,又八卦的多嘴问了句:“师父,刘妈怎么会忽然脑溢血就走了?医院有诊断结果,确定是脑溢血吗?”
“这事儿也是兰兰这样说的,具体什么原因走的,我倒也不是特别清楚。”曾子诺确实不大关心这些问题,不过她也知道我心中的疑惑:“要不这样,我让兰兰给你来个电话吧?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她,也免得我在中间传话给漏了。”
其实曾子诺心里什么都明白,她大概也知道我想要问欧阳兰兰什么,毕竟欧阳兰兰跟着雷希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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