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完全朝着他的方向倒过去。
“啊——”苏凉顿时惊呼一声,黛眉微微蹙在一起,脸色难看得厉害,似是下一刻,她就要压抑不住地全面爆发糌。
他一手扶在她的纤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腕,隔着单薄的衣料,苏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燃烧了起来,那一股热力层层叠叠地透过骨头,传到肌肤上。
苏凉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清透的双眸气得几乎冒火,张嘴就想要说什么。
却不想,下一秒钟,一只宽厚的手掌飞快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一点!小圆子在房间里睡觉呢!”沈南辰凑到她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嗓音低沉而又透着一丝沙哑。
“沈南辰,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苏凉恨得咬牙切齿的,偏偏整个人都被他束缚在怀里,丝毫都动弹不得楮。
“再无耻一点?”沈南辰嘴角轻佻,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他突然觉得,某些时候他就该强势一点,要不然的话,她会一直活在过去。据说,女人都是一种很恋旧的动物,在沈南辰觉得,苏凉也应该是一样的,原本他想给她更多的一些时间来考虑,可是,他终究是有些等不急了。
呃,苏凉登时愣住了,脸颊一片绯红,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一嘴巴,她这不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嘛!
看着她羞恼的样子,沈南辰笑得格外的促狭,“怎么?不作声了?”
“你放开我!"苏凉气得直瞪眼,压低了声音冷冷吼道。
“如果我不放呢?”他笑,剑眉微挑,俊逸的脸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
“你……”她气结,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沈南辰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色,眉眼间莫名地透着一股忧伤,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恳求:“苏苏,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苏凉身子陡然一僵,心底深处顿时涌出一股悸动,然后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紧紧抱着。
见她沉默了下来,沈南辰不由得翘起唇角,满足地笑了起来。
那一笑,如盛夏耀眼而灿烂的阳光一般,一瞬间照进了她的心底深处,然后又在那里盛开出不败的花来。苏凉有一瞬间的失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心下一沉,不由觉得心虚,连忙移开了目光。
良久,沈南辰总算是缓缓地松开了她,很自然地为她拂去额前的发梢。
“很晚了,我该回去休息了。”苏凉故意冷着脸说道。
沈南辰也不开口留着她,直接应了一声“好”,又说,明天早上再见。然后,一直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这才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
回到家里之后,苏凉窝在沙发里发了很久呆,似是还有一股属于他的味道在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柚子茶的香气,很好闻,甚至让她想一直沉溺下去。
他是在故意引诱她吗?苏凉自嘲地扬起唇角,淡淡地笑,她早已经过了听说爱情的年纪。
……
这个城市的夜色,繁华,而奢靡。
陆斯年和杨乐汐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陆斯年几乎是双腿发软,整个身体几乎都倚靠在杨乐汐的身上,反观杨乐汐,依旧是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影片是陆斯年定下来的,年度惊悚恐怖大片,他原本是想让杨乐汐知难而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结果恰恰相反。刚进去的时候,陆斯年一直在安慰杨乐汐,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是还有他在么?从电影院走出来,两个人的角色刚好调换了过来。
“斯年哥哥,其实没什么可怕的,那些电影都是假的。”杨乐汐笑眯眯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陆斯年顿时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这还用你告诉我吗?我当然知道。”
纵使那些故事都是编出来的,陆斯年一时也忘不掉那些恐怖的画面,只要一回想起来,他就会觉得全身发抖。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那你还害怕?”杨乐汐读着小嘴,不满地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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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陆斯年立刻松开了紧紧抓着她的双手,脸色有些不好看,又补充了一句:“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害怕么?所以才会扶着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乐汐顿时一噎,无奈地撇撇嘴,说道:“斯年哥哥,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哼!”
……
一路上,杨乐汐很乖巧地沉默不语,不管陆斯年说什么,她都不肯答腔,那模样,气得他直咬牙,恨恨地瞥了她一眼,心里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这一天晚上,苏凉竟然又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总是跳出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来,时而温柔,时而邪魅,时而无奈,时而促狭……每一个画面,在她的记忆里都显得那么的鲜活。
对于这样的自己,苏凉有些心惊。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而且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早上,她是被一阵手机闹铃吵醒的。苏凉想起昨晚上答应小圆子的事情,匆忙就起了床,洗漱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做早餐,立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她连忙走过去开门,一大一小,住在对门的俩父子出现在她的眼帘。他们很早就醒了,尤其是小圆子,醒得比平时早了很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苏老师。
一开门,小圆子就给了苏凉一个大大的拥抱,“苏老师,早安!你要给我和爸爸说什么好吃的?”他一点都不客气,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苏凉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原本她是打算熬粥喝的,却又发现自己起得有些晚了,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最后也只好做一顿简单的牛奶三明治了。
“三明治和牛奶。”
“我喜欢吃三明治,苏老师,我要吃两份。”小圆子立刻兴奋地说道。
苏凉莞尔一笑,“好,给你做两份。”她又抬眸瞅了一眼沈南辰,语气一如之前,并没有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而觉得有什么尴尬,“你需要几几份?”
沈南辰就等着她发问呢!原以为她多少会生气,连早餐都不会给他准备。他立刻说道:“我也要两份。”
很快,苏凉就做好了三人份的早餐,又每人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真好吃!”小圆子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可是,沈南辰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刚咬了一口三明治,只差点没有吐出来,在嘴里嚼了几口之后,很艰难地咽了下去。他很想问一句,苏老师,你家的盐不需要用钱买的么?这一块三明治几乎放了半包盐,咸的有些发苦了。
苏凉刻意低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早餐,眼角眉梢不经意地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我就不信咸不死你!
“沈律师,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做的早餐不合你胃口吗?”苏凉疑惑地皱眉,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呃,沈南辰嘴角狠狠一抽,瞅着盘子里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女人,果真是小心眼,那心眼比绣花针的针眼还小,他不就是昨晚上占了她一点便宜吗?
沈大律师咧嘴一笑,满目的笑意,“没什么,就是发现自己突然变重口味了。”
“这样啊!”苏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嗯。”沈南辰微微颔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他觉得自己嘴里全都是咸味儿,连忙拿起放在一旁的牛奶,刚想要喝的时候,又不放心地瞅了一眼苏凉。
☆、其实,一个人也是可以拍婚纱照的,就是觉得孤单。
苏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又放回原处。
下一刻的时候,她的牛奶杯已经落到了沈南辰的手里,他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悠然自得地把嘴唇放在她刚刚喝过的地方,眉梢眼角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
“那杯牛奶是我的!糌”
苏凉一着急,伸手就想把自己的牛奶抢过来,沈南辰连忙往后一推,把手高高地扬起,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却格外让她觉得心烦意燥。偏偏,苏凉又想起这餐桌上还有小圆子在,当下脸颊涨得通红,悻悻然地缩回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楮。
沈南辰半眯着眸子,一双深邃的眼眸波光潋滟一般,眼眸间的笑意更甚。
“我知道是你的,所以我才喝的。”
“你!”苏凉气得直哼哼,这是什么破理由!
“苏苏,要不我们换一杯吧!我更喜欢你这一杯。”
“不换!”
“真的不换?”
……
“那个,爸爸,要不我跟你换吧!我的牛奶也很好喝。”小圆子有些看不过去了,爸爸怎么能欺负苏老师呢?万一苏老师生气,明天不让他们来这里蹭饭吃了。
看着儿子一脸稚嫩的小脸,沈南辰顿时一噎,眉梢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他该不会是以为他老爸在欺负苏老师吧?
沈南辰连忙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尴尬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圆子,爸爸是觉得苏老师的这杯牛奶已经被爸爸喝过了,要是再还给她的话,会有些不礼貌,正好爸爸这一杯还没有动过。”
小圆子一听,也觉得挺有道理,这是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了。
“苏老师,要不你就喝爸爸这杯吧?爸爸不是故意跟你抢,他就是太淘气了。”
呃,沈南辰愣住。
看着小圆子递给她的牛奶杯,苏凉顿时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这分明就是搬起石块砸自己的脚,早知道他这么狡猾,就不应该在牛奶里也放那么多盐。
在苏凉看来,小圆子太懂事乖巧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在沈大律师得意的目光下,苏凉忍气吞声地把整杯牛奶都喝光了。结果就是,整整一天,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喝水、上厕所,惹得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目光瞅着她。
至于沈大律师,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公司之后,直接把平时喝的黑咖啡换成了白开水,而且那个喝水的频率,惹得助理余小璐差点没惊掉下巴。
杭城的秋天,总是艳阳高照,阳光温暖得几乎一瞬间就能照进人的心底深处。
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早已经黄了一树的叶子,深深浅浅,斑驳不堪,就像是傲立在枝头即将失去生命的蝶儿。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过滤下来,一地摇曳着铜钱般大小的光影,煞是好看,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悲凉来。
张晓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家婚纱摄影楼,她看的有些出神,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小姐,你是想拍个人写真,还是想拍婚纱照?”导购员很热情地问她。
张晓也不急着回答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翻看着那些婚纱摄影照片。
她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那天,她就是在这里看到老曾跟他未婚妻试穿婚纱、不经意之间,她的目光停留在橱窗中的一套白色鱼尾婚纱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那一套婚纱就像是笼罩在一层荧光中。
“我想问一下,那一套婚纱多少钱?”
“对不起!小姐,那套婚纱已经订出去了,可能这两天顾客就会来取走。”导购员歉意地说道,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张晓顿时有些失望,却还是不想就此放弃,试探性地问道:“能给我做一套一模一样的吗?”
“这是我们店里的绝版。”也就是说,这是唯一的。
“就不能……”
张晓还想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中,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一抹熟悉的身影硬生生地闯入她的视野里,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脸色变了变,胸口疼得无以复加,就觉得连呼
tang吸都是疼的,疼得她五脏六肺都搅在一起。
他好像瘦了一些,也不知道病好的怎么样了?那天晚上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也拒绝关于她的一切消息,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和孩子身上,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张晓迫不及待地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说道:“那算了吧!谢谢你了!”
“对了,那位薛小姐就是这件婚纱的主人,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未婚夫曾先生,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吧!这件婚纱可是曾先生特意给她挑选的,说是适合薛小姐高挑的身材。不过,不得不承认,曾先生的眼光就是独特……”
导购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晓难看的脸色,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偏偏,天不遂人愿。
就在张晓起身准备离开,曾司城已经发现了她,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脸色阴沉得厉害,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打算跟那个男人闪婚吗?
“司城,你的礼服一直没试过,不如就趁这次机会……”
一旁的薛亚彤满脸笑意,她没想到曾司城会主动提出陪她来取婚纱,可是,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张晓,眸色顿时变了变,冷笑不已。要不是碍着曾司城在身边,她肯定会走出去讥讽她几句,一个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敛去眼底的不甘,她依旧笑吟吟地挽着曾司城的手臂,故意惊讶地说道:“司城,她好像是苏凉的朋友吧!我记得上次在西餐厅,还跟她见过一面。”
听她这么一说,曾司城竟然毫无预兆地笑了,只是那一抹笑意怎么抵达不到眼底,甚至透着一丝蚀骨的寒意。
薛亚彤心里猛然一惊,故意若无其事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一声招呼?”
“亚彤,别把我当傻子,也别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曾司城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很冷,冷得让薛亚彤觉得如坠冰窟一样,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割开她的伪装和面具。
她猛然一颤,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
薛亚彤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婆婆跟他说了些什么,只发现,从他出院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也愿意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吃饭逛街什么的。
她以为,他真的在改变,可是刚才他的那一句话,一瞬间,就将她所有的希望和期待打碎。
张晓很快就离开了摄影楼,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她看到曾司城从里面追了出来,可是,他根本找不到她,她躲在一个隐秘的拐角处。
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熟悉的背影,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