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君心里感到无奈,岂知那七个蓝紫人更是郁闷。他们从未遇到哪个对手居然能够预判出他们的走位而预先抢占剑位的。对手的每一次抢位,都让他们流畅无比的阵势不得不暂时中断,弄得手忙脚乱。如果不是他们合练剑阵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只怕早就剑折阵散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温子君有点不耐了。他在阵中的确可以毫发不伤,却无法冲出七人合力的剑阵。他之前的确低估了天罡七星剑阵的威力,只要加上龙六龙七二人,早就破阵而出了。
唯今之计,只要破了一个蓝紫人,便可使剑阵运转不畅。只是,这七人浑为一体,如何才能击伤一人呢?每次自己要出击一人时,那人便开始退让,而别的人则趁势攻上,让他无法找准一个人攻击。
温子君一边应付剑阵,一边苦思对策。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只要让其中一人主动来攻我,我岂不就有机可乘了?这样一来,他们的阵势亦会中断。只是,谁会主动出击呢?这七人每一个都相互配合无间,要让一个人主动来攻都难。”
正想着,温子君突然看到那个头发还湿的蓝紫人,心里不由一动,不由计上心头。
头发还湿的蓝紫人便是扮那头棕熊的人,名叫姬松。这次被眼前的家伙摔下溪水去,让他又羞又怒。他阻挡了无数次进入熊谷的人,却从未如此狼狈过。他把这次入水当成了平生的奇耻大辱,而罪魁祸首自然便是这个在剑阵中突来突去的家伙了。如果刚才不是师叔的大声喝止,只怕他早已冲了出去。
有了同伴的牵引,姬松暂时压下了怒火,与同伴们一起操纵起剑阵来。可是几个回合后,姬松发觉那个可恨的家伙竟然对着他笑!被压下去的怒火顿时从心底燃烧起来。可恨的家伙对其他六个同伴时面色如常,却偏偏听偏偏对着他笑,姬松知道那个笑是什么含义,那是蔑笑,是讥笑,是冷笑,是得意的笑……
姬松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吼一声,不顾剑阵的完整与流畅,一人擅自挥剑刺向那个可恨的家伙。
其他六个蓝紫人脸色大变,那中年蓝紫人甚至大声喝止,只可惜姬松早已顾不了许多,只知道要给那可恨的家伙一剑。
温子君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他知道自己的计策生效了,他成功地激起了那个扮棕熊的蓝紫人的怒火。
此时的姬松,怒火烧毁了他的一切,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刺中面前可恨的家伙!
天罡七星剑阵顿时运转不灵,温子君却提着剑不退反进,迎向姬松。
姬松自恃高超的一剑,在温子君眼中却是破绽百出。温子君甚至没有去招架一下姬松的剑,他一个侧身让过那剑,左手却突然疾吐而出,把姬松的麻穴点中。
姬松只觉身子一僵,然后便被温子君用力一甩,他的身子凌空飞起,落在剑阵之外,再也无法动弹。而此时,其他就把长剑才赶到温子君的身边。
温子君挡开一把长剑,又再次站在中间,任六个蓝紫人围着。此时的天罡七星剑阵只剩下六人,而里面的剑位却空了两个,他们六人再难有充足的时间去补上。最后,剑阵不攻自破,温子君安然脱出阵来。
温子君上前解开姬松的穴道,赔礼道:“刚在多有冒犯,还请阁下多多谅解则个。”
姬松自知自己的武功及不上对方,只得冷哼一声,双手随便回了一礼,径自回到蓝紫人中去。
温子君一笑了之,然后对黑紫人说道:“如何?在下可以见姬阁主了吧?”
黑紫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说道:“本来见阁主也没问题的,只是阁下来得不巧,我们阁主已经离开了剑阁。说来不怕阁下笑话,如今除了几个仆人,剑阁便只剩我们十个守在此地了。”
温子君脸色一变,不由地呼道:“什么?都已离开?”
黑紫人点头道:“正是。”
龙三听了,却大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又说只要闯过天罡七星剑阵便可见到姬阁主?”
那中年蓝紫人接道:“我只是说只要你闯过剑阵,就让你们见阁主,却没有答应说立即让你们见他。之所以如此,我们是想见识一下阁下众人的实力罢了。”
龙三听了甚是生气,但他见温子君不出声,自然也不再开口骂人了。
温子君此时的心里一阵失望,却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轻松。听到姬月眉不在,固然是感到失望,可是害怕见她的心也渐渐消失了。
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很想念,却又害怕见面;明明不想要的,却要抓得更紧。
温子君问道:“不知姬阁主他们去哪了?”
黑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月前,有一个人送了一封信进来。阁主见了以后,便把剑阁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说要率领剑阁上下前去助崖州的梁城主一臂之力。”
温子君脸色一变,说道:“你们剑阁上下去帮助崖州的叛军?姬阁主为何愿意前去?”
黑紫人稍稍摇了摇头,说道:“据说梁城主对我们整个剑阁有莫大的恩情。阁主是去还恩的。具体是什么恩情,阁主也没讲明,不甚清楚。”
黑紫人却小心地问道:“不知阁下找上我们剑阁来,所为何事呢?”
温子君自然不能说是来见姬月眉的,当然,他的目的也的确不是为了见姬月眉。于是他老实地回答道:“在下前来,正是想知晓贵派为何要襄助崖州叛军的。”
黑紫人听了,正色道:“这是我们阁主的主张,我们无法知之甚详。”
其实,从黑紫人的口中已经知道,紫剑阁是为了还恩情才去助那个梁城主的。但令温子君惊疑的是,究竟是什么恩情,竟然要整个紫剑阁去还?
温子君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告辞!先前对贵派及贵派中人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
黑紫人听了,双手抱拳,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阁下一路走好!”
见到温子君等要走,姬松甚是恼火。他又想冲出去,却见黑衣人对他圆目一睁,他不得不退回去。
温子君再三行礼,才与龙三他们往原路行去。
第六十二章 颠覆朝庭
五人穿过两仪幻灭小天阵,沿着溪水顺流而下,穿过雾林,很快就出到熊谷谷口。
温子君把竹哨递给龙七。龙七吹响了它,声音清脆悦耳。不一会,便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便见到五匹马向他们奔来。
看来,黎族的训马之术的确是非常了得。
五人都上了马,水雍流却不无忧虑地问道:“将军,我们真的要去崖州么?”
温子君听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笑道:“你放心,我们此去又不是要明目张胆去挑战那崖州叛军。我们只不过是去打探消息而已。”
龙六却在这时叫起来:“你们看!是小羽,小羽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道红影从天降,如箭一般地落在了温子君的肩上。
大家见了红鸟赤羽都很高兴。温子君笑道:“小羽,你怎么来了?”
红鸟怪叫了几声,似在抱怨本不想来的,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温子君不理红鸟的抱怨,麻利地从它那玉似的脚上取下一小纸卷。他打开看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水雍流见状,问道:“怎么了?将军,发生了什么事么?”龙三他们亦齐声附和。
温子君紧皱的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匡正和告诉我,说匈奴终于发兵入侵边关,皇上下了旨,因为朝庭的将兵几处同时作战,分散了兵力,无奈之下,只得命令我们岭南军在半个月之内北上,以抵抗匈奴的入侵。”
水雍流听了,脸色一变,尔后长叹一声,说道:“国家此时真是多事之秋啊。南有琼州叛军,东有倭寇入侵,如今北又有匈奴大举入边,真是腹背受敌呀。”
温子君听了,点点头,说道:“不错。纵观三面敌人,却是属匈奴最为强悍,无论从人数,战术战备来看,匈奴才是朝庭最危险最强大的敌人啊。”
水雍流接道:“将军所言不错。但是,倭寇虽是人少,但个个武功不俗,不管水战还是陆战,一个个都是不畏生死,凶恶残暴,往往能以少胜多;而我军一旦北上,琼州叛军定会趁机收复失地,届时,只怕整个琼州将再次沦陷,后果不堪设想。”
温子君呼出一口气,说道:“看来崖州是去不成了,好吧,我们就此回儋州!走!”说着,便率先策马往儋州方向奔去。
……
温子君五人一回到儋州,岭南军的其他众将都已集中在府衙的议事厅里。温子君在府衙门前一下马,便见匡正和迎了出来。
进了议事厅,等所有人都坐定后,匡正和拿出了朝庭颁发下来的令函。温子君读了以后,着水雍流当众读了一遍。然后他问众人:“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匡正和首先发言道:“匈奴此次发兵所选的时机实在是让朝庭难受啊。朝庭的兵力已经被东面的倭寇及南面的琼州叛军所牵制,匈奴趁此时机发兵,边关守兵兵力明显不足,朝庭岌岌可危矣。”
上官袭明接道:“皇上下令要将军率二十五万军队北上,只留五万留守琼州,只怕届时叛军反攻而来,琼州将再次落入叛军手中。”
本来温子君的岭南军只有十八万人,但后来朝庭又在就近的岭南、西南各州府招募了十二万新兵,都派到了温子君手中。
水雍流亦叹道:“匈奴集结了七十万大军,来势汹汹。从颁下的令函来看,朝庭暗含有弃车保帅的意思啊。”
众人听了,俱都为之一惊。
的确,令函中写着:“着令平南将军温子君率二十五万即日北上抗击匈奴大敌。至于琼州,待打败匈奴大军再来定夺。”
此时宗建元亦点头道:“皇上的旨意只怕的确如此啊。”
众将都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禀将军!”申平龙急匆匆从厅外进来叫道。
温子君正在为朝庭的命令而头疼,便也不答话,只是一摆右手,意思是让申平龙有话快说。
申平龙自然知晓其中之意,他立即禀道:“将军,据探子回报,叛军已经集结了约有十万人,驻扎在昌江西边的乌烈。另约有十万叛军驻于乌烈西面的海面上。”
王进接道:“也就是说,叛军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打算跟我岭南军决一雌雄?我军现有三十万大军,哪惧他那区区二十万?”
水雍流问申平龙:“可知叛军有进攻的迹象?”
申平龙回道:“目前为止,叛军在当地安营扎寨,似乎并不急于进攻。”
水雍流不由点头道:“这就是了。叛军定然已经知晓朝庭要我军北上的消息,只要我军一离开儋州,叛军便可挥军直入,迅速抢回儋州乃至整个琼州。”
匡正和却接道:“这怎么可能?朝庭的令函三天前才到达儋州,而叛军集结队伍于乌烈只怕亦需三天时间,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知晓朝庭的消息?”
温子君听了,心里一动,叹道:“看来叛军的确早已知晓朝庭要我军北上抗击匈奴的消息。你们不要忘了,甘茂岩不单是琼州叛军的奸细,而且还是京城金翼门的人!金翼门与琼州叛军应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只怕这个消息便是金翼门传给叛军的。”
水雍流此时又接道:“叛军此时屯兵乌烈,只怕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众人脸色一变,都望向水雍流。
李尚东问道:“什么更大的阴谋?”
水雍流脸色一整,说道:“他们屯兵乌烈,就是想牵制我岭南军,不让我岭南军北上抗击匈奴!因为我军一旦北上,叛军便可夺回整个琼州的统治权。”
温子君一听,脸色一变,疑道:“这么说来,我军要北上抗击匈奴,而琼州叛军却想拖住我军。难道琼州叛军与那北方的匈奴之间……糟了!叛军定然与匈奴勾结,以此分散朝庭的军力!而且,说不定闽东一带的倭寇,亦与他们勾结在一起!”
众人一听,脸色又是大变。
如果温子君的分析没错的话,那么朝庭此次将面临一个极大的阴谋。朝庭军队三面开战,而京城中还有一个金翼门做内应,如此一来,只怕朝庭将会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都望向温子君。
温子君心里亦在不停地挣扎,是放弃琼州,直接北上,还是留下来与琼州叛军耗下去?似乎作出哪一种选择,都会对朝庭不利。留下来自然就遂了敌人的愿,但放弃琼州的话,只怕届时叛军夺回琼州后,将会越过琼州海峡,入侵岭南,后果将更严重。
第六十三章 请君入瓮(一)
乌烈。十万大军军营。
将军帐,阎博戈坐镇其中,他的左右分坐了六位副将。
此时,美酒飘香,歌声不绝,众将都有点不自然地在帐中饮酒听歌。
阎博戈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众将说道:“各位同僚,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众将都纷纷举杯,一一把酒喝完。
阎博戈笑道:“岭南军如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们留的话,我等便按兵不动,就此对峙下去。即使他们攻来,我们再不济还可以后撤。这样便可牵制朝庭的一部分军队,让匈奴南下更加轻松。”
喝了一口侍从倒的酒,他继续说道:“而他们若是北上的话,我等便可乘虚而入,一举拿下儋州,甚至拿下整个琼州也不是难事。届时,我等再挥军进攻岭南,与北方的匈奴,东边的倭军遥相呼应,中原那广袤而富饶的土地,岂不是唾手可得?”
他一口将剩下的酒喝了,笑道:“梁城主真乃神算,如此庞大的计划,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够策划出来。来来来,让我们一起敬梁城主!”说完又一饮而尽。
下面的将领相望几眼,无奈又喝了一杯酒。
“报——”
阎博戈听出是自己的侍从副官的声音,他有点不悦,因为他不喜欢在喝酒听歌时被人打扰。要是他一人的话,早已对那副官怒骂斥责了。但下面还有军中将领,他可不想给这些才见面几天的将领一个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不得不暂时把歌女屏退,对侍从副官说道:“有事快禀!”
那副官听了,连忙低首行礼道:“据探子回报,岭南军在儋州留下了五万守军,其余二十五万将士已经开始有秩序地往北撤出儋州。”
阎博戈听了,脸上的那丝不快早已不知去向,他大手一拍酒桌,把桌上的酒杯都拍得跌碎于地上,却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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