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宫乃是以头上的簪子的禽鸟分等级的。银凤使乃仅次于谷主,地位崇高。银凤下面便是孔雀使,黑色的比绿色的高一等级。花雨晴年纪轻轻却能当上银凤使,可见她在武学上的天赋有多么惊人。
“哦?”花雨晴冷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不肯答应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宫嫱接道,语气坚决。
“很好!”花雨晴却突然笑了,然后说道:“可是你有没想过,可能就是你们夫妇俩的自私想法,便会让身后的无数生命消失。他们可能是身为子女,夫妇,父母,他们的死,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当然,也包括你们的儿子!”
听了花雨晴的那番话,宫嫱与闾丘渊泉的身子都不由一颤。花雨晴正好说中了他们所担心的。
花雨见状,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来一场比斗。嗯,七局四胜,如何?如果你无忧门胜了四场,我们立马走人,再不来犯。如果我们雪花谷胜出,则无忧门归附于本谷,如何?”
第二十九章 首战告负
按理说,雪花谷与映日门都有实力将无忧门灭了,却为何偏偏要如此大费周章,让无忧门臣服归附呢?
要知道,映日门与雪花谷曾经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给江湖人的印象只有血腥,虐杀。
当初的梁梦庄与花弄雪,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宗旨,都以为用暴力便可夺得江湖霸主地位。事实却相反,他们的残杀换来的是不屈的抵抗。
秦始皇统一六国,但他的残暴并未帮他守住大一统的秦国。就连后来的邪派第一人曲向天,武功不可谓不厉害,最终依然只落得个葬身问情崖的下场。
可见,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手段。梁梦庄及花弄雪的后继者们,开始反思他们前辈的做法,于是他们开始学会变通。先是暗地里培植新的势力渗入到武林中。如今重出江湖,也不能单纯地只有暴力与血腥,有时,也应该要有大度与亲民。
可以说,让无忧门归附,乃是做给江湖中人看的。他们要江湖中的人知道,再次现身江湖的映日门,雪花谷将不再是一个扰乱江湖秩序,只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帮派,而是一个崭新的,宽容的门派。
宫嫱与闾丘渊泉相互之间的手握得紧紧的。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与悲伤。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选择?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自由罢了。
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宫嫱深吸了一口气,尔后脸色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无忧门别无选择。那么,出场的人选有什么限制吗?”
花雨晴娇笑道:“这次比斗乃是我们两派的事,自然以本派的人选为上。”顿了一下,她的话锋又一转,“不过,如果有人愿意拔刀前来襄助哪一方的话,本使亦无任欢迎!”
无忧门的实力,雪花谷早已调查清楚。除了闾丘渊泉与宫嫱还算得上高手外,其他人却是不足为虑的。闾丘渊泉与宫嫱只安于在石堡里生活,甚少出去转转,加上他们的儿子闾丘烈在江湖中的名声不是很好,要说无忧门的朋友,可以说是凤毛麟角,难以找出几个来。
也正因为这样,花雨晴才能够说出如此的话来。凭她今日带来的孔雀使,五局三胜或许难说,但七局四胜应该可以胜券在握了。
宫嫱听了,只好点头,说道:“好吧。便如银凤使说言。我们各找七人比斗,哪方胜了四局便算赢。不过,我在此有个条件。”
花雨晴听了,笑道:“说吧。”
“如果我无忧门比斗输了,还请银凤使放过来本门做客的朋友,让他们安然离去。如何?”宫嫱说道。
“这个自然。”花雨晴再次笑道。
宫嫱脸色一正,说道:“好!那第一场比试,无忧门便由我来。”说着,她便站了出来。
闾丘烈没有伸手拦她,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反倒是他身后的门人弟子,都一个个“师娘师娘”地叫起来。
其中一个弟子站了出来,看他年纪轻轻,却一副沉稳的样子。他说道:“师娘,有事弟子服其劳。这第一战,就让弟子上吧。”
宫嫱望了望他,却摇头道:“不,李政,虽然你的武功在众弟子中乃是佼佼者之一,可是你不清楚雪花谷的孔雀使有多厉害。这一战,你先退下吧。”
那个叫李政的年青人见宫嫱的眼神甚是坚决,便极有礼貌地应了一声,然后退回弟子中去了。
李政是山下一个富商家的独子。他自小便喜欢练武。最初只是在家里跟护院学艺,却没想到他对练武甚有天赋,后来不满足于此,想要拜入一个门派里去学武。可是他父母又不舍得独子远离家,便只好将他送到无忧门。虽然来自富裕家庭,可是李政却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习气。反而为人谦逊,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练武更能吃苦,比一般的师兄弟都要刻苦。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很快便跻身于众弟子前列。
见无忧门宫嫱站出来,雪花宫那边亦有一个黑孔雀使站了出来。她向花雨晴请示道:“银凤使,属下愿意出战!”
花雨晴听了,点头道:“好。这场比试就由十一号你来吧。”
不用说,十一号便是那个已经站出来的黑孔雀使。其实她们都有名字,比如这个十一号,名字叫作晏幽。不过,当她们集体出任务的时候,为了便于指挥,便统一用号码来表示。
“请!”宫嫱见一个黑孔雀使站上前来,做了一个请手势。
“请!”黑孔雀使十一号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双方都不客气,都想自己能够赢了第一场比斗。于是,她们都同时拔出了剑,展开轻功,向对方攻去。
冰雪剑法是雪花谷的剑法。
冰雪剑法看上去轻轻飘飘,有如雪花飞舞,其实却是凌厉无比,暗含着坚冰的寒冷与锋锐。谁要是被冰雪剑法罩住,便会觉得如同掉进了冰窖,周围均是寒气袭人。
无忧门的弟子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师娘所使的剑法,竟然跟雪花谷的黑孔雀使的一样!——虽然跟他们学的剑法有点相似,但明显是厉害多了的。
宫嫱也是无奈,她与闾丘渊泉都不是武学天才。他们也创造了一套剑法,只是仍然没有脱出原来的框架,成就还不如原来的剑法。因此,宫嫱不得已,只好使出冰雪剑法。
三十四招后,宫嫱的剑法开始占据了上风,十一号的许多剑招尚未使将出来,就被宫嫱快她一步地封死,处处受制。显然,宫嫱在冰雪剑法上的造诣要比十一号深厚。
无忧门的弟子见状,都不由地欢呼起来。
雪花谷那边,包括巧笑倩兮的花雨晴,都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们心中在想什么。
“冰封大地!”宫嫱轻叱一声,尔后她突然拔高身形,居高临下,幻出漫天的森森剑影,将十一号罩于其中。这一招是冰雪剑法的三大绝招之一,是宫嫱最喜欢也是她最常用的一招剑招。宫嫱在使用这招“冰封大地”,还从未失过手的。
这一招之后,只怕就会决出第一场的胜利者了吧。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十一号见了,脸色更是冷峻,但依然是见不到她有一丝的惊慌。就在宫嫱的身形拔高到至高点,也是“冰封大地”剑招完全展开后,十一号终于动了。
只见十一号突然在原地转动身形,宛如一个转动的陀螺,速度越来越快。转到后来,众人只见到一个鹅黄的身影,却看不清十一号的面容。她继续转,最后竟然连身影亦看不真切了。
她的长剑直指天空,尔后整个人影亦是突然往还在空中的宫嫱射去。
如果说宫嫱的“冰封大地”施出,宛如让人置身于千里冰封的世界,那么,十一号此时不停旋转的这一剑招,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股龙卷风。
冰天雪地能够冰封住龙卷风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宫嫱居高临下,见到十一号那直冲上来的不要命的打法,心里有点诧异。尽管如此,她还是毫不手软地向冲上来的十一号刺出四五剑。可是,这四五剑如今再也不灵验了。她的长剑刚刚递到十一号那团旋转的身影处,便一连几道金鸣交击声响起。她的长剑被十一号旋转的力道荡开了,根本就难以刺进去。
此时,宫嫱才发现一个致命的地方——她的滞空已经达到了极点。整个身形开始下坠,可是十一号利用旋转将沿途阻拦的长剑都挡开,正好拦截到了宫嫱的下落点。
无奈之下,宫嫱只好将手中的长剑脱手甩出,射向冲上来的十一号。而她自己,则右脚踩踏在左脚上,硬生生地拔高了身形,然后在空中一个“乳燕穿林”,翻身落往一旁。
十一号见宫嫱将手中的长剑当飞刀使用,只好伸剑格挡。只听“铿锵”一声,宫嫱的长剑被十一号击飞。而十一号自己亦不得不停止了旋转,身形渐渐落回地面。
十一号举着长剑,指向宫嫱。
宫嫱却是手无寸铁地立在原处。
如今十一号手握长剑,而宫嫱却在比斗中失去了长剑。刚刚的胜负突然又扭转过来,变为对十一号极为有利,而对于宫嫱,却再也找不到胜利的信心了。
“你输了!”黑孔雀使十一号手中长剑指着宫嫱,冷冷地说道。
“你,刚才那招是什么剑招?我怎么没有见过的?”宫嫱暗叹一声,无奈地问道。
其实,雪花谷一直传给弟子的剑法便是冰雪剑法。但是,雪花谷还有一套剑法,却正好是冰雪剑法的克星。
雪花谷早就知道宫嫱很经常用“冰封大地”这招,便将破解此招的剑法传与黑孔雀使十一号。而十一号亦是不负厚望,将那招“龙上九天”剑法使得甚为完美。
“‘龙上九天’!”十一号答道,“专门克制你那招‘冰封大地’的。”
“我,”宫嫱无奈,“我认输。”没有了兵器,自然是敌不过手执长剑的十一号的。她只好认输。
第三十章 主动请缨
黑孔雀使晏幽即十一号很有礼貌地向宫嫱行了一礼,然后退回花雨晴身后。
无忧门的弟子们却面面相觑,刚刚还有点狂热的心,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冰水,全都冷却了。
宫嫱有神情有点落寞。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冰雪剑法有了新的突破,对付年轻一辈的黑孔雀使,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岂知雪花谷还有可以克制冰雪剑法的剑招。想来也是,如果没有办法克制,雪花谷又如何对付叛出门派的人呢。或许,每个门派都是如此呢。
走到闾丘渊泉的面前,宫嫱强自笑了笑,说道:“泉哥,我真没用。我……”她还要说下去,闾丘渊泉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你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
“你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多么平凡的话语!宫嫱听了,心里却一阵感动。三十年来的相濡以沫,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他们共同走过。到了今日,他们之间还用说什么呢?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以读懂全部。
这时,花雨晴叫道:“黑孔雀使三十五号,这场你上吧。”
“是!银凤使。”三十五号走了出来,率先站到了场中央。只听她朗声说道:“雪花谷黑孔雀使三十五号,领教无忧门的高招。不知哪位愿意上来指点一二?”她说得极为客气。
无忧门的弟子都见识了孔雀使的武功,连师娘的武功都败下阵来,更何况是他们呢?只是,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吧。除了他们的门主闾丘渊泉,还能有谁呢?
闾丘渊泉见到此等情况,亦无他法,只好松开宫嫱的手,准备站上前去比斗。
“泉哥,你……”宫嫱拉了一下闾丘渊泉。闾丘渊泉乃是一门之主,怎么也应该最后才出场吧。
闾丘渊泉拍了拍宫嫱的手,脸色凝重地说道:“嫱妹,我乃一门之主,我不去,谁去?”
这时,却见李政排众而出,向闾丘渊泉行礼道:“师傅,这一场请让弟子去吧。”
宫嫱亦点头道:“对呀,就让政儿去吧。”
闾丘渊泉听了,心里亦是不由一动。雪花谷的银凤使虽然看上去是最年轻的,但是她的武功一定是那群人中最厉害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够与之相抗呢?
可是,这个黑孔雀使三十五号……
“这一场,就让孩儿来吧。”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石堡里传了出来。不用说,能够自称“孩儿”的,便唯有闾丘烈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随闾丘烈一进去的人都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有姬千秋与裘德才留意到,只有一个变痴呆了的平南将军温子君不在其中。
温子君身在何处呢?此时,他正在一间客房里“睡”着了。
原来,闾丘烈带着众人进去,在大厅里坐着喝茶时,温子君居然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还舒服地流着口水。于是,他很快便被“拼命三郎”合力搬到了就近的一间客房里安顿下来。房门外还有一个侍女候着,以防他醒来找不到人。
安顿好睡着的温子君,众人刚好听到了雪花谷黑孔雀使三十五号的挑战的声音。于是,他们都从大厅里出来,却正好听到李政的说话。
于是,闾丘烈站出来大声地说道:“这一场,就让孩儿来吧。”
李政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闾丘烈,眉头稍皱。这个品行不端的少门主,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不得不承认,闾丘烈的武功比他厉害。不过,他一刻也没有放松练武,特别是近段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应该追上了这个少门主了。至少,打个平手是没有问题的。
闾丘烈走到他的父母面前,先是对李政笑了一下,然后才对他父母行礼道:“爹,娘,这一场就由孩儿来吧。”
李政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情。这个少门主以前好像是从未对他笑过,却不知今日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居然对他笑了。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少门主的笑不再像以前那般有一股邪气的味道,而是一种阳光的,正气凛然的意味。
“难道是我眼花了吗?”李政不禁想道。
闾丘渊泉夫妇见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自动请缨求战,亦是甚感意外。在他们的眼里,闾丘烈更多的是我行我素,像这么主动的事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此时,他们的双眼里都写满了安慰与慈爱。闾丘渊泉与宫嫱互望一眼,点头说道:“好吧,烈儿,就你上吧。”宫嫱随即便叮嘱道:“小心点,烈儿。”
“是。孩儿谨记一切教诲。”闾丘烈应了声,便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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