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消失。
要捕捉雪蟾,在别人眼里,自是难以上天之事。但秦慕楚有红鸟小羽,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秦慕楚趁着空闲时,出了郑园,回到绿柳商铺,吩咐红鸟小羽去长白山捕捉雪蟾。
小羽甚是不愿,但在秦慕楚恩威并施,软磨硬泡之下,象征性地叫了声表示抗议,然后扑扑翅膀便往长白山方向飞去了。
对于已经快要成精的小羽来说,长白山乃至中原的名山大川,都能找着。因而秦慕楚一点也不担心小羽会迷失方向。
自从得知洪桓与郑家将会有一场交锋后,秦慕楚便叫小羽回杭州把天痴地狂谢天谢地两兄弟叫来,还把已经毒伤痊愈的橙缘也叫来。当然,他没有忘记叫谢天把乾坤剑悄悄带过来。
……
趁着郑园的防范还没达到最严,秦慕楚决定先去解决君临风的问题,最好是把他救出石室。
秦慕楚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石室。
一到石室,秦慕楚便开口说道:“君兄这几天可好?我是燕归来。”
君临风练了乾坤心法的第一层,虽然只是小有所成,但眼睛的视力却有了大大的提高,已经能够依稀见到前面的秦慕楚的影子了。听到是秦慕楚,他喜道:“燕兄!你怎么来了?”
秦慕楚把郑园外面的局势简单地说了一番,然后说道:“君兄,我今天已经带了一把利剑来,应该可以把你身上的铁链及脸上的铁面削开。”
君临风却沉吟了一下,摆手说道:“这个不急。我在想,与其就这样出去,我还不如在此安心练习你给我的武功心法。反正假郑弈他们一时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而我这一走,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防备或提前行动。不知燕兄意下如何?”
秦慕楚听了,想想也觉得君临风所言甚有道理。于是他点点头说道:“君兄所言极是,那君兄先不出去,在此安心修练乾坤心法。”
“哦,原来这是乾坤心法啊。”君临风说道。
秦慕楚应了一声,说道:“那这样吧,我先看看带来的剑能否削断你身上的铁链吧。”
君临风叹道:“我身上的铁链乃是用深海玄铁之精华打造的,如果把这些玄铁之精打造成剑,也应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所以,要想把它削断,却是难之又难的事情啊。”
秦慕楚听了,说道:“无妨,就当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去弄到锁匙来给你解开。”说完便抽出了乾坤剑。
说来也神奇,那乾坤剑剑刃通体呈磨砂状态的蓝色,即使在阳光底下,也是暗淡无光泽的,可是在这间漆黑一团的石室里,乾坤剑却散发出一抹蓝色的光晕。整把剑看上去有如一把蓝色的玉剑,光晕虽然不夺目,却另有一番摄人心魄的冷艳。
“咦!”君临风见了,不由地惊呼出来。他高兴地说道:“好一把天外之剑!这下成了,有了它,这些玄铁之精定能削断。”
“哦?”秦慕楚也奇道,“君兄所言的天外之剑,是指我手中的剑?可是据我所知,它并不叫天外之剑啊。”
君临风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是说这把剑叫天外之剑,而是指锻造这把剑的材料。这天外之剑就是指取天外落下的陨石之精华所锻造而成的。因而称其为天外之剑。”
秦慕楚听了,说道:“原来如此。”天外陨石,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记载,秦慕楚熟读百书,自然知晓。然后又说道:“那我就来看看这天外之剑的威力吧。”说着便扬剑要砍。
第二十三章 郑园风云(八)
君临风却连忙阻止他,说道:“燕兄稍慢,你这一剑把玄铁之链削断,我还怎么呆在此处?到时送饭的人一看,立即就知晓情况了。这样吧,你轻一点,每条铁链都削断还连,就如耦断丝连一样。那送饭之人不会起疑,到时我自己也可以挣开铁链了。如何?”
秦慕楚听了,说道:“那就依你吧。”
割了几条拇指粗的铁链,秦慕楚不禁怨道:“他们都把你的武功被废了,又何必用这样坚固的铁链来把你捆绑住呢?”
君临风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他们并不是怕我逃脱,而是担心有人来救我走,才有此动作。”
秦慕楚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全部铁链包括君临风脸上的铁面都做好了手脚后,秦慕楚叹道:“这些玄铁之精,只怕亦有六七十公斤吧。要是用来炼剑,应该也可以锻造出六七把剑吧!”
君临风听了,一笑,说道:“燕兄所言,正合吾意。到时就把这些铁弄出去用来锻造利剑吧。”一个使剑高手,如果手中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便有如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君临风如果对此不心动,那他就不是剑客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秦慕楚又问道:“君兄,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成为郑弈而被洪桓他们关押在此呢?”
君临风听了,默想了一会,才说道:“大概在一年前左右,也就是郑弈的父亲得了重病之初,当时郑伯父还未全然昏睡,他已经察觉到有一股未知的势力潜伏在郑园,意图不轨。无奈之下,他只好命郑弈借找神医之名去找他的族叔郑岳山,寻求帮助。”
顿了一下,君临风继续说道:“谁知郑弈甫一出苏州,便被不少黑衣人追杀。他只好找到了我。我家曾经受过郑家的重恩,其实即使没有受恩,我也会义不容辞地答应他。因为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两人商量了一下,由我扮作郑弈引开追兵,而郑弈则扮成普通人,北上去找其族叔公郑岳山了。后来的事,燕兄也应该可以猜出了。”
秦慕楚点了点头。后来便是君临风所扮的郑弈被捉,还废了他的武功,把他关押在此。至于君家受过郑家的什么恩惠,既然君临风不说,秦慕楚也不会再去寻根究底了。
不管如何,秦慕楚对君临风能有如此豪情而感到佩服。他说道:“君兄能够为了朋友之情,而舍生取义。燕某真是佩服啊!”
君临风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燕兄见笑了。其实,自洛阳牡丹花会后,我被人诬为采花贼,一直被江湖人士所追杀……”
秦慕楚听了,连忙打断了君临风的话,惊道:“什么!?你也被诬陷为淫贼?”
君临风答道:“没错。虽然江湖中人都在追杀我,但郑弈却一直都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后来郑弈找上我,我也厌倦了这种逃亡的生活,心想还不如帮他一把。”停了一下,他突然说道:“燕兄为何说我也被诬陷为淫贼?难道说还有人被诬陷成淫贼么?”
秦慕楚说道:“这正是我来郑园的原因啊。”说着,便把橙缘被诬成淫贼的事说了出来。然后他又说道:“三年前,你们一路追杀的淫贼折花公子,其实也是被人陷害的。”
君临风对于秦慕楚所说的话感到十分地震惊。他说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遭此劫数,没料到还有天涯沦落人哪。”嘘唏不已。
……
过了两天,红鸟小羽幸不辱命地回来了。秦慕楚回到绿柳店铺。
雪蟾的身子并非雪白的,而是有点透明的血红色。双眼鼓鼓地呈翡翠色。它的两腮各有一个毒囊,里面的便是雪蟾之毒。
秦慕楚看到有点萎靡的小羽,轻轻把它搂在怀里,一手轻抚其鸟背的羽毛,说道:“小羽,辛苦你了。”红鸟翻了个白眼给他,却不做声,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阿弥陀佛!佛说万物皆有灵,只是你能否用心去领悟。没想到秦施主却能与一只鸟儿相处得如此融洽。佩服,佩服!”一人走进来说道。不用说,这人定是橙缘。
橙缘在绿柳庄的石室里把体内的毒炼化后,本想立即回少林寺的。谁知他出了石室,才知道,他是一个采花淫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武林。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少林寺也知悉了,还向武林发布了公告:“橙缘身为佛家弟子,居然甘犯淫戒,杀戒,为我少林所不耻。我寺对其做出如下裁决:一是将其逐出少林,永世不得踏上少林一步;二是武林中人,凡是遇到橙缘者,均可将其捉捕归案或当场击杀。”
武林中人不知橙缘的为人,把他当成采花淫贼,橙缘一点都不在乎。他以为只要回到少林寺里,再不下山也就是了。谁知就连少林寺也不相信自己,橙缘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下子都呆了。橙缘想到自己的师傅,师兄弟,还有方丈……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为人吗?
橙缘又不禁想起这次下山时方丈对他说的话:“橙缘,老衲观你相貌,你乃是尘缘未了之人。此次下山,如果顺利的话,你就返回寺里,再修炼个十年八载,方可下山。万一你遇上了尘世之事,那你就不用回寺里了。你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难道方丈早就预见了自己有此尘世之事?
不管如何,橙缘是回不去了。可是,少林寺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除了少林寺,他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何风阳却大方的让橙缘留在了绿柳庄,说是他可以自由地进出。其实橙缘每天哪里都无法去,他天天就到石室里去练功。橙缘遭此打击,心境反而受到了新的洗礼,让他在武学上的境界有了新的突破。他的少林易筋经本来一直停滞在第三层心法,如今却一举突破到了第四层,再有一层,易筋经便大成了。
秦慕楚知道了橙缘的事后,索性把他也叫去苏州,一是让他散散心,二是到时如果需要帮手的话,橙缘也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不知为何,秦慕楚总是觉得与橙缘很是投缘,这种感觉在与君临风一起的时候也有过。他对走进来的橙缘说道:“我说橙缘兄啊,你如今已被少林逐出,再也不是和尚了。那一声佛号,你就不要经常挂在嘴边了。”
橙缘听了,顿时黯然失色。
秦慕楚笑着开导道:“佛家有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既然世间万物都只不过幻像,你又何必过于执着呢?”
橙缘听了,身子一震,仿佛有一种顿悟。只见他双手合什,说道:“阿……”就要喧佛号,却又停住了口,就连合什的双手也放下了,像是对秦慕楚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原来是小……是我自己过于着相了。”说完他望向秦慕楚,对他抱拳行礼道:“秦兄所言极是,只要心中有佛,哪里不是极乐世界呢?我在此谢过秦兄。”
秦慕楚听了,笑道:“解铃人还须系铃人。如果橙缘兄不能自悟,我说又有何益呢?”
第二十四章 郑园风云(九)
松涛阁。
秦慕楚一上得楼来,便把郑夫人的黑甜穴点了。这几天洪桓很少露面了,当然,如果有什么人上楼来的话,秦慕楚完全可以在来人进来之前解开郑夫人的穴道。
这次秦慕楚要给郑环龙解毒,他可不希望郑夫人听到郑环龙任何声响时呼喊出来。
秦慕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一手推开瓶塞,一手撬开郑环龙的嘴,然后把小瓷瓶里的雪蟾之毒倒了进去……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郑环龙的额头开始渗出了细汗。接着,他全身都开始热了起来。鼻息也渐渐可以耳闻。
又过了一会,只见郑环龙的眉头紧皱,牙齿互咬,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显然,那风信蛇毒与雪蟾毒把他的身体当作了战场,互相撕咬着对方。其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再等了不久,郑环龙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汗出如浆。并且,还有股淡淡的恶臭从他身上溢出……
最后,郑环龙的身子突然一震,嘴巴一张,便要喊出声来。秦慕楚眼疾手快,连忙点住了郑环龙的哑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这时,郑环龙睁开了双眼,想要挣扎着起来,由于身体虚弱,却又无力坐起。郑环龙的醒,说明他体内的风信蛇毒与雪蟾毒已经他体内消失了。
对于立在床边的秦慕楚,郑环龙双眼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秦慕楚轻声对他说道:“前辈,你的风信蛇毒才刚刚清除,不宜起来。晚辈会解开你的哑穴,但你千万不要大声说话。这关系到郑家百年的基业,前辈意下如何?”
郑环龙听了,无奈地点了点头。秦慕楚见状,出手把郑环龙的哑穴解了。
郑环龙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秦慕楚答道:“晚辈燕归来,目前是贵府的一名仆役。”
“哦?”郑环龙应道,“老夫的毒是你解的?”
“正是。”秦慕楚答道。
郑环龙说道:“能解风信蛇毒的人,怎么会屈才于郑园?你进得郑园来,有何目的?特别是你,为何要救我?”姜还是老的辣,郑环龙马上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秦慕楚便把他为何进郑园,以及进了郑园后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说与郑环龙听。
郑环龙听后,沉默了半晌,才叹道:“没想到我郑家自从经历了一次大灾难后,如今又一次面临着灭族的危机。”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更是苍白。
秦慕楚安慰道:“郑前辈亦不用过于伤心失望,郑弈应该找到了郑岳山。郑岳山已经发了话,中秋节将回到郑园来。到时,凭着郑家这么多年的实力,定能扳倒洪桓他们一伙的。”
对于解了自己身内的风信蛇毒的这位青年,郑环龙不单单只有感激,还有喜爱。他听了秦慕楚的话,想到事已至此,也唯有先如此了。郑环龙毕竟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面对如此打击,他已能泰然处之。
郑环龙对秦慕楚说道:“燕少侠对我郑家所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谢,老夫定会铭记于心。”
……
中秋节。
月圆之夜,正是人团圆之时。
今晚的郑园格外热闹,因为长年在外的郑家大功臣郑岳山要回来了。
华灯初上,苏州城的街上到处都是赏月逛花灯的人群。
五辆双马拉着的大车顺着街道一路行来,前后还有不少的马队,马上坐的都一脸的肃穆。最终他们都停在了郑园门前。接着,从其中一辆车上,走下一个年纪与郑环龙相仿,看上去却如同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的人,一脸白净,浓眉大眼,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他就是郑家近三代所出的商界奇才郑岳山。
其他的车里都跳下六七个不等的人来,有的是长衫妆扮,有的是青色劲装打扮,显然是郑家的一些在外的管事及其保镖。
郑园早已有人出来迎接了,但郑岳山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便带头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