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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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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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不禁一愣,他做梦也不曾想到有这样一个意外转变。

冷如霜也是大感意外,稳住去势,回身嘿嘿笑道:“黑小子,你是存心要当老夫的孙子吗?”

胡彪不去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喝一声打,左手铁锤又向对方砸去。

冷如霜低喝道:“你的爷爷这回只用一根指头了,让你留下个完整的纸糊空铁锤做灯笼吧……”

一语未尽,只听“克察”一响,冷如霜身形倒飞一丈开外,方才那声轻响,必是指骨折断。因为这次是如假包换的真铁锤。

冷如霜使用一根“九指魔杖”,现在可当真剩下九根指头了。

胡彪大笑道:“老魔头!还不赶快跪在地上叫俺一声爷爷!”

冷如霜冷哼了一声,负痛窜上高墙,没入“七柳斋”中。

柳南江唯恐冷如霜召来魔徒纠缠不清,误了正事,连忙一搭胡彪手腕,用“射光掠影”

的身法,飞也似地向城外奔去。

出得南城,转上通往杜曲的官道,柳南江这才将脚程一缓,放声笑道:“胡哥!你的心眼儿可不小,这对铁锤竟然还有这套花招?”

胡彪道:“一真一假,一轻一重,就好像叫做虚虚实实。”

柳南江道:“胡哥!所谓兵不厌诈,你这一套倒用得不坏。只是对小弟我却不该耍心眼的。”

胡彪不禁停下脚步,哇哇叫道:“柳老弟,俺哪里会和你耍心眼?可别冤枉人了。”

柳南江道:“铁锤一真一假未必就能教人上当,妙在胡哥舞动双锤时,轻重均匀,同样虎虎生风,使人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份内力不是一年半载可以练就,而且还必定受过名师传授,然而胡哥却半字未曾提过。”

胡彪嘿嘿笑道:“老弟!实不相瞒,这套功夫是俺大伯教的,至于铁锤的轻重也是老人家想出来的花样。据他老人家说,这种兵器和武功正适俺用,不过,那老人家一再交代,千万不能轻泄。”

言下之意,喜不自胜,也不知不觉中透露了他那赤胆诚心。

柳南江更加欣赏对方这种性格,也喜煞能交到如此一位知己。当即笑赞道:“胡哥的功夫也实在高明,别说小弟,就是再高明的人,也看不出一丝破绽。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那把纸糊的铁锤已坏,那该怎么办?”

胡彪道:“老弟别替俺担心。回到‘唐家老店’,不过盏茶光景,俺又可以再作一个。”

柳南江道:“胡哥,说句话可别见外,这套虚虚实实的花招,一旦用久,武林中人人皆知,那时恐怕就不灵了。”

胡彪得意非凡地笑道:“不瞒老弟说,俺方才对付那魔头用的是‘先轻后重’,只不过其中的一招,其他的花招还多得很哩!妙在对方就算明知这对铁锤有真有假,却无法分出来。

真铁锤假铁锤尚另具别用,这回俺可不敢再瞒老弟啦!等老弟会过朋友,今晚上俺慢慢地向老弟说个明白。共有三十六个花招哩!”

柳南江咋舌道:“有那样多吗?”

胡彪道:“俺大伯真是个胸罗万机的人,这三十六招不但招招管用,而且还招招令人叫绝。”

柳南江道:“胡哥!你也别告诉小弟了。”

胡彪嚷道:“怎么?是生俺的气吗?”

柳南江道:“胡哥别乱猜,小弟要慢慢等着瞧你一招一招地使出来那么才新鲜。若是事先就明白了个中机巧,就半点不稀奇了。”

胡彪喜孜孜地道:“就这么说!方才用过一招,尚有三十五招,不过老弟得找出三十五个该打的人,俺才有机会显显本事啊!”

柳南江道:“胡哥放心,武林中该打的人何止三十五个……”

语气一顿,接道:“方才胡哥说,‘唐家老店’里来了一个满面病容……”

胡彪接道:“那家伙一副黄腊脸,一身黄袍起了油光,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一进店就和那老店家交谈,还提到老弟的名字,最后说什么俺在这里等那一宿啊!老弟!那家伙你认识吗?”

柳南江点头道:“那是武林前辈,那副模样是经过易容的。”

胡彪道:“俺也听说过有什么易容之术。老弟!俺这张黑脸蛋可能变得白净点?”

柳南江忍不住,笑道:“胡哥!你就是有这张黑脸蛋才显得像托塔天王般威武,白净点反倒没有英雄气概了。”

胡彪乐不可支地大笑道:“俺活到这样大,还没有一个人说俺的黑脸蛋显得威武,没话说,俺就是为老弟送命也心甘情愿……”

柳南江接道:“胡哥!别说丧气话,说正经的,你赶到长安来给小弟报信,那位衣着黄袍的武林前辈可知道?”

胡彪道:“俺溜出来的,不过,却隔着窗子给欧阳姑娘打了声招呼。”

柳南江笑道:“胡哥这样一来,那位武林前辈就知道你给小弟送信去啊!”

胡彪喃喃自语地道:“未必吧!俺隔着窗户和欧阳姑娘打招呼时,可是轻声细语的哩!”

柳南江道:“胡哥的轻声细语怕比雷鸣小不了多少……”

神色一正,接道:“杜曲就要到了,小弟先走一步,胡哥随后来吧!”

语罢,将“射光掠影”的身法施展开来,闪电般向前扑去。

胡彪连喊慢点,同时拔足狂奔,哪里赶得上柳南江,只不过一眨眼光景,就拖下一箭之地。

此刻已是子、丑之交,夜静更深,天寒地冻,“唐家老店”早就关门闭户,镇上看不到半点灯火。

柳南江正待上前拍门,角门突然打开,那老店家探身道:“柳相公吗?黄老爷算计相公会来,嘱咐小人在这儿守候哩!”

柳南江悄声问道:“就是老爷一个人吗?”

那老店家点点头,道:“就他一个。”

柳南江道:“烦请带路,门别上锁。”

老店家口气迟疑地道:“不上锁吗?这……”

柳南江一挥手,道:“放心!有我在谅他贼子不敢来的。”

说着,两根指头夹着店家的衣袖,如飞般向门院跑去。

那老店家被挟持而行,尚不忘指东指西,带领柳南江来到东厢一间上房的门口,向内一指,道:“黄老爷就在这间。”

他的话声一落,房内“克察”一响,纸窗上立刻透视灯光,同时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娃儿,推门进来。”

柳南江挥手示意那老店家离去,这才推门而进。

炕榻上正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老者,油灯的火映照他那张黄腊般的面孔,时明时暗,益发显得焦黄阴沉。

柳南江就在进门处站立,长长一揖,道:“想必前辈日来奔波辛劳,连嗓音也哑了。”

黄袍老者道:“娃儿耳音真够厉害,老夫是祝永岚。黄衫客有事他往,特嘱老夫前来与娃儿一坐。”

柳南江心头微微一怔,但他却未疑惑对方所言。在此之前,他已在凌长风处得知黄衫客为祝永岚疗伤之事,此刻观他模样也极为酷肖,如非黄衫客授意,绝无法装扮如此神似。当即走前几步,低声道:“听说黄衫客曾为尊驾疗伤,伤势想必早已痊愈了。”

祝永岚冷哼道:“听你嗓音洪亮,中气十足,步履沉稳,不但伤势已愈,内力似乎更精进一层,是何方高人为你疗伤的?”

柳南江道:“各有机遇,暂秘不宣。”

祝永岚道:“娃儿口风倒紧得很……”

语气一顿,接道:“黄衫客嘱老夫前来转告娃儿几句话。”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

祝永岚道:“近日在长安城内已有不少多年来未曾露面的武林高手出现……”

柳南江接道:“想必有那‘棋圣’欧阳白云在内。”

祝永岚惊道:“娃儿见过他了?”

柳南江道:“今夜在长安城开元寺前,在下曾见过一面。”

祝永岚道:“娃儿怎知那人就是‘棋圣’欧阳白云?”

柳南江道:“除去此老,恐怕谁也下不出那样绝妙之棋。”

祝永岚道:“娃儿曾和他对奕过了?”

柳南江道:“仅仅对奕一手而已,当时在下尚未想到此老就是欧阳白云,待转身去寻,他已走得无影无踪,仿佛预知在下要半途转回似的。”

祝永岚沉吟一阵,道:“暂不去提那‘棋圣’欧阳白云。”语气一顿,接道:“三圣之一的‘情圣’,柳啸吟突然出现了。”

柳南江心中不禁暗暗一动,倒不是因为同宗,以致使他格外关心,只因柳夫人对他关怀备至,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关切之情。愣了一愣,方才问道:“黄衫客亲眼见到的吗?”

祝永岚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这‘情圣’柳啸吟的突然出现和‘棋圣’欧阳白云的出现却大有不同。”

柳南江道:“有何不同?”

祝永岚道:“欧阳白云单行独走,孓然一身,柳啸吟却是部属成群,其中有男有女,而且行踪诡秘。据黄衫客言道,他和冷老魔头好像暗中还有交往。”

柳南江不禁暗暗发怔,半晌,方喃喃道:“未必吧?这位柳老前辈……”

祝永岚冷哼道:“你这娃儿知道什么,黄衫客出口之言句句可信,娃儿可还记得那凌菲姑娘。”

柳南江道:“怎不记得?凌姑娘已多月不见行踪,在下早先还猜测可能是被尊驾掳走了哩!”

祝永岚道:“黄衫客言道,凌菲姑娘已落进柳啸吟的手里。”

柳南江不禁暗骇,柳啸吟怎会作出这种事?莫非他和凌震霄有何过节?而又情知凌菲是凌震霄之女?

祝永岚又道:“黄衫客就是为了凌菲那丫头,已去追查柳啸吟的行踪。”

柳南江不知祝永岚是否已知黄衫客就是凌震霄,因而试探着问道:“黄衫客如此关心那位凌姑娘吗?”

祝永岚道:“岂止关心!半月来,黄衫客已为凌姑娘失踪之事而焦急万分。”

柳南江故作讶色道:“莫非那黄衫客和凌姑娘有何关系吗?”

祝永岚道:“君子不探人之隐私……”

语气一顿,接道:“黄衫客要老大转告你这娃儿,他将全力追踪柳啸吟,不见不休,命你留意欧阳白云的行踪。他又道,三圣之一‘酒圣’胡不孤也将陆续出现,要你一并留意。”

柳南江垂首低语道:“这就怪了!三圣并非兴风作浪之辈啊!”

祝永岚沉声道:“娃儿休要胡猜,遵照黄衫客的吩咐就是。”

柳南江道:“听尊驾口气,仿佛对那黄衫客十分敬重,有感他为你疗伤之故吗?”

祝永岚道:“感其疗伤并非老夫敬重他的原因。”

柳南江道:“原来尚有别因,能否见告?”

祝永岚道:“黄衫客不但胸罗万机,而且武功惊人,理当敬重。”

祝永岚又接道:“那日在‘七柳斋’中过招较量,娃儿在旁亲眼目睹,何必多此一问?”

柳南江道:“算在下多此一问,尊驾竟然甘心俯首称臣,倒是件稀罕事。容在下另外求教一事……”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是否为竺道台所乔扮?”

祝永岚嘿嘿笑道:“这事黄衫客已然有所分晓,也用不着向你娃儿解说了。”

语气一顿,接道:“娃儿如何与那胡锤称兄道弟的?”

柳南江道:“尊驾也认识他?”

祝永岚道:“‘酒圣’胡不孤之侄,老夫怎不认识?”

柳南江道:“此人性耿直,堪称赤胆忠心,称兄道弟有何不可?”

祝永岚道:“娃儿可知未来之局你与那胡不孤可能敌对吗?”

柳南江心头暗怔,口中故意岔开话题,道:“尊驾别只顾管别人之事,该问问自己的事。”

祝永岚道:“老夫有何事?”

柳南江道:“尊驾约会之人也在这杜曲镇上,不知是否已见。”

祝永岚道:“是那肖云鹏吗?”

柳南江道:“原来尊驾也会多此一问。”

祝永岚道:“娃儿在何处见到?”

柳南江道:“就在镇上‘映雪居’之中。”

祝永岚沉声道:“娃儿那日假冒肖云鹏,幸亏被老夫发觉,不然娃儿早已命赴黄泉了。”

柳南江骇然道:“此话怎讲?”

祝永岚道:“老夫约他前来长安,是要杀他。”

柳南江咋舌道:“这就怪了!听那肖云鹏口气,与尊驾像有深厚交情哩!”

柳南江心中虽然如同风车般不住地打转,却未形之于色。沉吟一阵,才抬头说道:“请问黄衫客还有何话交待?”

祝永岚道:“黄衫客嘱咐娃儿,暂时不要离开长安。”

柳南江道:“尚有何事见教?”

祝永岚道:“欧阳玉纹那丫头也住在店中,听说是你这娃儿带她来的,而且那伤害老夫的寒星宝剑也在她身边,若不是看在黄衫客的面上,在你未来之前,老早就找她算帐了。天亮后立刻带她走,别教老夫看到刺眼。万一发作起来,彼此都不好看。”

柳南江冷声道:“在下立刻就要带她前往长安。”

祝永岚嘿嘿笑道:“娃儿倒蛮听话的。”

柳南江冷笑道:“尊驾可别会错意,欧阳姑娘嫉恶如仇,一旦见到了尊驾,也许会忿而动手,万一伤了尊驾,那就辜负黄衫客为尊驾疗伤的美意了。再说,黄衫客目下还需要尊驾为他跑腿办事啊!”

他这番冷嘲热讽,不禁使祝永岚棱目圆睁,浓眉倒竖,柳南江却感到舒畅已极,抱拳一拱,转身走出房去,身后依稀传来祝永岚阴沉的低笑。

祝永岚冷哼道:“武林之中不讲交情,即使义结金兰,为了利害之争,也会反目成仇,娃儿乳臭未干,所以才大惊小怪。”

柳南江闻言不禁心头一寒,乍然变色,道:“尊驾说这种话未免过分重视一利之争了。

黄衫客为你疗伤治病,恩情不小,来日如因利害关系,尊驾也将与他反目成仇吗?”

祝永岚哈哈干笑了一声,道:“娃儿看来像是一个重视情义之人,其实老夫出道之初的性子和娃儿你也完全相同,不过,老夫在这几十年当中吃过不少暗亏,所以不再那样傻了。”

柳南江道:“尊驾心术不够光明,行为自可想见,所谓吃过不少暗亏,想必也是咎由自取,似乎该多加反省,即使他人有负尊驾之处,也该拿出恕道精神,不去计较才是……”

祝永岚一摆手,接道:“娃儿少在老夫面前卖道学,人各有志,连那黄衫客也不敢相强。”

柳南江冷笑道:“如果黄衫客情知尊驾生就如此一副心肠,也许就不会为尊驾疗伤了。”

祝永岚道:“老夫无意矫饰,对你娃儿胆敢明讲,也无隐瞒黄衫客之必要。”

柳南江道:“只怕未必?”

祝永岚咻咻然说道:“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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