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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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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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道:“那人目的为何呢?”

凌震霄道:“想必不便明目张胆杀害肖三先生,故而先使凌某背上黑锅。”

秦羽烈道:“尊驾倒说得煞有介事。”

凌震霄道:“只要秦堡主说出那方玉佩从何而得,事情便可水落石出。”

秦羽烈突然垂首木立,默默无声。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

凌震霄目光如冷电般向四下一扫,沉声道:“是有人在以传音术向堡主说话吗?”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尊驾多疑了。”

语气一顿,接道:“这方玉佩得之偶然,说出来尊驾未必会信。”

凌震霄道:“不妨说说看。”

秦羽烈道:“是在川汉道上捡拾来的。”

凌震霄面色一沉,道:“秦堡主是存心想淌浑水了?”

秦羽烈道:“怎么讲?”

凌震霄道:“那肖三先生的未亡人古寒秋去问过乔扮凌某在‘七柳斋’被杀的凌某家人,少不得要在秦堡主身上索回。”

秦羽烈并不示弱地区问道:“尊驾向秦某索命,有何凭据。”

凌震霄沉声道:“玉佩为凭。”

秦羽烈缓缓后退一步,站好了戒备的位置,才缓缓地说道:“以尊驾的惊人功力,怪异招式,秦某或许难攫锋锐。不过,尊驾如在此刻一意逞强动武,大大为智者所不取,尊驾不妨三思。”

凌震霄道:“倒要请教!”

秦羽烈道:“你我俱在五毒之虫之围困之中,彼此动武,岂不给于那冷老魔可乘之机?”

凌震霄道:“那五毒之虫,未必能困得住凌某,万一有险,还可以用那玉佩买得一条生路,秦堡主在凌某人一探掌之下恐怕就要授首殒命。”

秦羽烈嘿嘿一笑,道:“尊驾既如此说,秦某也只好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凌震霄棱目一翻,道:“为朋友?秦堡主真够义气,不过……”

语气一沉,接道:“以凌某看来,只是愚昧无知,作替罪羔羊而已。”

秦羽烈语气淡然地说道:“尊驾还是早些动手为妙,不然,冷老魔一旦发动五毒之虫,那时候尊驾就无暇向秦某人索命了。”

他语气淡漠,神情镇定,毫无畏惧之态。

蓦在此时,桃林之外又响起那闷雷般的声音,道:“有人打算自桃林后的岗峦处逃逸,由此可见,尔等毫无诚意。奉老主人之命,本人话声一落,五毒之虫立刻展开攻击,尔等小心了。”

话声寂然,顿闻沙沙之声。

柳南江凛声道:“凌前辈,五毒之虫也已爬过来了。”

凌震霄一挥手道:“大家围成一个圆圈,面向圈外,先过一阵再说。”

众人立刻依言站好了位置,连那秦羽烈也不例外。凌震霄和柳南江是早有默契般一左一右地夹了他,恐他妄生异心。

蓦地,半空中卟地一响,亮起了团火。

那团火落在冰寒的雪地上,非但未灭,反而卟卟连声,引燃了一个方圆三十丈大小的圆圈,正好将他们围在当中。

欧阳白云振声道:“有人洒酒燃火,五毒之虫一时倒攻不进来了。”

柳南江目力极佳,招手一指,道:“看!”

那人是欧阳玉纹,身上挂满了酒壶,此刻正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含酒向那火圈喷去,使那火圈始终保持着不大不小的火苗。

秦羽烈喃喃道:“欧阳姑娘在仲秋之夜已然在本堡露了一手以口送火的功力,今晚倒又露了一招,这位姑娘的内力真是到家了。”

欧阳白云一愣,道:“秦堡主说她姓什么?”

秦羽烈道:“她复姓欧阳……”

语气一振,接道:“武林中复姓欧阳者可说绝无仅有,这位姑娘莫非与欧阳老哥哥有甚……?”

欧阳白云一挥手道:“老朽孤老头子一个,堡主未免想得太远了。”

柳南江早已猜测欧阳玉纹极可能是欧阳白云之女,故而目光凝注在欧阳白云的脸上,但是,他连一丝端倪也不曾看出来。

凌震霄道:“这女娃儿倒像是帮咱们来了,南江!你不妨问问她。”

柳南江扬声道:“欧阳姑娘,令师来了吗?”

孰料欧阳玉纹只是全神在照料雪地上的火焰,对他的喊叫并未答理。

纪缃绫插口道:“柳相公,别分了她的心,她口里要不停地喷酒啊!”

凌震霄喃喃道:“那丑老头儿又在弄什么玄虚。”

语气一顿,转身向秦羽烈说道:“秦堡主,看那女娃儿身上背的酒壶,这把火烧到天亮,想必不成问题。目下五毒之虫难以侵入,咱俩可就有空闲来算算旧帐了,你说是武来文来。”

秦羽烈道:“文来如何?武来又如何?”

凌震霄道:“如想文来,老老实实说出这方玉佩从何而来?如想武来,那就动手。凌某甚念你出道晚了几年,容你将困龙八抓施展完毕,凌某再还手。不过,你得先秤秤自己的分量。”

秦羽烈道:“秦某不打算与尊驾动武。”

凌震霄道:“那么,从实说来。”

秦羽烈道:“说什么?”

凌震霄沉叱道:“别装糊涂,说出那方玉佩是从何处得来。”

秦羽烈道:“尊驾耳朵不曾听?”

凌震霄道:“这是什么话?”

秦羽烈道:“秦某方才就已说过,是在川汉道上捡的,尊驾难道没有听见?”

凌震霄冷笑道:“只有三岁小儿才信。”

秦羽烈双手一摊,状似无可奈何地道:“早知尊驾不信,秦某倒不如不说。”

凌震霄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羽烈道:“身为武林中人,见到了棺材也未必就会落泪。”

凌震霄道:“尊驾逼迫秦某动武吗?”

秦羽烈傲然说道:“不错。”

秦羽烈转头对纪缃绫说道:“仙子可曾听清楚,这位关中一龙方才说了些什么?”

纪缃绫道:“若是武功,他要等你困龙八抓施展完毕才还手。”

秦羽烈目光又向柳南江和欧阳白云一扫,道:“二位也是如此听到的吗?”

二人同声回道:“不错。”

秦羽烈道:“那么,秦某就占尽便利了。”

语气一沉,接道:“关中无二龙,武林无二凌,尊驾说话是否也是说一不二。”

凌震霄道:“言出如山。”

秦羽烈道:“好,秦某今天倒要探探尊驾在这七年当中又练了些什么绝学。”

一语未落,右掌倏地扬起。

他扬掌虽快,去势却极慢。那模样就像下河摸鱼,又怕惊走了鱼儿一般。

五指箕张,缓缓向凌震霄的天灵盖上下抓。站在凌震霄身旁的柳南江不禁大疑,秦羽烈此招即使抓个正着,也未必能抓下凌震霄的一根头发,困龙八抓一向以快见称,这倒使他糊涂了。

凌震霄身形如石人木马一动也不动,而两道目光却盯在秦羽烈的那双手上。只待对方五指正要触及发顶,才缓缓将头一偏。

殊不知秦羽烈因占住对方不曾回攻之便,所以使出了诡招。

待凌震霄头一偏之际,突地翻腕下沉,抓向他的肩胛。

他手掌的位置就在凌震霄的颈侧和肩膀不过数寸之距,翻腕如电光石火,一抓之势,宛若千钧下坠,谁也逃不过这铁钩五指。

柳南江惊呼出声,欧阳白云也瞠目结舌,连那莫不相干的芙蓉仙子纪缃绫也为凌震霄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点没有叫嚷出来。

咔地一响,一株桃木拦腰而折。而凌震霄却已如鬼影般滑开了五尺。

众人无不大感惊异,凭谁也不曾看清凌震霄施展的是什么身法。

秦羽烈缓缓松开紧握的右掌。手心中碎木纷纷滑落。目注凌震霄凝视良久,方喃喃道:

“这就是尊驾当年所练的游龙十八滚吗?”

凌震霄并未答理他,只是冷冷说道:“一缓一疾,一明一暗,堡主真是好手法,记住两招已去,凌某八分生机已有二分了。”

秦羽烈道:“尊驾如此说,未免太客气了。反过来说,应该是秦某八分也已死了二分。”

秦羽烈接道:“这倒不是废话,秦某很想知道,当秦某八招施展完毕之后,尊驾将施展何种凌厉的手法来对付秦某?”

凌震霄道:“一招抓出你的心肝五脏。如你到时肯说真话,凌某依然放你一马。”

秦羽烈道:“如是在八抓未施展完毕之前,尊驾有殒命之危呢?”

凌震霄道:“也绝不还手。”

秦羽烈开口哈哈大笑。

凌震霄暴叱道:“有何好笑?”

秦羽烈停住了狂笑,沉声道:“秦某人笑尊驾好狂,好傲!”

凌震霄道:“你何不拿出真才实学,煞煞凌某的狂傲之气?”

秦羽烈道:“很想试上一试。”

边说边向凌震霄身前缓缓走过,面上浮现诡谲的神色。

凌震霄情知对方必在弄诡,不宜和对方距离太近,但对方毫无出招迹象,自己也生畏后退,未免令人耻笑。只有硬挺挺地站立在原处,纹风不动,而秦羽烈竟也走到和凌震霄面面相对之处才停了下来。二人四面相对,几乎连鼻尖都碰触到了。

柳南江看得最清楚,二人下垂的双手几乎相贴,秦羽烈只要手腕一翻,就可十拿九稳地扣住凌震霄的腕脉。不管他有一套多么神奇的快速身法,这一次是绝对脱走不掉。

一念及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侧首望望欧阳白云,见他也是面色凝重,白眉连连掀动。

秦羽烈与凌震霄贴身站立发动他的困龙八抓。目注凌震霄,冷冷说道:“尊驾一抬手就不难抓出秦某的心肝五脏。秦某人站得如此近,实在是太过冒险。”

凌震霄道:“堡主明知凌某不会背信出手。”

秦羽烈道:“真的吗?”

凌震霄道:“大丈大言出如山,还要凌某说上一百遍,你才肯认吗?”

秦羽烈缓缓摇头,道:“尊驾不但十分狂傲,而且十分愚昧。”

凌震霄道:“何谓愚昧,倒要请教。”

秦羽烈道:“尊驾明知秦某一出手就可以扣住尊驾的腕脉。”

凌震霄道:“不妨试试。”

秦羽烈道:“一手扣住尊驾腕脉,另一手接连五抓,即使不能抓腹腔内的心肝五脏,至少也要抓得尊驾体无完肤。”

凌震霄尚未答话,柳南江已抢着说:“在下的长剑正等着削去你的双腕。”

他只是看到凌震霄处境中危,所以才说出此话,指望吓到秦羽烈不敢贸然出手。

秦羽烈嘿嘿笑道:“难怪尊驾如此镇定,原来有此一着伏兵。幸亏秦某早就料到,不会轻率动手。不然,秦某人就无手去拿碗筷了。”

说罢,缓缓向后退去。

凌震霄沉声道:“秦羽烈!那是柳相公的想法,凌某绝不会要他如此。”

柳南江道:“前辈……”

凌震霄根本就不容许他说下去,冷声接道:“娃儿休要多事。”

凌震霄一招手道:“堡主请继续你那困龙八抓吧!”

秦羽烈连连摇摇头道:“免了!免了!”

凌震霄暴叱道:“不行。”

秦羽烈道:“尔等人多势众,秦某只有孤单一人,可不愿干这腹背受敌之事。”

凌震霄道:“依你之见?”

秦羽烈道:“来日方长,当你我二人单独相对时,秦某再动那余下的六招。”

蓦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笑,道:“来日方长吗?只怕秦堡主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俺大酒篓是特来为秦堡主送丧的。”

声落人现,赫然是那丑老人。

他一手托着大葫芦,咕嘟地连连向口里灌了好几口酒。

然后,冲着凌震霄龇牙一笑,道:“凌朋友!在你未曾露出本来面目之前,俺大酒篓可没有揭你的底啊!你说俺守信不守信?”

凌震霄抱拳一揖,道:“尊驾的确是个守信人,凌某感激不尽……”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是从哪条路进来桃林之中的?”

丑老人抬手一指,道:“自那岗峦上飘身而下。问这作甚?”

凌震霄道:“可曾看见祥云堡总管公孙彤和一个白衣女子?”

丑老人道:“他二人走了。”

凌震霄双眉一挑,喃喃道:“冷老魔的五毒之阵竟然没有困住他二人吗?”

丑老人道:“是俺用雄黄药为他俩开了一条小道。不然怎能走脱?”

柳南江疾声道:“你老人家怎能令他二人离开此处呢?”

丑老人抬手向秦羽烈一指,道:“他二人一走,秦堡主成了离群孤雁,岂不甚好?”

柳南江道:“前辈不知道凌菲姑娘目下已落在公孙老儿之手吗?”

丑老人又是咕嘟咕嘟地连连喝了好几口酒,吁了一口气问道:“哪个凌菲姑娘?”

柳南江道:“前辈认识的啊!就是在终南山上与晚辈同行的那个穿红衣的姑娘。”

丑老人接道:“她吗?落在公孙老儿手里又怎么样呢?”

他的神态之间,分明显示他在借酒耍糊涂。

“这且不言,尊驾命女徒儿喷酒放火,目的何在?”

丑老人道:“使冷老魔豢养的五毒之虫一时间攻不进来。”

凌震霄道:“尊驾既能为公孙老儿和那白衣女子开辟一条突围之道,何不也为我等辟一道路,脱此五毒之阵?”

丑老人连眼皮都不曾抬动一下,冷冷说道:“俺大酒篓不是为此而来。”

凌震霄厉声道:“那么,尊驾又是为何而来?不妨明说。”

丑老人道:“想借此机会和你聊上一聊。”

凌震霄不禁噢了一声,似是大感意外。

这时,柳南江已趁机来到了欧阳白云的身边,悄声问道:“前辈!听说三圣俱已会齐,怎么不见那位酒圣胡不孤前辈呢?”

欧阳白云道:“老朽不知他是否在人间,更不知他是否已来长安。”

柳南江道:“这位丑老人豪饮如神,前辈看他是否就是那胡不孤所乔扮?”

欧阳白云道:“不是。”

柳南江道:“前辈能肯定吗?”

欧阳白云将头一点,道:“多年老友,一举一动俱在心目之中,尤其是一个人的眼神,十年、百年也改不了,老朽岂会认他不出。”

柳南江轻哦了一声,心中难免感到有点失望。

突听凌震霄说道:“尊驾喷酒燃火,遏阻五毒之虫的攻击,原来是为了借此和凌某聊上一聊。如此用心良苦凌某岂能不陪。”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要聊些什么?”

丑老人道:“有关玉佩铁剑之事。”

凌震霄道:“说出来,凌某知无不答。”

丑老人道:“还要答得详实。”

凌震霄道:“那是自然。”

丑老人道:“当年你攀登三老峰头,找那肖三先生,就是议论玉佩和铁剑之事,可对?”

凌震霄点点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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