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门前等候,沈翕一见着她就笑了起来,谢嫮疾步走过去相迎。
夫妻俩凝视还未说话,沈翕身后的傅清流就突然上前,对谢嫮深深做了一揖,吓得谢嫮不知所措,沈翕也不阻止,等傅清流行完礼之后,才让他起来,叫人领他们去了书房,自己则和谢嫮去到主院,打算梳洗一番后,再去书房和他们议事。
谢嫮一边伺候沈翕换衣服,一边奇怪的问道:“傅公子这是怎么了?是夫君让他给我行礼的?”
沈翕低头看着在他身前忙前忙后的谢嫮,只觉得多日不见,她像是瘦了些,肌肤莹润,吹弹可破,五官说不出的精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向他诉说衷肠。
这一个月是他们成亲一来,分隔时间最长的一次,沈翕的衣服还没换好,只穿了一只袖子,沈翕就一把捞起了谢嫮,将她拉起来抱在怀中,猛地一顿亲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不知不觉间就抱着走出了净房,幸好沈翕回来之后,一般都是谢嫮亲自伺候,丫鬟们全部被打发出去,两人就算从净房一路纠缠到罗汉床上,也没旁人看见,两人麻花儿似的缠在一起,谢嫮虽然觉得羞赧,但是这种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让她就算矜持也不想破坏这种亲密的感觉。
沈翕不回答谢嫮的那个问题,反而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可想我了?”
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谢嫮的耳垂之上,说不出的暧昧,谢嫮只觉得沈翕根本不用做其他的,只在她耳边说说话,就能把她弄得浑身发热,四肢发软起来,低着头不说话,沈翕的手却是不老实的,上下其手,点火点个不停,谢嫮软着身子推拒:
“哎呀,别,他们还在书房等你呢。”
只和他们说回来换身衣服,可换衣服哪有换这么长时间的,到时候让人遐想起来,谢嫮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沈翕却是不说话,一路攻城略地,虽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想好好的疼一疼怀中的人,这段日子在宫里没日没夜的费心思,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的心肺都疼,如今见着了,总算能一解相思,叫他如何能停下动作。简直想一口一口将她拆吃入腹,放在自己肚子里随身带着才罢休。
谢嫮被他缠的厉害,身子都不住抖了起来,沈翕这才住了口,伏趴在她的上方心动神怡的看着她,看着这个让他想了好多天的女人,这样的眉眼,这样的感觉,多么窝心,他想他这辈子就都折在这张明媚动人的脸上了吧。
“在宫里这么多天,父皇曾派了四个美貌宫女去伺候我。”沈翕趴在谢嫮身上,对她说着这番话。
感觉谢嫮的身体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沈翕就不禁失笑,用手继续安慰她,可是却很坏的并不急于澄清,让谢嫮越等越害怕,可是却又不敢问出口,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却只说了一句:
“哦。”
沈翕见她这样,实在不忍,便又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说道:“那四个宫女样貌体态都属上等,若是我要了她们,她们就是我的妾侍,并且还是皇上赐下的贵妾。”
谢嫮一声不响的看着沈翕,只觉得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油然而生,从前只是想想他身边会有其他女人,她都受不了,如今亲耳听见,更是叫她难以忍受,眼角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沈翕见状,伸出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将身子伏低,温热的唇凑到谢嫮耳旁,不等她反抗推拒,就又继续说道:
“但是可惜的是,我对她们根本提不起兴趣,夫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然后拿开挡住谢嫮眼睛,替她阻止眼泪留下的手掌,在谢嫮惊讶的目光中,笑了出来,看着这样的沈翕,谢嫮的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流出来,却让沈翕慌了手脚,急忙说道:
“好了好了,逗你玩儿呢,怎么就哭了呢。我没要她们,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这你早知道的,怎么还这样不放心呢。”
谢嫮听了沈翕说的这些,实在忍不住,干脆抬起粉拳砸在了沈翕坚硬的肩膀之上,砸了两下,却被沈翕拦住,将她的粉拳包入他的掌心,心疼的说道:
“别打了,疼。”
谢嫮却是不依,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疼什么疼,叫你作弄我,明知道我怕什么,还跟我说什么。”
沈翕却无赖一笑,将谢嫮的粉拳拉在唇边轻吻了两下,然后说道:
“我是没关系,你打就打了,我这不是怕你手疼吗?”
谢嫮只觉得沈翕这个主子在她面前是彻底的歪了,从前还有些正经话说出口的,可是现在却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只见沈翕又凑过来问道,咬着她的下唇一阵研磨,然后才得意的问道:“你怕什么,现在当面告诉我一声,让我记住,下回就不吓你了。”
谢嫮见他故意这么说,不禁白了他一眼,就要起来,可沈翕也不是吃素的,哪里就能让她如愿,压着身子,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一副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放你的架势,让谢嫮哭笑不得,却又不想就这样屈服,硬撑着脑袋别过一边,就是不说话。
沈翕见她这娇嗔的模样,更加把持不住,一下就扯了她原本就被欺负的有些凌乱的前襟,露出内里中衣,吓得谢嫮一声尖叫,可是手被人压着又不能阻止,只见沈翕的手又抓住了谢嫮中衣的衣襟处,沉声威胁道:
“说不说?不说我可继续了。”
谢嫮满免绯红,虽说房门关着,可是保不定外头花意竹情还在等伺候,他就这样放肆起来,带回热传出点什么声音,她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别闹,这才早上呢。”
沈翕却不为所动,无赖兮兮的看着谢嫮,手里缓缓地使劲儿,眼看中衣的衣襟快要被拉开,露出内里莹洁无暇的白嫩肌肤,沈翕看了目光一沉,心中做了决定,再给谢嫮片刻的犹豫,片刻之后,才在她耳旁沉声说道:“你可快些说,要还这样不坦白,我就不客气了,才不管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外头有人还是没人了。”
“……”
这样无赖的沈翕,谢嫮实在没法子应付,她急了,几乎带着哭音说道:“哎呀,你要我说什么呀!快起来,他们还在书房等你呢,你要不去,人家该怎么想咱们呀。”
沈翕不接受谢嫮的岔开话题,将衣襟领口又拉开一些,最里面的粉色鸳鸯兜都快露出来了,谢嫮才不得不求饶道:
“哎呀,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沈翕这才稍稍停了动作,没再继续拉开,而是隔着衣服作弄起来,谢嫮又想反抗挣扎逃离,沈翕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她吓得放弃了,嘟起嘴,垂下眼眸,无奈的说道:
“我,我怕你身边有……有……其他女人。好了,我说了,你快放开我吧。”
谢嫮说这话的娇羞模样,一下子就映入了沈翕的眼中,带着满意的笑容,一把扯开了谢嫮的衣襟,伴随着某人花容失色的叫声,一下子将人扛到了肩上,掳劫去了内间,抛在厚厚软软的绸缎铺面之上,将左右纱帘快速放下,掩盖了满室春、光。
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谢嫮在心中咆哮……
☆、164|163|
当沈翕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申时,还几乎是被谢嫮强硬的赶出去房间,让他去书房的。
书房里的情景谢嫮实在不敢去想,沈翕回来跟她说话,就算有再多的话说,也不可能和妻子说上一个多时辰啊,谁还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呢,唉,也不知怎么的,沈翕这个人在外人面前怎么都会装着很端正的模样,可偏偏私底下是这样的霸王性子,谢嫮是欲哭无泪的。
书房里,沈翕推门走入,傅清流和吴骏正在喝茶,手里拿着什么在看,胡泉和聂戎都在内里,还有其他几个幕僚样装扮的中年人,正凑在一角,看着二十几个账房先生算账,算账的地方用屏风隔开,但整个书房内依旧可以听见沉闷的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
沈翕进来,傅清流首先放下手里的东西,暧昧的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一本正经的沈翕,眼睛里写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嘛了’的神情。
沈翕也不为所动,只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再正常不过的坐到了首位上的太师椅上,傅清流见他装的没事人一样,有意撩拨撩拨,走到他身旁,说道:
“大郎~~~~你先前怎么就把咱们撩在书房里这么长时间,和嫂夫人干什么去了呀!”
自从沈翕认祖归宗之后,傅清流他们就自动的把对沈翕的爱称,从‘沈郎’变成了‘大郎’。
沈翕眼刀一瞥,傅清流便摸了摸鼻子,混笑一通,吴骏见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也不觉摇了摇头,果真沈翕对傅清流指了指门扉,冷淡的说道:
“门在那边。”
傅清流对吴骏回头做了个鬼脸,便不再跟这个开不起玩笑的男人说话,胡泉见他们打趣结束,便走了上前,对沈翕说道:
“殿下,谢大人送来的密帐都算得差不多了,该是明日就能呈献给户部和内阁。”
沈翕点头,接过胡泉手里的东西翻看起来,说道:“张大人前几天在内阁中似乎对这帐有异议,明日呈送内阁之后,再另外给他一份,叫他也好好看看。”
胡泉点头:“是。”
吴骏走过来说道:“太尉府,乃至京中各大家如今都在传,伏王殿下出事,圣上总要册封太子,如今肃王殿下的呼声最高,毓贵妃是首辅孙大人的嫡长女,肃王若是受封,倒是更加名正言顺的。”
这一点吴骏并没有捡好听的说,而是竭尽全力说出了事实,若是皇上要封太子,那么从如今的情况上来看,的确是肃王殿下的条件要好,毕竟沈翕是个从半路杀出来的皇子,母族洛氏已经远离政治圈子多少年,纵然洛氏还未彻底没落,但前丞相洛勤章致仕多年,不问世事,沈翕背后看似无人相助,也不怪如今朝廷的风是向肃王党一面倒,在朝臣们看来,沈翕这个还未封王的皇子,纵然占了个不那么名正言顺的嫡长之名,可是,硬件实在不好,哪里比得上首辅大人的嫡长外孙要来的助力强大呀。
沈翕没有说话,傅清流就接过了吴骏的话头,说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咱们大郎这样的人品摆在这里,只不过是看起来背后没有多少助力,可是咱们还不知道吗?洛相把他的情报网和死士团都给了大郎,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首辅赵玉林听着虽然后台强硬,可是他的本事还能大过洛相去?”
吴骏听傅清流说的简单,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早二十年,别说是首辅赵大人,就是半数朝臣反对,洛相也不会看在眼里,可是如今却是不同的,洛相到底致仕多年,而且大郎的身世扑朔迷离,皇上虽然让他认祖归宗,毕竟没有册封洛氏,如今洛氏明面上依旧是国公府的嫡长媳,隔着这层身份在内,形势对大郎未必有益。”
胡泉在他们开始说这种高深问题的时候,就已经退到了屏风后头,如今这正厅里也就只有沈翕和傅清流吴骏三人,因此吴骏说话比较直接,没有半点遮掩起来。
他们和沈翕说话向来都是这样的,一来沈翕的心胸宽大,并不介意身边的人说实话,有的时候,就算你说的实话不好听,只要有道理的,他都不会生气,反而他们都知道,沈翕比较烦的就是那种口蜜腹剑,有什么偏不说,反而在背地里搞花头的人,那种人一旦被沈翕发现了,大多都是不会有好下场就是了。
因此,虽说沈翕现在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是对于身边之人,依旧纵容,所以,吴骏才敢当面在沈翕面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怕沈翕怪罪。
两人正说的热烈,突然沈翕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淡淡的说了一声:
“外祖下个月就回京了。”
傅清流和吴骏的声音戛然而止,吴骏一贯自诩淡定,可这一回也不淡定了。
沈翕的外祖那是谁……一带权相!手里拿着勤王宝锏,听说还有先帝兵力分布的遗诏在手,当年洛勤章急流勇退,虽说也成全了当今圣上,不过,却始终没有尽退,捏着宝锏,拿着遗诏,纵然是圣上也是不敢小觑的,只不过二十年前洛相致仕,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参与过任何政局,一直就那么淡淡的出走在外,可是如今,他要回来了?
傅清流比吴骏心里承受能力要好一些,深吸一口气,愣了片刻后就想起来说话,问道:
“洛相回京……是做什么的?”
探亲?访友?
呵呵,很显然不是嘛。傅清流和吴骏对视一眼,两颗心都不觉跳动的厉害,洛相在沈翕认祖归宗之后回京,如果说他不是为了给沈翕撑门面,他们都不相信!
原本以为跟着沈翕以后只能做个王爷幕僚,平安富贵一辈子也就得了,可是洛相若是回来,他们这群跟着沈翕身后做事的人,将来的前程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有洛相这么一个坚强的后盾在,纵然沈翕要问鼎大宝,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并且看沈翕如今这态度,一点都不为自己身份够不上而纠结为难,一副早就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们还有什么怀疑不懂的呢。
没有封王又怎么样?半路杀出来又怎么样?关键是看手段,比身份,有洛氏那么大的靠山在,沈翕又何愁压不过肃王呢。肃王的外祖不过是首辅,可他这个首辅才做了多少年?不过三五年罢了。可是洛相在前朝就横行朝野二十载,手里捏着封家王朝多少秘辛和资源,哪里是赵首辅能比的。
一时,傅清流和吴骏就把那颗心沉沉的放到了肚子里去了,勤王保驾,开朝功臣,袭爵封侯什么的,根本就是在向他们招手啊。
沈翕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这两个人从先前的担心变成了如今的欣喜,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肃王查五城的事情怎么样了?咱们的人没搀和,但也别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沈翕又起了一个话头。上回听说肃王怀疑围场的事情是沈翕一手策划的,便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沈翕没有插手,就让他去查了。这件事不会查到沈翕身上,可是却一定会查到沈烨身上,肃王手里那一个班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