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嫮不敢打扰,只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第38章 惊天秘闻
谢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嫮独自一人留在雅间之中,不觉发问:
“咦,沈兄呢?”
谢嫮正坐在椅子上前后看着手里的纸张,头也不抬就回了一句:“走了。”
声音平淡,不像是有什么故事的样子,谢韶见自家妹子这样,也就放心了。完全放松的坐了下来,对谢嫮说道:
“你知道我刚才去干什么了?”
谢嫮摇头,谢韶接着说:“京里来信了,就在我出门后的第三天,家里就走了水,大房三房都没事,偏生我们二房有事,幸好爹娘和咱们都不在家。”
谢嫮整理纸张的手顿了顿,记忆中,的确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家中走水,不过,她记得烧的并不只是二房,大房和三房都有波及,可如今听来,却是独独二房被烧了,这放火之人的分寸拿捏的可真好。
“爹怎么说?”
如今京城里也就只有谢靳在家,不过他自从云氏来了扬州之后,就不曾住在府里,虽然逃过一劫,可也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间,等到下人去吏部将他找回之时,放火之人早就把证据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这回被烧最严重的就是二房主院,咱们的小院子倒只是有所波及,并不严重,娘亲来了扬州,好些贴身细软全都随身带着,爹爹的东西也都搬去了吏部榻所,故损失倒是没什么,就是一些等闲东西,最重要的也就是仆婢的卖身契了吧,不过也没什么紧要的。那个什么罗姨娘最倒霉了,被这火烧伤了胳膊,真可惜怎么没烧死她,不过咱们在这里,也是鞭长莫及,你就别想了,反正爹在家,由他处理好了。过两天我再回去。”
说完这些,谢嫮没有回应,而是在脑中猜测着做这件事之人背后的真正意义,上一世谢靳没有纳妾,云氏没有回扬州,她和谢韶自然也留在府里,所以上一世的大火烧的后果很严重,府里好些人都受了伤,而这一世,因为她的搀和,有好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可这其中到底哪里不一样,谢嫮又如何能说的分明。
见谢嫮不说话,谢韶喝了一杯茶,然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站起身来到了谢嫮所在书案对面,伏在书案上,撑着脑袋说道:
“诶,横竖现在没人,你跟哥哥说一说你的想法。”
谢嫮正在思索放火的事,听谢韶这么问,有些不解:“什么想法?放火的人我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有想法呢?”
她以为谢韶正在说放火的事情。
谢韶对她一咂嘴:“装傻不是?你这么聪明,如何会不知我在跟你说沈家大郎的事情?”
“……”
谢嫮嘴角一抽,她还真不知道!
“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对沈大郎芳心暗许了?”
谢韶一副八卦到底的姿态,让谢嫮愣了好长久,看着这个二货哥哥,谢嫮拿着手里的纸张站起了身,白了某人一眼,并不打算理会他这个问题。
怎奈谢韶像是吃了秤砣般,铁了心要和谢嫮好好说一说这件事,不依不饶的问: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谢嫮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你无不无聊啊。”
谢韶见妹子终于理他,也来了劲,说道:“不无聊,这件事关系着我妹子的一生幸福,怎么能说无聊呢。我就是心疼你,所以才会问你的,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哪怕你看上了皇子皇孙,咱们也还能搏一搏,可是沈大郎不行。”从前谢韶也做过美梦,说要是沈大能看中自家妹子,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但自从前不久他听说了那个消息之后,就再不敢有这个心思了。
谢嫮心头一突突,这哥哥还真不笨,一下子就说道了点子上,沈大郎可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皇孙吗?只可惜这个笨哥哥猜对了前面,没猜中后面,沈大郎是那天际的神,如何能与她们这些凡胎相提并论呢,谢韶这么说,还真是抬举她了。
见他一脸认真,谢嫮就想戏耍他一番,故意说道:
“哥哥所言好生奇怪,缘何皇子皇孙都能搏一搏,沈大郎却一口咬定不行呢?难不成沈大郎还比皇子皇孙更炙手可热?”
谢韶听了谢嫮的话,立刻就是一副‘我就知道你个丫头片子动了凡心了’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懂什么呀!我可没说沈大郎比皇子皇孙炙手可热,我是说他这个人,不行。”
谢嫮奇怪的看了一眼谢韶,从前几次的观察来看,谢韶对沈翕那是打从心底里欣赏的,可今日他这些说辞着实奇怪,不禁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纸张放在一边,对谢韶问道:
“他怎么不行?哥,我倒觉得他很行,哥哥你一直对他很敬重,那就很好,干嘛非得变了心思呢,昨天你不还说沈大郎是难得的奇才吗?”
谢韶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跟这个妹子打马虎眼儿了,直言道:
“奇才是奇才,我心里还是敬重他的,要论才学本事,京城里能与他比肩的都数不出五个数来,可是我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现在还小,可能不太明白,一个男人除了才学本事还要有其他的……沈大郎他才学够了,本事也够了,可是其他方面真不行!你听懂了没有?他不行!”
“……”
谢嫮只觉得心里被什么重重一击,顿了顿才呐呐的问道:“什么……不行?”
就在她脑子里不住疑惑的时候,谢韶一拍桌子,豁出去了。
“就是不能人道!我的傻妹妹!”
“……”谢嫮只觉得那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哥哥说的不能……人道的意思,和她脑子里想的不能……人道的意思是一个意思吗?还是说,有别的意思?
“哈?”谢嫮忍不住发出一声语气助词,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谁传出来的?”
“是真的!就在我来扬州那前几天听说的,这事儿是从定国公府里传出来的,错不了。沈大曾竟在国公府里当着他众多兄弟的面喝下了迷情剂,半晌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什么反应都没有,不是天残是什么?他那身份,又那个年纪,身边没有妾侍,没有通房,像他那种人家,十三四岁府里就会安排女人伺候了,可是沈大身边愣是一个人没有。”
谢嫮还沉浸在主子是天残,不能人道这件事上,看着谢韶一副急人所急的模样,她倒是冷静下来了,努力回忆上一世,可以确定的是,主子有宠幸嫔妃的时候啊,虽然次数不多,有可能二三个月一回,有可能半年一回,不管次数多少,可他确实是宠了的,最多算是清心寡欲了些,绝对不可能是天残的吧。
可是,看谢韶说的有板有眼,消息又是从定国公府传出来的,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坊间传闻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从定国公府里传出来的,沈家其他二房也有嫡子,怎么会想到用这么个下作手段去整沈大郎呢?就算是整了,嫡长子不能人道这种事情,不是更应该瞒的滴水不漏吗?毕竟这种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有损国公府威名不说,还容易造成夺嫡的混乱,虽然定国公沈烨只有沈翕一个儿子,可也难保旁的人不动这个心思啊。
想了想主子如今的处境,他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这种消息都有人敢从国公府里传出去,可见府中地位如何了,想到那样骄傲,那样谪仙的主子竟然在登基前蒙受了这样不堪的不白之冤,身为忠仆良奴的谢嫮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
“哎呀,我真是操碎了心哟,你这丫头到底听懂没有啊?我都把这种事情告诉你一个姑娘家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谢嫮静了静心,看着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谢韶,说道:“明白了。所以呢?你想让我如何?”
“我想让你对沈大死了那条心,从他身上学学怎么做生意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其他就别想了,啊。”
谢嫮满头黑线,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谢韶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希望这个傻哥哥能一直这么傻人有傻福,抱紧了沈大这条金大腿,一路傻乎乎的高攀下去,那今后她们谢家二房也就不怕什么了。
现在就怕谢韶对沈翕有所不恭,将来主子登基,她这个傻哥哥定然会悔恨不已,到时候也就晚了。
“哎,沈大虽然不行了。不过,我看那李臻倒也未必不行。从前我只以为他看不上你,没成想那天他竟然跟我主动打听你,你从前不是喜欢李臻的吗?我看他那儿都比沈大靠谱。”
谢韶突然又对谢嫮抛出了这么一个大炸弹,炸的谢嫮措手不及,在听到李臻主动打听她的时候,心里也没多少触动,只在想他是不是脑子抽了,不过,想到李臻的温吞性格,还有谢韶自来熟的行径,谢嫮可以猜想,估计人李臻就是随口那么一寒暄,谢韶就捕风捉影来了。
“真的。我后来自己想想,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你别看李臻那小子跟谁都好的很,可是真正让他主动打听的姑娘还真不多见,反正我是没听说过他跟谁打听姑娘。”
摇了摇头,谢嫮不想在听谢韶说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谢韶问道:
“谢衡呢?李臻对谢衡的态度是不是好转了很多啊?”
其实,谢嫮只是想问他俩搞在一起了没有,偏偏在谢韶听来,却不是那个味道,嘴角扬起了一抹暧昧的微笑,说道:
“哎,还说对人家没意思,这就吃起醋来了。你放心吧。李臻那小子怎么会看得上谢衡那张苦瓜脸?晦气都晦气死了,全都是那丫头死命的缠着他,到哪儿都能偶遇,偏偏人家比你聪明,姿态摆得很高,又不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不过,在我看来,肯定也是没戏的。”
谢嫮嘴角勾起一抹笑,男怕缠娘,谢衡的手段只怕还没有都用起来,等到全都用起来了,李臻就没有招架能力,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再跟谢韶聊这些有的没的了,谢嫮收拾收拾东西,就下了楼,坐上马车,回到了云家。
☆、第39章 等来佳音
回到云府之后,谢韶首先去了云氏那里,把京城的消息也告诉了她一些,但是没敢和她说的太严重,只说二房不小心走了水,不过没有人员伤亡,饶是这样,云氏都听得惊心动魄,三句话不离:你们爹爹没事吧。
谢韶千万保证爹爹没事,云氏都成日心焦,总说要回京城,幸好十几天后,谢靳亲自寄了封信给云氏,信中把事情全都和云氏讲解一番后,云氏这才放心下来。
店铺在沈大郎的支持之下,顺利的开了起来,取名多寳阁,由新科状元亲自提名做匾,从店铺的开设到人工,让谢韶和谢嫮彻底的见识了一番沈大的本事,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召集了十来个专事首饰打造的师傅,据说都是各地名家,专供谢嫮差遣,而在开店铺之前,谢嫮就已经设计出了十几份首饰的精细图纸出来,她的画工还不错,将各种首饰的精细地方都能画的惟妙惟肖,渡过了前几日的磨合期,技师们就联合打造出了一款谢嫮设计出来的蝶恋花簪,这种簪子比一般市场上的要轻薄,蝴蝶的翅膀极其灵动,以金为主,簪在发中,碟翼随着行动而颤动,活灵活现,就真如一只金色的蝴蝶停留在发间那般。
如今市场上的首饰大多以用料为主,首饰的价值与用料的好坏成正比,对于设计这一块很是薄弱,因为有很多天然的玉石,经过琢磨之后,价值反而没有琢磨之前要高,所以,工匠制作的时候,难免会有所限制,而谢嫮则想稍稍避开这方面,将多寳阁打造成一个注重款式,注重工艺的珠宝店,而事实上,再之后的十几年中,首饰也确实是按照这个走向走的,只不过,谢嫮让这个走向提前了一些罢了。
首饰店刚开,谢嫮以为并不会有多少生意的,可是没想到第一天就接到扬州城中不少官家内眷的生意,每家都来定几套头面,就够多寳阁的工匠们日夜赶工的了。
而这番忙乱之下,得到的收益也是颇多的,开业之前,三人就订下了如何分股,沈翕四分,谢韶和谢嫮各三分,对于这项分配,谢韶和谢嫮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们在经历了开店的繁琐之后,根本就觉得沈翕得四分太少了。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从上到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运作。
这些订货与销售的事情,谢嫮是不管的,生意多了,也只是增加了她和工匠师傅们的接触机会,她这几日都是没日没夜的在画设计图纸,只要眼睛一睁,手里就绝不停歇,日子过得丰富极了。不过这份辛苦也是值得的,因为首饰这一行的回报真的很大,当谢韶拿了两个月的份例钱给谢嫮的时候,饶是谢嫮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一笔不小的额度吓了一跳。至此绘图起来,就更加用心细致了。
云腾和云袖有空也会去多寳阁帮忙,谢韶更是忙的不着家,云氏对于孩子们这样的忙碌表示不解,她虽然知道两个孩子在外开了一家店铺,而她本身对开店铺这件事并不是很反对,毕竟上一回就是因为阿瞳投资,韶儿行货,赚了那么一大笔,让谢靳成功的混入了吏部,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有敢和夫君说那笔钱真正的来源,但是,云氏确实是体验了一次有钱好办事的感觉,自然不会反对了。
多寳阁开业之后,沈翕后来也来了两三回,不过,坐坐就走了,谢韶对他感激至极,每每都说要留他喝酒,但沈翕都没什么空闲,谢嫮面对他时依旧谨小慎微,沈翕给他留下了两名掌柜,替谢韶和谢嫮打理店铺的事,而后几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
谢嫮过了十三岁的生辰,已经是十一月底,谢韶京城扬州两头跑,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个头也长高了,变得黝黑健壮,幸好那张脸生的俊美,即便黑了些也不损他俊俏的本质,初九那天,谢韶从京城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是罗大人因公失职,现已经被圣上撤离了京兆府,交由刑部审理,来年定罪,龙颜大怒之下,罗大人这回该是彻底完了。
“真是恶有恶报!老天开眼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云氏乍一听这个消息,也是高兴极了,她最近在和翟氏念经,出口就是佛号,手里也时常挂着个佛珠,她本就生的慈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