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楚玉研的头又突然痛起来,画面瞬间消失。而梦中的白衣男子始终看不清他的样子。
放眼望去,这满园的白玉兰也填满不了心中突然被抽空的落寞,心道: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脑海总是出现奇怪的画面?楚玉研突然觉得好累,心累,脑累,拖着长长的白纱朝花海中间的凉亭走去,凉亭内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简单雅致,而石桌上的摆设却很特别,没有摆放茶具点心,而是放了把七弦琴。
楚玉研带着好奇缓缓走到石桌前,伸手轻轻抚弄琴弦,发出清脆的响声,根据琴声判断是把上等的古琴,但通过琴的外观可以看出,此琴应该很久没人弹过了。
“弈风,最近边关的情况怎么样?”慕容宏和魏弈风走在花园内聊着政事,最近皇上把边关的事情交给慕容宏和魏弈风处理。
魏弈风微颔首沉声道:“自从半年前几个不安分的小国趁着我朝内混乱,而企图不轨未成被收服后,近日来没有那个国家敢扰乱我朝边境。”退去沉重的盔甲,一声墨色长袍的魏弈风少了几分严厉,但深邃的冰眸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寒冷。
“那承平国可有什么动静?”承平国是唯一可与东华国相抗衡的国家,以前两国总是磕磕绊绊,动不动就兵戈相见,近几年虽安稳些,但仍是不可放松警惕的——敌人。
“承平国现在并无异样,这次承平特使前来,加深了两国的安定,已经很久未对我朝边境扰乱过,不过承平太子上官傲也是位不可小视的人,他主张以文治国,但野心绝不输给父亲,承平国周边一些小国已被他一一收服,近来承平国与悦凤王朝来往也慎密。”魏弈风如实禀报。
“嗯!”慕容宏赞同的点点头:“承平国向来对我朝野心勃勃,对他们的防范绝不可掉以轻心。”父皇留下的江山绝不允许任何人动之分毫。
“是!”
“哈哈……公主快来拿啊!”
“死毒舌,把本宫的千年紫檀木拿过来!”魏子奇和慕容美悠追逐着跑过来。
“哦!王爷——”
“皇兄——”两人看到慕容宏也在园中,惊恐的掉头就跑。
“站住!”慕容宏一声历喝,两人像是被点了穴般立刻保持马踏飞燕的姿势定住,停顿了片刻钟,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傻笑:“嘿嘿,好巧啊王爷——”
“嘿嘿,好巧啊皇兄——”
慕容宏怒瞪两人怒斥道:“王府之内,公主和木艺师父追逐打闹成何体统?”
“皇兄,他抢我东西。”慕容美悠跑到哥哥面前指控道。
“喂!不要血口喷人哦!是你打赌输给我的。”魏子奇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驳,这个刁蛮公主真是冤枉死人不偿命。
“我的赌注不是千年紫檀木,这块木头我是希望拿来雕刻一个自己的雕像的,不是给你的!”他根本就是强盗,居然敢抢本公主的东西。
“是你让我随便挑的,我是搞木艺的,当然要选对木艺有价值的东西,这也算是造福世人呀!公主是金枝玉叶,说话怎么能不算说呢!”魏子奇瞄她的千年紫檀木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造福世人?呵呵,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根本就是个中饱私囊的家伙。”抠门的家伙,会拿千年紫檀木雕刻的东西让别人欣赏,谁信呢!
这个丫头真是什么都敢往外吐,损坏他木艺神人的名声可大可小的:“喂!长舌——”
“够了!”慕容宏一声怒吼,看向慕容美悠训斥道:“堂堂公主成天疯疯闹闹像什么样子?回你的悠乐宫去。”
“皇兄——”慕容美悠很不服气,皇兄居然向着该死的毒舌不向自己亲妹妹,哼!什么臭哥哥。
“嗯!”慕容宏利眸一瞪。
慕容美悠立刻乖乖闭嘴,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声应道:“是皇兄!”就担心这个死毒舌会打她紫檀木的主意,所以她随身带着来找十七嫂玩,谁知道会在宏王府外碰到他。
一旁的魏子奇幸灾乐祸的想笑不敢笑,表情开始抽搐。
慕容美悠愤怒的瞪他一眼转身离去,趁其不备猛得转身:“拿过来吧!”夺回魏子奇手中的千年紫檀木就跑。
“慕容美悠——”
“魏子奇——”慕容宏喝住要追过去的魏子奇冷冷命令道:“回你的御剑山庄去,没事不要再朝宏王府跑。”
魏子奇不满的低头做了个鬼脸,懒懒应了声:“是!”就知道你会偏袒自己的妹妹。其实他是上次听了长孙悠的话,觉得岳过的名字很像悦国,想来问问十七王妃在悦凤国听没听说一个叫杨甜的人,谁知道会遇到慕容美悠那个刁蛮公主,还倒霉的被他的哥哥逮到。
“一转,转身游凡尘。一吻,掀开今生你我缘。盘古,划开天和地。银河,隔断牛郎织女情。”就在此时,兰园内传出优美动人的琴声和美妙圆润的歌声。
三人一愣,互望一眼,最先反应过来的魏子奇兴奋道:“是岳过,岳过回来了吗?哈哈哈,王爷,你什么时候把她找回来的?田儿——”喜悦的朝声音来源处“兰园”跑去。
“站住!”被慕容宏厉声喝住,阔步越过魏子奇径直朝兰园走去。
魏弈风不解二人为何反应这么大。
魏子奇吐吐舌头和魏弈风随后跟过去。优美的歌声继续从兰园里传出:“茫茫,天地无边际。冲破,距离只为寻觅你。清风,媚阳伴蓝天。与你,相遇竹林丛花间。风吹叶儿动,露儿滴成珠,蝴蝶纷飞戏花丛。
断桥桥上连姻缘,白蛇许仙情感天。仙女书生恋凡尘,真情真意天难拦。银河隔开痴情人,鹊桥搭起来相见。与君别离在今夕,遥遥相见未有期。天地茫茫千万里,两情相爱心无距。兰花香,情悠长,花开相约,君相见。仙凡恋,人妖情,重重艰辛,只为爱。今夜与君别离后,不求艰辛守,只愿君偶把玉人想。”
亭内白衣身影背对慕容宏,美妙的歌声自白衣身影传出,慕容宏定在兰花田中看着这一幕,脑中跃进一个熟悉的画面。
片刻后,玉手轻摁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歌声伴着琴声结束。
“岳过!”魏子奇激动的喊道,声音里难掩兴奋。
白衣身影回过头,魏子奇和慕容宏脸上立刻闪过失望。
“楚玉研——”慕容宏脸上立刻变得阴森,三步并作两步朝白衣身影迈近。
☆、101:心疼自己的夫君
“臣妾参见——”
“谁让你进来的?”不等楚玉研行礼,慕容宏一把握住她的皓腕怒问,眼中的凶狠是要把她吃掉般。这是他为自己心爱的过儿准备的琴,启是别人能碰的。该死的女人。
“臣妾是闻花香而来。”不惧他的怒气,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被抓后被他训的心里准备。
“闻花香?”慕容宏一脸的鄙夷:“像你这样的女人也能闻到纯洁神圣的兰花香吗?还有这琴——也是你能碰得吗?你肮脏的手会把它弄脏你知道吗?”咬牙愤恨道,毫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你——”楚玉研也被他的话激怒了,想过被抓后会被斥责惩罚,但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恶毒的话来伤人,有些失控的反驳:“难道王爷很高尚吗?每朵花都有它所代表的意思,王爷知道白玉兰的意思是什么吗?白玉兰花——纯洁的爱,真执。而王爷有吗?王爷没有,所以她离开了王爷。她真的很明智,因为王爷也不是高尚的,王爷也会玷污了纯洁的白玉兰花。
“你也知道白玉兰的花语,真是玷污这兰花。找死!”慕容宏被她的话彻底激怒而失去控制,举起大掌朝楚玉研的脖子伸去。
“王爷——”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的魏弈风一把握住了离她脖子咫尺的大掌。
慕容宏立刻不满的怒视魏弈风,心中的火莫名的更旺,冷怒道:“怎么,连魏将军也被本王的王妃欺骗了,所以要忤逆本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替她出头。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王妃进兰园并未犯什么罪,王爷曾下令——凡女子,除了未来的王妃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兰园,所以按王爷的旨意,王妃是可以自由出入兰园的。”魏弈风不卑不亢冷冷提醒。这话还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
“她根本就不配做本王的王妃。”慕容宏怒道。慕容宏以为自己会找到岳过,以为王妃之位非她不会再有别人,没想到母后曾经的一盘棋改变了他的计划,夺走了他为心爱人留得位置。
“那就请王爷废了臣妾吧!臣妾会对王爷感激不尽。”不是气话,而是发自内心的请求。也许世上女子都想要这个位置,也许名媛千金们都羡慕向往这个位子,可楚玉研却是多么想离开这个位子,坐上这个位子如坐针毡,没一天平静过,除了岳过,应该没人能舒服的坐在这个位子上吧!自己是这个位子上第一个不幸的人。
慕容宏鄙夷一笑,清冷出声:“想离开宏王府?哼!”冰眸一暗咬牙愤恨道:“除非是死!否则——只要做本王一天的女人,就休想活着离开宏王府和别得男人在一起。”
醋意明显,而两人却都不自知。
“那王爷还是杀了臣妾吧!否则——臣妾不敢保证哪一天会跟别的男人走!”话赶话,楚玉研被气得口不择言了,不知为何,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会变得特别的不畏惧死亡,不是因为有信心他不会杀自己,而是自己打从内心想摆脱这种生活,而唯一的办法是被他赐死,这样既不会牵连悦凤王朝的无辜生灵,自己又可以解脱。
“你这贱人,你竟然敢这样给本王说话?”慕容宏怒不可遏。
“哎哎哎——”常言说人多好劝架,没想到王爷王妃也会像平常夫妻一样拌嘴吵架,真是佩服楚玉研竟然这般有胆量,别得女人对慕容宏可都是阿谀奉承,讨好献媚,只有她敢和慕容宏对峙,魏子奇见此状忙上前打断:“王爷,王妃娘娘,你们先停一下,我有件重要是事想问王妃娘娘。娘娘,怎么会弹相见难这首曲子呢?”这是魏子奇最好奇也最震惊的。
魏子奇的话也成功的让慕容宏转移了注意力。是啊!她怎会这首曲子,只顾生它的气了,倒忘了这件事,她真的很厌恶,厌恶到自己居然可以因为她而乎落了和过儿有关的事。她——真该死。
见慕容宏不再出声,楚玉研的情绪也平静了些,看向魏子奇,缓和了表情温声道:“这是我们悦凤王朝最流行的曲子。”他们似乎都很在意这首曲子?
“这么说岳过和田儿是悦凤王朝的人。之前战王妃就这样猜测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魏子奇激动不已,看向慕容宏兴奋道:“王爷,过儿和田儿——”
“够了!不要跟本王提他们。”慕容宏一声怒吼,脸上快速闪过伤痛。
楚玉研则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痛,清冷道:“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把她找回来?臣妾可以把王妃之位还给她。”这个位置根本就是他一直在为她留。
慕容宏一把攥过她的皓腕,咬牙愤恨道:“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玩偶,在本王还未玩够前你休想离开。本王对过儿是有爱,但也有恨,本把爱都给了过儿,恨——将会全部都给神似过儿的你。”
举眸直视他,镇定自若的回敬道:“好,那你就给臣妾吧!臣妾倒想看看——爱一个人能有多深?恨一个能有多痛?把恨给别人的同时自己是不是能收获到快乐?”眼神里盛满倔傲和不屈,这样的她让他为之一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卑不亢的女子?女子都是喜欢争宠夺爱的,而她——居然毫不畏惧的要自己的恨。
给别人的伤有多深,自己的痛便会从中体现出来深。她想看看一个冷酷残忍的王爷,心中到底有多深的爱。
“好!本王会成全王妃。本王要看看,你身上有多少傲骨。”甩开她的手冷怒道:“滚出去。”
冷冷一笑,清冷道:“臣妾会出去。风中摇曳的白玉兰是在哭泣着要离开,在这里他们已失去了它们所代表的意义,所以现在的存在只是悲哀。
它们虽被困住了肉体,灵魂却早已飞到了天边,不懂它们所代表的意义,这样的拥有是一种侮辱。”怒视他一眼决然离去。这里的花再美,对自己来说没一点意义,也许每一朵花都承载着思念,但却都散发着窒息的浓浓的忧伤,这里让楚玉研感觉压抑,更替岳过感到悲哀,悲哀她看不到这一切,所以一切都成了奢侈和浪费。
看着楚玉研离去的白色身影,慕容宏脑海中突然跃进另一个白色身影,已经很久不敢再让自己想这个白色身影了,可十年过去了,她的身影依旧是如此清晰。过儿,本王真的错了吗?本王从各个地方取来你喜欢的白玉兰花,让它们一年四季在本王眼前盛开,让本王一时一刻也不忘记你,难道也错了吗?本王对你的爱天地可鉴,为什么你还是选择毅然决然狠心离去?连一句再见都没有,本王可以理解为不说再见说明再相见吗?可十年过去了,你仍音信全无,本王还要等多久,兰花香,情悠长,花开相约,君相见,兰花自你走后本王就一直让它们长开,为什么我们之间到现在还不曾相见,你骗了本王,你欺骗了本王。
魏子奇却难掩喜悦的心情,喃喃道:“甜儿在悦凤国,我这就启程去找她。”
魏弈风见状立刻出声道:“二叔,马上就是祖父六十六岁大寿了,你不留在府中为祖父过寿吗?”
魏子奇挥挥手道:“等我找到了甜儿,我和甜儿一起回来给他过寿。”想到杨甜,脑海中便浮现出美好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草滩上嵌着一湾湛蓝色的湖,风平浪静宛如一面巨大镜子的湖水映出蓝天白云青山绿树的倒影,忽然一阵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像一朵朵涟漪,一切美不胜收犹如人间仙境。
“田弟,看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划过去休息休息。”湛蓝的湖水上,魏子奇和杨田用木浆划着魏子奇新发明的纸船开心的游玩着。心想:这次的发明总算没让自己失望。就在此时只听——
“哎呀!糟了魏大哥,船进水了。”正在魏子奇玩得不亦乐乎,在心中夸赞自己的神奇时,坐在后面的杨田突然惊呼。
魏子奇慌忙回头看,水浸湿了纸船流了进来,魏子奇气愤的怒骂道:“这个该死的纸船,真会先时候,收回对你的夸赞。”
“啊!”话音刚落,船散掉,船上两人双双落入湖中。
“魏大哥救我,我不会游泳。”杨田在湖水中噗通着呼救。
“田弟不要怕,我来了。”魏子奇伸开双臂快速朝杨田游去。
不懂水性的杨田身子慢慢往下沉,喝了几口湖水。
“田弟。”魏子奇游到她身边用力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