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侧妃临走前看了眼房内亮着的等,眸中有失落,却故作大度道:“乐雪姑娘,麻烦你告诉王妃姐姐,照顾王爷固然重要,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太劳累了。”
乐雪点点头:“沐侧妃放心,奴婢会帮王妃照顾王爷的,等王爷醒来,奴婢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沐侧妃。”
“那就辛苦乐雪姑娘了。”沐侧妃依依不舍的离开明月轩。
站在窗前的长孙悠听着外面终于清静了,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头,在心中嘀咕:这些女人还真是能折腾,会造谣,明明是她受慕容权连累掉下悬崖,结果却把慕容权受伤的事怪到她头上,还煞气,有没有点常识,一群无知的女人。
躺在床上的慕容权却偷偷的把她这可爱的模样收入眼底,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王妃,王爷的药好了。”紫若在外间恭敬道。
在回来的路上,慕容权有吩咐,不准她向任何人说他真实的伤势,所以即便是妙心和紫若,也不知道慕容权其实并没有伤的很重,而且飞跃也不让闲杂人等进内室照顾,所以只能长孙悠亲自服侍。
长孙悠出来端过紫若手中的药碗来到床前,温柔道:“王爷,喝药了。”这娇娇柔柔的声音,和崖底的她判若两人。慕容权高强的武功和犀利的目光她已经见识到了,所以为了不被他怀疑,她依旧不能露出自己的本性,要继续装作那个柔弱胆怯的长孙悠。至于崖底的那个她,只是一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但好在只是性格乐观了些。
慕容权睁开了眼睛,端过她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未皱一下。
长孙悠忍不住在心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男人还真能吃苦,这药闻着苦的都让人想吐,他居然一口气喝完了,厉害。
“王爷,夜深了,早些休息吧!”长孙悠声若黄莺,温柔的能滴水。
慕容权打量向她,声音清冷却平静道:“你不问本王为何要装伤势严重?”
长孙悠柔柔的笑了:“王爷做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臣妾只是妇道人家,只要做好王爷吩咐的事便可,其他的臣妾不敢多言。”
“王妃和在崖底好像判若两人。”慕容权问出了心中疑问。
长孙悠依旧温柔甜美的笑着,娴静温婉:“人在陌生的环境中都会有所改变,而那改变只是暂时的,一旦回到熟悉的环境,就会做回自己。”
“现在的王妃才是真正的自己?”慕容权犀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长孙悠含羞带怯的点点头:“是,不知王爷是否喜欢现在的悠儿。”满含深情的看向慕容权,眸中盛满渴望。
慕容权立刻收回了目光,冷冷道:“本王想休息了。”闭上眼睛不再看长孙悠。
长孙悠在心里竖起了胜利的旗帜,长孙悠的投怀送抱果然能激起他的反感和不悦。难怪女人都喜欢玩欲擒故纵,因为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
长孙悠放下药碗,细心体贴的帮慕容权盖好被子,熄了灯,走到一旁的软塌上和衣躺下。
夜雾袭来,夜晚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房内寂静一片,长孙悠已经入睡。
“乒乒乓乓——”突然一阵打斗声传来,长孙悠猛地惊醒,刚要起身坐起来,慕容权突然朝他扑了过来,带着她滚到了地上。
只见几个飞镖插在了软塌上。
“王爷——”长孙悠故作惊恐的抓住慕容权的胳膊。明白慕容权为何会装重伤了,原来是要引暗中的敌人出现。
“嘘。”慕容权制止了长孙悠的声音,轻声安慰:“有本王在,没事的。”
突然有一个身影从窗户跃了进来,直奔大床而去,举起手中长剑狠狠的朝床上刺去,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没人,立刻意识到中计了,纵身一跃,从窗户飞出去。
而乐雪和风跃已经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大网撒向从窗户跃出来的黑衣人,黑衣人挥起手中长剑想割破网。
飞跃立刻上前点了黑衣人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上来两个士兵把网收走,乐雪上前扯掉了黑衣人的面巾,居然是个漂亮的女刺客。
“先押入大牢。”慕容权出来冷冷的下令,然后迈步离开了。
飞跃和乐雪带着刺客离开。
至此,长孙悠的明月轩终于安静了下来。
同样被打斗声惊醒的紫若和妙心来到了长孙悠的身边,担心道:“王妃,没事吧!”
“我没事。”
慕容权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休息,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内有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在等着,见慕容权进来了,立刻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唤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夜鹰,王妃手上有一样东西,你帮本王取来。”慕容权吩咐道,然后像夜鹰具体说明了是什么东西。
夜鹰听后立刻领命:“是,属下一定帮王爷拿到。”
“下去吧!”慕容权一挥手。
夜鹰消失不见,动作快到出神入化。
☆、038:可以陪我喝酒吗
接下来的几天长孙悠都没有再见过慕容权,听说是在审讯那晚抓到的女刺客。
而本该三天回门的习俗,因慕容权受伤被皇上允许推到了一个月后。
这几日长孙悠很清闲,每天吃过饭便在院子里浇浇花,晒晒太阳,看看书,这些年都未这样安逸过了,战王府的那些女人这几日也都很安分,可能是觉得她真的有煞气会给人带来恶运,所以都躲着她吧!她倒乐得逍遥自在。
但是暗中长孙悠已经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宝剑,就算这里的生活很安逸,但一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而且她明白,现在的安逸只是暂时的,嫁给慕容权,就休想过安逸的生活,先撇开府里的那群莺莺燕燕不说,就关他手握兵马,高高在上的战王身份,就已经让很多人不安了,所以他暗处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连累,她要赶紧找到宝剑,然后离开。
可今天长孙悠去拿放在枕头下的宝剑图纸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找来紫若和妙心询问,都没见到,三个人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未找到图纸,长孙悠很疑惑,好端端的图纸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参见王爷。”紫若和妙心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长孙悠停止翻找,整理了下衣服,慕容权已经走了进来。
“王爷!”长孙悠盈身行礼。
慕容权看了眼有些乱的房间,坐下来漫不经心的问:“王妃在找东西。”
长孙悠亲自为慕容权倒了杯茶递过去,温声回道:“一件不值钱的小东西不见了,不要也罢。”
“是吗?”慕容权优雅的品了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本王倒是捡的一样东西,不知是不是王妃要找的东西。”慕容权拿出了长孙悠要找的宝剑图纸。
长孙悠惊讶:“臣妾画的这张图怎么会在王爷哪里?”看来慕容权真的怀疑她,居然派人把这张图偷走了,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把图纸偷走,而且还让她毫无察觉,慕容权手下的人真的很厉害,以后凡事要小心了,暗中一定有人监视她,这几日是自己大意了。
而慕容权吩咐夜鹰拿的东西就是这张图纸。
“这张图是王妃画的?”慕容权直视向她询问,气场很强,让人很有压迫感。
长孙悠故作谦逊道:“臣妾闲来无事随手画的,让王爷见笑了。”
“王妃随手所画竟能画出如此精美绝伦的宝剑,本王是该夸王妃想象力丰富,还是该说王妃画功深厚呢!”慕容权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长孙悠莞尔笑道:“王爷莫要取笑臣妾了,臣妾听闻王爷酷爱宝剑,臣妾所画的这把宝剑只怕在王爷眼中普通至极。”
“王妃可知这把宝剑的来历?”慕容权话锋一转,直视向长孙悠,黑眸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是听他这么说,长孙悠心中狂喜,这么说这把宝剑存在这个时空,而他有可能见过,不,应该说在他手中吧!
“臣妾不知,难道世上真的有这把宝剑?是不是王爷收藏了这把宝剑?”长孙悠故作惊讶。
慕容权黑眸微眯,继续平静道:“这把宝剑叫惊龙,是东华国的禁剑。”
“禁剑?”什么意思?
“这把剑是曾经谋反的明王所用之剑,父皇曾下旨,若有人收藏这把宝剑,便是乱臣贼子,犯满门抄斩之罪,即便本王爱剑,也断然不会收藏这样一把谋反之剑,而且这把宝剑已经销声匿迹十年了,没人知道这把宝剑去了哪里,王妃还是毁了这张图吧!若是被人看到,会给战王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这番话时,慕容权不放过长孙悠脸上的任何表情。
本以为她会是一副吃惊或惶恐的表情,可结果却是一脸的失落和伤心,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摧毁了般。
“王妃怎么了?”慕容权冷冷出声。
长孙悠的思绪被拉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淡淡一笑道:“臣妾没事,臣妾只是觉得对不起王爷,没想到自己闲来无事时随手画的一把剑竟是禁剑,差点给王爷惹来麻烦,臣妾很自责。”
“王妃无需自责,好在没有惹来大祸,以后小心些便是。本王还有事。”慕容权起身离开了。
她一个深闺的小姐,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画出这把禁剑,定是受人指使寻找这把宝剑,若是寻到放在战王府,那的确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看来要害他之人心够狠毒。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王妃,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紫若和妙心进来,妙心好奇的问。
紫若发现了长孙悠的不对劲,关心道:“王妃怎么了?”
长孙悠拿起桌上的图纸,淡淡道:“烧了吧!”
“王妃找到这张图纸了。”妙心开心的拿起图纸,然后不解的问:“这是王妃好不容易画的,为何要烧呢?王妃有没有告诉王爷这是王妃在梦中梦到的宝剑?”
“王爷说这是一把禁剑,会为王府带来麻烦,以后不要再提这把宝剑了,也不要找了。”长孙悠交代道,心里却坚定道:她不管这把剑是不是禁剑,她一定要找到这把剑,就算销声匿迹了十年,只要在这个时空,她就一定要找到,不能明着找,那就暗中找,只要找到,拿着这把宝剑穿回去,就没人能治得了她的罪,这把剑在这里是禁剑,在现代可是国家的一级文物。
紫若立刻拿过香炉,把这张图纸丢尽香炉点燃了。
妙心失望的嘟起了小嘴喃喃道:“还以为这把宝剑会拉近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呢!没想到差点给王妃惹来麻烦,真是一把晦气的剑。”
得到这把禁剑的消息后,长孙悠一天都闷闷不乐,晚饭后,趁着紫若和妙心忙碌的时候,她一人走出了明月轩,在偌大的战王府内漫无目的的晃荡。
“战王妃!”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长孙悠抬头看去,竟然是慕容宏:“十七叔,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本王正要离开,你有心事?”慕容宏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却带着关心。
长孙悠叹口气,看向慕容宏道:“十七叔,可以陪我喝酒吗?”
慕容宏稍作犹豫后点点头。
战王府最僻静的后院,慕容宏和长孙悠坐在台阶上一边喝酒一边抬头看着夜空,空旷的院子里,二人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
☆、039:轰轰烈烈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慕容宏淡淡的开口。
长孙悠苦笑一声,看向他问:“十七叔,你有经历过失去最亲,最爱之人的感受吗?那种充满希望最后却变成绝望的心情?那种明明知道对方还在,却永远也见不到的感觉,你知道有多痛苦,有多失落吗?那种绝望真的好痛,好痛。”一直以来她都坚信那把宝剑在战王府,也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她留在这里,而今天慕容权突然告诉她这把宝剑不在战王府,而且还是一把禁剑,她真的很难过,既然是禁剑,就算被人收藏了也会藏的很严实,不可能被人知道,而偌大的东华国,想找一把杳无音信的宝剑,是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就算她有信心可以找到,但是要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或是久到她找到之时,哥哥已经老了,不在世上了,那她回去还有什么意义?虽然一直鼓励自己不要放弃,可是她的心却没有信心了。
她从未被任何事打倒过,可是这次,她真的有点绝望了。
慕容宏的眼底划过悲伤,长孙悠的这番话深深的触动了他最不想想起的事,拿起酒坛喝了好多酒,然后看向她道:“傻丫头,只要你心中抱有希望,世上就没有绝望的事。”
“真的吗?只要心中有希望就可以吗?”长孙悠认真的看向他。
慕容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对!有希望就可以。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的心事说出来,看看十七叔能不能帮到你。”
长孙悠苦涩一笑,看向慕容宏问:“十七叔,你听说过惊龙剑吗?”
慕容宏眉头微皱,有些惊讶的看向长孙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把剑?”
“今天听战王说到这把剑,所以很好奇,十七叔也知道这把剑?”从他的反应看,他一定知道。
慕容宏点点头:“知道,这是一把独一无二的宝剑,是用上等玄铁所铸,光华灿烂,锋利无比,是先帝特地找来东华国最好的铸剑师为明王所铸,明王每次出征都会戴上这把宝剑,用这把宝剑上阵杀敌,无数敌人的性命丧于此剑下,每次出征都是凯旋而归,因此有人说这是把神剑,谁拥有了这把宝剑,便可主宰天下,当时有很多国家都派人来偷这把宝剑,江湖中人也有来偷的,而这把宝剑好似有灵性,每一次偷剑之人都会被明王抓住,死于此剑下,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惜性命前来偷。
后来明王造反,被现在的皇上,当时的太子所诛后,便把惊龙剑封为了禁剑,锁在了宫中,后来,太子登基为帝,便下旨毁掉这把剑,而在毁掉这把剑的前一晚,剑突然不翼而飞了,直到现在也未寻到,于是皇上下令,若是有人私藏这把叛王的剑,便被视为乱臣贼子,满门抄斩。所以平时没人敢提这把剑,更别说是收藏了,若是不想惹祸上身,以后不要再提这把剑了。”
“既然明王都已经死了,皇上为何还要毁掉这样一把好剑?岂不是太可惜了。”长孙悠很不满皇上的这种做法。
“这把剑曾经差点杀了皇上,可能是皇上有忌讳吧!”慕容宏喝了口酒,看向星空,眸中滑过一抹寒冷。
长孙悠却在心中道:十七叔说的对,不能放弃希望,若是这把宝剑不在战王府,那是不是要想办法离开了,还有必要忍气吞声的扮演长孙悠吗?要尽快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