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咧开嘴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TA很乖也很狡猾
季风不是傻的,她当然知道井言会出现在球场绝对不是为了学习打球或是找块舒服的草地打滚。球场与她烧烤的农家乐不过隔了半个山头,他的居心照然若揭。要放以前,他这种偷偷摸摸跟踪的鬼祟样必定会让她极度反感生气。但是现在她却没了什么感觉,仿佛这些自己早已了然于心,都懒得生气了。
再者,他好像经常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异常地倒霉。
她洗好澡出来,泡了杯奶茶捧在手里慢慢地啜着便往山猫的房间走。井言从回来后便没关过房间门,像是刻意般地敞开着,像无时无刻在表达着自己的温良无害,从不关起门来干坏事。
季风进去的时候山猫正蹲在角落用脑袋顶墙角,一边顶还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她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叫他。
井言吃了一惊,从他回来后除了安排住宿外,她从未来到他的房间里,更不要说主动叫他了。今天是要整哪一出?是不是发现了他偷跟她去农庄,现在要秋后算账了?
季风盘腿坐下,双眼与他平视,开口说道,“手。”
他迟疑片刻后抬起爪子,平伸到她面前。她翻来翻去了看了看,放下,“没事了?”他先缓慢地摇头,几秒后像是反应过来地拼命点头。
她皱起眉来,“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没事。”井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可很快地他便想起车上的擦肩而过,笑容便淡了下来。他是个脾气坏的主儿,打小就霸道乖张惯了,眼下为了能呆在她身边他是威风也不要了嚣张也扔垃圾桶了,一心一意地安份过日子。但是他这么牺牲,她不被打动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上别人的车,居然还敢晚归,而他居然……还不敢问。
他嫉妒得发狂,更憋得一肚子内伤。
“你今天怎么突然跑去打高尔夫球?”她语气淡淡地,但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刺中他的软肋。
他支吾了两句,最后扯不了谎了只得承认自己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去的,“……本来车子跟得很紧,但是我身上的钱不够车费了,所以就在球场被赶了下来。我想离得不远就抄了个近道,哪知道那地方那么大,绕着绕着就走岔路了……”越到后面就越小声,可脑袋却没低下去。
“然后就被球打到了?”
他咬咬唇,很不甘愿地点头,“嗯。第一个我躲过了,然后第二个我接到了。”他咽下后面的话没说,第一个是无意的,第二个九成是有心!姓单的太缺德太小心眼了,不过一包海味干货,值得他记恨这么久。
季风沉默了一下,说道,“今天我过得不算愉快,挺没意思的。”
井言心眼多,就她这句话在他心头滚了七八遍,每一遍琢磨出的味道都不同。她这是说公司组织得没意思呢,还是说因为他打岔让她觉得没意思。
他纠结得苦了脸。
“我饿了。”她突然冒出一句与先前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井言怔一怔,肚子里又搅起了酸水,嘟囔道,“我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呢……哼,你不是……和人吃完晚饭才回来的么……”他醋得厉害,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大声说话,只能这样嘀嘀咕咕含混不清地抱怨。可毕竟没底气,就这么小声地抱怨,他也时不时撩起眼皮看她的脸色。
蜗牛没发飙,只是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去下面条吃,你要不要?”见他傻乎乎地没反应便抬脚往外走,扔下一句,“要吃的话就出来择菜。”
直到她到了厨房,洗了锅子开始烧水的时候才听书房里传出的呯呯咚咚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山猫终于出现了。他一副乖宝宝的良顺模样,笑得异常羞射地端起菜盆子蹲到餐厅一角去择菜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进入雨季。这样的天气是主妇们最讨厌的,因为空气里满是水份子,沾到墙壁和橱柜上就凝成了小水珠。家里铺的不管是木地板还是玻化砖,一脚踩上去就都是湿乎乎的痕迹。
季风极讨厌这种天气,让她有一种随时会发霉的感觉。以前每逢这种气候她天天都拖地擦玻璃,然后关门开空调除湿气。房子大了打扫起来很累,不过现在她可轻松多了,因为有了个很听话很听话的猫仔来分担大半。
“往上面一点,边角也得顾到。”季风叉着腰指挥道,“那里,那里有片水渍,用力擦!再用力点~”她最讨厌的擦玻璃的活儿现在完全由井言接手,他个子高又有力气,很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儿。而井言也乐得给她使唤,现在他纯粹就是个M,被使唤被奴役的时候最有存在感。
大扫除完毕后井言看时间尚早,便溜去厨房切了点苹果梨子拼盘,在上面叉了牙签端出去。客厅里开着空调,吹着人格外舒服,两个人就盘腿在客厅里吃开了。
季风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抱着个抱枕看小清新的言情剧,很专心致志。井言对这类的电视剧很不感冒,他只是很享受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光。哪怕她不看他一眼,哪怕她不和他说一句话,只要这样静静地呆着,呼吸着同一处的空气,他也是很满足的。
吃着吃着,他的猫科属性又冒头了。从坐到半卧,从半卧再到躺,最后竟然抱着个软枕直接睡了过去。他的睡相也相当有意思,原先坐的时候便不敢离她太近,中间隔着个水果盘子。现在他睡着了脑袋便朝着她的方向,身体却是蜷着,活脱脱一颗大逗号。
季风看电视看得入迷,完全不知道他在一旁睡着了。当她再次看也不看地用牙签插水果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扎不进去。她这才扭头看了眼——牙签就戳在他的脸颊上。
他大约是真的很累了,被扎了脸也没醒。她赶紧收回手,紧接着便低下头确认他的脸有没有被划伤,还好看了半天只发现一个极小的红点点。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他这么睡着挺不像话的,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井言,井言。”他动了动,鼻子里发出一个撒娇似地单音。她用指甲轻刮他的脸,“起来了,回房间里睡。”他抿抿嘴巴,双颊鼓了鼓,半转过身子摊开手脚,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她不死心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他终于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底一片松懒散漫,明显没睡醒的模样。而双手却抬起环住她的脖子,很顺溜地将她的脑袋拖了下来。紧接着他的嘴巴撅起,叭叽一声就贴了上来,清脆响亮地‘啾’了一大口。
这事发生的很快,严格来说不过一二秒的时间。因此当季风回过神来时,山猫已经带着满足得不能再满足的笑容转个身继续沉睡。季风愣愣地抬起手背擦了几下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可看他这样子又不像在装,好像真是睡迷糊了。而现在重点是啃也被啃了,追究这些没用,没用!她愤愤地站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抬起脚一下踹在他屁股上。他的身体晃了两下,又紧紧地蜷起来,软枕梏在怀里,依然是一副甜蜜的睡相。
季风气得电视也没关就回了房,门重重地关上。可,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她扯着一床薄毯出来,先是又抬脚踹了他几下。紧接着扬起毯子狠狠地掼在他的身上,“装死吧你!”
他依然是稳稳地躺着,脸上还是一副挺甜蜜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无辜表情。只是在蜗牛再次关上门后,山猫紧合的眼睫动了动,紧接着他抱着薄毯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再克制不住得意地、极小声地‘嚯嚯嚯’滴笑出声来……
☆、卷土重来的萌猫
无论哪种小动物,和人类相处久了便会察颜观色。它们天生第六感就很敏锐强大,只要主人小小地变一个眼神,稍稍地放松一下面部的肌肉,它们就马上知道自己是该凑上去还是该躲起来。
那日井言虽然借机揩油被季风踹了几脚,但他心里却是美滋滋地。因为她没把他踢醒让他滚蛋,最后还甩了张毯子。这一切足以说明她是在乎他的,也说明那件事的阴影也在慢慢地褪去。虽然第二天她没给他好脸色看,可还是吃了他买回来的早餐。
虽然现在他还是住在那间半成品书房,还是很苦逼地睡地板。但这日子过得有盼头比什么都好哇!士气大振的山猫开始越发勤奋地干家务活,成天没事东抹抹西擦擦。除了主卧室不敢进去外,其他的房间他都打扫过。季风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过了几日他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偷偷摸进了她的卧室。
她房间里的摆设没怎么动,不过电脑桌上多了个放化妆品的架子。季风原来是不化妆的,连基础的保养也是一罐子面霜搞掂。不过工作后公司有要求,女员工必须上淡妆。这架子上的保养品和化妆品都是从超市里附设的专柜淘来的,全是中低档品牌。
井言对女孩子的东西一窍不通,但是看那包装也觉得挺粗糙的。他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拿起来端详轻嗅,再仔细抄下名称。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生怕把这些瓶子放错位置。因为哪怕蜗牛再粗神经,每天必用的东西挪了位置,她还是会发现。
把所有的东西依原样放好后,他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开始翻掏自己的包,可翻掏了半天也只摸出几张零钞和数枚硬币。他不死心地再翻掏了一阵,可他的所有财产都放在一个包里,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也也就这点东西。
井言打小就没为钱发过愁。井老爹在世的时候把儿子照顾的很好,死后倒也是给他留了一笔钱的。不过井言天生不擅理财,加上又常常到处惹祸生事,败的败,赔的赔,很快就花光了。好在井老爹有先见之明,升仙前嘱托忘年之交关照儿子。井言才得以有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当然,收入高风险也就高还容易得罪人。前脚他的前辈单衍修刚被人架空挑下马,后脚他就被人给陷了。虽然不至于和单衍修一样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可也是各种郁闷憋屈。他那时真是生活没了着落才想起来好像有笔遗产可以分的……
井言捏着干扁扁的钱袋子,再一次痛恨起自己先前的大手大脚。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千金散尽不复来。现在眼前明摆着有个可以讨好她的机会,他却因为没钱而眼睁睁地错过!
这怎么能行?
山猫蹲墙角想了半天,挠破脑袋也没记起来自己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以前买的游戏机之类的东西早在上次蜗牛暴怒的时候给迁怒,都砸坏扔掉了。现在他有的,不过是一些衣服和基本生活用品,以及自己的贴身防卫武器。那东西就算他想变现,估计也没人敢收。管人借钱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静夜肯定是有积蓄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给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人买些东西也要用借的钱,他自尊心上受不了。
或许,他真该去找份工作了。
季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过。她这一天过得格外忙碌烦躁,因为新进小职员的失误,造成财务部的一台主机中毒,当月的会计资料丢失了大半。而在整组人都在为了补救错误挽顺损失的时候,那闯祸的小职员却是毫无悔意地准点下班,还附带了一句‘今晚我男朋友生日,不让人家走人家就死给你们看!’此言一出,恐怕连组长都想抄着打孔机上前打人了,可没办法,人家后台硬,到点还是走了。
大家气归气,可还是得把自己的活儿做完才能走。期间她照例打电话回家,可没人接听。她想大约是他出去买东西了,也可能是出去后又忘带钥匙被关在外面。总之她是尽快地结束了工作回来,到楼下没发现他,到电梯口也没发现他,开了房门还是没见到人。
习惯了按门铃等人来开门,习惯了每天回家有温暖灯光有舒心笑容有淘好的米洗好的菜,现在乍一面对这黑漆漆的屋子和冷锅冷灶,真是各种不习惯。
她的心情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糟糕!
等井言回来的时候,她的心情更是糟得无以复加。
“你好好看看,”她指着墙上的挂钟,“这都几点了!”见他低头不说话,她越发来气,“你留个字条不行吗?你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到底去哪里了?”
“家里没有水果了,出去买了点。”
“买个水果也买到这么晚?”她的声音小了些,可还是带气,“你去郊区买的啊。”
他挠了挠头,咧嘴笑,“你猜对了,我还真是去郊区买的。”他把带回来的袋子打开,献宝似地说道,“你看,都是现摘的。”
她皱着眉头翻起袋子里的水果,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草莓梨子还有一些青乎乎的小橘子,长得不好看但确实很新鲜还带着泥土。她把这些翻倒在水槽里,一边洗一边叨叨着,“附近超市什么水果没有,还跑去郊区干什么?你是闲着没事还是太无聊了……”想起自己加班到这么晚回来还没口热的,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你看房租也好几个月没得收了……现在世道不好,赚钱不容易你还乱花……我看你也别闲着了,找份工作干得了……”
他伸出手从水槽里挟出一颗洗净的大草莓塞到她嘴里,很淡定地回答道,“嗯,今天去找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今天?那,那情况怎么样?”
“应该差不多吧,”他嘴里咬着一颗小草莓,含糊地说道,“明天再联系一下就行。”
她震精了!
在如今的社会找工作,没有关系就得有资历,没有资历就得有学历,没有学历的话……该滚哪儿滚哪儿,不要浪费时间了。井言没有学历,也没有资历,特长么……好像除了吃睡就是打电动玩游戏,他能应聘到工作?
季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在临睡觉前特意绕去他房间,“你真要出去工作么?”他点点头,“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他眨着眼睛,“我不会惹事的,你放心好了。”
季风纠结地看了他几秒钟,挺艰难地开口,“那,那你找的那份工作是,是做什么的?”虽然他最近表现很好,可基于对他本性的了解,她还是不太敢随便放他出去。
他想了想,努力描述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