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娘便不虚留嫂子了,嫂子忙去吧,有空多来坐坐。”秦晓晓端着大木盆也略嫌手酸,巴不得张嫂赶快走自己好把脏水解决掉。
“也好,你先忙,改日我再来看狗不理。”张嫂向秦晓晓点点头,走了。
“呼——”秦晓晓长出一口气,端着水盆的胳膊已经酸了。看来这具身体严重缺乏锻炼,鉴定完毕。端着水盆来到厨房,秦晓晓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厨房没有下水道啊,我把水倒哪儿?
这下子秦晓晓算是没辙了。她从小住着楼房长起来的,根本不知道住平房是没有下水道的,更别提没有下水道往哪儿倒脏水了。眼看着这盆脏水实在是没处解决,秦晓晓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五谷轮回之所。
说是五谷轮回之所,其实就是茅厕。这里的茅厕都是旱厕,没有冲水的。正好冲冲水,秦晓晓高兴地想,也为自己的好主意骄傲。这样厕所就不会那么臭了,想到厕所的怪味道,秦晓晓条件反射似的抽抽鼻子撇撇嘴——实在是太臭了,唉。
哗——一大盆水折下去,似乎奏效不小。秦晓晓满意地拎着大木桶到院子里的井边,打了桶水上来涮了涮盆,又把水端去茅厕倒了。
“嗯,很好。”秦晓晓放下卷起的袖子,拎着大木盆回了厨房。
“羽娘!”赵母的喊声又催命般响起,“是时候给孩子喂奶了你又跑哪儿去了?”
“是是是,媳妇这就来!”冲回屋子拿帕子胡乱在脸上手上抹了几把,秦晓晓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赵母的房间,扶着门框道:“刚刚媳妇去收拾相公的书房……”
“书房书房,你怎么这么爱书房?”赵母抱着玩儿拨浪鼓玩儿的正high的狗不理数落秦晓晓,“你瞧瞧你,弄得这脸上身上跟花猫儿似的,这么脏,老身怎么能叫你碰孩子?”
“是,媳妇还没有来得及洗干净。”秦晓晓垂着头,努力不再因为表情什么的惹着自己这位一向不
怎么待见自己的婆婆。
“没来得及?还不快去!”赵母厉声道,“说话也含着胸驮着个背没有点精神头。”
噗……躺中。秦晓晓不由感慨自己红颜薄命命途多舛,抬头看着她吧,怕她觉得我认错没有诚意;低着头吧,又被说没有精神头——于是我只能四十五度角悲伤地仰望天空了么?秦晓晓扭过身泛着白眼儿出了赵母的房间,回房打水,把自己擦了个干净,又找了身儿干净衣服换上,眼看天色擦黑,急急忙忙向赵母房间里冲,怕饿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秦晓晓来得正是时候。狗不理小朋友正处在饿了想哭又因为手里的玩具勾着注意力舍不得哭的状态,赵母未曾留意便留了他娘亲一条生路。
“哎呦我的狗不理大宝贝儿,饿了没?”秦晓晓抱过狗不理,柔着劲儿取走他手里的玩具丢到床上,向赵母道:“婆婆,媳妇就先带孩子回去了。”
“回去吧。”想来赵母跟狗不理玩耍了一下午也累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没精神,“估摸着佺儿也快回来了,老身去做饭。”
“那媳妇喂饱了狗不理就去帮婆婆的忙。”秦晓晓正要出门,听见赵母此语,接话道。
“不必啦。”赵母摇摇头,“你做个饭太麻烦,不如多陪孩子待会儿。”
“是。”秦晓晓欠身施礼,出了屋门。
“狗不理,狗不理。”秦晓晓抱着孩子叫,“饿了吧?来吃饭。”说着轻解衣襟,给孩子喂奶。
“秦姑娘,小生可能进来?”敲门声伴着赵明佺的声音响起,秦晓晓有些慌神,忙回道:“等一下,孩子吃奶呢。”
“哦。”赵明佺应了声,在外面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一面期盼着孩子早些吃饱,一面想着如何把这位“娘子”搞到手。看她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排斥在自己这个穷家做媳妇,只是自己实在提不起勇气跟她说明,弄得现在好像是自己不愿意似的。赵明佺有些赌气地捶捶自己的头,听见里面秦晓晓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姑娘叫小生做的东西做好了。”赵明佺从怀里掏出两个铜片子递到秦晓晓面前。秦晓晓正抱着狗不理拍奶嗝腾不出手,有些纠结地址看了两眼,道:“我刚刚想到一件事……只怕这东西,要重做。”
“什么?!”赵明佺惊道。
“干嘛?小点儿声儿,别吓到孩子。”秦晓晓皱着眉低声斥道。说着抱着狗不理站起身,在屋子里溜达。
“那个,姑娘有所不知,铜在雍唐,可是很贵的……”赵明佺欲言又止。
“这样。”秦晓晓听出赵明佺的话外之音,
“那就算了,等有条件再说。”
“那姑娘的沐浴……”
“你去烧了水,我用浴盆便好。”秦晓晓爽快地回了话。恰好赵母来叫二人去用晚饭,秦晓晓抱着狗不理跟在赵明佺身后一并去了。
☆、同床?同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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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好短啊好短。。。不过对于赵明佺说,这一夜一定好长好长灭哈哈哈~~~~~
“羽娘这月子也坐完了,佺儿你也该回房跟羽娘一块儿睡了。”饭桌上,赵母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吐出的一句话叫秦晓晓觉得她预谋已久,她甚至看见了赵母身后油灯映出的影子上头上长了两只角,背后甩着一只带着箭头的尾巴,手里的筷子也变成大叉子指着自己的心窝,又似乎看见裹着黑色宽大罩衫、鹰钩鼻子上长一颗疙瘩的白头发巫婆端着一碗墨绿色的草药冲自己笑,瞬间脊梁发紧,鸡皮疙瘩掉一地。抬眼看看赵明佺,亦是如此。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反应?”赵母见下首二人面上有古怪,追问道,“打几个月前老身就觉得羽娘不对劲儿,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赵明佺开口反驳之后便没了下文。赵母正待追问,秦晓晓见势不妙连忙开口道:“没,没什么。婆婆您是多心了。媳妇和相公分房睡,是因为媳妇有孕,与夫君同睡多有不便。后来月子里更是独占床铺,害得相公只得委屈在书房。现在出了月子,理应与相公同房。只是狗不理还小,半夜总是要起来照顾,夜班折腾,媳妇只恐搅了相公清梦,不如就叫相公在书房委屈一下,虽然地方小点,睡得不舒服点,到底能睡个囫囵觉。”
“是啊母亲,娘子说的是呢。”赵明佺连声附和,“在书房里睡,每日伴着书香,别有一番滋味呢。再说,娘子今日把书房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儿子还巴不得睡在书房。”
“这样啊。”赵母面不改色,“既然书房收拾得好,那便两个人都去书房睡去,也带上孩子。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人多,挤着睡暖和。”
“这……”秦晓晓语塞。看来这赵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今天叫自己跟赵明佺同房啊。咳咳,婆婆我可不是有意要骂你的,你欺人太甚啊。黄世仁找杨白劳追债还宽限了几天呢,您老这倒好,立杆就要见影儿啊?我要是说不,只怕她会直接把赵明佺揣进屋再在外面拿块大青石堵上。不过话说回来,夫妻分房睡,确实不正常。
“儿子不想交娘子为难。”赵明佺开口,一面说一面看向秦晓晓,“若娘子不肯,儿子便再睡几个月书房也未尝不可。”
“她有什么肯不肯的,今天晚上你就搬回去!”赵母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唉……二人都垂下头,动作出奇地一致。
“秦姑娘,小生冒犯了。”赵明佺抱着铺盖卷儿进了卧室,站在一边佯作铺床,一面压低声音对哄狗不理睡觉的秦晓晓说,“等一会儿小生娘亲走了,小生便挪了被褥去地上睡,打地铺。”
“何必呢?”秦晓晓一边喉间发出“噢噢”的
声音哄狗不理入睡,一边似漫不经心道,“我信你是君子,不会有逾矩之举。”
娘亲的怀里有什么在响?声音好大哦,还好快,吵得人家都不想睡觉。于是,我们可耐滴狗不理小盆友一蹬腿儿,指着床上的一只藤球使劲探出身去。
“你这倒霉孩子,该睡觉了不睡又要干什么?”秦晓晓佯怒道,却还是准备伸手去够那藤球。
“给。”赵明佺离床近,便顺手拿起来往秦晓晓手里递。不想胳膊太长手伸过了,一下子触到秦晓晓有些微凉的指尖,藤球落地,发出一声略嫌沉闷的声响。
“小生失礼。”赵明佺忙赔不是,满脸通红。
秦晓晓两颊也飞了霞色,抱着狗不理不便遮掩,只得强压心内的躁动,指着地上的藤球道:“麻烦捡起来拿去用水洗洗吧,狗不理要玩儿,今儿没扫地,地下有点儿脏。”
“哦,好。”赵明佺也有些尴尬,弯身拾起那小藤球向外去。
打开门,某巫婆正噙着笑守在门口。见赵明佺出门,忙迎过来问:“佺儿,怎么还不歇息?”
果然是老巫婆。秦晓晓抱着狗不理从窗子偷看,一面看一面想。
“狗不理要玩儿球,结果球掉地上了,娘子怕脏,叫我去洗一下。”赵明佺耸耸肩,如实答道。见母亲还没有睡,便又加上两句:“时候不早了,母亲也早些歇着吧。”
“哎哎,你们歇下老身便去歇下。快去把球洗干净吧!”赵母推着赵明佺的背叫他快去快回。
真是老巫婆啊老巫婆。秦晓晓躲在屋子里看得直抽鼻子:“儿子,你就庆幸你老妈不这样吧!哎?睡了……”这倒霉孩子,蔫不溜秋睡着了,害我抱他这半天。孩纸,你也不轻啊,你老妈老胳膊老腿儿抱不动了啊。
把孩子放进摇车盖好被子,赵明佺也把那藤球洗好了回来。秦晓晓抬起头,把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直起身,蹑手蹑脚向床边去。
“我要睡了。”秦晓晓一面说一面结胸前的绦带,“转过去转过去,不要偷看。”
“是。”赵明佺老老实实转过身,望着屋顶。
“好了。”秦晓晓盖好被子躺好,向赵明佺道,“你也别打地铺了,横竖两床被子,料你也不会钻错了。睡前记得,吧油灯吹熄了啊。”
“好。”赵明佺欠欠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摸黑脱了大衣裳,爬上了久违的床。
秦晓晓感觉到床的声响,向里挪了挪,翻了个身背向着赵明佺;赵明佺也识趣,一上来便背对着秦晓晓躺下。
半晌无语。
其实俩人都没睡,各怀“
鬼胎”想着怎么开口呢。秦晓晓梗着脖子向背后看,无奈屋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秦姑娘?”赵明佺轻声叫道。
秦晓晓轻轻抽了一口气,平定一下心神,回答道:“嗯?”
“睡了么?”赵明佺又问。
废话啊,姐要是睡了还能答你的话么?秦晓晓腹诽,却还是回答道:“睡了。”
睡了俩字儿刚说出去秦晓晓就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睡了还能说话?还说的那么清楚?!
“那你睡吧。”这赵明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听秦晓晓说“睡了”,便认命地不再开口。
秦晓晓气结:你个傻子!
“秦姑娘?”秦晓晓郁闷了半晌,都快睡着了,赵明佺再次开口,“小生觉得,此事说了的好。”
“嗯?”秦晓晓迷迷糊糊地应他,“说。”
“秦姑娘……”赵明佺开始语塞,结结巴巴支吾半天,“秦姑娘若是不、不嫌弃,便在这里长住下去,如何?”
“嗯。”秦晓晓迷迷瞪瞪地应道,翻了个身,搂上了赵明佺的脖子。
赵明佺愣了一下,想把秦晓晓的手拿开。不料刚碰上秦晓晓的手,她便咂咂嘴,把手收得更紧。
“唉。”赵明佺轻叹一口气——刚刚的话,只怕她是半句都没听进去,还得找机会重说。
☆、赵明佺一下子不是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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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大早儿,我们的狗不理小盆友就被他老妈的尖叫声吵醒。蹬蹬腿儿,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狗不理好奇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他俩搞啥呢这是?人家该吃奶了!
“赵明佺!”秦晓晓用一只手把被子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赵明佺的鼻子大叫,“我信你是个君子,你竟然趁人之危!”
“我……”赵明佺这个冤呐,跳进黄河游到长江再游过三江并流都洗不清了。他怎么了就不是君子了?坐怀不乱的不只有柳下惠好吧?
“我信你有君子之德才放心与你同睡,你、你、你你你……”秦晓晓“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只等着眼睛盯着赵明佺。
“姑娘放心,昨日小生未曾碰姑娘分毫。”赵明佺见秦晓晓不吭声,连忙为自己辩白,“姑娘就是借给小生三个胆儿,呃,三个雄心豹子胆儿,小生也不敢僭越啊。”
“说的好听!男人还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能保你不见色起意?”秦晓晓一张嘴机关炮似的不饶人,“再说了,这可是你媳妇儿的身体,提肯定摸得老么熟了吧?”
“姑娘请自重。”秦晓晓几句话吧赵明佺说红了脸,“昨日小生不曾占得姑娘半分便宜,还请姑娘明断。若不然,姑娘的衣服怎么会如此整齐?”
“你给我穿好的呗!”秦晓晓忽然想起来身上并没有传说中应有的酸痛感,一下子觉得自己大概是错怪了他。可是刚刚喊得那么大声那么丢人,怎么着都得把面子挣回来。
“小生虽非什么君子,但也不会做出如此失礼逾矩之事!”赵明佺似乎有些生气,脸色微微显得有些严肃。
“那好吧,我就信你。”秦晓晓眨眨眼,鼓着腮低声嘟囔道,“反正孩子都给你生了,看不看摸不摸无所谓。”
赵明佺郁结——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抱上来的好么?!一碰你的手想把你弄下去你就哼哼唧唧的使劲搂,我要是再尝试就要被你勒死了!
其实,事实是这个样子滴——
秦晓晓童鞋有个毛病,睡觉扎墙角;还有个毛病,睡觉要搂着东西。总结一下,就是,秦晓晓睡觉要搂着东西扎墙角。
怀孕的时候,秦晓晓为了孩子只能放弃最爱的扎墙角;坐月子时婆婆也明文规定睡觉必须平躺以便什么“恶露”流尽;好不容易熬出了月子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