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亭楼半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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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亭楼半阕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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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自己的力量才有今时今日。也许过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成功了,踩着众多无辜的尸体,成功了。
  血腥画面不停闪过,我愈发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自那日争吵过后,容珞便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就算偶尔在庄里遇上,也是若无其事地擦肩而过。我本想大度地打招呼,可惜他的眼里始终没有我。
  今日还早,雪放安排的侍女还未在门前等候,陇离也未送来饭菜。我决定离开这里。与其在此虚度光阴,倒不如下山找云笙。对于容珞,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明日光景,至少会比现在好。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顺手带走房内一些貌似值钱的小物件,打算到山下当掉,好做路费。随后,一路到山门,轻车熟路。
  奇(提供下载…)怪的是,今天山门无人看守,连门都是半开着,透着雨后山林的寻常泥土气息。我没有多想,径直走向门外。走出大门的瞬间,门扇在我背后轰然合上。
  在我面前的是一条下山的通途,没有来时的浓雾。山路上的松针落叶,明显有人打扫过,层层阶梯,甚是分明。我若是离去,必是一路坦荡。这反常的一切,不排除是有人故意安排。
  山路静得可怕,雨后更是有些湿滑,我手提裙摆,自是步步小心。很是留恋御天门的衣装啊,可惜全被雪放仍了。后来为我准备的衣服尽是清一色的轻逸女装,全是长裙啊。各位看官,你以为古装美型,风吹一吹飘着很带劲啊,其实上身效果跟电视剧是完全不一样的!
  “什么破裙子!”刚咒骂一句,报应就来了!我脚下一滑,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团成一团朝山下滚去。
  突然,从左侧环来一只手,强有力地将我拦腰扶住:“小心!”
  我早就吓得紧闭双眼,当没有继续下坠的感觉时,我才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安全了,便拍拍胸口,学着宝岛乡土剧里的闽南语说着:“折寿哦,折寿。”
  由于本人神经反射弧比较长,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当前的状况,立马从那人的臂弯里跳起,连连道谢:“谢谢,谢谢,真吓死我了,幸好有……”我抬头的那一刻,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你?”
  “是我。”容珞站在我面前,一脸不以为意。
  “哦。”
  两人僵持半天,一言不发。我低着头,也不知他是如何。眼看着太阳冉冉升起,我不禁感叹,应该不会有人在这种情境底下看日出吧。
  较为浮躁的我,受不了这种纯粹浪费时间的对峙:“我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我再次提起裙摆,飞快奔下石阶。
  “留下吧。”容珞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在清晨的寂静山林里回荡不休,“如果可以……”他的话音忽然停住,过了不知多久,“留在我身边。”
  我的脚步早已停下。我承认,我在等待。
  我再次为了他,出卖自己的决定。我可以做任何事,但唯一无法拒绝的,就是他。说不出原因,也许根本没有原因。
  容珞走在我身后,依然没说一句话。两人沉默着,一直到我的庭院门前。我回头,见他正静静注视着我,心脏一时颤动,双手不停攥着衣裙打圈。
  “庄主!”突如其来的疾呼,打乱一切,只见雪放飞奔而来,见我在场,马上闭口不言,而是附到容珞耳畔,低声而言。
  容珞的神情变得严肃,只对我说一声:“小阙,我先走了。”话音刚毕,便是一步轻尘,踏空而去,转眼不见。
  我没来得及说上半句,只见雪放对我一眼凶怖,也随容珞离去。
  一连十日,不见容珞,不见雪放,云起山庄一切如常。
  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山庄不可一日无主。我观察了一段日子,发现容珞基本没有过问山庄的任何杂务。我一直认为是总管的雪放,也从未插手过。那么,究竟是谁将山庄管理得有条不紊,并将各分部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呢?
  “姑娘,你在想什么?”侍女映水端来茶水,见我出神便随口一问。
  映水虽是普通侍女,但吃穿用度绝不在五品官宦家小姐之下,足以见得云起山庄财力雄厚。就算是以往朝廷恩赐,若无人管理,根本无法长久。能够操控如此庞大的产业,此人一定不简单,倘若为官,定是封侯拜相的材料啊!
  “姑娘……”映水又唤了声。
  “哦,有水呀,我正好渴了。”间歇性走神的我只好一句推托,顺便不经意地问道,“偌大的云起山庄就没有一个管事的吗?”
  映水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姑娘说的是君侍?”
  “君侍?”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头衔,真的没听过,真的好特别,“是谁?好像没见过。”
  映水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姑娘,你说……没见过?”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陇离前来送饭。映水的目光飘向陇离前来的方向:“姑娘,你不是天天都见吗?”
  正埋头喝茶的我,听见映水的声音忽然:“君侍。”于是抬头。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我一口呛到,“噗”一声喷出茶水:“你……你是那个……那个是什么君侍!”我无法相信,眼前这外表憨厚的陇离,竟然是云起山庄的大总管,不对,是君侍。
  “正是在下。”陇离的眼神依旧清澈,憨笑着对我点头。
  真人不貌相,这就是真相!我认为最不起眼的人居然是个头目!如果今日不是映水在场,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我很快恢复平静,只因他在我面前曾显露过一瞬的非凡眼神。
  “映水先退下了。”映水向陇离欠身作礼,退出门去。
  “你不是说,除了容珞,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吗?”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误以为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下人。
  陇离笑意不改,倒是有些市丸银的味道:“姑娘,若是我没记错,当日我说的可是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见我似乎想起,继续说道,“在云起山庄,侍奉在庄主之侧,我只有一个名字,便是君侍,三途鬼君的侍者,唯一的侍者。”
  原来,不是其他人不屑他的名字,而是根本不敢问。不过在我印象之中,容珞的得力助手是雪放:“那雪放又是什么人?”
  陇离耐心解释:“雪放常随庄主在外,而武功低微的我,只能在庄内处理些杂务,也算为庄主分忧。”
  一文一武,果真彪悍。雪放与陇离,截然不同的两人,便是容珞的左右手。他给我的感觉与雪放不同,我的疑问是,他不过十五六岁,却有如此气度与能力,前途不可限量,他会甘心永远在容珞麾下吗?
  站在他身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我想出门透透气。”
  陇离劝说:“姑娘,先用饭吧。晚些出门也不迟。”
  我连连摇手:“不了,方才吃了些糕点,还不饿。”再看他一眼,心里毛毛的,他在我心中已然不是初见时的那样,“我就走一走,马上回来。”




☆、突如其来客

  山间的风,有些许清冷。我在漫漫石道上缓慢前行,像是故意拖延时间。想着陇离的人不可貌相,想着映水也可能是个高手。既然容珞可以让山庄总管当个小厮为我送饭,那么多安排几个高手从旁,又有何不可呢?
  “嘘,嘘,看这边!看这边!”石道旁的林子里传出奇(提供下载…)怪声响。我回头去看,却是空无一人,认为是自己幻听,于是接着往前走。
  才走出两步,突然身后冲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另一手将我拦腰抬起,一个劲往林子里拖。我一挣扎,脚便会触到地上,可见此人身高不怎样。
  大概拖行了十几米,那人停下了,把我松开,但仍是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小阙儿,是我,陆川生。”一张小白脸长得是眉清目秀,果真是一米七!
  我目露厉色,示意他放手,他这才犹豫着把手放下,急切不已:“小阙儿,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说着就要拉起我的手。
  堂堂云起山庄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此刻陆川生能够站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是个奇迹:“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重点!”陆川生执着拉起我的手,“先跟我走再说!”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把话挑明了,“外边可以空无一人,这内部守备可是严密非(提供下载…)常,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你可以进来,并不代表你够能力出去!”虽然不知他是如何山庄,但我比较担心的是,以他的实力基本不能平安逃出。
  陆川生长叹一声,扭头转向林子深处:“别躲了,快给小爷出来!”莫非还有其他人?我也循方向望去。
  一个黑色身影从暗处走来,剑眉星目一面瘫,错不了,是袭阳!如此一来,陆川生能安全山庄的事实就不用怀疑了。袭阳见过温岭地图,绕过那些机关岔路理应不是难事,但他们今时今日才出现,可见还是费了些周章。
  袭阳现身后,便在远处停步。陆川生急了:“你站着干嘛!倒是说话啊!”后快步走到他跟前,指着我说道:“得快些带她走!”
  “她要是想走,自然会跟我们走。”袭阳一句点明要害,凌厉的目光在我迟疑的眼中穿越,“若是她不想……你我便是多此一举。”
  陆川生被打击到,不服气地开始喋喋不休:“你说什么?小阙儿怎么会不想跟我们走呢?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是人呆的吗?你要知道……”
  “有人!”袭阳打断对话,手作嘘声状,拨开枝叶向外看去,的确有人沿途张望。很快地,那人的声音由远至近:“姑娘,苏姑娘,你在哪儿?”
  “陇离?”我认出声音,对二人说道,“你们快走,要是被他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他是谁?”袭阳、陆川生难得有默契同时发问。
  我忍住想笑的心,瞄一眼陇离:“他是云起山庄的总管,也是三途鬼君的侍者。武功虽是不高,但绝不容小觑。你们快走!”
  袭阳点头,当机立断,拎过陆川生的后襟:“走吧!”
  “你别管我,快带小阙儿走!”陆川生因当前形象不佳而对袭阳非(提供下载…)常不满。
  不料,袭阳对他不加理会,而是直接对我说:“给你两天时间。若是要走,就来此处,我们会等你到四更天。”
  “好的。”我可以感觉到陇离的逼近,“快走!”
  待我从林子里出来,陇离已站在身后:“姑娘,可否用饭了?”
  “可以,走吧。”我故作轻松地走在前边,不知随后的他是何表情。
  当晚,难以入眠。经归真殿一役,想必袭阳已经大概了解我与容珞之间的牵扯。故此,他才会给我两天时间。他以为我下不了决定,其实,我担心的是陇离的监视,也许容珞根本没有对他下达这项命令。
  夜近三更,我仍是辗转反侧不得安眠。于是,我点了盏灯笼,披衣出门闲逛,想来陇离应该不会限制失眠者夜游吧。
  云起山庄的夜色,肃杀、冷清,与白日的清华之色截然不同。幽深阴霾的意境,在月光下无遗。如此一处楼宇山林,竟听不见一丝虫鸣,静得可怕。再看我手中摇晃的灯笼,仿佛有了些聊斋志异的味道。我才走两步就已后悔,禁不住没出息的恐惧心理,转身就想回房去。
  正在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锁链碰撞声由东南方传来,极其微弱。若不是山庄过于寂静,这点声响早已被掩盖。我本着好奇害死猫的大无畏精神挑灯而去,心想要是遇上个谁谁,就用迷路的幌子糊弄过去。
  越是靠近,这声响越是清晰。并不是单纯的碰撞,更有各种拖动、的迹象。时断时续,时而激烈,时而无力,令人感觉如同困兽之斗。
  终于走到那楼阁前,整体破败不堪,阴风吹起岩壁上的枯槁藤蔓,碎叶频落。我死死握紧灯笼的竹杆,强忍内心发毛的异样,走到门前。门没上锁!推开几近腐朽的门扇。
  屋内昏暗,仅有一支残烛,光照之处还算整洁,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污秽。灯光所及处,与臂同粗碟链沾满锈迹。我举灯寻去,忽见一黑影窜到跟前!
  “你是谁!”低沉的怒吼伴随一张狰狞的中年男人面孔,让人猝不及防,“是不是那三途鬼君要你来的!”
  “不……不……我不……”我吓得浑身,口齿不清。
  “哈哈哈哈哈。”那人仰天长啸,捆在四肢上碟链震出声响,“想不到云起山庄竟还有如此胆小鼠辈!”
  我一听到贬义词,立马正气:“你说谁是鼠辈!有种再说一次!”
  “这才像话!”那人打量我半天,“以前没见过你。”
  “我刚来不久,你是……”我看他那样子,不由得想起苦逼的任我行。
  “我?我堂堂桐山派掌门晏忻,居然有人不认识!不想不过短短数月,江湖已无我之地!”晏忻言辞悲壮,略带激昂。
  晏忻?有点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桐山派?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被容珞关起来的那个掌门?”原来在御天门听过他的名字!
  “正是老夫!”晏忻忽然对着我点头,“能直呼他的名讳,想必你就是江州城的那位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大为吃惊,这货信息量太大了,被囚还能知天下小事!
  晏忻的神情忽而神秘:“我不止知道你是苏小阙,我还知道那三途鬼君害得韦云笙家破人亡!”
  “云笙!你知道云笙!”我没想到此行会有意外收获。
  “为何不知?鬼君天天都派人来跟我说他的那些破事。”晏忻叹息,“不知那小子离开江州以后如何了?”
  看来这晏忻知道的比我多多了,我必须问出些什么:“晏掌门,你可否知道云笙出了江州去哪儿了?”
  “你要寻他?”
  “是的。”
  “一月之前,我听说他往宣州的方向去了。现在……就不知道了。”晏忻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姑娘,不论你是否寻他,都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我还来不及作答,晏忻便将一块金属塞到我手中,“这是?”
  “这是我桐山派的紫华令。若路上有人招惹你,只需亮出此令鉴,他们便不敢乱来。”晏忻见我面带疑惑,便说,“虽说我晏忻被擒,但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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