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僵住,眼泪停在眼角,手足无措。说句实话,我对这个一米七半点兴趣也没有!更况且这还是我的初吻!居然报废在一个陌生的废渣手上!
身体僵硬了一阵,才发现他只是很认真地在吻我,大概算温柔吧?他的手还算规矩,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完全不敢呼吸,感觉就要窒息。我卯足力气,抬起右膝,朝某处撞过去,扬起手,挥去就是一个巴掌。这是本人第一次扇人,在完全没有领悟暴力技巧的前提下,手痛近残……
那人怔住,目光里竟有一丝凄凉意味,我真想像姐姐一样安慰他。他着抓住我的手臂:“你真的失忆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立下的誓言吗?”
鬼才记得!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挣脱,闪到一边,举起摆设的花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以走了!”说起誓言,貌似也就那几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深情念着,像个旧社会话剧演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面对他老套的举动,我无法忍受,念完下句。
“阙儿,原来你没忘!我真是太高兴了!”那人几乎喜极而泣,又冲我奔来。
“这是中小学生必背古诗词好不?”我端着花瓶避开。我奠,我为什么要这么累?其实,自从来到这里,不论看见什么,我的心里永远都会出现两个字:古董。
那人停步:“中小学生?”
我有点气喘,古代妹子靛力太差了,难怪私奔会失败:“我说,这位大哥,你还是走吧。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再不走,我就喊人啦!”
“别!”那人偷瞄门外,有些担心,仍是执着,“阙儿,跟我走吧。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唉,历史的形容词原来是“狗血”!我用客服惮度,很真诚地对他说:“我再说一次,我,苏小阙,不认识你。”
“我是陆川生啊!阙儿!”那人异常激动!
真相啊,这就是真相啊!站在我面前的一米七,就是约 “我”私奔的货啊!
“不认识。”我无语了,声音很冷漠,只想快些让他从我视线里消失。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声尖叫:“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本来想喊 “非礼”,但是在这样的“公共场所”里,貌似没用。
陆川生一急,飞快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墙上。我顾不了什么古董了,抄起花瓶,直接对准他脑门扣下去。他一手松,我便继续乱喊:“救命啊!”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按着冒血的伤口,怜惜地望着我,竟是微笑,弄得我非(提供下载…)常惭愧,不再叫喊。可在这时,秦娘已带着十几个打手站在门外了。
“快走!”我出于愧疚,也希望他不要幻想出别的意思。但看他满目喜色,我懂了,我错了。
☆、初见陌生人
“谁敢动老娘的人!”秦娘的高音果真震撼逼人,穿透力极强。一脚踹开门的瞬间,整个霸气侧漏!
那个一米七早就没影了,我举着手里剩下的半截花瓶,地上的碎片沾染零星血渍。而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我,简直是一副饱经狂风暴雨的模样。
“我的小阙儿哟,你又怎么啦?”秦娘被带血的碎片一惊,但见我安然无恙,便松一口气,带我到床边坐下,安慰说,“别怕,告诉秦娘,是谁欺负你了?”
说实话,我所谓的“目光呆滞”是为一米七涤跑速度而惊叹。秦娘还真以为我怎样了,那紧张的神色太过夸张。我显得非(提供下载…)常淡定:“是陆川生。”
“什么?他又来了!”秦娘先是骂了一句,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装傻充愣:“我把他给打跑了。”明显感觉秦娘倒吸一口气,“我”到底跟那一米七有多生死相许啊!无奈补上一句:“我不认识他。”
“那就好。”秦娘安下心来,理清我的乱发,“早些睡吧。”
“哦。”伪装成乖乖女,似乎是生存之道。
秦娘见小月已把碎片收拾好,便吩咐道:“小月,明日卯时,记得喊小姐起床。好好梳洗,妆要淡一些。”
“是。”小月欠身应话。
我又冒汗了,一般来说,梳洗之后定是要去见一些人,不,应该是禽兽。我明知故问:“秦娘,要见什么人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秦娘似乎刻意隐瞒什么,我不便再问,反正不是好事。
次日辰时,梳妆完毕。今日,醉红拢翠阁闭门谢客,整个青楼,只有从窗缝渗透到室内的阳光,几抹灰尘在空气中舞如飞絮。我身着淡花青色的齐胸襦裙走到光里,忍不住伸手触碰那些尘埃。
只觉秦娘由身后走来,往我背上推了一把:“去台子上唱两句,快点。”
“啊?唱歌?”虽然说我嚎两句是没问题,但在这古代,我该唱什么好?好在我迷恋古风音乐多年,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我提裙步下二楼,踏上三处阶梯相汇的小平台,天窗上恰好泻下一束光,将我照亮。我未觉丝毫美感,只因根据电视剧经验,在这种场景的四面漆黑之中,必定有某人正注视着我。
没有伴奏没有麦,此刻安静到恐怖。在这里唱歌,真是比在毕业晚会上表演还要紧张。全身都在,连嘴唇、牙齿也不安分,声带冻结了。
“死丫头,快唱!”秦娘在楼上惊雷一吼,吓得我嗓子都开了。
心里翻滚的曲目,超过百首,竟无一曲能记起歌词。歌单继续滚动,大脑完全真空!忽而耳畔一阵轰鸣,某一婉约翻唱曲突入记忆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定神,轻声吟唱:“一曲当年,你折柳,浮桥边;两地相思,凤求凰,饮花前……”一唱出词句,我便察觉黑暗里,似有人影微动。
“……共灯一盏,琴尚不灭的缘牵。”终于唱完了,至少跑调四个地方。刚才间歇听到自己的回音,当真毛孔悚然,差点唱破音。
空气中一片静默,许久许久,才闻黑暗深处一人击掌。我朝那个方向望去,青楼的灯火一路点亮。站着一位俊逸无比的风华男子,与我相对而立,并缓缓向我走来。一身华丽白衣翩翩胜雪,玉树临风若流云,目光明邃如深谷。举手投足,柔和自信,与生俱来奠资神采,不论何种境地,皆毫不违和,一枝独秀……他,我似曾见过,却又觉得陌生……那嘴角的笑意,如腊月寒梅,如三月樱花。
“小阙,快来,见过容先生。”秦娘对那男子十分谄媚,拉了我的手,硬是拖到他面前。
他又是一笑,声音温柔到极致,正是我车祸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不等我多想,便听他说道:“在下容珞,见过苏小姐。”
☆、古代有家教
不论是何年代,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十足的花痴。他对着我笑,我自然也是看着他,一时间忘了我不懂掩饰眼神的弱点。可是,他……我是见过的。但,何时?何地?我是再也想不起。
“苏小姐,当真色艺双绝。”容珞依旧看着我,可这话,却是对秦娘说。
秦娘的狗腿显得没来由:“容先生,谬赞了。”又推了我一把,“快行礼。”
“容先生,久仰大名。”这种问候真不适合我,何况我又画蛇添足,伸出手来……握手?三人面面相觑,我赶紧把手缩回去,欠身作礼。
秦娘往我后背上狠狠一敲:“背挺直,这像什么样子!”打量着我毫不淑女的站姿,连连摇头,“这一撞,还真把脑子给撞傻了,唉。”
“无妨,一切就交给我。”容珞笑如春风,温暖如煦。
秦娘再次把我往容珞面前一推,害得我差点撞上他,脸竟是不自觉地红了,只能低着头,听她说道:“小阙,容先生会留下来,重新教你琴棋书画,你可要好好学。”
“啊?”我的脸顿时煞白,那句歌怎么唱来着……今生逃不过前世的轮回。我好不容易从考试大逃亡里脱身,为何穿越了还要接受一对一家庭教学……还是我一窍不通的琴棋书画!
“啊什么啊?”秦娘气急,扬起手准备挥向我的脑袋。
我闭目等待着。许久,掌未落,他的声音竟徐徐传来:“秦娘,你去忙吧,一个月内,在下定会给你一个脱胎换骨的苏小阙。”
他的声音由春风化作冬雪……我深深地有一种高考百日的感觉……
不知为何,秦娘总是对容珞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他。容珞一开口,她马上收手不打我,还乖乖回房去了。
“苏小姐,请随我来。”容珞似乎要带我去后院。
“是,容先生。”我的回答很无力,但想到至少不用接客,也就认了。
若说诗词歌赋,我还能靠高考必背古诗词混过去。琴棋书画?琴是一点也不会;棋嘛,就五子棋还行;书,初中学过一年;画,只画竹子行不行……
我还在不断纠结,见他笑吟吟地对我说:“唤我容珞便可。”
“哦,容……容珞。”珞者,谓之玉。为何会有男人取这样的名字?
第一次来到醉红拢翠阁的后院,居然是偌大一片园子,惊叹古代夜店的非同凡响。容珞带我绕过一个苑门,在一间别致的小院前停住:“我将居于此处,也请小姐每日辰时来此学作。”
原来,古代家教没有上门服务,我也一朝回到解放前……辰时等于七点,与高三的早读时间还真是一模一样。
☆、五子棋攻略
“教你之前,我须先了解你心性如何。”在我发呆之际,容珞已在石桌上摆开棋盘,将黑白两瓮棋子分至两端,“了解一个人的最快方法,便是与之对弈一番。苏小姐,这先手,让给你了。”
对着纵横交错的棋盘看久了,脑袋不自觉晕眩起来,我真的不会下围棋啊!茫然地望着他,小声问了一句:“你会下五子棋吗?”
“何为五子?”容珞捏着棋子,停在半空中,不以为然。
“你不会?”我假装惊讶,唐朝怎么可能有五子棋!心底一阵狂喜,直接挥出我的邪恶魔爪,在他的惊诧目光下,把一摊烂棋拨乱,“我来教你。”
见此情景,容珞语结:“苏小姐……”任凭我胡作非为。
这回算是第一次玩实体版的五子棋,以前都是用作文纸圈啊!我把黑白子分拣好,口中开始讲解:“五子棋和这围棋差不多,都是一人一步轮流落子。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最后有五颗棋子连续落在一条直线上就算赢。明白了吗?”
“甚是有趣,苏小姐,请吧。”容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让我先手。
“还是猜子比较好。”让来让去有什么意思?我断然不能失了气度,随手抓起一把白子,“几颗?”
容珞只瞄了一眼,淡然道:“十七子。”
我半信半疑,将棋子分列开来,数到最后,果真是十七颗!一个也不少!我足足愣了十秒钟:“请吧。”其实“猜子”这回事也是从电视里看来的,觉得挺好玩,就想试一试。没料到,这第一回就栽了跟头。
也许是他不太熟悉的缘故,第一局,我大获全胜!一时忘了自己是穿越之身,兴奋地跳起来,大吼一声:“姐赢啦!”刚喊完,便觉不妥,后乖乖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装作淡定,“继……继续。”
这次是我猜子。可惜,我对数字基本没有概念,明明只有四颗棋子,我愣是猜出十一颗。叹气一声,瞥见容珞呼之欲出的笑意,不服气:“有什么好笑的!”亏我穿着那么素雅的襦裙,说的话竟是如此粗鲁。
第二局处于胶着状态,我正思考着下一步棋,容珞突然冲着我发问,吓我一跳:“方才那曲,还有下阕,对吗?”
我的思路全数崩裂!他下棋就下棋,还想那些有的没的,脑容量不一般啊。我不耐烦地回答:“对。”我差点就把脚抬到石凳上了。这个容珞也未免太聪明,才不过第二局,似乎已掌握诀窍!看他得心应手不说,居然还有闲情问东问西。
“什么时候唱来听听?”容珞落子不紧不慢,甚至不看棋盘。
“没心情。”我冷冷一句,因为棋盘上出现了“四三连”,关键是那棋子不属于我。见他眉开眼笑,我丢下棋子,“哼,不下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君子理当风度在怀。”容珞故意将一行五子列齐。
这分明是故意气我,我甩头离开:“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君在花丛中
从容珞那里战败归来,荒废一个下午的光阴,吃了晚饭,虚度到晚上。门外逐渐喧哗,盛唐的夜生活开始了!好在秦娘视我为未来头牌,安排我住在离笑声最远的房间。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仍是不时传来。
如今,我真切地感觉到什么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没有床垫!我明明已经铺了两层毛毯,床榻还是相当坚硬,简直是梦回天朝军训基地。
这样的夜,果断睡不着,最终还是决定去后院逛逛。可是,一想到待会儿要穿过大堂,脑子不禁嗡嗡乱响。
三思过后,我挑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裳穿上,希望能与环境融为一体。
素衣、素颜、素人,我一路提裙小跑,顺利下楼。一到大堂,一股浓稠的脂粉酒臭味迎面而来,我几欲作呕,遂掩面转身。突然,有人高喊:“苏小姐。”
这声音?没听过。音色还算清朗,带着几分随意,语气显得彼此熟络。我现在是该站,还是该走?我都这么低调了,怎么还被认出来?
尚在犹豫,有人一下子蹦到我面前:“苏小姐,别来无恙。”听声音,是刚才那个人。瞧那一脸俊朗轻佻,我敢肯定,他是个大萝卜。衣装讲究,从里到外都是价值不菲的布料。假设古代没A货,那么他锦衣上的金线和手上的玉扳指应该都是真的,活生生的纨绔子弟啊!
“你是去后院找容珞吧?”那人性格太过直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我这种尴尬的问题。他的眼神里有种理所应当的放肆,不等我回答,扬手一指,“小姐不用去了,容珞在那儿!”
我本来只想瞄一眼,不过,我的目光瞬间化为足以杀人的利器。因为,容珞身边的女人都太妖艳了,媚俗!妹子超过五人,绝对是秦娘地别招待。看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荡漾,明知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