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帮主,小儿受人控制,本是无意冒犯,华帮主大人大量,能否放过小儿?”
司马正平越众而出,语气诚恳。
华天云哼了一声,道:“依司马俟的所作所为,华某本应让他吃些苦头。情人山庄和本帮前次交恶,险些水火难熔。倘不是看在大家都来结盟的份上,华某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将司马俟丢给了司马正平。
司马正平接过司马俟,拍开他的穴道。正要退下,却听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喝道:“慢着!”
孙大娘拄着拐杖,满脸愤怒的走了出来,方剑明本想阻拦,但见了她那种可怕的眼神,心中一软,拦不住她,此老性情之烈,天下无人可比,一旦逼急,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却是不好。
司马俟穴道被解,顿时恢复了神智,眼见自己在父亲手中,四下一扫,怔了一怔,道:“爹,我们怎么会
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正平本待要教训他几句,爱妻西门玉音飞步赶上来,拉着司马俟,道:“俟儿,你可吓坏娘亲了,是谁把你抓走的?”
司马俟呆了一呆,说不出个所以然。
恰在这时,看到一个老婆子拄着一根拐杖走了上来,怒视着自己,认得是孙大娘。
他不清楚当前的形势,只当孙大娘要来寻仇,冷笑一声,道:“孙老婆子,你想报仇吗?尽管来吧,本少爷定不会让你失望!”
“住口!”西门玉音呵斥道。
司马俟呆住了。娘亲从未对他这般说话,打小时候起,娘亲对他百依百顺,别说训斥,就是轻轻的责备也甚少,此时,她何以用这种口吻说他?
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她生气了?
司马正平心知这个儿子的性格,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或许不怎么听话,但是,对于他母亲,那是孝顺得很。他当然清楚儿子犯下的事。儿子杀了孙婆婆的孙女,孙婆婆不足为惧,但是孙婆婆有吴世明,孙苦儿是吴世明的爱侣,吴世明会置之不理?
吴世明的身后有两座大山,一座是少林寺,一座是丐帮。这两座大山,任意一座都已经够人头疼的了。上次为了他的事,与丐帮交恶,如果现在能让司马俟改过,或许还可以解救的机会。而唯一能让司马俟听话的人,除了他的娘亲,不会有别人。
“娘,为什么要让我住口。”司马俟不解的道。
西门玉音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休想瞒我,你是不是失手杀了人家的孙女?”
司马俟刚要强辨,西门玉音道:“你不要说没有?如果没有做到这等事,人家几次三番找你算帐,却又是为何?你的事,我已经打听了。有我和你父亲在这里,还有你外公以及伯伯们在,自会为你做主,你不要胡来。”
司马正风平听到这,不禁汗颜。说实话,论武功,他不及爱妻。正因为爱妻有这般本事,她才会得到丈人的格外疼爱,才会让司马俟在庄中处处高人一等,养成了骄纵的脾性。
西门玉音训斥了司马俟,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西门多子挥了挥手,让她解决。
她转过头来,对孙大娘道:“孙大娘,我儿失手杀了你的孙女,本应以死偿还。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儿少有管教,才会让他如此胡作非为,事已经成事实,你老要杀他,不是让我们做父母的伤心?你老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情人山庄定不会让你老失望。”
说完,朝司马俟喝道:“俟儿,还不快向孙婆婆跪下谢罪。”
司马俟一听,冷笑道:“娘,你何苦对人家示弱,武林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情人山庄何必怕别人?就算儿子下跪赔礼道歉,人家未必会领情。”
孙大娘听了这话,气得举起了拐杖,浑身发抖,道:“你——!”
恰在这时,有人狂笑三声,大步走到孙大娘身边,寒着面孔道:“司马俟,你杀了苦儿,还敢这么振振有词?你道不道歉?”
司马俟冷哼一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日子来,本少爷的日子受够了,今日就在这里做个了
断!”
孙大娘正欲动手,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孙大娘,你现在不报仇还等几时?”
听了,竟鬼使神差的举起拐杖朝司马俟扑去,喝道:“司马俟,老身与你拼了!”
中途却被一人挡住,正是百晓生,手中的招魂幡压住对方的拐杖,道:“孙大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今日乃武林大会,前来的都是客人,请你老以大局为重。”
孙大娘呆了一呆,众人只道她想通了,谁知她老脸一沉,用坚决而又恐怖的语气的道:“老身在这里放下话来,谁要阻拦老身报仇,就是老身的仇敌。老身打不过你,总有拼命的机会,拼命就算没有,自绝的机会总
该有。到了阎王殿上,必告你一状,让你全家死绝!”
此话一出,众人不寒而栗,这老太婆疯了!
别说其他人,就是吴世明,也想不到她会如此说,这无疑是陷于了一种疯狂。
北面有人看出蹊跷,刀神与天都圣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暗中运起气劲,探查捣鬼之人。
孙大娘可不管有没有人搞鬼,话毕,绕过百晓生,扑向司马俟。这下,谁也不敢阻拦她。
西门玉音飞身上前,双掌一翻,将孙大娘的拐杖引到一旁,正色道:“孙大娘,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你要报仇,他日来情人山庄便是。”
孙大娘想不到对方的内功会比自己深厚得多,立刻被震偏三尺,大怒道:“说得好听,一旦结盟,情人山庄便是联盟中人,老身想要报仇,就是与整个联盟为敌。”与西门玉音激斗起来。
华天云在旁劝道:“孙婆婆,请你老看在华某的面上,今日暂且抛开怨仇,他日华某一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堂堂丐帮帮主说出这种话,无疑打算帮助孙大娘。按理来说,孙大娘如果正常的话,当不会坚持己见。谁知,孙大娘失心疯般的笑了起来,道:“华帮主,多谢你的仗义,老身有自知之明,活着也是一条累赘,不如
拼了老命。就算到了地府,也能向孩子他娘他爹有个交代,总强过活在这个世上。”
说话的功夫,同西门玉音过了二十多招,她本来就不是西门玉音的对手,加上说话分心,更加不济,好在西门玉音不愿伤她,没有使出杀招。
突然,孙大娘合身扑向中西门玉音,道:“老身与你拼了!”这一招,完全是不要命的杀招,除非西门玉音将她打伤。
西门玉音不忍伤她,身形一转,避开,刚避开,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喝道:“俟儿,不可伤她!”
司马俟见孙大娘扑来,眼中杀光一现,暗道:“你这老婆子真是不知死活,本少爷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既然存心找死,小爷便送你上西天!”
运起全身功力,倾力反击。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纵起,朝两人之间插去,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料,西面人群中急射出一条人影,冷笑一声,喝道:“放屁!”双掌一翻,朝大方后心打去。
这一变故,当真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大方但觉身后之人掌力强劲万分,根本就是想致他于死地,运起护体神功,周身旋转一层光华,双肩下
沉,硬受这一掌。
来人化掌为指,刺破护体罡气,点在大方双肩。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眼之间。
方剑明见了,失声叫道:“金刚指!”
大方闷哼一声,将到口的鲜血咽下,右手将孙大娘拉开,左袖一翻,接下了司马俟的这一重击。
孙大娘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不去感谢大方,反而怪他,怒道:“老和尚,谁要你来管老身的事。”挣脱他的手掌,举起拐杖,劈向司马俟。
大方受了重击,焉能受她一挣,内伤更重,身形摇摇欲坠。
“轰”的一声,司马俟与孙大娘身形一合一分,孙大娘手中拐杖断为数截,人如掉了线的风筝,远远横飞出去。
就在这时,方剑明和吴世明已经冲到了大方身前,吴世明身形未稳,再起弹起,一跃三丈,抓住孙大娘即将落地的身躯,喊道:“婆婆,婆婆……”
方剑明怒视着偷袭大方的人。陪同大方来的大能长老和大玄长老飞身而出,大能指着对方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使我少林寺的金刚指?”
这是一个戴着遮面斗笠的人,身材不高不矮,约为消瘦。似这种不愿让人看到面目的,场中不下十数个。事前没有声明,总不至于不准人家前来吧?武林中人,多半古怪,人家不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人家的理由,谁也管不着。
“嘿嘿,大能,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大能吃了一惊,道:“你……你是谁?”
来人怪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罢。”
方剑明怒道:“原来是你在暗中捣鬼,孙婆婆完全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陷入疯狂的。”
来人喝道:“小子,你闪开,这是我跟大方之间的事,不管你事!”
方剑明指着他道:“你好卑鄙,偷袭师祖伯,算什么英雄好汉?”
来人大笑一声,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闪开!”
方剑明正待要说什么,大方突然将他拉开,上下打量着来人的身形,眉头一皱,问道:“施主何人?”
来人冷笑道:“大方,你也有今天!?”
听了这话,大方如同钟撞,身躯一震,冷汗直流,脑中想起一个人来,不相信的道:“你……师弟?”
来人一把摘下斗笠,打向大方,阴沉沉的道:“师兄,亏你还记得我!我等这一天整整花了二十多年,现在该是你偿还我的时候了!”
方剑明踏前一步,将斗笠抓在手中,暗运真气,倒吐而出,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来人双袖一卷,将斗笠卷飞,身躯却轻轻的震了一下,冷笑道:“师兄,你教的好徒孙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师弟领教了。”
他摘下斗笠,露出了相貌,却是一个下巴生着黑痣的老僧。
见了这个老僧,大方吃惊不在话下,大能和大玄也像是看到鬼一样,指着老僧:“你……你不是大成师兄吗?”
老僧“哈哈”一笑,道:“亏两位师弟还记得我,师兄无以为谢,送个见面礼给你们。”
一手成拳,隔空打出,七道拳影如流星般飞出,一手半藏于衣袖中,一股无形劲气破空打出。一招两式,向二人攻出。
“波罗密手!”
“偏花七星拳!”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正是他们擅长的少林武学。
对方竟然用他们的武功来对付他们,用意何在,其心自明。两人使出绝学,堪堪才将老僧的攻击化去。
老僧得意的哈哈长笑,道:“怎么样?比起你们来,师兄的武功如何?应该不会比你们差吧?”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要报仇
更新时间:2007…8…7 22:41:00 本章字数:4793
大能与大玄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方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资质的确在我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武功越发精进了。”
大成(老僧)冷笑道:“我本不想偷袭你,谁叫你要出面。你是不是心中有鬼?”
大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西门玉音皱眉道:“俟儿可是你抓走的?叫我们来参与武林大会的也是你?”
大成道:“不错,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西门玉音一怔,道:“情人山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成阴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话刚一落,长长的凄厉的大叫划破空气,令人心惊。
“婆婆——”
孙大娘话没说得几句,便鲜血狂涌,倒在了吴世明怀中。她的双眼大睁,怒瞪着天空,像是在指控,像是在咒骂,不亲眼看到司马俟死,她是死不瞑目。
吴世明心中又悔又痛,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一巴掌。
为什么?为什么爱我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苍天啊,你要对付我就朝我来吧!
想到孙苦儿,一股怨气充满胸膛,无处发泄,仰天长啸,啸声震天,如猿啼虎悲,无人不为之惊骇。
“婆婆,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心愿,我一定会为你办到。苦儿,大哥对你不住,没有照顾好婆婆,大哥就提司马俟的项上人头来谢罪!”
他也不管孙大娘的鲜血沾了自己一身,手臂轻轻的抬起,用手掌为孙大娘合上了睁大的双眼,擦干她嘴边的血渍,将她轻轻的横放在草地上,这一切都是平静的,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平静将不复存在。
大方见了,深深的叹了一下,他宁愿受大成一击去救孙大娘,为的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场面。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孙大娘还是难逃此劫,吴世明依然受到了刺激。
其实,孙大娘先前倘若“不得罪”白依怡,凭白依怡的异能,决定能救回孙大娘一条老命。
这也不是说白依怡不想救孙大娘,她在孙大娘那里讨了个没趣,后来见她要不自量力的去杀司马俟,想让她吃些苦头,无意中发现有人在暗中指示孙大娘,感觉事有蹊跷,急于找出这人。
待发觉孙大娘状如疯子般扑向司马俟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出手时不免一缓,那里还得来得及。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大方眼见悲剧已经无法避免,而这一切,正是大成加速促成,不由痛心的道:“师弟,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对我的成见依然这么深。”
大成道:“有些事情,一辈子都忘不掉。”
大方轻叹一声,道:“当初,你我本是同乡,一起学艺,情如手足。如今,你这么做,目的何在?你要算帐,尽管冲我来,何必将后辈牵扯进去。”
大成不断冷笑,道:“师兄,你我之间的账是要算,但不是现在,现在就让我们来瞧瞧,下面会有什么精彩的好戏上演。”
“你可是加入了血手门?”
“哼哼,血手门算什么?师兄未免太低估了我了。”
百晓生等人一心防备血手门的人前来捣乱,压根儿没想过会出现大方的师弟大成。